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品驥!
幾乎是毫無預(yù)警地,郭品驥就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在跟自己的兩個同伴說完那句話后,他也注意到了站在門口呆若木雞的木梨子,他臉上的神色絲毫未變,揚起手沖他們打了個招呼:
“嘿,你們也在啊。”
在短暫的驚訝過后,一陣惱怒侵襲了木梨子的意識,她放在身側(cè)的拳頭牢牢攥緊,在她的意識里,理性和想狠狠揍郭品驥一拳的**交織在一起,讓她把自己的骨節(jié)捏得劈啪作響。
郭品驥的那兩個朋友顯然也發(fā)覺了木梨子的異狀,不過他們似乎并不在意,沖郭品驥調(diào)侃道:
“難不成又是你以前的女朋友?真是的,跟你出來,你的前女友滿世界都是。也不知道你小子是什么體質(zhì),這樣的高質(zhì)量桃花都能吸引來。”
木梨子咬了咬牙,后退了一步,攔住了即將沖上來的龍熾,對郭品驥說:
“沒想到你也會來。”
面對木梨子的雙關(guān)語,郭品驥笑顏以對,說:
“這里的風(fēng)景很棒的喲,我每年都會來這里玩。再說了,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說著,他用眼睛掃了一圈站在旅館外面,眼神中都含著顯而易見的惱怒和不善的大家,把胳膊一抱,一副悉聽尊便的隨意架勢,只不過站在旅館外的修清楚地看見,他的口袋里插著一個遙控器。
木梨子也注意到了這個遙控器,她也由剛剛見到郭品驥的震驚和憤怒逐漸地地冷靜了下來,她再次捏了捏拳頭,露出了一個客氣而謙和的笑容:
“那能不能打聽一下,這附近有什么好的風(fēng)景?”
她完美精致的笑容掩蓋了她內(nèi)心翻涌著的波瀾,幾乎看不出她此刻真實的心情。
郭品驥也回給了她一個笑容,說:
“我聽老板娘說。吊橋斷了,這個旅館又偏偏四周都是溪澗,只有那條吊橋可以通行。所以可能暫時看不到水庫那邊的美景了。但是,你介意和我一起在這里探尋一片新的風(fēng)景么?”
說著。郭品驥就伸出了一只手,動作彬彬有禮,就像是在邀請木梨子參加一場舞會一樣。
而木梨子面無表情,連看都不看他伸出的那只手,答道:
“我對和你出游沒有興趣。”
那另外的兩個人本來不打算攙和面前這個漂亮女生和郭品驥的愛恨情仇,但這個女生的相貌確實屬于上品,看著就叫人面紅心熱。再加上她對郭品驥冷言冷語的時候,別有一番動人的魅力,這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穿著休閑衫的男人沒能忍住,插嘴道:
“老郭。你也別纏著人家了,就在這里安安生生地呆著吧,也免得出危險。”
另外一個剪著平頭的人隨之附和道:
“沒錯,我聽老板娘說,她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山里的管理員了。大概明天就會有人來修橋,頂多兩三天的時間,交通就能恢復(fù)正常了。在這之前還是在旅館里呆著,省得再出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再”出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木梨子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人所說的這句話,追問道:
“這里出過什么事情嗎?你們……和郭品驥是什么關(guān)系?”
在和郭品驥對話的時候。木梨子也有留心過這兩個人,但他們怎么看都是普通人,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處。
木梨子擔(dān)心的是,萬一這兩個人也是神學(xué)院的成員……
剪著平頭的男人發(fā)現(xiàn)自己無意當(dāng)中的一句話居然引起了木梨子的興趣,就興奮了起來,講起話來也是滔滔不絕,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事無巨細地講給木梨子聽:
“我們?哦,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吳曉楓,楓樹的楓,這位是朱時旺。我們是郭品驥的初中同學(xué),都是旅行愛好者。以前經(jīng)常一起結(jié)伴出去旅行,到各種山水秀美的地方。嗯……這個地方,我們幾乎每年都來一回,除了郭品驥這小子出國的那幾年。后來他回來了,我們照例每年都會聚會。”
木梨子并不打斷他,并極力表示出對這件事情的興趣,睜大了眼睛,問:
“每年?能堅持下來嗎?”
眼見著自己成功引起了木梨子的興趣,吳曉楓講起話來更加利落:
“不難啊,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個秀美的地方,難得的是人還少,不會出現(xiàn)像某些著名景點人山人海的狀況。這里,對于常年生活在城市的我們來說,都算是一個世外桃源了。所以我們每年到這里來,與其說是旅游探險,不如說是在懷念我們初中時候的那段美好時光,和讓我們的心靈得以放松的一個休息地。”
木梨子其實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她想知道的,是十五年前發(fā)生的那件事。
吳曉楓正興致勃勃地準(zhǔn)備繼續(xù)高談闊論一番,就被他身邊的朱時旺搶過了話來:
“人家問的是這里出過什么事,你扯這么多文藝腔干嘛?”
