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霧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耳邊只有結婚兩個字在打轉,杜靖宇環(huán)著手臂就在她旁邊,一副冷酷到了極點的樣子。
她覺得大概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或者說是杜靖宇瘋了,在兩者相比較之下,阿霧更認為是后者,他被神經病附體了吧?
阿霧將手狠狠抽回來,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直接沿著民政局前面的小道往前走,他要瘋,她不奉陪。
“丁霧,你給我站住。”杜靖宇惱羞成怒地叫住她,這算是哪門子的反應?竟然無視他的存在感直接給他走人?
阿霧聞言,呵呵輕笑了幾聲,如杜靖宇的愿,緩緩轉過身,月光以及燈光下,她一眼就看清了杜靖宇那張臉,他緊抿著唇,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高大的身影在燈光下投射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整個人卻站得筆直。
撇開剛才荒唐的事情不提,阿霧看向杜靖宇,杜靖宇也凝視著她,這個畫面,男的俊,女的美,恍如一幅畫,美得不可思議。
但是阿霧此刻沒有欣賞的心境,這個玩笑開大了。
從家里出來到現(xiàn)在,已經過了足足三個小時,阿霧很累,身體累還是其次,心很累,她陪不起杜靖宇。
“杜靖宇,麻煩你認真一點,我沒有任何資格陪你玩這樣的游戲。”阿霧滿心疲倦地說。
杜靖宇大步走了過來,森冷地看著她:“玩?到現(xiàn)在還覺得我在跟你玩?”
“難道不是?”阿霧反問道,絲毫沒有閃躲,仰起頭看著杜靖宇的眼睛,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任何心虛。
她看著民政局三個字,有些無奈地笑了,繼續(xù)道:“你明知道,我才剛剛滿十八歲,不可能結婚的,你說的結婚,從一開始就不成立,完全是一個假設。撇開年齡不到這個原因,還有很多,結婚,要戶口本吧?你有嗎?我也沒有。再者,最重要的是,大晚上的,人家已經關門了,你說來結婚,呵呵呵,杜靖宇,我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阿霧說完,沒有繼續(xù)了,她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感覺裸露的手臂被夜晚的冷風吹得起雞皮疙瘩,阿霧不想在杜靖宇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咬著牙當沒有感受到。
“吱”的一聲,后面開著車趕上來的艾諾克以及陸念念,終于趕到了,三哥可真是個瘋子,不要命了,艾諾克想。
阿霧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就見艾諾克以及陸念念先后下車朝著他們這邊走來,頓時,她的俏臉又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我要回去了。”阿霧冷聲說。
杜靖宇沒再保持沉默,臉上依然帶著陰冷之色,“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可以立馬讓這里的工作人員到別墅辦手續(xù),年齡不到更不是問題。”
有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杜靖宇深諳其道。
“這些確實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我不想跟你結婚,我還小,我要見識的,我要知道的了解的還有很多。我不想被婚姻束縛,我不安,因為我心里有種預感,事情絕對不會那么順利。”阿霧語氣很沖地回答。
阿霧這話不是隨口說的,像她這樣,被人家養(yǎng)在背后的事情,屢見不鮮,自己唯一比別人好的地方在于,杜靖宇未婚,甚至他許諾她婚姻。
阿霧的心理年齡還沒有到理解婚姻到底意味著什么的時候,她被外婆保護得很好,她的尖銳讓她不會在這個時候點頭。如果事情真的有那么簡單,那別的人不是該像她一樣輕而易舉就上位了?
