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安不動聲色的環視了客廳一圈,把各人的反應收入眼底后,把目光對準了夏綿,開口問:
“綿綿,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是你和我兩個人見面吧?”
夏綿卻看都沒看安一眼,拍了拍那條除了他之外就沒人坐著的長沙發,似乎是指示著安坐下,并隨口道:
“來了,坐吧。
安再度環視了一圈客廳中神色各異的眾人,注意到在場的人,在聽到自己的話后,卻一個想要起身離開的都沒有。龍熾悄悄抬起眼來看了她一下,等發現安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后,馬上垂下了眼簾,但安發現,他的手掌緊緊地纏在一起,好像是心里有事。
這是怎么了?
安直覺夏綿有可能是客廳內壓抑氣氛的主要造成者,但她并不追問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招,反倒是首先忍耐不住了,她跑到安的面前,膽怯地斜了一眼沙發上的夏綿,小小聲地說:
“安,夏綿哥今天不大對勁,他打電話把我們叫來這里,可是他又不說是為了什么
。剛才大哥才和夏綿吵過一架,你勸勸他們……這都是怎么了?”
最后一句話,已經是的自言自語了。
而出現在安心頭的話是:
果然,是夏綿把他們約到這兒來的。
其實,安很想問修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她做出的動作,和以往沒有什么不同,她小心地拄著拐杖,走到了那條長沙發前,坐下,把架著的拐杖橫放到膝蓋上。聲調如常地側臉問夏綿:
“怎么了?”
夏綿從眼鏡后瞄了一眼安,安感覺,從他的鏡片后,似乎透出了什么充滿寒意的東西。
這感覺僅僅是一閃而逝,但這足夠讓安察覺到什么了。
夏綿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夏綿不再看安,把視線落到空蕩蕩的茶幾上。問:
“你先說吧,叫我來干什么?”
安看了看屋內的其他人,再次強調說:
“這件事很重要,事先我應該說過,是要和你單獨見面說這件事的。他們在,我還是不說的好。”
夏綿冷冷地笑了一下:
“怎么?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江瓷忍無可忍地發聲了。她一拍沙發的扶手,喊道:
“綿綿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的腦子里進硫酸了嗎?你沖我們陰陽怪氣的干什么?”
夏綿不搭理江瓷。卻把視線投向了安。
安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讀不懂這個戴著眼鏡,平時都是一副溫和笑顏的大男生了。好像在一夜之間,他所有的溫柔都因為某個莫名的原因死去了,現在坐在他們面前的人,尖酸。刻薄,多疑,冷漠。絕對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人。
安耐下性子,溫聲說:
“綿綿,你要我在這么多人面前說嗎?”
夏綿把身子往沙發上一倒,面容帶有明顯的嘲諷表情:
“說吧
。別搞得好像我們兩個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這句話一出口,連木梨子的神情都變了。
而安還保持著表面上的冷靜,既然夏綿這么要求,自己就說出來好了,反正在場的都是可以信賴的人。
想著,安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相冊,調出那張寫在聶娜娜掌心的“卓”字照片后,把手機調成了黑屏,放到了茶幾上。
她用她一貫能使人信服的溫柔聲調,說:
“前天晚上,聶娜娜死了。”
夏綿的身體猛地一顫,面上的冰冷神情險些沒維持住,木梨子,龍熾和江瓷也面露訝色,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修不動聲色,而忍不住問:
“聶娜娜是誰?”并不知道安調開病房后的同房是誰,她只知道安本來是調到了一個雙人病房里,不知道為什么頭痛病就犯了,很嚴重,就調回了單人病房,她之前也從沒聽說過聶娜娜的大名,所以很疑惑,為什么大家一聽到這個聶娜娜死了,就反應這么大?
安看著夏綿,說:
“綿綿,還要我往下說嗎?”
夏綿用力擰了一下自己的側手腕,眼睛緊閉了一下,又張開,眼睛中剛才閃過的慌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說。”
安聲音冷靜地把前天晚上的情況細致描述了一遍,自己是怎么發現尸體的,當時的尸體狀況是怎么樣,甚至連警察盤問了自己些什么,都講得清清楚楚,如果她記不清楚,她還會翻出自己的筆記本——她為了怕自己遺漏一些細節,在案件發生的當晚,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一些重要或不重要的細節,統統記錄了下來。
聽完安的講述后,大家都沉默了,尤其是夏綿,他的臉色非常不好看,而在沉默過后,他對安說出的那番話,更是在火上澆油:
“所以呢?你想說什么?重點是什么?你特意要來給我說的事情,就是這個?這也算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可安似乎從來就沒打算把二人之間的戰火燒起來,她慢條斯理道:
“如果真的是這么簡單的話,我不會打擾你的
。但關鍵是……”
她伸手,把自己的手機屏幕按亮,把手機拿起來,放到夏綿眼前,盡量放緩語氣,輕描淡寫地說:
“我在聶娜娜的手心,發現了這個。”
夏綿在看清那張照片后,臉刷地一下白了!好奇心發作,湊過來想看看,結果在看到照片后,眼睛也直了:
“‘卓’……‘卓’?”
