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意外的爭吵

離開了出站口，姜云譜和芳香又順著馬路走到了航天中心大樓的大門前面，一條寬闊的大道擺在了姜云譜和芳香的面前，這是一條十分漫長的路，幾乎伸到了遠方的地平線。

“我們腳下的這條路是藍雪北路！”芳香一邊拉著姜云譜的手向前走，一邊對藍雪學院進行簡單的介紹，“藍雪學院的布局是一個標準的十字，十字的中心是藍雪學院中心噴泉，四條邊分別對應了四條路，分別是藍雪東路、藍雪南路、藍雪西路和藍雪北路，因此藍雪學院也被稱為神十字學院。”

聽著芳香介紹藍雪學院，姜云譜的心里涌起了一種莫名的沖動，他對藍雪學院逐漸產生了興趣，漸漸地把頭抬起來了。

“在前面有一個十字路口，路口的中央是一個多媒體噴泉，那就是藍雪學院中心噴泉，”芳香一直看著前方，她猜測姜云譜一直低著頭，因而沒有往后看，“藍雪東路連接著教學樓，藍雪西路則連接著宿舍區，而藍雪南路則通向社團區。”

“東南西北？”不知不覺，姜云譜把頭昂起來了，他看了看左右兩邊的風景，發現藍雪北路的兩邊全是草地。由于沒有高大的阻礙物，視野非常開闊，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的山川。

“那邊就是藍雪學院教學樓，也就是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芳香舉起右手指著遠處的一棟巨大的高樓。

順著芳香的手指芳香，姜云譜看到了遠處還只有手指頭大小的教學樓，“東路連接教學樓，西路連接宿舍區，南路連接社團區，那么藍雪北路連接著哪里呢？”

芳香停下了腳步，她往后轉身，看到了姜云譜的臉。和剛剛不同的是，這一次，姜云譜并沒有馬上把頭低下去，而是直視她的眼睛。

“等一下！”姜云譜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下，又往后轉身，看到了矗立在大地之上的航天中心大樓。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答案就不需要我回答了吧。”芳香露出淡淡的微笑，她注視著姜云譜的臉，“其實，我現在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而已，詳細的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和你一樣也是新生。”

“新生嗎？沒有想到，同是新生，我卻什么都不知道。”姜云譜心想著，他感到一絲自卑，頭又低了下來。

“為什么要低下頭呢？”芳香的聲音特別溫柔，好像柔軟的飄帶，飄進了姜云譜的心里，纏住了他的心。

“你不會理解的！”姜云譜看著地面，他抬起頭看著芳香的眼睛，“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人把我當人看，連狗都不如。而我自己也的的確確是一個廢物，根本不配做一個人。”

芳香的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她把臉轉過去，憂傷地看著遠處的山川。

“你不相信？”姜云譜有些生氣了，“我說的是真的！”

“為什么要那樣貶低自己呢？！”芳香同情地看著姜云譜，只見他的頭慢慢低下去了，“這個世界上充滿了不幸，很多人的命運充滿了坎坷和痛苦，但因此而瞧不起自己沒有任何意義。其實，我和你的遭遇一樣，也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人。”

“一樣？”姜云譜不相信芳香的話，他瞇起眼睛，盯著芳香的臉，“你？！”

“不相信嗎？”芳香嘆了一口氣，平淡地說道，“二十年前，我們芳草族人企圖造反，結果失敗了。除了我和芳華兩個人之外，其他人都死了。因為我們的族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惡，神圣家族已經不承認我們芳草族人是人類了。你至少還有父母，還有兄弟姐妹，神圣家族也承認你是人，而我們什么也不是。”

“不是還有兩個人嗎？這樣的情況還好吧！無論怎么樣，都比我一個人強啊！相互之間至少還有一個伴，我可是什么都沒有啊！”姜云譜心想著，他看著芳香的側臉，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

芳香把臉轉過來，微笑地看看著姜云譜，“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走吧！”

看著芳香的笑容，姜云譜的心靈產生了一種違和感，他有些生氣，“為什么你要笑呢？剛剛說的話根本不是什么高興的事情吧！”

“高興也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為什么不高興一點呢？”芳香說完話，轉身往前面走。

姜云譜更不高興了，他用力甩開了芳香的手，“聽你的意思，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不是更好嗎，活著多痛苦啊！”

