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八點了,dj方洪波來了之后,放了一首柔和的“恨在今天再相遇”,聽著好想哭。
標叔跟五六個男人又來了,有兩個就是今天在紋身館里,堵著門口不讓我走的男人,我聽到標叔叫他們一個野狗,一個大熊......
兩人進來后,跟在標叔的背后,對著我擠眉弄眼的,樣子古古怪怪,我皺著眉斜乜了他們一眼,然后掃起吧臺的煙灰缸對著他們晃了晃,兩人吐著舌頭滾到了卡座上,還是一臉的不懷好意的壞笑。
dj今天是不是瘋了,放完那么悲情的恨在今天再相遇,他接著就放胭脂扣,都是很老很老的歌,而且都是讓人想哭的節奏,特別是那句,情象水向東逝去,癡心枉傾注,愿那天未曾遇,聽得我心都揪痛。
張秀珍原本早就停止了哭聲,一聽到這些歌,她又伏在了桌面上,哭了個稀里嘩啦。我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只是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摟住了她的肩膀。
她轉了個身,投入了我的懷里,在我的工作服上面蹭了一大片淚水。
都說緣是天定,份是人為,有時候努力的想讓緣分結為一體,卻往往適得其反,有些人注定是有緣無份,有些則是有份無緣,既然不能在一起,何不痛痛快快的結束。
“小菲,你能代我收一下錢么?我想喝酒?!?
哭了好久的張秀珍終于抬起了臉,紅腫的眼睛讓我覺得很心酸,我點了點頭,她把抽屜的鑰匙給了我之后,去了標叔坐著的卡座上,一幫男人起哄了幾聲,林小敏已經過來下單子拿啤酒了。
看著她一杯一杯的灌著苦澀的酒,我突然發現,原來人在傷心的時候,是不會醉的。
張秀珍的酒量并不好,我試過在吧臺里跟她對著喝,她只喝了一罐就噴了,可是今天她的酒量卻出奇的好,一連喝了三罐,依然吆喝著兩只小蜜蜂......
一瞬間,我忙得里焦外嫩,吧臺本來就不是很大,收銀臺跟出貨的地方是在一起的,我收了錢之后,立刻又要去水柜里拿啤酒,精神都忙麻木了。
沒辦法,誰叫自己逞英雄,答應了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的。
不過這樣也好,我再也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更別說冰柜的寒意讓我神經麻木得,連后背的痛都暫時忘卻了。
“小菲,我來了。”
正在我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忽然吧臺外面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轉過身去,對他說:“阿杰,先坐一會,我馬上就好。”
楊杰,是我在酒吧認識的男人,一米七五的身高,很結實的身材,他是做外貿的,偶爾來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坐在吧臺的最右邊,然后要一罐啤酒,靜靜的喝。
“今天怎么有空來了,我還以為你又要做搬運呢。”手頭的忙完,我拿了一罐啤酒放在他面前,笑他說。
楊杰也笑著說:“今天比較空閑,就想著過來看看你?!?
“帶禮物了沒?”我攤開了手掌。
他笑著從口袋里摸了一下,然后握著拳頭出來,放在我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