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血祭歸魂風(fēng)云動,凝聚血劍與那雙頭之身,動若流星轟鳴大地,與背著二師兄,邁步從大地直奔天空的蘇銘,在那瞬息間,若天與地的碰撞,掀起的波動化作了兩道弧形的沖擊,使得遠(yuǎn)遠(yuǎn)看去,這一幕若蠻族絕美的畫面,足以讓任何人為之動容側(cè)目。
更是在這沖擊中,蘇銘背上的二師兄,發(fā)出了虛弱但卻爽朗的笑聲,在其笑聲里,卻見碎滅的大地上,青草剎那彌漫開來,陣陣芳香擴(kuò)散之余,更是從二師兄身上有一股陰柔中透著堅韌的氣息,環(huán)繞在了蘇銘的八方。
而蘇銘這里,則是如一把出鞘的利劍,背著二師兄,與那天空上直奔他而來的血祭歸魂之身,驀然的,碰觸到了一起。
這是天與地的轟鳴,這是兩股在這蠻族大地,如今可謂是巔峰力量的對抗,在那轟隆巨響回蕩擴(kuò)散之時,天空驟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碎裂的空間裂縫,大地更是在粉碎中,成為了飛灰。
一股狂風(fēng)帶著強(qiáng)烈的沖擊,此刻正以蘇銘那里為中心,向著四周瘋狂的橫掃,若怒浪卷動,無邊無際。
蘇銘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向后倒退十多丈,但他的身體卻是在這一瞬,立刻有大量的青綠之意彌漫,那是二師兄的修為所化。
至于那雙頭之身,其一顆頭顱在這剎那間,驟然崩潰開來,其身子在這轟鳴下倒卷,手中的血劍更是略有暗淡。
蘇銘猛的抬頭,身子還沒等完全停頓,就再次沖出,手中殺劍光芒一閃,直奔那失去了一個頭顱的大葉仙宗之身而去,在那只剩下一顆頭顱之身的嘶吼咆哮中,二者再次展開了廝殺碰撞。
沒有神通,沒有術(shù)法,蘇銘用一把殺劍,施展的是那劍之四式,劃出一道道長虹,片刻后,一聲更為強(qiáng)烈的轟鳴中,一顆人頭飛起,被蘇銘一劍穿透中,那頭顱爆了開來。
失去了全部頭顱的那大葉仙宗陣法凝聚之身,此刻顫抖中快速倒退,只見在其頸脖失去了頭顱的位置,此刻正有兩個肉瘤在快速的蠕動,似要在生長出頭顱一般。
“招惹第九峰者,殺!”蘇銘嘴角溢出鮮血,但其神色卻是煞氣逼人,一步邁去,追上那后退的大葉仙宗陣法凝聚之身,手中殺劍驀然一削,一條巨大的左臂飛出,直接崩潰。
二師兄的笑聲回蕩,那笑容里透出一股這些年來被鎮(zhèn)壓的宣泄,更是在那笑聲中,他的聲音傳出。
“小師弟說的好,招惹我第九峰一草一木者,也要?dú)ⅲ ?
隨著二師兄的話語,蘇銘身子再次邁出,臨近那退后的陣法之身,手中血劍驀然一掃,那陣法之身的右腿與身體驟然分離。
“招惹第九峰弟子者,滿門皆殺!”蘇銘寒聲散出,他身子向前邁步時驀然一躍,手中殺劍抬起,雙目殺機(jī)轟然爆發(fā)中,向著那大葉仙宗陣法之身,狠狠地一劍斬去。
這一斬之下,二師兄笑聲之余,大量的青綠之芒在蘇銘身上流轉(zhuǎn),齊齊凝聚在了蘇銘手中的殺劍上,這一劍,已經(jīng)不是蘇銘一個人的力量,而是加上了如今虛弱的二師兄。
這一劍斬去的剎那,失去了雙頭,左臂,右腿的陣法之身,驀然的抬起了右手,以手中的血劍,橫在身前,去對抗來自蘇銘與其二師兄這殺劍一斬。
轟的一聲巨響,在蘇銘的冷哼與二師兄的笑聲中,殺劍與血間碰觸的剎那,血劍立刻崩潰成為了碎片,殺劍穿透血劍,直接的斬在了這陣法之身上,從其身體中間削入血肉,穿透而過時,赫然將這陣法之身,斬成了兩半。
一聲凄厲的唯有靈魂才可以察覺的慘叫,從這陣法之身上傳出時,這分成了兩半的陣法之身驟然爆開,其內(nèi)無數(shù)冤魂在那凄厲的慘叫中,向著四周倒卷。
若是在大地向著天空望去,可以看到這一幕如霧氣擴(kuò)散,那霧氣里盡是大葉仙宗之魂。
蘇銘雙目一閃,正要?dú)⒔^之時,他背上的二師兄突然開口。
“小師弟,不要?dú)ⅰ?
