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電話那端的薄璟言驀地蹙起了眉,好半響他才反應過來,蹙著眉問道:“黎曼,是不是我爸逼你什么了?”
“沒有,他沒有逼我。”黎曼極其緩慢的說道:“我媽是被秦雪瑤跟我二叔害死的,其實你也是受害人。”
薄璟言的眸子倏爾幽深如墨,“你是說,當時我也是被秦雪瑤給算計了?”
“是。”黎曼抿了抿唇,“黎晉宇說秦雪瑤這么做是想牽制住你。”
她說的言簡意賅,一兩句話就概括,薄璟言朦朦朧朧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還有不太明白的地方他不想讓她再回憶起那些不好的時,索性也不再問她。
兩人沉默了好半響,薄璟言才又開腔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黎曼淡淡的說道:“昨天去找陳叔拿的就是秦雪瑤害死我媽的監控記錄,證據在我手上,我隨時都可以去警局。”
“嗯。”薄璟言應聲,轉而又問:“我等會讓林助理過去幫你。”
“不用。”
她想也不想的拒絕,好像生怕自己再跟他扯上關系似得。
薄璟言漆黑的眸子隱出自嘲,“黎曼,我知道你暫且還不能原諒我,我不逼你,但是你如果真想為你媽報仇,聽我的,省的秦雪瑤各種開罪,里面有人辦事總歸好處理一些,利利索索讓林助理幫你開開路,一下子處理好了不好嗎?”
薄璟言說的對,秦雪瑤這種人為了活命什么事都能做出來,到時候她哪里再蹦出一個干爹什么的來扭曲事實,秦雪瑤再無罪釋放,那她不白白受著了么?
“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薄璟言淡淡的嗓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考,“待會我讓林助理過來接著睿睿過去找你。”
“我這兩天不一定有時間,睿睿就暫時先放你那里吧。”黎曼溫軟著嗓音輕聲道,“還有,跟魏氏和解吧。”
黎曼的妥協甚至是自愿將睿睿交給他的話并沒有讓薄璟言的臉上看上去開心多少,他眼神閃過一絲難以言表的復雜,半響后才淡然應下。
突然覺得沒什么好說的,兩人沉默了半響之后,黎曼提出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薄璟言將隨意一扔,頹然的坐在浴室地上,香煙一根接一根的,直到煙灰缸里的煙蒂滿滿的再也塞不下。
他甚至不知道他自己在浴室待了多久。直到睿睿小家伙打開浴室門邁著小短腿步子走進來。
薄璟言將手里剛點燃還沒吸幾口的煙直接按滅,陡然站起身來,抱起小家伙邊走邊道:“你怎么進來了?不是跟爺爺玩著呢?”
小家伙裝模作樣的捏住了?子,不滿的撅著小嘴:“老薄,你抽煙了。”
薄璟言腳下的步子一頓,隨即將小家伙從他身上放了下來,想也不想的褪去了身上穿著的襯衣,蹲下身子來問小家伙,“老薄身上的煙味重嗎?”
小家伙嘿嘿一笑,見薄璟言不似以前那樣親熱的對他,小家伙走上前,兩只小胖手掛在薄璟言的脖頸上,“老薄,我瞧你今天都不愿意搭理我,你是不是不開心?”
薄璟言笑了笑。“是啊,老薄不開心,睿睿今天可不可以跟爺爺玩,老薄想靜一下。”
“好是好。”小家伙一副小大人模樣的蹙眉,“可是老薄不開心,我想陪著。”
薄璟言的眉眼一下子放柔了下來,“好,睿睿最乖了。”
小家伙見薄璟言同意了,松開薄璟言,噌噌噌的跑進去衣帽間,出來的時候手里很費力的提著一個玩具盒,“老薄,陪我拼飛機吧,爺爺給我買的,但是太難了,我讓爺爺陪我,爺爺說他不會玩。”
薄璟言瞬間覺得哭笑不得,所以,剛才小家伙說的那么好聽,目的其實是為了讓他陪他拼玩具?
“老薄,你發什么愣啊,快點過來!”
