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女朋友怎么樣?”禾攀玩世不恭地笑著說。
簡烙心差點吐血,連忙更正他的話,“王大媽你別信他的話,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王大媽曖昧地看了簡烙心一眼,“普通朋友的話禾少對你也很好了,他應該是看在你身上有傷,才帶你到這里來休養吧?”
簡烙心哭笑不得,“不是,真的不是……”
禾攀就跟一調皮大男孩似的,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弄得一邊的兩個位保鏢都對望一眼,被禾攀的話雷得不輕!
“我很少見過禾少這么有錢的人還能到這種地方來生活,真的很少見。禾少還很善良,我前段時間去鎮上買菜種,不小心扭了腳,走不動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會下車幫忙我,要不是禾少,我還真不知道要怎么回到這山上!”
王大媽一個勁地夸禾攀。
簡烙心看著王大媽那溫和的笑容,看著禾攀那燦爛的笑臉,想揭穿他的話頓時止在嘴邊。
她突然不想去破壞王大媽印象中那個助人為樂的男人的形象。
說她心腸軟也好,不可思議也好,禾攀將她弄到這里來,并不是本著傷害她的目的來這里的。
雖然她不認同禾攀的行為,然而比起很多醫生來說,禾攀真的算是一個很優秀的醫生,至少他還能看到傷者能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天空也陰沉沉的,處處是陰霾,看這天空的陰云密密,估計這雨能下上幾天幾夜吧?
簡烙心這樣想著,她真的討厭潮濕的天氣,特別是在這種陌生的地方。
王大伯站了起來,說要將泥房子里的柴搬到到平房來,否則萬一泥房子倒了就沒柴火了。
王大媽動容地說道:“這平房,是他在山腳下撿來了石頭,一塊塊地砌起來的。他打磨方面也厲害,將那些有棱有角的石頭打磨平之后,再砌的房子,你們看這房子多牢固!”
簡烙心其實一早就發現這房子是用石頭砌成的,而不是磚頭。
禾攀笑著說:“真是山外有山啊,這種房子比起城市里的豆腐渣工程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簡烙心抿抿唇,她對這些都保持著沉默。畢竟這是一些團體的東西,不是個人的原因。
“反正我們也是想開了……我沒有生育能力,老王也不嫌棄我,帶我到這里來……想想好多久他也沒有回家孝順過老人,我也是挺內疚的。”
王大媽的笑容消失了,簡烙心微微一怔,她一直以為這夫妻沒什么遺憾,沒想到每個人都自己的難處,每人都有自己的遺憾。
禾攀倒是很會活躍氣氛,一下子就將話題轉移了。
雨倒是越下越大,外面一片雨霧,連不遠處的樹木都看不到了。
如簡烙心所料,這雨,連續不斷地下了三天三夜,每天起床都能聽到嘩啦嘩啦的聲音。
王大媽他們每天都平房的大廳里起火,簡烙心也每天都坐在柴火邊,聽禾攀談起他在Y國生活的二十六年。
這個男人在Y國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醫生,雖然他很年輕,簡烙心再也聽不到他談論米琪,他仿佛將那個最厭惡的人遺忘了。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猴子的一聲尖叫,王大伯連忙站起來,“可能泥房子有些問題,我過去看看!”
王大伯走了,王大媽也擔心著跟著過去看看,禾攀看著那跳躍的火苗,“你覺得……王大伯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很好的人。”簡烙心淡淡地說。
“可是在他父母看起來,王大伯為了一個女人拋棄了父母,是個不孝子,是個千古罪人。他是獨子,離開父母,不知道要被父母怎么怨恨。”
禾攀淡淡地說道。
簡烙心一時啞口無言。
世界上有數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王大伯是個多面人,在別人的眼里,他是個不孝子,可是在王大媽的眼里,他又是一個非常好的丈夫。
而在簡烙心的眼里,他是個默默無聞,不追求名利的男人,可以和妻子在這種地方過一輩子,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的。
這種人,很平實……
一聲悶響打斷了簡烙心的沉思,禾攀騰地站了起來,大步地朝外面沖出去。
兩個保鏢也跟著沖出門外,外面傳來了王大媽的哭聲,“老王被房子壓住了,怎么辦……嗚嗚……”tqR1
“快點將他扒出來!”禾攀大聲地說道,簡烙心的心猛然一沉,看來下了好幾天的雨,那泥房子終于潮濕得過份,終于塌下來了!
簡烙心連忙搖動輪椅,幸好這房子沒有門檻,她很快就搖著輪椅到了外面。
雨霧朦朧,冰冷的雨滴不斷地打落,泥房子真的崩塌了,王大媽、禾攀以及那兩個保鏢,在用手扒著那埋沒了王大伯的泥土。
禾攀身上那件定制的名貴大衣下擺,被泥土弄得又黃又臟,他們的身體很快就被雨水打濕了。
簡烙心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她以為禾攀只不過是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想起禾攀曾是個醫生。
不管他見到誰有傷,誰有難,他都有著一顆對得起本職的心。
“快點,他應該就在下面!我聽到聲音了!”禾攀大聲地喝道。
兩個保鏢馬上趕到他的身邊,一起將那些泥土、木條給搬開。
王大媽一邊抹泥一邊挖著,嘴里喃喃自語,簡烙心看著那個瘦弱的女人,眼睛突然之間有些濕意。
禾攀刨得雙手都穿掉,有鐵釘刺入他的指頭,痛得他直皺眉,但是他沒有停止,終于將被埋在下面的王大伯救了出來。
禾攀和一個保鏢將王大伯抬到了平房內,“馬上拿藥箱來!”
禾攀大聲叫道,簡烙心有些感動,這個男人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會在身邊備著一個藥箱吧?
其中一個保鏢拿來了藥箱,在一邊幫忙禾攀給王大伯處理傷口,另一個保鏢和王大媽則奮力地將泥下面的猴子們都扒了出來。
王大伯已暈迷了過去,禾攀不顧手指上的傷,給他做各系列的急救,后來沒什么見效,禾攀干脆給王大伯做人工呼吸。
簡烙心看傻了眼,王大伯現在很臟,滿臉滿嘴都是泥,可是他……卻不顧一切地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