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溫展說南宮景已經死了的事情,安夏似乎也不再激動了,她似乎得到了一個更好的線索,這么說來,很有可能南宮景給這些人使的障眼法,他那么聰明,怎么會死呢?就等那些人入甕呢。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這些可都是皇宮秘事,你就算認識的人多,知道的多,這些別人也很難知道的。”安夏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還是那句話,認識的人多,便有人透露出來了,你要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那你還知道什么?”
“沒了,就這么多。”
“不可能的。”安夏不愿意相信,“南宮景還沒有死的,對不對?”
安夏總是感覺,溫展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卻不愿意透露。
“安夏,我不過是個閑散的游方人士,知道的,也就比別人多一點,可是你說這南宮景沒死,我沒法告訴你,你該知道的,南宮景都死了一年多了,你看他有活過來嗎?”溫展像看怪物那樣看著安夏,示意她不要癡人說夢了。
“皇家的事情定然復雜,可是南宮景的死,不少人可都是親眼所見的,不可能拿這事開玩笑。”畢竟,浩振王府可是掛起了白燈籠做白事呢,兒子的事情總不能馬虎的。
“可是,如果這事障眼法呢?只是為了讓那些賊人信服的障眼法呢?”安夏反問,她堅信南宮景就是沒死。
溫展想著她說的這些話,久久才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這南宮景怎么可能隱瞞的那么久?”
“世事無絕對,只要他去做,就一定能做到。”安夏十分相信。
“那么,他現在在哪里呢?你既然說他沒死,你知道他的蹤影嗎?”溫展又問道,安夏卻只是搖頭不說話。
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透露出去的,她想這件事是機密,就不能隨便的說出去。
“那你還要去鄴城?”
“嗯。”
溫展依舊的跟著安夏一起去了鄴城,他說他閑的無聊,便四處走走,安夏這些人正好和他作伴,而安夏也因為帥帥突然感染風寒,溫展剛好可以看病,就沒再阻止。
鄴城。
安夏帶著帥帥漫無目的的逛著鄴城大街,鄴城和烏城差不多,都是一樣的繁華熱鬧,見安夏語氣不像北元國的人,都拼命的推銷自己的產品,吹噓讓這些不清楚的人買下。
安夏雖然喜歡買東西,但是也是看見好的才買,別看她年紀小,老成的很。
“姑娘,你看看這個珠釵,怎么樣?很漂亮,很適合你啊,才十文錢!”街邊處,一小販賣力的展示自己的產品,趕緊說好話。
安夏上前,看著普通的珠釵,不過是用柱子穿成了蝴蝶的釵子,也不是很漂亮,可是卻讓小販吹噓的天上有地下無的稀罕物,而且還必須是安夏戴上去才美。
“大哥,你這珠釵也一般,沒你說的那么漂亮。”安夏臉色露鄙夷之色,很顯然是不要的。
小販一聽,知道這人不好騙,只能收回手,不做她生意了,他都夸了這么多,居然不買?浪費他的口水啊!
“不過呢……”安夏欲言又止,小販趕忙問道:“不過什么?”
“不過看在大哥你那么賣力的賣東西,看在你的口才上,我就買了這珠釵了。”
小販一聽,樂開了花了,“好,好,這珠釵十文錢,今天第一次開市,算你九文吧!”
安夏點頭,但是依舊給了對方十文錢,這人賺錢不容易啊,而且看這珠釵是純手工做的,樣式雖然簡單,但也廢了一番心血,比不上那些漂亮珠釵,也是個不錯的物件。
對方見安夏大方,千恩萬謝著,想著再推銷其他東西,安夏卻不再要了。
“這些東西呢,我就不要了,只是大哥,我向您打聽點事,你告訴我一下,我給你兩文錢,當答謝你的。”
那小販覺得隨便透露點事情便得兩文錢,頓時樂開了花,連忙問:“是什么事情呢?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姑娘的。”
“你可知道,浩振王府怎么去?”
那小販聽說浩振王府,臉色瞬間一變,“啊?你要去浩振王府?”
安夏點點頭,未覺得有什么不妥,雖然冒冒失失的跑去,但是她也是想快點知道南宮景的下落,畢竟,帥帥不能沒有爹爹,她也不能沒有他。
“大哥,是有什么不對嗎?”
“姑娘和浩振王府是什么關系呢?我聽姑娘的口音不像我們北元人啊,倒像東辰國那邊的人。”小販的口氣和溫展當時說的差不多,小販在鄴城看著天南地北的人匯聚在這里,自然見了不少世面,知道也是不稀奇的。
“哦,我的確是東辰國的人,只是,浩振王府里有一位我的故交,我想去見一見,不知道浩振王府怎么去呢?”