話語間,二師兄的身子一躍之下,從蘇銘的背部走出,整個人在半空一晃,赫然化作了一尊巨大的鬼身,那是頭生雙角,身體足有十丈大小,通體暗青色的龐然大物。
隨著其鬼身出現(xiàn),二師兄張開口,向著那些倒卷的大葉仙宗之魂猛的一吸,這吸之下,那些魂在凄厲的嘶吼中,露出了恐懼,可卻無法遏制的,全部向著二師兄而來,轉(zhuǎn)眼之間,就被二師兄直接吞入口中。
當(dāng)天空上所有大葉仙宗之魂全部都被二師兄吞噬后,他的身軀直接從十丈暴增一倍,那近二十丈的鬼身,在半空中散發(fā)出詭異之感,他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看向了蘇銘。
盡管其如今的模樣猙獰,渾身上下散發(fā)出森森黑氣,若惡鬼一般,但在他看向蘇銘時,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那是二師兄的微笑,他在微笑中抬起頭,讓那陽光照耀在他的側(cè)臉上,一副很是舒服的樣子。
“此地鎮(zhèn)壓我多年……更將我的身軀當(dāng)做了維持此宗修行的工具,不斷的抽取……那是很痛苦的經(jīng)歷,這樣……不好。”話語間,二師兄抬起右手,他看著自己的右手,溫和的微笑中,向著大地緩緩落下。
整個大地在這一剎那,無聲無息間,就算是崩潰成為了碎末,就算是那地面有巨大的深坑,也都快速的……有大片的綠意彌漫,那是無數(shù)的青草,無數(shù)的花朵,無數(shù)的樹木在瘋狂的滋生。
轉(zhuǎn)眼之間,整個大地,這以往的大葉仙宗,成為了一片花朵盛開,青草彌漫,樹木茂盛的叢林。
方圓近萬里,全部都是這樣的叢林。
陣陣清新的氣息擴(kuò)散,二師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其身軀慢慢縮小,最終重新化作了那如花一般的溫和男子,穿著一襲白衣,站在了蘇銘的面前,微微的笑著。
蘇銘望著二師兄,望著那記憶里的微笑,對他而言,無論二師兄是人是鬼,他……都是自己的二師兄。
“二師兄。”蘇銘臉上露出笑容,那是很久沒有在他神色中出現(xiàn)的,發(fā)自肺腑的,毫無保留的微笑。
“小師弟,這段日子苦了你,我在這里沒有找到師尊,可卻找到了一些線索,師尊不知為何,不知以什么方式,應(yīng)該是離開了……蠻族。”二師兄輕聲開口,其容顏還是略有蒼白,顯然這些年大葉仙宗對其的傷害,無法快速的恢復(fù)。
“如今只剩下了我們幾個師兄弟了,虎子我讓他留在第九峰,你回去過么?”
蘇銘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要說話之時他忽然眉頭一皺,抬頭看向天空,雙目漸漸瞇起,二師兄目光一閃,也隨之抬起了頭。
此刻的天空上,看似無云,可實(shí)際上還是有那么一片云朵隱藏,那云朵上磕著瓜子的絕色少女睜大了眼,看著蘇銘與那雙頭歸魂殺戮的全過程,半晌之后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胸口,這少女深深的嘆了口氣。
“虧大了……”少女抬起玉手,在身邊土狗的頭上狠狠的抓了一下。
那土狗吃痛,可卻不敢多說什么,它在冥皇界就聽說過這少女的煞名,那是足以讓冥皇界很多生靈都頭痛,且毫不講理的存在。
這一路上它飽受摧殘,如今此事分明與它無關(guān),可卻依舊沒有逃出魔掌……吃痛中,這土狗狠狠的瞪著禿毛鶴與錢辰,低吼了一聲,嚇的禿毛鶴連忙臉上露出阿諛,那錢辰也是哆嗦了一下。
可禿毛鶴的阿諛之意幾乎剛剛露出,那土狗就狠狠地一口咬在了禿毛鶴的身上,看見禿毛鶴面色變了,露出痛苦的樣子,它這才覺得平衡了一些。
錢辰的哆嗦越來越嚴(yán)重,他雙眼更是露出恐懼,他看到了那絕色少女欺負(fù)土狗,然后土狗又欺負(fù)禿毛鶴,而自己……
正哆嗦中,禿毛鶴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錢辰,忽然抬起大手,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錢辰的頭上,更是因被土狗咬的太痛,這禿毛鶴連續(xù)拍了錢辰好幾掌,直至錢辰也露出痛苦,這才同樣平衡了。
錢辰苦著臉,四下看了看后,實(shí)在是找不到讓自己去發(fā)泄與欺負(fù)之人,于是拉松著頭,差點(diǎn)哭了出來。
就在這云朵上的眾人一個欺負(fù)一個時,來自下方,蘇銘冰冷的聲音,緩緩的傳遞而來。
“一路跟隨蘇某,不知閣下還要隱藏到什么時候。”
蘇銘的聲音傳來,落入錢辰的耳中,讓錢辰激動的如聽到了親人的聲音,至于那禿毛鶴則是眼轉(zhuǎn)轉(zhuǎn)動,不知內(nèi)心又起了什么主意。
那土狗翻了翻眼,正要看去時,一旁的少女站起了身子,背著小手,一副可愛的樣子,可神色里的詫異,卻是表露出了她也沒想到蘇銘居然可以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于是輕咳了幾聲,以那副絕美的,可愛的,甚至帶著一些天真的,若小白兔般的俏模樣,從這隱藏在天空的云朵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