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的投誠書送出去已經近一個時辰了,遲遲沒有任何消息,李澄在自己的豐王府大堂中踱步來回,焦慮不安,之前的那種對龍位的期盼之情已經一掃而光了,李適之額頭也滿是冷汗,坐在原位上一動不動地看著楊雲楓,楊雲楓則是一臉的輕鬆之色,沒有絲毫的緊張可言,李適之甚至懷疑者楊雲楓是否知道緊張二字如何寫。最好的全本txt下載小說網
過不多時,前去御林軍軍營送信的趙雲龍趕回了豐王府,李澄一見趙雲龍回來,立刻上前緊張萬分的問道:“趙大俠,御林軍的情況如何”
趙雲龍這時立刻沉聲道:“趙某到達的時候已經晚了,整個御林軍軍營已經被對方的人團團圍住了,趙某也是想盡辦法才混進了軍營,這纔將王爺的書信送到了御林軍將領的手中”
李澄開始聽趙雲這般說,一顆心早已經沉到了心底,本來自己唯一的本錢就是這御林軍了,如今御林軍也對對方掌控了,自己還拿什麼和李頜他們對抗但是聽趙雲龍說最終信還是送到了御林軍將領的手中,立刻抓住趙雲龍的胳膊,問道:“怎麼樣季無常說什麼了沒”
趙雲龍點了點頭,這才道:“季將軍說了,如果王爺這邊起事,他那邊定然會呼應”
李澄聞言立刻喜道:“這個季無常,真是嚇死本王了,好在本王已經沒虧待他,算這小子還有良心”
李適之這時卻起身皺眉,喃喃地道:“王爺莫要高興的太早,季無常這話說的是耐人尋味啊,什麼叫王爺這邊起事,他那邊會呼應他的意思可是格外的明顯,是要王爺您先動手,他可是窩在御林軍軍營裡坐山觀虎鬥,若是我們不行,他還會呼應麼”
李澄一刻剛剛燃起熱氣的心,被李適之的話一下子又澆滅了,細細一想,李適之說的也一點不錯,這季無常說的話的確是模棱兩可,攻守兼備,這時憤憤地道:“季無常這個小子,真是吃裡爬外的貨色,本王真是看走眼了”
楊雲楓心中冷冷一笑,暗道,你小子幾時看對過眼不過這一切似乎也在楊雲楓的預料之中,己方能想到御林軍這支生力軍,對方精心計劃了這麼久的陰謀,又豈會將御林軍給忘了呢
李適之這時見楊雲楓面無表情的坐著,連忙上前道:“駙馬爺楊大人云楓啊你說眼下如何是好”
楊雲楓這時淡淡地道:“李大人稍安勿躁,李頜那邊不是還沒有回覆麼再等等吧”
沒有了御林軍做後援的李澄這時立刻蔫了一半,連忙對楊雲楓道:“姐夫,如今當真只有那一條計謀了麼沒有其他辦法了麼你說我們現在送信給蜀中的郭子儀,讓他率軍進京勤王如何”
楊雲楓搖了搖頭道:“等郭子儀來道長安,你我的人頭也早就掛在長安的城樓示衆了”
李澄一聽楊雲楓如此說,心又涼了一截,不斷地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李適之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這時問趙雲龍道:“趙大俠,方纔進府,可見府外有什麼特別情況沒有”
趙雲龍這時眼神一動,立刻道:“李大人若是不說,趙某還真是沒在意,聽李大人這般一說,還真覺得這府外似乎已經被人監視住了”
李適之與李澄這時臉色都是一變,李澄這時立刻走到內堂,拿出一把寶劍,抽了出來,喝道:“大不了本王與他們同歸於盡”
李適之連忙上前奪過李澄手中的寶劍,喝道:“王爺,你莫要意氣用事”
楊雲楓冷冷地看著二人,這時對李澄道:“王爺,你有同歸於盡的氣魄,爲何沒有實行楊某計謀的膽識呢橫豎都是一死,爲何不博他一博莫非沒有了御林軍,王爺的膽氣也沒了麼”
李澄聽楊雲楓如此一說,臉色頓時一變,瞪著楊雲楓,半晌說不出話來,李適之卻知道楊雲楓這時使用激將法,在刺激李澄,搓著手沉吟了半晌後,這才道:“如此只有孤注一擲了”說著看向李澄,沉聲道:“王爺,就這麼辦吧要死,還有微臣陪著你呢”
李澄見李適之滿眼的鑑定之色,心中頓時安定了稍許,隨即嘆道:“即便如此,也要等對方有迴音纔是啊”
楊雲楓這時微微一笑道:“王爺無需著急,雖然對方沒有送來回信,但不也是沒有圍困豐王府麼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楊雲楓話音剛落,卻見豐王府的管家這時走進大堂,對李澄道:“王爺,忠王殿下他來了”
楊雲楓聞言心中一動,暗道果然與你有關李澄面色也是一變,詫異地看著李適之與楊雲楓,李適之雖然聽楊雲楓之前說過此事很可能李璵也參與了,這時見李璵親自來了,看來這事也是十有了。
楊雲楓這時看向李澄道:“王爺,還是見見吧,看看忠王殿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再說也不遲”
李澄這時立刻對管家道:“請忠王進來”
