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說公主心悅于你?”嘉卉表情古怪,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是!”江源之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恵王殿下真乃璞玉渾金的善人吶,而且聰慧過人。正是他幫助我在這樗山救下公主, 好讓我倆從此雙宿雙飛, 做一對神仙眷侶!”
難怪!嘉卉裝作不經(jīng)意地掃了一眼一旁感動狀的黑衣青年。她就說, 這等高手豈是江源之能使喚的。原來此事的背后之人果然是三皇子!
正如之前段柏綺分析的, 三皇子此舉是為了破壞這門親事讓兩國起紛爭, 他好暗中得利吧。只是,她本以為三皇子會直接趕盡殺絕。未曾想?yún)s是使了這么一手,莫非是念在兄妹一場的份上嗎?若真如此, 這三皇子還算有一分人性。
如此一來,她們只能將錯就錯了。若堅持拒絕江源之, 非要回營地的話……那黑衣青年可就在一旁看著呢!三皇子這是擺明了只給公主兩個選擇。一, 與江源之私奔。二, 死。
想通了這些,嘉卉當(dāng)即抓住公主的手制止了她繼續(xù)反駁。對她笑道:“公主怎么從未和我說起過此事?我若是早知道公主已有心上人, 我就是冒著抗旨的罪名也定會將公主救出的。”
公主驚訝地看著她,顯然是不明白她怎么忽然說出這么莫名其妙的話。“我……”
“公主不必不好意思!”嘉卉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既然恵王大發(fā)善心,肯幫你們這對有情人兒玉成美事,那您就收下這份心意就是了!”
公主雖然不明所以, 但也收到了嘉卉的暗示。而且聽她口吻, 此事背后有恵王。她母親兄長都是站在太子那邊, 恵王自然是對頭……仔細(xì)這么一想, 也猜出了五六分, 當(dāng)下配合地做出一副羞澀的姿態(tài)對江源之道:“江……江公子,沒想到……你, 你竟然……我實在是感動不已……”
認(rèn)定公主確實心悅于他的江源之自然是大喜過望,連忙激動地道:“公主!不不,菀之!只要能與你從此長相廝守,我……我江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的!菀之!我,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白日做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想到,竟然真能有美夢成真的一天!老天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
他這幅欣喜不已的樣子叫嘉卉看得有些心酸,心中生出了一絲惻隱。他定是愛極了公主,才會相信三皇子那拙劣的謊言,放棄自己貴公子的身份來到這樗州打算帶公主離開的吧。若非此事太過驚世駭俗,他又何其無辜?
但此刻絕不是同情他的時候,嘉卉努力擠出了一絲笑意,對江源之道:“江公子,既然你已救出了公主,接下來如何打算吶?你看這山洞,陰暗潮濕,公主待久了怕是要生病的!而且公主被劫,很快便會有大批人馬上山尋找的,此地不宜久留啊!”
江源之連連點頭,“正是,正是!還是卓家嫂嫂想得周到。”他回頭對那黑衣青年道:“邢三,我們應(yīng)當(dāng)如何下山?”
被稱作‘邢三’的黑衣青年笑笑,道:“江公子,外頭數(shù)不清的人正在搜山呢。現(xiàn)下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還是等天色晚些再說吧,幾位且在這山洞里好生休息,夜里還有的奔波呢。”他雖語氣溫和地這么說著,手上倒是毫不留情地又將洞口堵住了。
“……這是怕咱們被搜山的人發(fā)現(xiàn)吧。”江源之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馬上又恢復(fù)了精神,“公主且再委屈一會,很快我們就能過上自由的日子了。”
他想去抓公主的手,但是及時被嘉卉擋住了。他頓了頓,有些羞澀的樣子,對嘉卉拱拱手。“說來連累嫂嫂了,嫂嫂放心。待我們離了這山洞,立刻將嫂嫂送回卓兄身邊。”
此時那邢三不在,嘉卉有些壓不住怒氣地道:“送回去又如何,夫妻倆一同回京因欺君之罪而被砍頭嗎?到了黃泉路上也做一對苦命鴛鴦?”
“嫂嫂……”江源之一臉驚訝委屈,“您剛才不是說……”
嘉卉猛然醒悟此刻不能反駁這傻子,得順著他的話。當(dāng)下苦笑著搖搖頭,“對不住,江公子。我自然是希望公主能得到幸福的,只是一想到回京之后……天子震怒,我夫妻二人如何承受得起?”