自己的手突然被甩開，芳香有些吃驚，“那么，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你還要活著呢？”

“你的心里一點都不高興，卻還要那樣笑，你不認為自己很虛偽嗎？”姜云譜討厭地看著芳香，“我明白了，從一開始你就和其他人一樣吧，根本看不起我，只是在這里做樣子而已！”

“姜云譜，你有一點說對了！我的確是一個虛偽的人，一直在欺騙自己，用微笑來麻痹自己的感情，”芳香注視著姜云譜，眼神里充滿了堅強和勇敢，“但是，我從來沒有欺騙其他人，我沒有看不起你！”

“你……”姜云譜的心里越來越不高興了，“你又在騙人，其實你的心里根本就不是那樣想的，你比那些人更令人討厭。在你的心里，根本就非常討厭我，完全不想和我扯上關系。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樣子，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你也一樣。”

“為什么你要這樣看待自己？”芳香奇怪地看著姜云譜，“為什么要把世界想得那么糟糕？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姜云譜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好人？哈哈哈！這個世界上有好人啊！”

“你這樣真的很讓人討厭！”芳香不高興了，“難道這就是你故意低頭的原因嗎？”

“沒錯！”姜云譜瞪著芳香，“我就實話告訴你，我不喜歡這個世界，我很討厭這個世界，我討厭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馬上死掉，那樣最好不過了！”

“那你現在為什么不去死呢？”芳香生氣了，“活著既然那樣痛苦，就干脆死掉吧！”

“你可真是大好人啊，這么想讓我死掉！”姜云譜的臉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終于把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來了！”

芳香憤怒了，她雙手握緊拳頭，狠狠地瞪著姜云譜，“真不明白，為什么紅英殿下會那樣看重你！她還讓我們……”

“原來如此！”姜云譜打斷了芳香的話，又故意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

芳香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她知道自己不小心說錯話了，頭慢慢低了下來。

“真沒意思！”姜云譜昂著頭，從芳香的身旁經過，獨自一人朝前面走。

芳香看著姜云譜得意的背影，心里非常不高興，雙手握緊拳頭，“可惡的姜云譜！氣死我了！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讓人討厭的家伙啊！”

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姜云譜和芳香終于走到了十字路口，一個巨大的噴泉矗立在他們的面前。在噴泉的中央，也是最高的地方，有一座藍色雕塑，那是藍雪學院創辦人藍圖的雕像。此時，噴泉正在熱情地演奏著有形和無形的音樂。伴隨著動聽優美的旋律，各式各樣的水柱沖上天空，又落下來落入水中，激起美麗的白色水花。奇幻的光影包圍著噴泉，上面正在展示著藍雪學院的校園風采，畫面華麗而耀眼。

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美麗又神奇的噴泉，姜云譜心里非常高興，他像一個小孩子那樣出神地望著。

“姜云譜！”芳香看著姜云譜充滿童真的眼睛，有種看小孩子的感覺，“時間不多了，我們得趕快去上課，噴泉以后可以繼續看。”

“哦！”姜云譜扭頭去看芳香，只見芳香很不高興地瞪了自己一眼。

沿著藍雪東路一直向東走，氣勢不凡的藍雪學院教學樓逐漸出現在了姜云譜和芳香的眼前，它像一座伸入天空的巨大山峰，矗立在大地之上，俯視著地面的蕓蕓眾生。

姜云譜和芳香幾乎并排走在一起，由于剛剛的爭論，兩個人的關系很緊張，互相保持沉默。

對于剛剛的爭論，姜云譜的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他原本并不想激怒芳香，只是想說服芳香表露自己真實的想法。可是沒有想到，爭論開始之后，他無法控制局面了。現在，他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后悔激怒了芳香，而是后悔自己對芳香有一絲期待。

一直以來，姜云譜對于朋友不抱任何期待，他了解自己的個性，知道自己不可能找到朋友，世界上也不會有人希望和他扯上關系。至于紅英和古訓，為什么自己對這兩個人沒有排斥感，同時這兩個人對自己也沒有排斥感，他現在也不明白。總之，姜云譜沒有對未來抱有期待，尤其是朋友這種夢幻的存在。而就在剛才，當芳香伸出手幫助自己的時候，他的心里產生了一絲期待。如今，他激怒了芳香，他知道自己和芳香的關系肯定走到終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