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姑娘期期艾艾的躲在一起,云染也帶上了一絲憂愁。
林江南內心倒是鎮定,可能是知道秦淮會救她們。
車子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大約有一個小時吧,因為林江南覺得自己身子骨都要散架了,她本就身子弱,如此下去可不好,她回去之后還是多多療養吧。
終于車子停了,司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咯噔一下子好像咯到什么東西了,林江南身子慣性的往前一送,額頭正好碰到了窗棱。
“小姐,您沒事吧?”云染壓低了聲音。
林江南疼的咬著唇:“無……無礙?!?
云染看著她額頭紅了一塊,搖搖頭嘆息。
“快點,都下來!”
車夫故意壓低了聲音,唯恐引來人。
林江南斂去心中不快,跟著下了車子。
她下了車先是悄悄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里不像是什么大戶人家啊,就像是一間普通的宅子,周圍還有幾戶人家,只不過夜深人靜,這會兒早就入睡了。
“走走走?!?
是哪幾個男人,他們此時臉上遮了黑布,林江南看不清他們,但是他們的聲音還是能聽出來的。
林江南和云染跟著進了宅子,卻發現里面燈火通明,走過前面的一排房子,從長廊穿過,竟別有洞天。
云染看著眼前刷著朱紅色油漆的院子,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倒是喜慶。
“小姐,我看這里的人八成有毛病。”云染小聲嘀咕。
林江南被她逗笑,她輕聲:“怎么說?”
云染哼唧:“你看,這院子里處處都是紅色的,連門都是紅的,這也喜歡紅色的,這人要是個女的還好,要是個男的,就太……”她說著打了個寒顫,“太嚇人了?!?
林江南輕輕地拍拍她的手,確實,她放眼望去,這里的每一處裝飾都是紅的,確是不可理解。
男人帶著他們到了一間屋子前,停住了腳步。
“你們在外面守著,我把她們送進去?!?
“是,樊爺。”
男人們站到一旁候著了,樊爺打量了一下她們幾個,在林江南身上多逗留了一會兒,隨后勾唇笑笑移開了目光。
“都進去吧,爺還在等著呢?!?
林江南看向那扇禁閉的房門,這里面應該就是秦淮他們要抓的人了吧!
幾個姑娘哆哆嗦嗦不愿往前走。
樊爺有些不耐煩了:“你們有什么想不開的,今天可是你們的好日子,還不趕快進去!”
“嗚嗚……我要回家?!?
有個膽小的姑娘已經開始哭了,她嚇得一直在顫抖。
樊爺眉擰在一起,發狠道:“你是要死嗎?”
他手里攥著鞭子,往地上狠狠地一抽。
“?。 ?
幾個姑娘嚇得抱在一起,往后退了兩步。
“我看誰再往后退!”樊爺說著就揚起鞭子。
“啊!”
這次不是女聲,倒是一個男人痛苦的聲音。
林江南趕緊睜開眼看過去,只見樊爺捂著右手,鞭子早就掉在了地上,他指縫間流著血。
大紅柱子上插著一枚飛刀。
男人見如此變故,紛紛掏出槍圍了上來。
“誰!”
林江南悄悄地把藏起來的迷藥抓在手里,以防萬一。
砰!
禁閉的房門此時被人從里面打開。
“樊月如,你他娘的磨嘰什么呢!”
林江南等人看過去,紛紛瞪大了眼睛。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衣著不整的男人,約摸有三十歲左右,但是罕見的一頭白發,雙眼通紅,脖子上還有奇怪的黑色印記,裸露在外面的臉上和手上都有著腐爛的地方,散發著惡臭。
樊月如也就是那些人尊稱的樊爺,此時狼狽的捂著自己不斷滴血的右手:“爺,你快先進去!”
“我要的人呢!”
那白發人此時只覺得渾身難受,但是他不能抓,他要是抓破了,那膿水流到那里,那里就潰爛。
林江南定睛看了眼,她皺眉,這人像是中了什么毒。
“爺,您先進去!”
樊月如也是著急,“您不能見風。”
這毒確實綿綿無絕期,除非得了解藥,不然每月除了與人交合,早晚全身潰爛而死。
想是那下毒之人是恨急了此人吧!
只是可憐了那些姑娘做了無辜陪葬品。
“她們就是?”那白發人看到躲在一起的林江南她們,兩眼都亮了許多。
“爺,別過去!”樊月如剛剛喊完,就見砰地一聲槍響,子彈穿過,那白發男子迅速轉身,堪堪躲過。
他額頭青筋凸起:“誰!出來!”
只見從門口突然涌入一批士兵,帶頭的是秦淮和張副官,還有警察局的董局長等人。
“是秦少爺!”云染高興道。
林江南也帶了微笑。
“怎么回事?”那白發男子紅著眼睛盯著前面的人,惡狠狠的瞪了眼樊月如。
“竟然把警察招來了!”
