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輸！”小東的聲音重重敲擊了霸王的心窩，頓時周圍的村民們一陣愕然，連衛奧不例外，惟獨是糟老頭，他知道小東認輸的原因，他暗暗離開人群，偷偷走到一棵樹的前面，樹隱約有著東西，不，是明顯有著東西，肥胖的身體，兩只長長的耳朵，那是兔兔，兔兔隱藏在樹的后面，看它的樣子，顯然以為沒人知道它的存在。
糟老頭忍不住笑了一下，緩緩走了過去，輕輕拍了一下兔兔，兔兔頓時一驚，整個身子不由顫抖起來，有人靠近自己，自己卻絲毫也沒有察覺！聽風的能力竟然完全無效，能不怕么？
“是我。”糟老頭輕聲道，熟悉的聲音令兔兔心中一安，那是小東口中的糟老頭，并不是什么壞人，兔兔轉過頭，雖然看不見，但小東說過，就算看不見別人，也要臉對著他，這是一種禮貌。
“是你改變了那一箭的軌跡吧。”糟老頭拍了拍兔兔的身體，莫名的緊張感令兔兔使勁點頭，之前小東說過不能跟別人說，但對著這個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的人，兔兔不敢也不得不承認。
……
“小東，好樣的！”
“東子，你已經做得不錯了。”
……
村民并沒有因為小東的認輸而感到羞恥，反之是一種榮譽，皇城的人不好惹，大家心知肚明，之前喊著打敗那個皇城的家伙，那只是為小東打氣的說話，小東的表現超乎他們的想象，能看到這么精彩的戰斗，又怎可怪責小東呢？尤其是小東最后的一箭，竟讓你擊傷了皇城的那個家伙，誰也沒有料到，想也不敢想的事，小東卻真的擊傷了他，甚至在一些習武的男村民看來，小東無疑是村里的第一好漢。
“為什么認輸？”霸王對著小東大喊，讓自己流血之后，第一時間認輸，誰能接受這個結果。
“箭是我勝利的最大依據，如今箭都用完了，我跟輸沒什么區別。”小東搖了搖頭，道。
“你就這樣沒用，沒箭了就不打？這種懦弱的行為……”霸王不滿地似是教導似是咆哮，接著道，“不行，不行，難得有人將我擊傷，你回去取足夠的箭，我們再來！”
“不啊，糟老頭只準我用四支箭，一旦用完四支箭也不能打敗你，我……輸了。”小東心中暗自嘀咕，“誰愿意跟你這個變態打，何況我動用了兔兔的力量，這場戰斗已經不公平了，自己已經輸了。”
“想打便打，只有你愿不愿意的，誰也逼不了你！”霸王霸氣大喊，小東心中一突，在霸王的臉上竟然看到幾分炭叔的身影，難道自己真的如此懦弱……小東輕輕搖了搖頭，強逼著告訴自己，這場戰斗已經不再公平了。
……
小頭橋邊有一處空地，小東、糟老頭和衛奧并排站著，前方是霸王，霸王對著糟老頭恭敬道：“前輩，請問您什么時候動身呢？”霸王迫不及待了，恨不得糟老頭立馬前往皇城，最好就是
帶著小東去。
“不急，讓你看些東西再去未遲。”糟老頭遞了一柄普通的長弓給小東，示意小東到遠方那棵大樹旁，這里距那棵樹有百米之遠。霸王疑惑中，衛奧漸漸明白什么回事。
很快，遠方大樹旁多了一個小人影，人影揮了揮手，糟老頭見狀，對著霸王道，“待會小東會對你射一箭，你接住長箭之時，就是我們前往皇城之時。”
霸王盡管有些疑惑，但心中更多的是興奮，立馬動身前往皇城，最好不過了。
“衛奧！”糟老頭輕聲掉了一句，衛奧怔了怔，隨后反應過來，對著遠方的小東揮了揮手。
小東旁邊是一棵樹，樹的后方是一只兔，兔兔依舊隱藏在樹后。
“離情”長弓收到后背，小東舉起普通的長弓，控弓上箭，對著遠方有著模糊的身影，不由輕聲道：“兔兔，待會我射不中他，你可要幫我哦。”
兔兔使勁點頭，得到兔兔的鼓勵，小東來了幾分信心，之前霸王的話似乎還殘留在小東的心頭，小東忽然很像靠自己的力量射中他。
長弓拉成了滿月，小東頓然豪情萬丈，滿月的感覺永遠都是那么讓人興奮的，瞇起眼睛，對著那三個人影，很小很小的人影，似是對準衛奧，似是對準糟老頭，更似是最準霸王。
咻一聲！
長箭在空地上劃過一道風痕，零星的草兒飄飄起舞。這次霸王并沒有提前舉起雙手接箭，因為他知道，小東的箭雖強勁，但在百米之外射，就算再強的箭只會變成普通的箭，正是輕敵，霸王的感知比上次慢了不少，在長箭離霸王只有十米之遠時，他忽然感到了深深的寒意，死亡的感覺由心而起。