龍熾坐得比較遠,按捺不住地問:
“什么什么?是什么?”蒼白著一張小臉,說:
“寫著‘卓’字……‘卓格格’的‘卓’字……”
此言一出,客廳里更靜了幾分。
修卻皺起了眉,第一次出了聲:
“我怎么沒聽那些警察提起過?”
安把手機收了回來。淡然道:
“我把那個字擦掉了。我想,這件事最好先不要被警察發現,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內部解決。”
夏綿卻在一邊冷笑起來:
“內部解決?你想怎么內部解決?你把這張照片拿給我,是要要挾我?”
對于夏綿這種無理的曲解,安只用她那雙冷靜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可夏綿的這番話,讓木梨子坐不住了:
“夏綿,你冷靜一點兒,我不知道你怎么了,可是就事論事
。安不會是這樣的人,她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她很護食的。她明擺著是想保護格格吧?能不能別這么夾槍帶棒的,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夏綿卻毫不猶豫地嗆聲道:
“你很了解她?你確定你很了解她?”
木梨子一時啞口無言。她想到了北望村中種種的事情,自己雇傭的偵探的調查結果,還有前天收到的紙條……
自己,真的很了解安嗎?
安沒有注意到木梨子突然的沉默,而是沉靜地對夏綿道:
“那你了解卓格格嗎?”
這話的意思太明顯了:
安是在說夏綿也許不了解卓格格真正的為人!
換句話說。她已經懷疑卓格格了!
夏綿也敏銳地察覺了這點,他坐直了身體,為了確認自己沒聽錯。他問道: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安也不再掩飾,字正腔圓道:
“我懷疑的是,卓格格。”
夏綿剛想說話,木梨子的手機就很不應景地響了起來。
木梨子看了看神情各異的眾人,搖了搖頭,接起了電話:
“嗯。是我,到了?好,我馬上去拿。謝謝您。”
切斷電話后,木梨子微笑道:
“不好意思,我前些天托我爸爸帶的香水來了,托我一個叔叔給我送過來。我先去拿一下。”
江瓷、龍熾、都無比后悔,不應該答應夏綿來這兒,雖然完全不知道夏綿的火氣是從哪兒來的,可他們都能直覺地感受到,肯定是和安有關的事情
。
鬧不好的話,這兩個人要吵架!
要知道,平素性情溫和的人要是針鋒相對起來,要比平常就粗暴的人脾氣發作更加可怕!
天知道這時候的大家有多羨慕木梨子,能夠暫時脫逃出這個詭異而又沉悶的氣氛。
龍熾見木梨子起身要走,再看看眼下僵硬了的氣氛,想岔開話題找點樂子,也省得氣氛再變得更糟糕:
“梨子,你的愛好還真是持久,總買一種品牌的東西。這叫什么來著?光環效應?”
木梨子好笑地看了一眼龍熾,說:
“龍熾……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光環效應是什么吧?所謂一好百美,一壞百丑,這就是光環效應,也叫暈輪效應,人對一種事物摻雜了個人感情,就會對她周圍的東西,尤其是她本人,都會看得過于神圣。”
語畢,木梨子深深看了夏綿一眼,意有所指道:
“記好。”
夏綿低著頭,沒說話,他的眼鏡在照入室內的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有種莫名的隔絕感,好像他因為這道眼鏡,給自己和大家中間建起了一道封閉的心墻一樣。他好像沒聽到木梨子的話一樣,狹長的眼睛隱在鏡片后,嘴抿得很死,似乎是在極力隱忍著什么。
龍熾卻沒察覺到夏綿的異常和周圍的低氣壓,伸出手在木梨子面前晃了晃,疑惑地問:
“梨子你在看哪里?我在這兒呢……”
木梨子看夏綿還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知道一時半會兒他的心結是解不開了,也不去回答龍熾的問題,對安說:
“我去拿東西了,你們好好把誤會解釋清楚。”
說著,她抬腳朝屋外走去,走了幾步后,又停住,扭回頭來,表情認真地補充了一句:
“最好不要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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