樊月如趕緊帶人把白發男子護在中間。
秦淮也到了林江南身邊,“沒事吧?”
“沒事?!绷纸陷p輕地搖搖頭。
秦淮見林江南無事,又把目光放到被人圍在中間的白發男子。
董局長總算是見到人,大喊:“趕緊束手就擒,要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許是他說話時的態度惹惱了那人。
那白發男子喊道:“樊月如,給我殺了他們!”
樊月如得了命令,留下兩個人護在白發男子身邊,他帶著人就殺了過去。
張副官等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不大的院子里一時之間,槍聲不斷。
秦淮讓林江南帶著那幾個姑娘先退出去,又讓幾個士兵護在周圍,他也加入了這場混戰之中。
“小心點,”林江南見狀拉住了他,“切不要碰到他身上的膿水?!?
雖然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但是在書上看到過這種癥狀,那膿水也是能傳染的。
秦淮眸子深了幾許,他微微頷首,護著她們去了個安全的地方。
云染給儀靈靈又喂了一顆藥,本來這儀靈靈就沒好利索,剛剛又受了驚嚇,這會兒都快暈過去了。
云染喂完藥就看到小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院子里面。
她想了想,站到林江南身邊,輕聲道:“小姐,可是在憂心秦少爺?”
林江南蹙眉:“太危險了?!?
云染看著她的側臉,明明還是林家那個柔弱的小姐,只是她怎么覺得又不是了呢!
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小姐,您這次冒險,其實也是想為秦少爺分擔一下吧?!?
林江南手指驟然一緊,稍后又慢慢松開。
隨后云染聽見一聲輕不可聞的“嗯”。
里面槍聲不斷,林江南等人被好好的護在安全地帶。
那白發男子衣服被子彈劃開了幾道口子,裸露出來的無一不是膿瘡血口。
士兵們不能沾染到他的血,自然沒有白發男子打的那么無所畏懼。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林江南雙手攥著拳交疊在胸前,“這樣下去討不了好處?!?
云染也跟著著急:“可是那白發人身上的情霜,那也是無人敢碰啊!”
秦淮等人處處受制,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云染,你身上還有沒有止疼藥?”
“有的,有的,”云染疑惑,但她一邊從袖口里摸出一個雕刻精致的小木瓶,“給,小姐,您要它做什么?”
“冒險一試!”
林江南抿著唇,她也是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古書典籍上有記載。
這毒若是遇到忘憂草便會加速惡化。
“姑娘您不能過去,”士兵忙阻攔她,“那邊危險?!?
“我得去,要不然里面的人有危險!”
“可是………”
“別可是了,”林江南打斷他,“我去去就回?!?
“秦少爺!接著!”
林江南大聲喊道,伸手用了渾身的力氣扔了過去。
秦淮見她進來,皺眉牢牢接住那小瓶子。
“撒到他身上!”
秦淮聞言,眸子一定,那白發男子見狀,雖然不知道那是何物,只知道那是對他不利的東西,一時間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出來。
人一慌張,就會露出破綻,秦淮趁機把那小木瓶扔了過去,那白發男子開槍,正好把一個瓶子劈成兩半,里面的粉末鋪面而來。
“咳咳……什么……??!”
砰!
一聲槍響,那男人停止了咳嗽,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硬挺挺的倒了下去。
額頭上一個正在流著血的窟窿。
張副官等人趁機把其他人拿下了。
大局已定,秦淮收了槍:“把人送到警察局?!?
“是?!?
張副官帶了人把人移交給警察局,董局長千恩萬謝之后,帶著人搜查現場。
那幾個姑娘也被秦淮派人各自送回家中。
那幾個姑娘自然是又感恩又要磕頭的。
秦淮安排完一切,只剩下他和林江南了,儀靈靈有傷在身,云染跟著有個照看。
林江南想了想開口道:“秦少爺辛苦了?!?
秦淮輕聲冷哼一聲:“不及林姑娘辛苦。”
林江南:“……”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
林江南佯裝抬手撫平自己的衣衫。
起初她只是假裝讓自己有事做,不讓自己那么尷尬。
可誰知她越看自己的衣服越臟,甚至她都覺得自己身上還有在那破屋子里沾染的氣味兒。
她皺著眉不太高興。
秦淮撇了她一眼:“回去吧?!?
“嗯嗯?!?
林江南此時也不顧得剛剛這人還暗諷了自己,她現在只想趕緊洗個澡,換件干凈的衣服。
到了秦家,林江南顧不得跟秦淮說話,就快步朝自己住的別苑去了。
秦淮話還沒有說,就見她提著裙子小跑著離開了。
他突然搖頭輕笑,這姑娘,也是為難她在那種地方待了那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