可是怎么辦？這樣子她肯定不能安全回到岸邊了。

“唔……”女生掙扎著睜開眼，頓時愣住了，“浪……浪……”

什么？朗朗？恩……好像是浪。

我朝她的視線望去，頓時加入發愣的行列——天吶！這個比我家還高的東西就是浪嗎？而且為什么它會朝我涌來？

“快跑！快跑啊！”她回過神來，便開始拼命掙扎，原本裂得差不多的衣服也因為她的動作而徹底裂開。沒有我的支持，她很快便用盡了力氣。

真是個愛惹事的家伙！

我看了看那朵巨浪，又回過頭盯著她，最后一咬牙，我猛然抽出橡膠膜中的左手。手一脫離，泡沫瞬間變得透明，大量雨水開始涌入泡泡。沒時間了！我把右半身完全探出泡泡，一把握住她的腰，又一口氣將她拉進來。幾乎是同時，大浪鋪天蓋地的淹沒了我們，趁著泡泡里的空氣還沒有完全漏光，我連忙將左手從新插入橡膠膜。

來得及嗎？我不敢確定，現在能供我們呼吸空氣寥寥無幾，而我又必須坐在橡膠泡泡的底部，盡管空氣離我只有幾厘米的差距，但我也只能沉在水中，安靜地控制泡泡游向岸邊。

好難受……

……

北風卷著漫天的雪花拍打著一件黑色的長袍。

門靜靜地關上，將那件黑色長袍阻隔在風雪之中。

“爺爺，為什么要把面包給他？那是我們今年冬天最后的食物了。”屋內，一位小女孩拉著爺爺的褲子，睜大眼睛望向空蕩蕩的櫥柜。

“我知道，”爺爺摸摸女孩的頭，他蹲下來，將一只手伸到女孩面前，“猜猜這是什么？”

女孩搖了搖頭。

爺爺把手掌攤開，手心處，是一滴綠色的液體，顫抖著發出一陣又一陣微弱的熒光：“這是你的禮物，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女孩的腦袋左右搖擺，嘴巴擺出O的形狀。

“收下它，你就長大了哦。”

“長大？我會長大嗎？”女孩驚訝地望著那滴綠色的液體。她已經和爺爺相處十年了，可她還是小嬰兒的大小，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夠想隔壁的大姐姐一樣快快長大，可是沒辦法，自己就是長不高。

爺爺把手中的液體送到女孩手中，那液體一接觸到女孩的身體，便馬上融入女孩的皮膚。

“啊！爺爺，它進去了，怎么辦？”女孩慌張地亂挖手心，可融進去的液體就是抓不出來。女孩感覺到冰涼的液體正慢慢流入她的心臟，堵塞了身體內的每一寸空間，“爺爺！”女孩慌亂地大叫，但她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液體涌上鼻腔和雙眼，瞬間淹沒了她意識。

不能呼吸了，好難受……爺爺，我好難受……

好難受……

“夏沫，你這只笨豬！笨豬！干嘛要救我？我那么恨你，那么討厭你，從小我就把你當敵人一樣看待……你這個豬頭……嗚嗚嗚……快睜開眼睛，聽到沒有！”

感覺胃部似乎被什么用力壓了幾下，緊接著便是一股冰冷的液體從我的口鼻中溢出，我猛地咳嗽了起來。

“嗬——”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晃過神來，然而眼前的景物卻那么不協調，只知道身邊似乎有個人在。

“你沒事吧，剛剛還真危險。”我抬起頭，閉上朦朧不清的右眼，想看看這個女生的模樣。

“嗯。謝……”她點點頭，將臉深埋在棕色長發之中，便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突然她猛地轉身站起，背對著我沖入磅礴大雨中，無論我怎么喊她，她也不肯回頭。我望著她，看著那個在雨中消失的人影。

我認識她嗎？總覺得這個背影很熟悉……

不管了。

我回過頭，開始找發箍，奇怪的是，原本配有藍色帽子、粉玫瑰的發箍竟變成了眼罩。唯一能判定這個眼罩就是發箍的，便是黑色眼罩上那藍色的帽子圖案以及佩戴上后，那相同的、能把我右眼散亂的景象重新組合的功能。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發箍會變成眼罩，不過戴上后倒是方便了不少。

我再次種下一株橡膠泡泡，開始朝學校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