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楚王宮。
“這就是楚國的王宮嗎,可真他娘的氣派。”伍行走在寬敞的大路上,環(huán)顧四周,砸吧著嘴,贊嘆道。
在他的身邊,老方步伐穩(wěn)重的跟在他的身邊。
“其實(shí),讓子燁兄弟陪你來更好。”
伍行回過頭,說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但是我不能。這只是我的命運(yùn),與其他人無關(guān)。”
“所以你把商隊的兄弟們也都解散了?”老方問道。
“嗯。”伍行點(diǎn)頭:“我們跑了這么多年的商,賺的錢已經(jīng)足夠他們用一輩子了。”
“但是你還是同意我陪你來了。”老方看著伍行笑了笑。
“怎么?老方你怕了?”伍行的語氣充滿了調(diào)侃。
“不。我只是想說,你并不了解兄弟們,也不了解子燁兄弟。”
伍行有些啞然,他聳了聳肩:“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有什么用了。走吧,上面有人等著呢。”
伍行走在前面,身后的老方看著前面伍行的背影,搖著頭笑了笑,隨即跟了上去。
沒有人會總是喜歡一個人,那很孤獨(dú),不是嗎?
……
天色有些昏暗,傍晚的王宮看起來空蕩蕩的,有些冷清。
偌大的王宮之中,身處其中的兩人顯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王宮被林立的高墻環(huán)繞,順著墻邊一路都種著樹,綠樹成蔭。在兩人正前方的不遠(yuǎn)處有著大概十余米高的階梯,沿著階梯逐層向上看去,便是正殿。
伍行和老方慢慢走上階梯,在階梯的半程之處,地面上插著幾只旗幟,忽而有微風(fēng)吹過,旗幟便會隨著清風(fēng)緩緩起舞。
很快兩人便走到了正殿之前,宮殿門口站著一個人,那人看到伍行和老方立馬走了過來。
看來是楚王派來接應(yīng)的人。
“兩位貴客請隨我來。”男人走到伍行和老方的身邊,伸出手示意兩人跟在他的后面。
老方有些詫異:“你知道是我們?”
那人十分熱情的回答:“大王早已下令,所以現(xiàn)在這個時辰進(jìn)宮的人只會是兩位貴客。”
來人見兩人的穿著像是平常百姓,也是有些詫異,但是畢竟是楚王專門宴請的貴客,想來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老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偏過頭去和伍行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到老方的眼神,伍行露出了一絲輕笑,有些不屑,看來別人早就安排好了。
兩人跟著男人的步伐慢慢的走到了一條長廊,長廊下面有一個池塘。池塘之中,一片片荷葉從水中鉆出,像是千萬把綠油油的小傘。
從長廊向右看去,是一個涼亭。涼亭很大,在涼亭的中央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大王就在此處,請兩位貴客自行前往。”帶路的男人停了下來,向著兩人躬道。
老方和伍行拱手還禮:“多謝。”
“在下告辭。”說完,男人便躬著身體退開了。
伍行和老方站在長廊的盡頭,看著涼亭中的人。
良久。
伍行看了一眼老方,灑脫的笑道:“走吧,去見一見什么狗屁故人。”
亭中的熊猶其實(shí)早就看見了站在長廊遲遲未動的兩人,但是他并沒有叫人去催促,他們既然已經(jīng)來了,便不用操之過切。
走進(jìn)亭中,伍行和老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同時跪拜了下去。
“拜見楚王。”
看到跟前跪拜的兩人,熊猶連忙站了起來彎下腰將兩人扶起,熱情的問道:“不知兩位哪位是故人之后。”
這般熱情的模樣不知道的人或許還真會以為兩人的關(guān)系有多么的要好。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伍行回答:“在下伍行。”
“哈哈哈,既然是故人之后,你我便兄弟相稱,不用叫本王楚王了。來來來,快快入座。”
待到所有人都是坐下,熊猶大手一揮發(fā)出命令。
“上菜,起舞,奏樂。”
隨著熊猶的命令,一道道美味佳肴被端上飯桌。涼亭的邊上悅耳的音樂響起,十幾名舞女伴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寧靜的涼亭頓時變得熱鬧起來,燈火明亮,歌舞升平。
老方跟著伍行一起在亭中坐下,他坐在伍行的旁邊不斷的觀察四周。
在老方的眼中亭中讓他更為留意的人不是楚王熊猶,而是站在他邊上的女子。
女子穿著紅黑色的長裙,身材性感,不得不承認(rèn),很漂亮。唯一與之違和同樣也是讓老方頗為注意的地方就是女子的雙手血紅,指甲漆黑。
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不知這位姑娘是誰?”伍行瞥了一眼女子,喝了一口酒,隨意的問道。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熊猶的臉上有些紅暈,他笑著回答:“哈哈,這位是陰陽家的大司命。”
伍行和老方的眼神同時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大司命。大司命?那么殺死阿忠的人應(yīng)該就是她了吧。
伍行捏緊了手中的酒樽,不過臉上卻是掛著笑容,他對著大司命說道:“竟然是陰陽家的五大長老之一,失敬失敬。”
“哦?兄弟也知道陰陽家嗎?”熊猶問道。
“哈哈哈。”
這時的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眼神有些迷離,竟然拍著熊猶的肩膀,大著嗓門說道:“兄弟你他娘的是不知道,我們這些跑商的當(dāng)然得什么都知道點(diǎn),不然怎么和別人競爭啊。”
看他眼中含笑,卻是根本沒醉。
熊猶感受到伍行拍他的力度和從他說話時口中噴出的酒氣,他的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不善的看著伍行,這個人是故意的。
不過他卻是伸出手用力的把伍行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給移開,然后撫摸著伍行的手,做出一副悲痛的神情,嘆道:“看來兄弟這些年是受苦了。”
伍行連忙把手收了回來,同樣也做出一副傷心的表情:“是啊,所以兄弟你可得幫幫我。”
“若是平時,當(dāng)是義不容辭。”
熊猶嘆息道:“可是如今,我也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所以今日才不得不請你進(jìn)宮,厚顏討要一件東西。”
終于來了么。
伍行的眼神變得清明了起來,喝了一口酒,驚訝的問道:“不知是何物。”
“你們伍家的傳家之物,七星龍淵。”
熊猶一字一句的吐出,眼光如同利劍一般刺在伍行的身上。
伍行恍然大悟,不過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七星龍淵的確是我們伍家的傳家之物,可是卻早已不知去向,現(xiàn)在根本就不在我身上。”
“呵呵。”熊猶笑了笑,看著手中的酒樽:“可是我怎么聽你商隊的兄弟說起七星龍淵就在你的身上。”
伍行瞇著眼睛,他相信他的兄弟絕對不可能背叛他。
他問道:“不知你說的是那位兄弟?”
“好像叫什么,阿忠?”熊猶把酒樽中的酒一飲而盡,對著伍行笑道。
“砰。”
手中的酒樽被伍行捏碎,他站了起來,手中握著匕首懸在熊猶的頸邊,臉色陰沉的看著熊猶。
既然撕破了臉皮就沒有演下去的必要了。
不知什么時候,悅耳的音樂和曼妙的舞姿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穿土黃色甲胄,手握長矛的士兵。
密密麻麻的士兵將涼亭圍得水泄不通。
這時,天空忽然下起了雨,細(xì)雨落在池塘中,落在荷葉上,淅淅瀝瀝的響著。
老方將杯中的酒水飲盡,輕輕的放在桌上,然后緩緩的站了起來,背靠著伍行,從始至終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