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許我可以私下裡建議城主安古洛來這裡一次。”博爾蘭多輕聲建議道。
米莉安娜眼珠一轉,“嗯?你覺得他會領這份情嗎?”
“自然,他這兩天已經被波利達羅大人逼得走投無路了。如果能夠從您這裡看到一絲救贖的機會。他不會蠢到放棄的。而且,這都是他自發的做法,你到時候只要遵守一開始定下的計劃,在他付出足夠利益的情況下,給與他一些保障就好了。我想到時候波利達羅大人不至於直接拂您的臉面。”
“他的‘收穫’已經夠多了,有什麼理由再貪得無厭下去。如果他心裡有什麼不平,可以去找神城統帥多米尼克大人。”
“而且拉攏安古洛可能還有一個好處。我聽到一個消息,安古洛的家族裡面可能藏有半瓶被稀釋過的世界樹汁液……”
“你說什麼?世界樹的汁液?”米粒安娜的呼吸不禁急促了一下。
“是的。您知道……世界樹的汁液是最好的療傷聖藥,雖然他們家的這瓶汁液是稀釋過的,但是效用肯定依舊十分驚人。比起其他的鍊金藥劑還是會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博爾蘭多說道。
米莉安娜的語氣馬上嚴肅起來,“爲什麼你會對我說這些?”
博爾蘭多低下頭道:“大人,我並不是打探您的私事,但是你讓我去收集的鍊金材料清單裡,有好些材料始終無法採購到,我手下的負責鍊金的祭司告訴我,那是隻有製作古代配方的高等級治療藥劑纔會用到的。不過很多材料到了現今已經失去了來源,極難收集了。但是我想您需要這些材料,歸根結底還是要製作傷藥,有了世界樹的汁液,一定比任何一種傷藥都好。”
米莉安娜帶著狐疑的目光看著他,問道:“世界樹的汁液,連自然神殿都只有個別神殿有極少量儲備,我都沒有機會拿到。安古洛區區一個蘇盧加亞城主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您還記得安古洛略微有一點點尖的耳朵嗎?他是一個血脈稀薄的半精靈,雖然精靈血統已經退化了很多,但是他一位祖先的母親卻在精靈王國裡有很高的地位、我很久以前從一些隱秘渠道得到過一個傳聞。安古洛那位祖先小時候身體不好,差點夭折,他的父親和母親花了很大代價,從精靈族裡換來了幾滴世界樹的樹汁,然後用各種昂貴的治療草藥泡製出來的水衝兌,得到了一瓶稀釋過的世界樹汁液。那位祖先小時候只用了一半,就治好了身體的頑疾。剩下的半瓶就作爲寶物收藏著。他們家族有訓誡,這瓶世界樹汁液,只有到了要保存家族延續的時候才能夠拿出來。現在可不正是時候了嗎?”
“既然是這麼大的秘密,你怎麼會知道得怎麼清楚?”米莉安娜冷眼看著他。
“安古洛有一個叔叔是個敗家子,他偶然得知了這個秘密,曾經想把這個瓶汁液偷出來賣給我的父親,這座神殿的上任主祭,但是他還沒出手,就被安古洛的父親滅口了。我父親雖然知道了這個消息,卻也不願意找他們家族的麻煩,因爲那時候光之刺客基羅斯還在,和安古洛的父親交情不錯。我父親自然不會冒著得罪一位聖者的風險,去打探這件事,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大不相同了。您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讓他獻出這瓶樹汁。”
米莉安娜微微瞇著眼睛,看了博爾蘭多好一會兒,說道:“你有些緊張了。”
“沒有人能在您的注視下泰然自若的。畢竟這只是一個傳聞,我也擔心讓您失望。不過這終究只是一個附加的好處,就算消息不實,他也會付出別的代價。我會暗示他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這個消息,他會明白只有交出這瓶世界樹的汁液,纔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您一定接觸過世界樹的氣息吧?到時候,您自己就能分辨東西的真假了。”博爾蘭多說道。
“那麼,這件事你就去辦吧。動作可以快一些,免得波利達羅心急辦了壞事。”茉莉安娜繼續用淡然的口氣吩咐道。
“是。”博爾蘭多點頭應承。
“阿古爾託那個傢伙最近怎麼樣了?”米莉安娜問道。
“他一直在周圍的村鎮活動……只是……”博爾蘭多停頓了一下,看上去有些爲難。
“又怎麼了,什麼情況就跟我直說。”
“周圍的一個鎮子和三個村子已經無法承受阿古爾託大人的行動。開始出現逃難的人往城裡來了。”
“怎麼回事?我聽說前幾天他不過是在發泄發泄而已,居然會到逼人逃難的地步?”米莉安娜奇道。
“早些的時候,阿古爾託聖者做的一些事情,村民還可以忍耐,但是最近他開始搜刮財富了,現在已經死了不少人了。我怕這樣下去會對神城和自然神殿的名譽有很不好的影響。”博爾蘭多說道。
米莉安娜皺起眉頭道:“一定和波利達羅玩的是同一套把戲,只不過阿古爾託會粗野得多。”
“如果是在什麼偏僻的地方那也就算了,但是南方城邦之間消息傳得快,如果死了十幾個人,我們還能給他們頭上套上僞神餘孽的帽子,殺了也就殺了。可再這樣下去,人們終究是很難相信有那麼多僞神餘孽的,連遮掩都很難做到了。”博爾蘭多沉聲說道。
“對這件事你又有什麼想法??”
“您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留給我一句話作爲信物,我可以去提醒一下阿古爾託大人,最好把他也約過來,您當面再警告他一下,您覺得如何?”
“可以。”米莉安娜從儲物戒指裡面拿出了一塊留聲晶石,對著裡面說了幾句話,然後拋給了博爾蘭多。
“我一定會爲您處理好這些事的。”
“你可以退下了,順便幫我清理一下牀鋪。”米莉安娜說道。
博爾蘭多這時終於敢擡頭看了一下牀上,被褥之間躺著一個相貌英俊的年輕男人,只不過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早已經死了。
這是第五個了,博爾蘭多暗想,沒有人能活到第二天早上。他嘴上卻說:“我這就幫您把房間收拾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