如此距離，想舉起雙手接住這一箭，已經不可能了，想回避，更是不可能，忽然間，霸王腦袋掠過數個驚悚的念頭，原來上前那一箭是小東射的！
只能，真的只能眼睜睜望著長箭射殺自己，怨自己輕敵，怨自己大意，什么也不能怨啊。
在霸王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滿臉的汗水止也止不住，身體在顫抖，瞳孔在顫抖，渾然不知自己還活著！
長箭離霸王的眉心一寸也不到，意識在告訴霸王，那是一只骯臟的大手。
千鈞一發之際，糟老頭接住了長箭，長箭猛然停下，霸王驟然軟到地上，就算他的心理經過千苦萬難，但當死亡離他只有不足一寸時，多強大的心理也會有崩毀的時候。
一旁的衛奧一直冷靜著，見小東蹦蹦跳跳跑回來時，對著小東豎起了大拇指，道：“好箭！”
而糟老頭也難得點了點，對著小東輕聲道，“威力強了不少，看來這場戰斗對你有不少的收獲。”
“可惜啊，可惜我還未領悟到‘暗月’。”小東有些可惜道。
“不，你已經初涉到‘暗月’，只要再打幾場，你很快便能練成‘暗月’。”糟老頭瞥了瞥地上
的霸王，對著小東道。
小東望去霸王，莫名其妙的，直接無視他，道，“為什么會這樣？”小東想著為何如此兒戲就初涉暗月，糟老頭只指點了寥寥幾句而已。
糟老頭自然明白小東心中所想，道：“暗月明月本來就是你所練的箭術中的其中一篇，我只要稍微加點一下你，你便能自行領悟。”
“原來如此。”小東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
“前，前輩！”霸王緩緩站起身來，打斷了小東和糟老頭之間的對話。
糟老頭有些冷漠，有些隨意，道，“從今天起，你哪里都不用去，留在這里做小東的陪練，直至小東練成‘暗月’，你就可以走了。”
“我是皇城的王，我還有我的軍隊，就算，就算死，我也絕不背叛。”霸王很牽強道。
糟老頭從小東手上奪過長弓和長箭，隨后對小東道，“叫你的長耳兔過來！”
片刻，只見兔兔一蹦一跳來到了眾人的面前，霸王頓時愣住了，不能再以言語來表達他內心的情緒，小東一直站在自己的身邊，不見他揮手，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一只肥大的兔子竟然來到眼前，這是騎士的“心有靈犀”，小東是騎士！。
小東和兔兔親昵了一下，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在糟老頭身上，糟老頭很隨意控弓上箭，甚至當箭拉成滿月時都沒有停頓，一支長箭便飛了起來，那個方向正是那棵大樹那。
簡簡單單的一箭，看似淡淡無味，但霸王卻不這樣認為，他看見衛奧的神情，只有的是崇拜，而小東，不以為然。望著那棵樹，霸王也猜到了幾分那棵樹的遭遇，箭不是很快，感覺沒有小東那一箭快。
令人愕然也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現了，當長箭接觸大樹的一剎那，長箭陡然凌空停止了下來，周圍的空間仿佛被凍結了一般，氣流變得無比的平靜，有一片樹葉剛好下落，很緩慢地簌簌飄落，一點也不自然。
葉子陡然變快，以自然的速度下落，這就是震撼的一幕：整棵大樹炸裂開來，長箭的箭頭已經不復存在，所剩的箭尾受到強烈的爆炸沖擊而在空中飛了起來，百米的距離，箭尾并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落到糟老頭手上！
霸王目瞪口呆這不能怪他，因為連小東和衛奧都目瞪口呆，曾幾何時，小東還未見過糟老頭如此之犀利，那個只會打打鐵，教自己練練箭的老頭，真的有如此犀利嗎？不，小東其實也知道糟老頭很強，但炸樹的那一幕實在太震撼了，可知道，前方那片地已經空空如也。
“我沒說過要你背叛，我只是想你做小東的陪練，僅僅如此。”糟老頭的手還舉著那半截箭尾，瞥著霸王，說不出的恐懼涌上霸王心頭，霎時之間，霸王終于明白什么是絕對的力量，什么皇城軍總領，什么帝城軍總領，原來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霸王別無選擇，輕輕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