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池從來沒有聽過那樣動人的情話,在她匱乏的18年里,根本就沒有‘情話’一說,求學(xué)時期,她每天都將自已泡在書海里,她努力地用知識來武裝著自已,在同齡人還在父母跟前撒嬌的時候,她已經(jīng)早早地就懂得了人間冷暖,并且,在用自已有限的能力為福利院奉獻(xiàn)自已的一份心意。
那一個小鎮(zhèn),陸小池只有張悅悅一個朋友,這一個朋友是她這十八年間,最美麗的一抹暖色。
而如今有一個男人,一個張悅悅之外的男人,對她說:我會對你好并且只會對你一個人好。這樣的情話哪怕是假的,陸小池也控制不住地沉溺了下去。
她微張著嘴唇,幾度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時傾城瞧著她愣愣的模樣只是笑,過去的二十幾年他從來就沒有揣摸過女孩子的心思,哪怕是李菲菲,他對她的關(guān)愛,也僅僅是表現(xiàn)在物質(zhì)方面,而眼前的陸小池,卻使他忍不住地用了心思。
眼前水汽裊繞,身邊桃花正艷,而懷里的女子微微紅著臉,人比花嬌。
“走吧。”時傾城擁著她慢慢地走出了桃花林,很明顯地,他感覺到懷里這女孩松了一口氣。
陸小池真的是舒了一口氣的,她以為他帶她來這里,又是桃花林又是溫泉池的,一定是想再睡她一回的,卻沒想他居然真的只是帶她過來看一眼而已。
然而,陸小池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隱隱地有些失落,這兩種情緒不停地碰撞著,攪得她心神難寧。
接下來時傾城又牽著她在莊園里慢慢地走了一圈,他并沒有刻意地對她撩撥什么的,可是走的這一圈下來,陸小池的心情卻幾度激蕩,有好幾次,她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來了。
最后來到了馬場,時傾城徑直地帶她過去看馬,“這是我的馬,它叫閃電,不過,脾氣有些不太好。”
話落,閃電昂頭嘶鳴了一聲,似乎是在抗議時傾城對它的評價。
陸小池驚訝極了:“閃電聽得懂你說話?”
“萬物皆有靈性,我的閃電,更是其中翹楚。”時傾城看著閃電的眼神,很特別。
陸小池注意到了,只是不好意思問他是不是跟閃電之間發(fā)生了一些不得不說的故事,好吧她承認(rèn)自已是一個大八卦,可是單獨(dú)跟時傾城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會下意識地收斂起自已的這些不太良好的個性的。
“要跟閃電打個招呼嗎?”時傾城拉著她進(jìn)去。
陸小池眼睛晶亮:“我可以嗎?”
“當(dāng)然。”時傾城淺笑,“閃電長這么大,還沒有見過女人這種生物。”
陸小池當(dāng)即被逗笑了,她被時傾城牽著進(jìn)去,躍躍欲試地伸出手去:“嗨閃電你好,我是陸小池!”她眉眼間盡是笑意,“你是我見過的長得最英俊的馬哦!”
閃電輕快地叫了一聲,末了又沖時傾城不停地噴氣,好像在說:聽見了沒,美女夸我長得好!
陸小池樂了,她看向時傾城,眼神里帶著渴求:
“時傾城,我可不可以摸一下它?”
時傾城點(diǎn)頭,眉眼溫柔地看著她,陸小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輕輕地落在閃電柔軟的背上,她驚奇于它的溫順,并且對時傾城方才說它脾氣不太好這句話表示了懷疑,閃電它,真的好溫順好嗎?!
閃電微瞇著眼,尾巴歡快地?fù)u擺著,很明顯,它很享受陸小池的撫摸,它很喜歡陸小池——相比于人類,有的時候,動物更能精準(zhǔn)地感知得到外界對自已的善惡,并且會很真實(shí)很直接地表達(dá)出來。
時傾城瞇起了眼,閃電絕對是一匹不好接近的家伙,當(dāng)初馴服它的時候他還吃了不少的苦頭,甚至直到現(xiàn)在,連聞之與章君玉這兩位經(jīng)常來看它的人也無法近它的身,而如今,在第一次來的陸小池面前,它卻意外地溫順得像一只小貓。
時傾城很快地將陸小池帶離了,離去很遠(yuǎn)了,仍然能聽到閃電不悅的嘶鳴聲,陸小池幾度回頭想要回去查看閃電到底怎么了,可時傾城已經(jīng)不由分說地牽著她上了電瓶車。
車子在莊園里慢慢地行走著,涼風(fēng)習(xí)習(xí),身邊的男人,迷人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撲過去,陸小池咬牙切齒地強(qiáng)迫自已忽略掉他摟著她腰的那只手,強(qiáng)迫自已忽略掉他擱在她頸窩上的那顆腦袋,以及,似有若無地噴灑在她耳邊的男人氣息。
她緊繃著身體,這一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好在,在陸小池快要把持不住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陸小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隨即便跳下了車,一下車就下意識地離他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
時傾城見狀,微微地有些不悅,但也沒說什么,只是走過去再度牽起她手的時候,懲罰性地使了點(diǎn)力,“你在怕我?”
