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叔、艾利、艾日、云冰云火兩兄弟、鐵子、猴孫，七人站在千里尋鄉的外面，臉色凝重，齊齊望去那個熾烈的太陽，一片寂靜。

烈空之中，一個小黑點陡然出現，給人的感覺竟然是將整個烈空掩蓋起來，明明只是一個小點……

下一刻，一支長箭宛如撕裂了空間一般驟然下落，一陣強風襲來，七人同時瞇起雙眼，云火欲言欲動，炭叔一個手勢阻止了他。

咻的一聲響，狂風驟然停息，當眾人睜大眼睛的時候，一支普普通通的長箭已然落到眾人面前，凝重的神情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臉上，炭叔沉重地走上一步，肩膊一沉，回頭一望，意想不到的人——艾日。

艾日來到了炭叔的面前，單手將沙地上的長箭拔起，在箭尾上捆著一個木箋，取下木箋，將箭遞給了身后的炭叔，隨后緩緩打開木箋，扔下木箋，一張小紙呈現在艾日眼前。

“小東，學箭，半年！”

“普通橡木箭，足以殺人于千里之外，想不到舊世界會有如此高手，難道是新世界……”炭叔沉重道，眾人的臉色瞬間冰點。

“炭叔。”艾日低聲喊道，只見炭叔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艾日不禁將聲音放大些少，“炭叔！”

艾日手中有一張小紙，炭叔下意識接過，翻開一看，那六只雄渾有力的字頓時令他一陣驚悚，一陣狂喜，一陣好笑，隨之后哈哈大笑起來。

“炭，炭叔。”眾人霎時間齊齊望去炭叔，其中云火疑惑道。

炭叔繼續哈哈大笑，緩緩走到云火面前，將小紙塞給了云火，半刻后，云火將小紙塞給了云冰，之后艾利、鐵子、猴孫，面面相覷起來……

衛奧依靠著一棵大樹，靜靜地眼睛高速閱讀著手中的厚書，時而驚喜，時而震驚，更多是的激動。書名《大千世界》，乃是糟老頭的贈送之物，衛奧向來內向膽小，兒時喜歡與書為伴，早早向往著世界一切未知的東西，一直懷著做情報員的夢想，此書的到來，無疑是衛奧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遠方有兩個人影，糟老頭以及手握長弓長箭的小東。小東手上的依舊是長木弓，只是弓上的弦卻變了，那是橡皮樹樹皮所造，此樹樹皮柔韌性極強，不易弄斷，比之前的弦松。

“以你的資質，練成這套‘暗月明月’綽綽有余。”糟老頭的聲音在小東耳邊響起。

“收服長耳兔，你算是大致掌握“暗月明月”的入門，入門有三個階段，一是距離，二是箭速，三是準確度。你用全力，對準我射一箭。”糟老頭走到衛奧的前面，距小東有十數米之遠。

小東猶豫了一下，在如此距離之下，很難想象糟老頭能擋住自己的長箭，兼且后方又有著衛奧。糟老頭的性格固執，小東也沒有多少的勸說，只是暗地里，他只想動用五分的力。

上箭拉弦，極易拉長，一時之間小東感覺不怎么適應，被拉到滿月之時，根本不用全

力便可了，最多，最多只有四成之力。

小東心中竊喜之余少了一分擔憂，多了一分疑惑，明明只用四成之力便將弓拉成滿月，為何糟老頭說動用全力呢？

長箭頭直直指著糟老頭，糟老頭在遠處負著手，樣子很是隨意，不禁令小東心軟了一下，在長箭即將發射的時候，長箭微微偏離些許，長箭離開了弦，咻一聲飛到糟老頭的面前，糟老頭輕輕擺動腦袋，長箭在他的腦袋旁掠過，又咻一聲消失不見了。

“不錯，準確度確實提升了不少，你的運氣真的很好，長耳兔的聽風之能本來就是弓箭手夢寐一切的能力，有此幫助，你的箭術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不過，你還是未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用全力向我射一箭，你為何不用全力？”糟老頭的話在嚴厲之中帶有幾分贊許。

“四分之力足夠拉成滿月了。”小東的語氣中帶有幾分高傲，在糟老頭眼前，若是知道自己只有四分之力便拉成滿月，那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滿月？哼，滿月只是‘暗月明月’的入門罷了，你現在要學的是‘暗月明月’真正的骨髓。自然沒有所謂的滿月。”糟老頭從地上撿起了一柄長弓，此弓比小東那柄弓還大幾分，只見糟老頭并沒有上箭便拉弦，弦只是微微拉開了丁點，甚至在小東看來，弦依舊是直的，沒有拉動過的跡象。