看江源之也微皺眉頭有些苦惱,嘉卉再接再厲,“我父母早亡,死便死了。可是天銘……他可是家中獨子啊!家中妹妹年幼,家里都指著他呢!正是該讓爹娘享福的時候,就這么去了讓他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嗎?”
“還有,若是這門親事不成,兩國必起紛爭。這邊界的樗州,陽平,這許多的百姓可都要受苦了啊!這些人又何其無辜?”這江源之并不是什么壞人,無非就是頑劣些,所以嘉卉打算試著勸說他。
“不會的,不會的!嫂嫂你不用擔(dān)心,恵王殿下與我說過的,他會勸說陛下不治卓兄和護(hù)衛(wèi)們的罪。也會派出精銳軍隊守衛(wèi)邊界的!”江源之滿臉自信,“嫂嫂別以為我是那種不考慮大局的蠢貨,這些我都有想過的。”
你想過個屁!嘉卉簡直想要怒罵他了,三皇子說的話能信嗎?他巴不得挑起紛爭,巴不得太子一派的卓家,霍家大受打擊!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但現(xiàn)下她只能做出一副安心的樣子,這江源之此時完全著了魔,不能和他說清楚道理。只能等天黑之后看這些人如何帶她們走,看看有沒有機(jī)會逃離了。
江源之不停地對公主說著什么,一副深陷情網(wǎng)的樣子,公主隨意地敷衍著他,手卻緊緊抓著嘉卉。而嘉卉,則焦急地等著天黑。
終于,大石頭再次被人緩緩移開。邢三舉著一個小燭臺走了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兩個黑衣蒙面的人。“現(xiàn)在時候差不多了,幾位請隨我來吧。”
公主和嘉卉互相攙扶著站起身來,他身后那兩人立刻一左一右將她倆圍住。
幾人慢慢走出山洞,嘉卉這才發(fā)現(xiàn)這洞的洞口竟是在一座懸崖的崖壁之上!上下都是近乎垂直的崖壁,實在是萬分隱蔽。也難怪那么多人搜山也沒人找到這里。
更令人吃驚的還在后頭,只見那邢三來到洞口邊,伸手摸索了一陣之后對著墻面揣了幾腳。幾腳之后,泥土紛紛落下,竟顯出一條通道來!
幾人鉆入通道,借著黯淡地燭火往前慢慢走著。嘉卉正暗想這通道究竟會通至何處,該不會能直接離開樗山時,前面帶路的邢三停住了腳步。
原來這通道并不長,大約只是為了進(jìn)出那山洞才設(shè)下的吧。出口被偽裝成了樗山常見的陷阱的樣子,蓋著泥草,還插著尖利的竹片,任誰看了都不會多想,實在是高明。
雖然仍在樗山之中,但嘉卉也不知此處離營地有多遠(yuǎn),所以沒有貿(mào)然求救,繼續(xù)跟著邢三在黑天瞎火的山上走著。
“我……我走不動了!實在……實在走不動了!”走著走著,公主忽然跌倒在地,氣喘吁吁。她一介深宮女子,自然體力不佳,嘉卉連忙上前攙扶她,卻被她在手心里撓了一下。
嘉卉一愣,馬上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在拖延。連忙也坐到地上,“我也走不動了!”
“菀之!卓家嫂嫂!”江源之著急地不行,但又沒有什么法子。這么長時間匆匆行路,他身為男子都受不了,弱女子們自然更是艱難了。
那邢三皺了皺眉,道聲‘得罪’,竟直接把嘉卉扛在了肩上!那蒙面手下之一也直接扛起了公主。
“放我下來,混蛋,快把我放下來!”嘉卉掙扎了幾下,江源之也想攔住那蒙面人把公主搶下來。
“若是不想被那些護(hù)衛(wèi)發(fā)現(xiàn),就給我老實點!”邢三低喝道,江源之頓時止住了動作沒敢再說什么。而嘉卉聽見此言,卻掙扎地更奮力了,她就是想讓護(hù)衛(wèi)發(fā)現(xiàn)啊!
“放我下來!我乃堂堂一個將軍夫人,豈能受此大辱!你給我……”話未說完,后頸忽然一痛,嘉卉失去了意識。
“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