“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浩振王府了。”小販臉色有些異常,似乎不大敢提浩振王府的事情,聲音都故意壓低了不少。
“大哥為何要這么說?”浩振王爺不是說救過皇上的命嗎?可是很受皇帝的尊敬的,怎么不能去那里了?難道太尊貴,所以不能去拜訪了?
見安夏有疑問,小販招招手,讓安夏走前些說話。
見小販神神秘秘的,安夏覺得有些疑惑,但是為了得到消息,還是把耳朵湊前了去。
“姑娘你剛來鄴城肯定不知道,浩振王爺前幾天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皇上,被皇上收押入牢,連著一家老小都受了牽連,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大罪,說下個月十五就要問斬了,那些下人丫頭的也要發配邊疆,我勸姑娘你啊,就不要去了,不然到時候被誤認為和浩振王府有什么關系,可是要被抓牢里受罪啊!”
安夏沒想到進城會得到這般驚天的消息,趕緊問道:“不是說皇上很其中浩振王爺嗎?王爺還救過皇上的命?”
“就這事害人啊!”小販臉上都是很夸張的表情,“都說是浩振王爺仗著年輕那會和皇上出生入死,救過皇上的命,可是君臣有別啊,再怎么親兄弟,朝堂間也只有君臣之道,浩振王爺在朝堂上大方厥詞,仗著自己救過皇上的命,說些讓龍顏大怒的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打入大牢了,不讓人探監呢。”
“怎么會這么嚴重?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嗎?”安夏想著這小販說的真實性,在皇城腳下,這些消息總不是假的,只是原因是什么呢?
“這我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浩振王爺說了什么,那只有那些百官知道,而且,下朝之后,浩振王爺還被皇上叫去了御書房,然后兩人在里面說了很久的話,龍顏大怒啊,當初推翻了案臺,你看得多嚴重啊!”說了好一會,小販才收回夸張的表情,正色道:“當然,這些也是我們聽到的,具體是怎么回事?皇上和浩振王爺最清楚了,但是姑娘你要去浩振王府的話,去勸你還是不要去了,你進不去的。”
“我知道了,不過還是麻煩你告訴我浩振王府怎么去?”說完,安夏從兜里拿出來五文錢,遞給小販。
對方見又比剛才說的多了三枚銅板,自然也樂意說,反正他都提醒了她,要不要去是她自己的事情。
問好了地方,安夏并沒有馬上去浩振王府,而是找了家比較干凈的客棧住下,然后又向其他人打聽了一下,打聽回來的消息和賣珠釵的小販說的大同小異。
誰都不知道浩振王爺和皇上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才讓皇上如此的生氣,但是有一點的是,浩振王爺提到了大兒子南宮景南宮將軍的事情,然后再組合多人的話,安夏猜到的意思大概是,浩振王爺怨皇帝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兒子,而他也一怒之下摔了官帽,還當場諷刺了皇上。
而后面御書房兩人還說了什么,讓龍顏如此大怒,卻沒有人知道,而浩振王爺,則被人收押在看管重犯的大牢里,其余的家人,被重兵守住,行動什么都不方便。
待安夏去到浩振王府的時候,果然與人們所說的一樣,外面有很多士兵把守著,恐怕連蒼蠅蚊子都很難飛進去。
安夏走近些許,距離大門還有幾米處,便有人快速的上前,板著個臉攔住她的去路,“姑娘,止步。”
“這里……”安夏話還沒說完,指著眼前的浩振王府,便被人手中的槍震住,連忙退了幾步。
“姑娘,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這家都是朝廷重犯人家,不能見!”對方就像知道安夏的來意,一下子什么都說清楚了。
“官爺,你等等。”安夏被推搡著,可是還想問清楚。
“姑娘,請離開吧!”
“你等一下,我只想知道,這些人家犯了什么罪?我有個故人在里面當差,我想見見他。”
見安夏也只是個柔弱的姑娘,守門的士兵也不再對安夏使粗,“姑娘,皇上下了命令了,這里的人都不能見,你請回吧!”
“官爺,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不可以同我說說,這家人犯了什么罪啊?我那故人只是伺候小姐的婆子,并不是什么大人物,難道都不能見嗎?”
“姑娘,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我們都不清楚的,皇上已經下令了,皇命不可違,所以姑娘請回吧!”
安夏看著面無表情的士兵,看來也真的是進不去了,只是心中有個疑問,為何如此重視浩振王府的北元國君要對浩振王府下如此重的手呢?這是怎么回事?
“那謝謝官爺了。”
安夏無奈,只能先回去,到時候再看看是怎么回事?
如此突然的事情,讓安夏有些措手不及,她不知道北元國朝堂里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很難猜測浩振王爺和皇上之間發生了什么?
只是結合坊間打聽來的消息,如此一來,卻讓她有些動搖了之前的念頭,難道說,南宮景他其實真的已經死了?浩振王爺憤怒皇帝害死了南宮景?
但是,不該啊!