“輕微甚至肉眼難見拉動過弦，這種隱蔽的手法，便是暗月！暗月最大的特點是近距離箭速快，且準！你也知道，你所射的箭都是‘前程速度慢后程加速’，而暗星便恰恰相反，他是‘前程加速后程減速’，所以，暗月是近射的王者。”

小東心里很是懷疑，那條長長的弦只拉動丁點距離，能射出箭嗎？不過很快小東便不再懷疑，只見糟老頭撿起了一支長箭，箭在弦上，輕微引弦，對著一棵大樹，放弦！不，在小東眼里，那支長箭是自己放射出去的，而不是弦引射出去的。

長箭以小東看不見的速度穿透了大樹，而大樹底下的衛奧甚至不知自己頭頂上多了一個小洞，無聲無息，白天里便有這種效果，可想言之，那是多可怕的一箭。

“無聲，殺人于無形之中，這便是暗月的第二個特點。好，你來試試。”

小東滿懷自信，撿起了一支長箭，上在弦上，學著糟老頭微微拉動著弦，對著前方一片空地，舉著頭遙望著遠方，期待著箭矢在眼前出現，只是……長箭落到了腳邊。

小東不服氣，又撿起了長箭，不過無論他撿起多少次，那都是徒勞。

“為什么？為什么這樣？”小東疑惑對著糟老頭道，心中的激情頓然即消，有些沮喪。

“自行領悟！看好了。”糟老頭并沒有解釋，繼續玩弄著手中的長弓，大長弓在他手里，宛如一件小玩意一般，只見他又開始引弦，弦上無箭，當拉到滿月的時候，糟老頭突然停了下來，瞥了小東一眼，又道，“看好了！”

“玩

物”長弓在糟老頭的頭頂跨了過去，隨后緊靠著糟老頭的后背，而糟老頭雙手卻沒有因此而亂了方寸，只見雙手陡然一張，那是手掌與手掌之間最大的距離。整個過程流云如水，左手握弦右手執弓，已經突破了所謂的滿月，在這一刻，小東也終于知道，箭為何如此之長。

隨后糟老頭又做了一個翻手的動作，長弓已然來到他的前面，“引弦最大的限度就是雙手之間最大的距離，這種夸張的手法，便是明月。無需多言，明月便是遠距離的王者，可謂是暗月的反面，‘前程速度慢后程加速’和破空聲巨大，好了，這個比暗月難，你先練習一下暗月。記住，靠自己領悟，才能成為強者，若你真有哪里不懂，我可以指點你一二，練習吧。”

聽見“強者”二字，小東不由充滿了信心，重重點了點頭。

糟老頭坐在衛奧的身邊，望著努力練箭的小東，一時心有感觸，數年之前，同樣坐在這里，同樣是望著小東練箭，只是如今的小東高了，長大了不少，但還是個小孩。

“前輩，你，你真的送這本書給我？”衛奧緊張道。

“是的，不過，我有一個條件！看了這本書，你應該知道什么是天地師，我的條件是，我要你做一名天地師，將來輔佐小東。這個小東一向不喜歡看書，對世界的了解甚少，這只會吃大虧，將來你就輔佐他吧。”糟老頭說得很隨意，但又有一種強迫的意味。

“天，天，天地師！”衛奧頓時嚇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所聽到的，天地師乃是新世界中的一種職業，自己又何德何能做到，莫說這個，就連新世界衛奧也難以進去。天地師可謂是高高在上的職業啊。

“你愿不愿意？”糟老頭又道。

“前，前輩，我，我……”衛奧正想說，我做不了天地師，但又被這本書深深誘惑著，一時難以說出口。

“衛奧。”糟老頭沉聲道，“沒有做不到，只有你想與不想！我再問你一次，你想不想做天地師！”

“我，我……”衛奧深深呼吸了一下，大喊道，“我想！”

很奇怪，小東有著聽聲而行的能力，但他卻聽不見糟老頭與衛奧之間的對話，他們周圍仿佛有著某種力量包裹著一樣，而小東又在專注練箭，并沒有絲毫的察覺，而衛奧最后一聲“我想”卻令小東打了一個激靈，因為那一聲，小東聽見了，那是無數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密集，咚咚……很快停了下來，在哪里呢？好像是村子外面，村子被很人很人包圍了！

小東停止了練箭，緩緩走到糟老頭的前面，道，“有好多好多的人來了。”

“多少？”糟老頭隨意道。

“應該有上百個。”小東也是隨意，那是平時說話的語氣。

衛奧聽見嚇得臉色一白。

“不，只有九十一個。”糟老頭笑著道。

一旁的衛奧忽然笑了，不知為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