李澄話音剛落,就聽堂外傳來了一陣笑聲,道:“澄弟,三哥是不請自到了”說著堂外已經走進了一個男子,滿臉笑意地走向李澄,隨即一把握住了李澄的雙臂,笑道:“多年不見,澄弟愈發的俊朗了”
李澄尷尬地笑了笑道:“三哥回來也不說一聲,爲弟也好爲三哥你接風洗塵不是”
李璵的一雙眼睛瞥了一眼楊雲楓與李適之,這時哈哈一笑道:“你我兄弟也就無需如此多禮了”說著轉身對李適之拱手道:“李大人,多年不見,身體可安好”
李適之這時強擠出幾分笑意,連忙道:“託忠王的福,一向安好”
李璵微微一笑,這時轉頭看向楊雲楓,詫異地道:“這位大人是”
李適之剛欲介紹,卻見楊雲楓立刻上前拱手道:“微臣李三牛,乃是李大人的堂侄,見過忠王殿下”說著一副惶恐之狀,連忙要跪地給李璵請安。
李璵本來見楊雲楓一臉英氣逼人,暗想究竟是何人,這時聽對方說是李適之的堂侄,而且見自己時的那副模樣十足的一副奴才相,心中的疑慮也就消減了不少,連忙伸手托住楊雲楓的手,道:“李兄莫要客氣,既是李大人的堂侄,也就是自家人了不知道李兄現在何處任職”
楊雲楓知道李璵此時定然多疑,連忙憨厚的一笑道:“哦,我現在蜀中一個芝麻大的縣城任縣令,這次來,也就是想拖著叔叔給我謀取一個好差事”說著故作惶恐狀,立刻對李璵與李適之拱手道:“忠王殿下必然有要事與豐王殿下和我叔叔說吧,那麼小人就先告辭了”說著連忙退下。
豈知李璵這時哈哈一笑,道:“李兄莫走,無妨無妨,本王也沒有什麼要事,只是剛回長安不久,想起好久沒見我澄弟了,這才乘著今日得閒,前來一敘”說著坐到一邊,對楊雲楓揮手道:“不知道李兄心中可有什麼理想的差事想要做本王在山東那邊還真巧了,正好缺人手,正需要像李兄這般的人才,若是李兄不嫌棄,去山東味本王效力,不知意下如何”
李適之一直沒有說話,知道李璵剛回長安,定然還不認識楊雲楓,被楊雲楓這般一糊弄,就輕易給糊弄過去了,想著連忙讓下人給李璵上茶,隨即對李璵道:“他不過是一個山野村夫,上不來臺面,王爺的心意本官心領了”
李澄這時一隻看著楊雲楓與李璵沒有說話,這時微微一笑道:“剛剛李大人已經答應了李兄,給他在長安刑部謀得一個差事了”
李璵聞言又仔細地打量了楊雲楓一番,這才點了點頭,道:“也對,山東畢竟不如長安,那麼本王也就不妨礙李兄的錦繡前程了”
楊雲楓聞言連忙對著李璵拱手道:“忠王殿下真是客氣了,小人其實在哪裡圍觀都是一樣的,只要不做這個鳥甚子的縣令就成,其實小人對律法也不是太熟,若是王爺看得起小人,小人孩子很想去山東見見世面”
李璵這時哈哈一笑道:“李兄真是會說話去山東見世面哈哈山東的市面能有京城大麼”
楊雲楓立刻裝出一副憨厚之狀,陪著李璵憨笑了幾聲,卻見李璵這時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退,隨即正色地看向李澄,道:“澄弟,你有沒有發現,今日的長安戒備似乎比以往都嚴謹了許多”
李澄這時面色微微一變,看著李璵良久這才微微一笑道:“三哥也看出來了所以小弟我才我在自己的府邸,儘量少出門了麼”
李璵微微一笑道:“向澄弟這般不問朝中政事,不關心朝局變化的又有幾人啊爲兄還真是羨慕澄弟你這般的生活啊”
李澄聞言立刻笑道:“那是三哥沒這麼想,不然三哥久在山東,應該好好享受生活纔是嘛”
楊雲楓與李適之坐在一旁聽著這兄弟倆有一句沒一句的寒暄著,至今還沒進入正題,楊雲楓立刻衝著李適之使了一個眼色,李適之立刻會意,連忙對李璵拱手道:“忠王殿下這次回京,是否皇上急昭,是不是由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李璵聞言連忙微微一笑道:“沒有沒有,本王不過是去商州辦理公務,順道來了一趟長安,一來是在山東魯地太久,怪想念父皇的,二來也是四年母妃與諸位兄弟姐妹了”
李適之聽李璵至今說話還是滴水不漏,連忙又笑道:“卻不知道忠王殿下有沒有見過隆郡王與李林甫李大人”
李璵這時面色微微一動,隨即笑道:“哦,見過,都見過了李大人不是怪本王最後纔來看望你與豐王吧”
李適之聞言連忙笑道:“豈敢,豈敢”
楊雲楓見李適之說話含蓄,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連忙上前對李璵拱手道:“忠王殿下,你將小人當做自己人,小人才對你說的,我聽聞這隆郡王進來似乎有謀反之意啊,您還是少於他來往纔是,莫要被皇上知道了怪罪啊”
李璵這時面色微微一動,立刻一副差異之狀,微驚道:“李頜想要謀反李兄這時從何得知的”
楊雲楓連忙道:“小人也是道聽途說,不過今夜這長安城似乎詭異尋常啊,看來這也是不假了吧”