說著, 朱時旺故作神秘地回頭看了一眼,對木梨子說:
“你如果想知道的話,我們出去細說。”
吳曉楓不甘示弱,向前一步,說:
“我也去吧。這件事挺復(fù)雜的,一個人說不清。”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倆人是為了美色拗上了,而木梨子正好樂于見到這樣的場面,把手伸到背后,沖大家比了個手勢后,她才說:
“那樣正好,我和我的朋友是第一次到這里來,什么都不知道,你們給我們講講吧。”
雖然不能和木梨子單獨出游,讓這兩個年近而立的光棍怪蜀黍有些不甘心,但他們誰也不想讓對方占到什么便宜,就答應(yīng)了下來。
一群人從旅館的門口離開時,郭品驥聳了聳肩,嘀咕了一聲“沒勁”,便和他的兩個朋友招呼了一聲,說自己頭疼,回房休息去了。
而夏綿卻故意放慢了腳步,掉了隊,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他一轉(zhuǎn)身回到了旅館,追上了還沒能進入自己房間的郭品驥。
郭品驥似乎并不對夏綿的出現(xiàn)感到特別驚訝,他放下了手里的鑰匙,端詳著夏綿的臉,問:
“說吧,來找我有什么事?”
夏綿也不像往日那般溫文懂禮了,省去了所有不必要的客套,直接問:
“你怎么會和這樣的普通人做朋友?他們到底是什么人?是神學(xué)院的嗎?”
郭品驥笑瞇瞇地搖了搖頭,說:
“這個還真不是,我也總得體會一下正常人的生活吧,否則常常和方寧那樣的人混在一起,我恐怕連正常的人際交往能力都該忘掉了。這對于我來說,算是一種……生**驗。再者說,你覺得那兩個蠢貨,和卓格格比,怎么樣?”
郭品驥不提卓格格還好,一提卓格格,夏綿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反手一把抓住了郭品驥的胳膊,一個擒拿,就把郭品驥按倒在了墻上。
郭品驥疼得齜牙咧嘴的同時,還不忘腆著臉開玩笑:
“嘿,我就只是打個比方,這么粗魯干什么?你自己覺得,卓格格比他們好對吧?可是我照實告訴你,卓格格的實力在神學(xué)院里其實是最弱的一個,我最瞧不上的就是她。那兩個人連卓格格都比不過,有什么權(quán)利當(dāng)我神學(xué)院里的人?”
見夏綿沒有動靜,郭品驥笑了起來:
“話說,如果你的父親還活著的話,我倒很想知道,把一個充滿正義感的警察,改造成一個危害社會的毒瘤,到底可行不可行……”
夏綿眼鏡后的眼睛閃過一絲尖銳的寒芒,毫不客氣地飛起一腳彈踢在郭品驥的膝蓋后彎,把他踹跪了下去,而郭品驥也半點沒有反抗地跪了下去,嘴里還嘟囔著:
“我不喜歡這個體位。”
夏綿自上而下地俯視著郭品驥,胸腔里沸騰著的怒意,讓他恨不得一掌劈到郭品驥的后頸上,最好能把他的脊柱拍裂,但是他的理智在提醒著他,絕對不能這么做。
夏綿倒不是因為害怕殺人,他現(xiàn)在的憤怒,足以叫他對郭品驥下手,他之所以不動,就是因為他怕郭品驥一死,自己的母親也會受到牽連。
郭品驥好像是吃準(zhǔn)了夏綿不敢輕舉妄動,挑釁似地晃了晃脖子,說:
“你動手啊,打啊,我不反抗。”
夏綿第一次體會到了惱怒得青筋跳動還得強行忍耐住的痛苦,他用盡全力地掰著郭品驥的手腕,卻不敢下死手,甚至連把他的手掰斷都下不去手。
萬一……他不報復(fù)自己,而是把目標(biāo)轉(zhuǎn)移到了母親的身上……
終于,夏綿不甘心地松開了手,把郭品驥猛地朝前一推,轉(zhuǎn)身朝走廊口走去。
碰巧,卓格格從走廊口拐了進來,再次和夏綿撞了個面對面。
夏綿甚至沒多看卓格格一眼,就從她身邊掠過,朝旅館外走去。
直到夏綿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卓格格才回過頭去,凝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含滿了復(fù)雜的情緒。
郭品驥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后,活動了活動酸痛的胳膊,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卓格格一個人站在走廊里,靜靜地站著,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