小家伙很不滿的喚著他,薄璟言走過去的時候,小家伙已經自己動手將玩具盒子里的所有零件都倒在地毯上,自己開始行動了起來。
薄璟言也跟著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小家伙認真鉆研玩具的小臉,輕聲問道:“睿睿,過兩天媽咪來接你,你乖乖跟媽咪走,以后如果想老薄了給老薄打電話。老薄帶你出來玩好不好?”
小家伙聞聲,很費解的蹙起眉,“不是說好了以后我、你還有媽咪,我們要住在一起嗎?我為什么要跟媽咪回去住?”
薄璟言喉結滾動了好半響,啞著嗓子問:“睿睿很希望跟老薄住在一起嗎?”
小家伙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對呀,難道老薄不希望跟我住在一起么?”
薄璟言凝著小家伙,心底突然多了一絲絲觸動。
對啊,現在坐在他對面的,是他薄璟言的兒子,他們是一家人,好好的一家人,為什么就不能生活在一起了?
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樣,眉宇間的皺褶突然松散了開,俊臉上也一并漾開了笑。將小家伙一把抱進了自己的懷里,“來,老薄陪你一起玩。”
薄璟言一上午沒出臥室,薄慶勉有些擔心,敲門進去便看到了跟沒事人一樣跟睿睿坐在地毯上拼著玩具的薄璟言。
薄慶勉不由的一愣,“璟言你……”
薄璟言聽到薄慶勉的聲音抬頭,黑眸凝向他,不由的挑眉,“爸,我以為你回老宅了,還沒走嗎?”
薄慶勉意味深長的凝著自家兒子,“你想通了?”
薄璟言點點頭,俊臉上沒多大表情。
“那曹家那邊……”薄慶勉只是提了提曹家,相信薄璟言也知道他要問什么。
薄璟言聞他欲言又止的話笑了笑,很淡然的說著,“爸,曹家跟我沒關系,我從小是您養大的,我叫您爸,您就是我爸,唯一的父親。”
薄璟言這樣的一句話就像給薄慶勉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他不住的點頭,甚至還舒出一口氣,“好好好,你能想通就好。”在看到睿睿之后,他又擔心的蹙起眉,“那睿睿你要怎么辦?真的要把睿睿讓給黎曼?”
薄璟言笑,“誰說我要把睿睿讓給黎曼了?”
薄慶勉一愣,下意識的就脫口問:“你想把睿睿從黎曼身邊搶過來?”
提及黎曼,薄璟言的眉眼柔了許多,“爸,我想過了,我跟黎曼連孩子都有了,只要她能原諒我之前做的事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想我們一家人再分開。”
“你說什么!”薄璟言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兒子,“你居然還想跟黎曼在一起!”
薄璟言看著他的眼神很堅定,薄慶勉氣也不是,怒也不好,一張臉憋紅了許多,最后無力的閉了閉眼,“我看你是真瘋了!”
“爸,我以后會注意,盡量不——”
“你閉嘴!”薄慶勉猛地拔高了聲量打斷了薄璟言的話,臉上顯露出的,仿佛薄璟言犯下的是多大恥辱般,“你自己不嫌丟人!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說罷,薄慶勉甩了甩袖子,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南嶺別墅。
當天下午薄璟言接到一個陌生號,當時他正在陪睿睿玩游戲,抿著唇好半響,最終他還是接起了這個陌生號碼。
對方直接開了腔,溫和的女音恭敬的傳了過來,“您好,是薄璟言先生嗎?”
薄璟言一只手控制著鍵盤,溫溫淡淡的應聲,“是,您是哪兒位?”
“您好,我是曹正宇先生的秘書。”溫和的女音又起,“您下午有空嗎?曹先生想跟您見一面。”
薄璟言淡淡的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的問:“曹正宇是誰?”
女秘書聞聲。不禁失笑出了聲,“薄先生,您還真愛開玩笑,曹氏您不知道嗎?”
曹氏,全球排名前十企業之一,曹正宇便是曹氏掌門人,薄璟言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薄璟言勾了勾唇,很不客氣的反問,“曹氏是哪顆蔥,我必須要知道嗎?”