李璵聞言這時連忙站起身來,看著楊雲楓良久,這纔看向李適之,隨即道:“李大人,令堂侄這說的可是在這裡,若是傳出去,只怕對大人你,對令堂侄都不好吧”
李適之聞言連忙點頭道:“是,是,這小子就是愛胡言亂語”說著立刻對著楊雲楓喝道:“道聽途說之事,你也對忠王殿下說你也忒放肆了”
李澄這時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他自然也知道,李適之與楊雲楓這是試探李璵,這種看似尋常之話,其實最是關鍵,這時立刻打起了圓場,道:“好了,好了,李頜畢竟也是我大唐李氏一族,不會想歪了座這些事的三哥,你回長安,小弟還未爲你接風洗塵,現在在府中擺下酒宴,就請三哥賞臉在此小酌吧”
不想李璵這時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李澄冷冷一笑道:“李兄說的李頜造反一事,也未必是空穴來風”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扔到一旁的桌上,冷聲道:“澄弟,爲兄已經給你機會了,你此刻還不覺悟麼”
楊雲楓與李適之這時看了一眼桌上的書信,心中頓時一動,那不正是李澄寫給李頜的投效書麼如何會在李璵的手中,理由只有一個,這李璵與李頜本就是一丘之貉。
李澄看著桌上的書信,心中也是一動,立刻對李璵道:“三哥,你這是”
李璵這時冷冷地道:“澄弟你自己做了什麼事,莫非自己心裡不清楚麼這封書信若不是爲兄攔住了,早就到了李頜的手中了”
李澄伸手拿起桌上的書信,打開一看,信封中的書信正是自己所寫,這時轉頭看向李璵,隨即道:“三哥,既然你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你我兄弟也就不必藏著掖著了,你與李頜是什麼關係,相信三哥比小弟還要清楚吧”
李璵這時看向李澄良久,這才緩緩坐下,隨即微微一笑道:“澄弟,你也無需著急,如果這封信爲兄要作爲要挾你的把柄,早就送進宮中給父皇了”
李璵話音未落,卻聽李澄這時立刻道:“三哥,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對小弟藏著,小弟不管你與李頜是什麼關係,小弟是一心想要護著三哥你登上儲君之位的,小弟之所以給李頜寫這封信,就是因爲不知道三哥你是被他利用,還是自願的說句實話,小弟沒有什麼大志,本來也想過要爭這儲位,但是小弟自己是什麼料,小弟自己心中清楚,現在整個長安已經在你們手中了,小弟也別無選擇,只求事後能做一個太平王爺即可小弟表面上向李頜效忠,實則就是向三哥你表忠心啊”
李璵聽李澄說的聲淚俱下,看著李澄良久之後,這才起身走到李澄身邊,伸手拿過李澄手中的書信,隨即撕的粉碎,這才拍著李澄的肩膀,沉聲道:“好澄弟,不枉爲兄小時候疼你”說著看向李適之,隨即問道:“我澄弟如此做,李大人也知道也贊成”
楊雲楓聽在耳內,知道此時的李璵其實就已經說明了此事與他自己有關了,他表面問李適之,李澄的作爲,李適之是否知曉,其實也是在問李適之的心思,究竟是否與李澄一般,也會站在他那邊
李適之這時立刻點頭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說到這裡,心中一嘆,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了,本來以爲自己到這個時候會有多糾結,不想說出來也是相當的順口。
楊雲楓這時心中微微一動,立刻上前對李璵拱手道:“原來忠王殿下要做太子了那麼小人先恭喜忠王啊不,是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日後可要多提攜提攜小人才是啊”說著做出一副小人之狀。
李璵看在眼裡,冷冷一笑道:“李頜畢竟是個外人,我對他還是不太放心,事後還是要想辦法解決他纔是,做此大事,必須要骨肉血脈,爲兄寧願相信澄弟你,事成之後,莫說是太平王爺了,就算是澄弟要與爲兄對分江山,爲兄也絕對不會吝嗇分毫”
李澄這時也知道是讓李璵相信自己的絕好機會,連忙上前拱手道:“小弟就爲三哥你這句話,死而後已不過小弟依然還是隻想做一個太平王爺請三哥成全”
李璵看著李澄良久,這時才上前拍了拍李澄的肩膀,哈哈一笑道:“好,好兄弟”說著又看向李適之與楊雲楓,道:“事成之後,李大人與李兄都是我李璵的開朝元勳,我定然不會虧待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