這南宮景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一年多了,不可能最近浩振王爺才跟著皇帝對著干,而且,身為將士,必定是預料了生死,又怎么能怪皇上呢?這里面,究竟有著什么樣的陰謀?
要想知道這一切的結果,可能最需要的,是找到南宮景,或者逸風問清楚,否則,半月后便是浩振王府一家的死期了。
急急忙忙的回到客棧,安夏實在沒了注意,趕忙讓身旁的其他人出出注意,看看能不能進去浩振王府,看看是什么情況?
只是那么多個人,除了陳笙還能多少出點主意,其他基本都是聽安夏吩咐的多,而且是浩振王府的事情,皇上下令誰也不得探望,就算出門都得士兵跟著,又怎么可能讓陌生人進去呢?
安夏一時也沒了主意,心里焦急的很。
“聽說,王府十天允許下人出來買些日用品,過兩天就該十天了,你可以在那個時候去,穿那些人的衣服,然后混進王府。”溫展從外面回來,見安夏一臉的焦急,說道。
這消息猶如雪中送炭,安夏嚯的站了起來,急切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剛從外面打聽來的消息呢,不過,你若是混進了王府,出來可就不容易了,你可確定要進去?”若是再出來,那就得十天后才能出來,而且,必須保證這十天內沒有人發現她。
安夏心知危險,可是那必定是和帥帥最有關系的一家人了,南宮景是這家子的,她不得不去看看。
安夏那時候就像被急切沖昏了腦,等過了許久,回過神來,才覺得驚險,當然,那也只是后話了。
這頭安夏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進去探查個究竟,讓溫展幫忙。
安夏也不知道為何溫展知道的那么多的東西,這是在外面很難打聽到的,興許真如他所說的,他見識的多,朋友多,知道的消息也多吧!
兩人商量好了,安夏交代了事情,便準備好明天的裝扮。
溫展似乎是個能人,就連明天要出來的仆人穿的什么衣服他都清楚。
安夏好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是浩振王府里的人呢。
只是溫展笑笑,說道:“王府里的下人衣服都是統一的,小廝的統一,婆子的統一,丫鬟的統一,這每隔十天去的都是固定的三個人,其中一個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明月,這衣服,就是大丫鬟穿的。”
安夏點點頭,也不敢再說什么了,溫展不可能為了件小事去害她這個無辜的人的,而且她現在也沒了法子,只能這么做了。
第二日一大早,安夏就按照溫展說的準備在一家空置的舊房子等著,溫展說了,華東街是最熱鬧的街道,他們會經過這個地方,因為這里有許多東西需要買的。
而且出來的幾個人都只是來買東西的,士兵看管的并不是很嚴格,也只是在遠遠的跟著,等人突然一亂,那個時候她頂替上去就行。
安夏靜靜的等著,外面艷陽高高照著,可是華東街的人卻多的密集,這里可是鄴城三大繁華街道的其中一條,人流多是正常的。
“他們快來了。”溫展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安夏的身后,嚇的安夏突然的一跳,就差大叫了。
果然,沒等一會兒,就有幾個士兵領著幾個人到了市集中,這里人很多,他們要買的東西也多,所以士兵也只是遠遠的把守著,畢竟都是些小人物,晾他們也沒有機會逃跑的。
“閃開,快閃開!”街頭,突然一輛橫沖直撞的馬車疾馳而來,那馬似乎受了驚嚇,不管怎么拉扯,跑的飛快,行人避閃不及,嚇的雞飛狗跳的。
安夏還沒明白過來,溫展大喊一聲“走!”,拉著安夏便跑了起來。
身子被拉這飛快的跑,安夏算是明白了,這些是溫展安排的,趁著亂的時候將人調包。
那個站在攤檔前被嚇的撕了魂的大丫鬟明月,趕忙往攤檔躲去,這馬車走的瘋,若真的被撞上,那可不是受點傷這么的小事。
只是這么一閃躲,卻感覺身子突然被人拉扯著,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不省人事。
“快點!”溫展在安夏耳邊喊道,然后見一張東西交到安夏的手中,正是要購買的東西的清單。
她的頭上戴著個紗帽,一如那丫鬟明月一般,遮住了容顏,讓人根本就分辨不出。
不過一瞬間,那馬車便橫沖直撞到了街中,溫展一個躍起,來到馬車前,輕松的扯住韁繩,然后緊緊的拉著。
“嘶~”
馬被人狠狠的拉住韁繩,發出嘶鳴聲,好一會,才止住了繼續奔跑。
那車上的人似乎嚇的不輕,見馬已經被控制住了,慌忙下馬車道謝:“謝謝公子,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這畜生要跑到什么時候?這畜生突然發瘋亂撞,可嚇死我了。”
溫展神情淡漠,看著對方滿身的大漢,“沒事就好,往后小心些就是。”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