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溫暖的陽光均勻的灑在院中曬著的藥材上,隨著微風(fēng)輕吹,散發(fā)出濃郁的藥香。
換上一身粗布衣衫的藍月,走到院子里伸了個懶腰,閉上眼睛用力嗅著空氣中的藥香。
“恩,又是晴朗的一天!真好!”她喜歡這樣晴朗的日子,總能讓她不經(jīng)意的想起那些在草原時策馬奔騰的日子。
她喜歡那種自由、無拘無束的日子。
可是,自打和文若勛在一起后,那種日子似乎就漸漸離她遠去。她不再像以往那樣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的在大草原上奔跑嬉戲,而是開始漸漸有了心事,有了太多太多的顧慮。
她開始患得患失,開始害怕哪天起來后就聽到文若勛已經(jīng)離開的消息。
在這樣反反復(fù)復(fù)的自我折磨中,她慢慢成長起來,也逐漸懂得了什么是愛情。
“丫頭,怎么起來這么早!身體可好些了?”
老隱爽朗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藍月的思緒。她循聲望去,看到背著藥婁的老隱正微笑著看向她,連忙迎上去,對他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哪里有您起來的早?瞧,您都已經(jīng)把采了那么多藥回來呢。”她好奇的往老隱的背簍里看去,邊看邊問:“快說說看,您今天都采了什么稀罕的東西?”
老隱“呵呵”一笑,把背簍卸下,小心翼翼的倒在事先準備好的空簸箕上,然后用竹棍慢慢攤開。
“喏,就是這些,你好生看看,到底能認出幾樣來。”
藍月自他手中接過木棍,撅著嘴巴用竹棍胡亂扒拉著簸箕里的藥材:“人家哪里懂得什么藥材嗎?看起來還不都是差不多!”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不懂可不要亂動啊!這些東西可都是能救人命的寶貝呢!來來來,快把竹棍給我……”
他伸手去要,藍月卻眼珠一轉(zhuǎn),俏皮的拿著竹棍站起身來:“嘿嘿,想要竹棍嗎?想要的話,來追我呀!”
看著她俏皮的模樣,老隱卻連連搖
頭:“老咯!跑不動了!哪還能和你們這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比?丫頭,不要鬧了,快把竹棍給我!”
“偏不給!”藍月淘氣的把竹棍背到身后,似乎起了玩心一般,堅決要和老隱玩躲貓貓。
“除非……”她‘嘻嘻’一笑:“除非你給我?guī)讟右呀?jīng)做好的寶貝藥材做交換,不然嘛,免談!”
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任意妄為,忽然做回原來的自己,這感覺還真是有點不一樣。
“嘿!我說你這丫頭,竟然和我老人家講起條件來了!這竹棍明明就是我的東西,你現(xiàn)在竟然還讓我拿寶貝藥材和你交換,你說這是什么道理?”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理的丫頭,不過這丫頭的脾氣倒是和布拉格那小子有幾分相像!淘氣起來,誰都管不了。
“嘿嘿,換不換?換不換?”藍月笑嘻嘻的舉起手中的竹棍晃了晃,忽然覺得威脅人的感覺真是有趣!都來了這么久了,怎么早沒想到這個主意呢?
“你這……”老隱正要和她繼續(xù)討價還價,在看到她身后的人后,立刻樂開了花:“若勛,你回來了啊?快快,幫我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丫頭!我老人家好心好意的救了你們又收留你們,她倒好,身體剛好就忘恩負義,欺負我老人家!哼!”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文若勛微笑著看向他們,身上雖是一身普通的灰衣,卻仍舊掩不住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儒雅氣質(zhì)。
此時的他,穿著粗布衣服,身上背著盛藥的背簍,任誰都無法把他與堂堂正齊的文丞相聯(lián)系在一起。
“沒,沒什么事啦。”藍月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把竹棍背在身后,笑容也顯得有些尷尬。
“哼哼,我就說嘛,能管住這丫頭的也就只有你了!瞧瞧,就會欺負我老人家!有本事你去搶若勛的啊?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家算什么本事?”
老隱被她這么一激,小孩子脾氣也上來了,站在一旁不滿的直哼哼。
文若勛雖然不清楚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從老隱抱怨的話語中已經(jīng)弄了個大概。
“藍月,你欺負老前輩了是不是?被鬧了,快把東西還給老前輩。”他放下身上的背簍,一臉嚴肅的看著藍月,語氣也比往日要顯得嚴肅許多。
藍月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正要交出竹棍,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連忙把手縮回:“我憑什么聽你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憑什么命令人家?”
她氣呼呼的轉(zhuǎn)身要走,老隱卻對著她的背影大喊道:“那丫頭你的意思是不是,假如他是你的相公,你就會夫唱婦隨,好好聽他的命令是不是?”
藍月只覺大腦一熱,人也怔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轉(zhuǎn)身不依的跺了一腳:“老不羞!你這個老不羞!怎么能拿人家這般玩笑?哼!不要理你了!”
藍月說完,逃似的跑回到屋中,慌忙把門一關(guān),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臟也“砰砰砰”跳得厲害。
她轉(zhuǎn)過身,偷偷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要聽聽文若勛在聽了這話后到底會有什么樣的反映。當(dāng)著她的面他不好意思回答,如今她走了,他應(yīng)該會有所表態(tài)吧。
在經(jīng)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會不會對她有新的看法或者改觀呢?她的心中充滿了期待。
“呵呵,你瞧,那丫頭害羞了!”老隱無奈的搖搖頭:“你是沒看到方才那丫頭對我張牙舞爪的樣子,一見你來了,臉就立刻紅得像個害了羞的小媳婦!看來這丫頭是真想嫁給你呢。”
文若勛皺了皺眉,往藍月所在的房間看了眼,在看到門上那個靜止的人影后,轉(zhuǎn)頭嚴肅的對老隱說道:“老前輩,這樣的話還望您以后切莫再說。我和藍月公主除了兄妹之情、朋友之誼外,再無半點男女關(guān)系。”
藍月臉上期待的表情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意。
她猛然打開門,對著院中發(fā)怔的文若勛和老隱大聲說道:“他說得沒錯,我堂堂突厥第一公主,怎么會看上他這種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