薄璟言的話讓女秘書一愣,半響薄璟言才聽的她嗓音不確定的再次重復問道:“那您下午有空嗎?曹先生想見您。”
薄璟言淡淡的說道:“我下午要陪兒子,基本沒空。”
“這……”陪兒子挪不出點空見面么?分明是不想見。
女秘書十分尷尬,“您不能抽出一點時間來嗎?曹先生特意從b市趕過來見您的。”
“沒空!”薄璟言冷笑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的薄璟言眉梢處還能看出隱隱的怒氣,一時間停止了游戲。睿睿不滿的嗓音傳過來:“老薄,我們都要死了,你還愣著干嘛呢!”
薄璟言收起了心思,陪睿睿玩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游戲。
睿睿玩夠了,非鬧著他帶他去商場的游樂城玩。
被鬧得緊了,最后他只得陪著小家伙去了游樂城,游樂城里,他在外面看著里面的小家伙,小家伙很快的找到了玩伴,玩的不亦樂乎。
看著小家伙開心,他的嘴角也不由的揚起笑弧,眼角余光處好像覺察到有人在注視著他,順著感覺看過去,就見一個六十上下的外國男人目光毫不避諱的落在他的身上,即便是他本人看到了他的窺視,他仍能保持鎮定,一瞬不瞬的凝著他。
這個人他認得,常年出現在全球雜志封面上。
男人手上拿著拐杖,一步步的走到了他跟前,凝著薄璟言,男人的眸子里釀著笑,看了一眼里面玩的很嗨的睿睿,眼睛微微瞇起,直接開口就道:“璟言,剛才那個漂亮的混血男孩子是你兒子?”
薄璟言冷淡的視線落在男人的臉上,嘲弄的笑道:“是我兒子沒錯,但是……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不,你認得我。”男人拄著拐杖的手動了動,用著不怎么標準的普通話肯定的說道:“薄慶勉不可能沒跟你提起過我。”
薄璟言笑了笑,沒有再接他的話茬。
男人見他對他愛答不理的態度也不怒,威嚴的臉上勾出不怒自威的笑,“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意,我想你認祖歸宗,你這兩天帶著你的兒子抽空跟我——”
“你想我認祖就認祖么!”薄璟言冷笑的看著他,“”
“你也是個商人,我不信你對龐大的曹氏不感興趣。”男人一字一句說,好像很自信薄璟言能夠動跟他走一樣,“我對你的工作能力很肯定,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曹氏就是你的。”
薄璟言臉色嘲弄的笑意加深,“你大兒子若不是沒有生育功能的話,我想你一輩子都不可能來找我這個私生子的吧?”
男人的身形一頓,半響才找出個理由,“我只是后來才知道你的存在的。”
“原來是這樣……”薄璟言雙手插在兜里,仿佛很理解的點點頭,末了,他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確定要把曹氏都給我?”
“對。”曹正宇以為他動了心,嘴角彎出得意的笑弧,“只要你跟帶著你兒子認祖歸宗。”
“你把曹氏都給我,那你大兒子呢?你就一點不在乎他的感受?他也是你親生兒子不是嗎?”
“他?”提及曹亦飛,男人無所謂的笑笑,“連崽都生不出來,曹氏有他的股份,這輩子不愁吃不愁穿了,他還想怎樣?”
“原來是這樣……”薄璟言無所謂的笑,“看來在你眼里,家人遠沒有你的公司重要了,是嗎?”
薄璟言的話里摻雜了情緒,他聽得出薄璟言隱隱對他的不屑。可他不信薄璟言會對曹氏這樣的大企業不動心,便不動聲色的反問:“我都要把曹氏給你了,你難道不心動?”
“老薄,我要喝水!”
薄璟言還沒開口,睿睿的嗓音突然傳來,打斷了薄璟言的思路。
薄璟言將視線挪到睿睿的身上,睿睿跳到臺面上,薄璟言從底下拿出水壺給睿睿倒了一杯,小家伙咕咚咕咚給喝了下去。
喝完水小家伙抹了一把嘴,這才看到一旁的曹正宇。
小家伙兩只大眼睛眨啊眨,“老薄,這個人是誰啊?”
還沒等薄璟言回她,曹正宇因為他一聲老薄不滿的蹙起了眉,“你剛才叫他什么?”
小家伙莫名其妙的看著老男人,“老薄啊!”