陸小池抽不走自已的手,而眾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好鬧得太難看,只得咬牙切齒地道:“時傾城,沒錯,我是在怕你!”
“為何?”時傾城凝了眉,眼睛里閃過濃濃的迷惘,“除了第一次見面我對你稍微有點(diǎn)過分之外,其余時間,我都對你非常友好。”
陸小池這么一想,還真是他說的那樣!
可是她還是覺得他很危險,“總之,總之跟你在一起,我會非常非常的緊張!對,我會非常緊張!”
時傾城笑了笑,不置可否。
很快便到了主屋,里頭的裝潢很古色古香,家具,掛畫,甚至是恭立在一旁的傭人,都給人一種很古典的感覺,陸小池有些驚奇,當(dāng)即便對這間屋子的主人好奇了起來:“時傾城,這處莊園是你的?”
時傾城點(diǎn)頭。
“這處屋子,是你設(shè)計和裝修的?”
時傾城搖頭,而后才娓娓道來:“這處莊園,是我外公贈與我的。”時傾城神色很輕,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陸小池也不好再問,畢竟是人家家里的事,盡管她覺得,這座莊園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陸小池只是呵呵地干笑一聲,便很好地掩飾起自已的情緒了。
她很喜歡這間屋子的氛圍,
有書香,有墨香,她想像著自已在這里醒來的畫面,頓時覺得此生無撼了。
“喜歡這里?”時傾城又將頭軟軟地靠了過來,“喜歡的話,我們每個周末都可以過來。”他細(xì)細(xì)地呢喃,“就我們倆。”
陸小池沒有作聲,她說過的,她不做夢。
在莊園里呆了小半天,用過了餐之后才回市里,回去的路上,陸小池的心情更加的復(fù)雜,她頻頻地望向?qū)P鸟{駛的時傾城,好幾次都想要開口問些什么,但最后都忍住了。
“陸小池。”專心致志地開車的時傾城突然開口,“從上車到現(xiàn)在,你一共看了我八次。”他微微地勾唇,“我可以認(rèn)為你已經(jīng)喜歡上我了嗎?”
陸小池的臉騰地爆紅,她連忙扭臉望向窗外,心狂跳個不停。
時傾城愉悅地笑了起來,笑聲低沉動聽,陸小池已經(jīng)醉了……
……
時傾城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陸小池仍然保持著呆呆笑的狀態(tài),張悅悅喊了她好幾聲,她都好像沒有聽到,張悅悅站在旁邊等了一陣,最后便搖了搖頭,走開了。
算了,有些事情,急不來。
陸小池的手機(jī)騰地響了起來,她回過神來,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蹙了蹙眉,陸小池還是接聽了起來:“你好,我是陸小池。”
對方沉默了一下,才有聲音傳來:“七哥帶你去桃園了?”
陸小池立即就認(rèn)出了這人的身份:“章君玉?!”
“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口氣如此不好,陸小池也立即就炸了:“丑拒!”
說完啪的一下就掛了電話,本來這一整天都是美好的,結(jié)果被章君玉這么一攪和,陸小池的心情頓時像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
電話那頭,章君玉狠狠地將電話摔了個稀巴爛:“靠!!!”
聞之推門而入,瞧見這副情景,不由得心情變好:“喲,我們的五少爺這是咋啦?被女人拋棄啦?!”說完一把將身后的女人拽上前,“去,好好服侍我們五少,服侍得好的話,五少奶奶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女人一喜,連忙殷勤地?fù)湎蛘戮瘛?
章君玉心情煩躁,一揮手就將女人掀翻在地:“滾!”
女人立即連滾帶爬地出去,聞之笑得更加的燦爛了,自從章君玉幾次對他的陸小池口出狂言之后,他就看章君玉非常的不爽,如今見他這副模樣,他暗暗地在心里大笑了好幾聲。
但面上依然是關(guān)切的態(tài)度:“五少這是怎么啦?果真被女人甩了?”
“滾你丫的!”章君玉將房里的東西砸了個遍,“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聞小二你少來惹我!”
聞之一點(diǎn)都不以為意,“你這樣說真的很傷我的心啊,怎么說我們都是做了二十幾年的兄弟了,你心情不好,我能不管嗎?!”
“少來!”章君玉惡狠狠地瞪,“你丫的現(xiàn)在才說我們是兄弟?!幫著那女人揍我的時候你怎么不記得我們是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