曹正宇眸底一戾,還沒開口,薄璟言已經將小家伙抱到了身上,凝著對面的曹正宇,輕聲笑,“您覺得我兒子可愛嗎?”
曹正宇看著小家伙,活了這么大的歲數,家里沒個小孩子熱鬧,想著眼前的這個小家伙跟他有著血緣關系,老臉終于露出了一絲慈祥的笑意,“很可愛,眼睛像我。”
薄璟言點頭,側過臉去對著小家伙笑,“睿睿,跟爺爺說聲再見,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回家了。”
睿睿很聽話的點點頭,禮貌的對著對面的曹正宇,脆生生的道:“爺爺,我們要走了,再見。”
薄璟言看了最后一眼曹正宇,表情開始正色起來,“請您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目前為止,我對我的生活很滿意。”
曹正宇聞聲,眸底瞬間沉了下來,“璟言,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的野心不止就這么安于現狀吧?”
薄璟言的眉目很淡,說出來的話,嗓音葉淡淡的,“我的野心是不小,但是我這個人,不是我的東西,我一般不屑要!”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去臉色驟然大變的男人,抱著睿睿越過他,離開了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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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瑤這幾天總覺得心事重重的,明明都已經該打理的都打理了,她卻依舊總是心神不定的。
不放心,她決定收拾東西出去躲幾天,剛收拾好行李,拿著行李還沒走出大門,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正好在她開門的時候從花園里走了過來。
秦雪瑤愣神間,警察已經走到了她跟前,“秦雪瑤是吧。我們是警察。”其中一個警察說著,拿出一個證件,凜然的說道:“我們現在懷疑你跟五年前慕婉之殺人案有關,現在帶你回警局調查,希望你配合。”
她被帶到了警局,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審訊后,她被暫時關在了拘留室里。
女警擦離開時,她咬牙開口,“把你們局長給我叫過來!”
女警好笑的看著她,“你一個預謀殺人犯,見我們局長,怎么?還想喊冤不成!”
秦雪瑤咬著牙,“你告訴她,我秦雪瑤叫他過來的,他不過來的話,小心別后悔!”
女警見她一副認真的表情,沒敢多耽擱,把秦雪瑤的話交代給了林局。
林局是一個近六十歲的老男人了,秦雪瑤一見到他,就咬牙切齒的怒道:“怎么?睡到我了就打算當垃圾一樣的扔到一邊不管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如果我因為這事判了死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這事你也別怪我!”林局一臉的晦氣,“誰他媽知道要告你的那個女人后臺這么大!”
林局說完,甩了袖子離開了拘留室。
剩下秦雪瑤無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的灰敗之情。
死刑,秦雪瑤最終沒逃過這一劫。
有了結論,總算是對她泉下有知的母親有了交待,黎曼這才松了口氣。
可是這口氣她還沒完全釋放出來,她便接到了薄璟言的電話,她剛滑動接起來。就聽到電話那端,薄璟言異常緊繃的聲線,“黎曼,睿睿有沒有跑你那里去找你?”
黎曼呆了呆,“沒有啊……”
薄璟言頓了一秒鐘,“我今天來公司處理棘手的事,這才剛出來,就聽辛姨說睿睿不見了。”
黎曼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睿睿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辛姨大驚小怪,你別擔心,我現在就派人去找。”
隨著薄璟言的話落,她腦袋‘轟’的一聲,好像被人打了一槍,耳鳴聲讓她什么也聽不見了一樣。
她直接掛斷了就往外跑,剛打到去南嶺別墅的車。她的突然響氣了短信息的聲音。
是曹亦飛給她發來的短信,拿出來打開看,在看到短信內容之后,她整個人的神經都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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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昭)
把步燁城送了回去,她便直接開車回了家,下車的時候一眼瞥見了后車廂里男人忘了拿走的大提琴……
想著男人臨走時冷漠的表情,她咬咬牙,還是拿出來給男人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男人都沒有要接起來的意思,在紀昭剛要掛電話的時候,男人卻突然接起了電話。
他沉冷的嗓音透出絲絲不耐煩,“怎么了?”
聽出他煩躁的口吻,紀昭也冷冷淡淡的回道:“你把大提琴放我車上忘了拿走了。”
“先放你那里吧。”他冷淡聲回道,嗓音聽起來略微的疲倦。
“放我這里可以。”紀昭鎖好車門,一步步慢悠悠的往室內走,“那你準備什么時候拿走?”
步燁城把嗓音壓得很低,卻仍能聽出絲絲不滿,“紀昭,我說了先放你那里。”
“你是不打算要了是不是?”紀昭冷笑,“不打算要了的話就沒有必要放在我車里了,扔了可以嗎?”
她輕裊間說出了這番話,死寂瞬間在兩人之間蔓延了很久。
半響之后,男人才咬牙切齒的開腔,“紀昭,你到底想怎樣,你明明知道這把琴是我買來給你的。”
“我不清楚!”紀昭想也不想的反駁,“我當時跟你說了我不要,是你自己非買不可的,既然是你的東西,就請你收好,我的車就這么大點的空間。都放你的東西了,我自己的東西放哪里?”
“好。”男人的嗓音越來越重,隱隱壓抑著一種暴戾氣息,“你要是覺得占你地方了,要扔你就仍了吧,反正對于你來說,十萬塊錢的東西也不值得你流連!”
男人冷冷的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紀昭看了一眼黑屏的,又氣又怒,但是又沒有辦法,她冷笑一聲,轉而進了屋里。
沒有大提琴可練,她索性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看肥皂劇。
看電視劇的時間很快,轉眼一個上午過去了,三點多她才吃的午飯。剛吃完要上樓回臥室,就收到上午掛斷她電話的男人的來電。
紀昭本來不想接,可又怕步燁城這種男人真的會怒氣沖沖的找來她家里……
索性收斂起脾氣,好聲接起了電話。
“紀昭,你不是嫌棄那把琴占你的地方嗎!我現在過去拿琴,半個小時之后你出來!”男人不等她開口也不等她回應,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就又再次不說話的掛斷了她的電話。
紀昭簡直要被男人氣死!、
可她又能怎么樣?咬咬牙,跺著腳上了二樓。
半個小時之后她從家里出來,背著大提琴走到了別墅外。
此時男任已經開著車等在了別墅門口。
她冷著臉走過去,這是車里的男人也看到了她,自覺地從車上走了下來。
紀昭把大提琴遞給男人,臉上故意挽出笑,“琴給你啊。”
男人睨了她一眼,才從她手里接過大提琴。
手上頓時一輕,看著男人將琴背在身上。她剛要轉身回去,手腕就被男人的大手攥住。
紀昭心下一沉,轉過身去蹙著眉不耐的看著男人,又怎么?”
凝著她嫌棄的眼神,男人陰郁的臉上溢出星星點點的冷笑,“紀昭,我今天過生日,想給自己放一整天的假讓你陪我一天,本來計劃的好好的,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一整天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他的話讓紀昭不由一愣,脫口就問:“你今天過生日?”
步燁城笑了笑,眸底卻沒有笑意,滿滿的自嘲,“對。我今天過生日,身為未婚妻的你居然不知道,還惹我了一天氣。”
他的話說的穩準狠,一下子戳中了紀昭的軟肋。
她是不知道步燁城今天過生日,她卻不知道,有些心虛的垂下了頭,雙手捏著裙子,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正想著怎么開口,男人攥著她手腕的大手輕輕往下一滑,牽著她的手,逼著她跟他十指緊扣,“紀昭,我媽這會兒應該在家準備了,晚上回去陪我過生日吧?”
紀昭聞聲,一下子抬起眸看向男人,“現在?”
男人的眼神很堅定,“對,現在。”
紀昭咬著唇,艱難聲道:“可是,可是我還沒做好準備……”
“紀昭。”他無奈的喚著她,語氣蔓出一種祈求的腔調,“不管怎樣,我都去你家見過你哥了,婚禮在即,難道你不該去我家見見我爸媽嗎?”
既然不能抵抗非嫁他不可,按理說她就該接受他的一切,他的父母,丑媳婦怎么都要見公婆,可是,跟步燁城的婚姻,她從一開始就不自信,要去見她爸媽嗎……
紀昭還在猶豫不決,步燁城一心急,拽著紀昭就上了車。
紀昭還想再說什么,此時男任已經闔上了車門,等到男人繞著車門上車之后,她才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步燁城,我就這樣去見你爸媽嗎?”
步燁城上下看了紀昭一眼,眸底都是笑,“這樣怎么了?你人長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既然他都說無所謂了,紀昭也不好再強調什么了,不然讓她覺得她有多重視一樣……
越是靠近步家,紀昭就越發開始緊張,直到放在膝蓋上的不知什么時候攥起的手被男人的大掌包裹住。
她愣愣的轉過去看著一只手在開著車的男人,男人直視著前方,看不到男人臉上的表情,只聽的男人從嘴里溢出一抹愉悅的笑,“你放心,我爸媽都好相處,她們會對你比對自己兒子都好的。”
紀昭笑了笑,沒有回他的話。
步燁城見她不回他,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繼續給她減壓道:“你去了什么都不用說,她們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就好,別害怕,我爸媽都跟鄰居家的阿姨說,只要有人肯要我就好,他們也不指望我能娶回去個多好的媳婦兒,要知道他們的兒媳婦這么優秀,他們不高興死!”
紀昭戲謔的笑笑,“你很差勁么?你爸媽這么隨便……”
步燁城勾唇反問:“你覺得我差么?”
“挺優秀的。”紀昭想了想,才回道。
步燁城沒再說話,只是嘴邊的笑弧卻忍不住的越揚越高。
車子開到步燁城家里之后紀昭才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滿是懊惱的凝著駕駛座上的男人,“步燁城,來你家我竟然忘了拿禮物了……”
步燁城不以為然,“拿什么禮物,我爸媽又不缺什么,再說他們也知道我是臨時叫你來的。”
“這樣真的好嗎?”
她還是不放心,見男人點頭之后她才忐忑不安的跟著男人進了家里。
剛進門,他們家里就??擁了出來,里面不止步燁城的爸媽,還有好幾個長輩。
經過步燁城的一頓介紹之后,紀昭才稍稍安定下了心來。
步燁城的爸媽都是比較開通的人,特別是步燁城的媽媽,很溫柔的一個女人,從她一進門就牽著她的手不放,噓寒問暖。
“昭昭。”步媽媽笑著道:“以后燁城這臭小子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保證不打死他!”
步燁城坐在沙發上,聽著老媽的話不樂意了,“媽,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欺負她,而不是她欺負我呢!”
“你還是閉嘴吧!”步媽媽不滿的看著他。
步燁城無奈攤手。
晚上吃飯的時候,紀昭本來吃的就少,吃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吃不下了。
步燁城的奶奶跟媽媽還在不停的給她碗里夾菜,奶奶還在不停的念叨著:“丫頭多吃一點,瞧你瘦的。”
紀昭凝著碗里堆積起來的小山,手里隱隱犯著愁……
正不知要怎么辦才好,一直大手突然伸過來將她面前的碗給毅然決然的給端走了。
她順著視線看過去的時候,步燁城已經端著她的碗大口大口的起了起來。
奶奶氣的用筷子狠狠的敲了敲他的頭,步燁城齜牙咧嘴看著老太太,“奶奶,您做什么打我!”
老太太氣哄哄看著自家孫兒,“你要吃盤里多少不夠你吃的,干嘛非得搶丫頭的飯吃!”
步燁城將她碗里的菜都扒拉到自己的嘴里,然后直接拉起她就走,“我帶她上我臥室!”
“昭昭還沒吃完飯呢,你著急什么!”
身后,步媽媽的聲音傳過來,步燁城一步不做停留拉著紀昭去了二樓他的臥室。
門被關上之后,紀昭才微微呼出一口輕快的氣。
畢竟第一來,比較生疏也拘謹。
她貼在門上還沒動,沒怎么注意到,男人已經貼著她壓了下來,耳畔是男人悶悶沉沉的蔓著不開心,“紀昭,你不記得我的生日不打緊,我都告訴你了,你都沒打算送我點什么嗎?”
紀昭難受的朝后揚了揚身子,咬著唇問:“你想要什么,今天來不及了,明天給你后補上行么?”
“我現在就像要你,你給嗎……”
月底了,鉆石別忘了投啊,你們留著是想生小的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