最主要
的是,她還是隱隱有一種感覺,不算是太強烈,卻指引著阿霧,她跟杜靖宇,不會那么容易走到那一步。
“你隨隨便便就說結婚,那么我問你,我了解你嗎?很明顯,不了解,我只知道你叫杜靖宇,我不知道你的家庭,不知道你的過去,不知道你的一切,除了你的名字。杜靖宇,婚姻應該是很神圣的,而不是像你這么隨便。”阿霧大喊。
“我隨便?”杜靖宇被阿霧的這兩個字的形容氣得臉色鐵青,他的食指似乎為了刻意強調自己,直直地指著他自己。
阿霧點頭,除了隨便,她找不到任何詞來形容他。
“你到底想怎么樣?丁霧你別太過分!我他媽這輩子也就對你有這樣的耐心,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你不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難道要我跟高高在上的金主,命令你?這就是你要求的?”杜靖宇終于被她惹怒了,爆吼了一聲。
私底下來,她不愿意,怕被人知道,沒有安全感。
他許諾她婚姻,她還是不愿意,杜靖宇何嘗這樣伺候以及顧及過一個人?他的耐心本來就有限,自認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不是他杜靖宇的作風了,但丁霧還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轉變。
杜靖宇的聲音之大,讓旁邊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陸念念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阿霧,不停地朝著她打眼色,這個緊要關頭,阿霧怎么就不能服個軟呢?
阿霧聞言,顫抖地動了動嘴唇,金主?
她腦子亂成一團了,現(xiàn)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阿霧猛地小跑走了。
“哎,阿霧!”陸念念跺跺腳,不知道是該說杜靖宇發(fā)瘋還是說阿霧執(zhí)著。
這邊沒有公交站,大晚上的,她要做什么?難不成還想著跑回去?
杜靖宇沉著臉跟上,當然沒有必要跑的,阿霧的速度不快,高人一等的杜靖宇腿長,稍微邁得大步一些就差不多了。
她猛地停下自己腳步,轉頭冷然疏離地看著杜靖宇:“你不要跟著我,我現(xiàn)在想靜一靜。或許剛才的話,我說得太偏激了,但是我不后悔。杜靖宇,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這句話說得沒有錯。我現(xiàn)在很不冷靜,也不想再說這件事,我不會同意結婚,不想再說出什么讓大家都不開心的話。”
阿霧感覺自己現(xiàn)在確實是不太穩(wěn)定,她需要冷靜,不想有任何人打擾她。
陸念念一聽,很干脆地頓住腳步不再往前了,朝著杜靖宇冷哼一聲:“你最好聽她的話,她生氣的時候,絕對不準有人打擾,既然需要冷靜,就給她冷靜。”
杜靖宇腳步一頓,看著阿霧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又開始往前走了,似乎沒有將身后的他們放在心上。
走到自己的車旁邊,杜靖宇強忍的怒氣頓時爆發(fā)了,砰地一下一腳踢到了車上,無辜的雷克薩斯頓時成了杜靖宇的出氣筒。
該死的生氣,他現(xiàn)在竟然還要顧及著她的感受,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最瘋的還是杜靖宇。
艾諾克抖了抖,拉開自己的車門,讓陸念念先上車,見杜靖宇無動于衷地站在他的車前,也沒管,開著車,慢慢地跟著亦步亦趨的阿霧,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在街上走吧?
阿霧走了許久,腳也有些累了,發(fā)覺自己身后有兩輛車跟著,她剛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沒有注意他們,現(xiàn)在看到,有些發(fā)愣,卻也沒有上車。
從民政局開始走,走了足足一個小時,阿霧不是體力好的人,有
些氣喘吁吁,還口干舌燥。
她摸了摸口袋,幸好帶了錢出來,這邊已經是鬧市區(qū)了,隨處可見小攤販以及小吃街,阿霧跑到一家店里買了三支水,出去之后,面無表情地走到艾諾克那輛車前,將水遞給陸念念。
“你還沒走夠啊?腳不痛嗎?這都快一個多小時了,要不消消氣,你先上車?”陸念念拍著座位,示意阿霧先上去。
說實話,坐在車上,看著艾諾克跟烏龜一樣挪著前進,真的心好塞。
阿霧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低著頭說了一句不上。
陸念念沒法,嘆了口氣,于是車子跟著阿霧繼續(xù)慢慢挪,幸好艾諾克耐心不錯。
但是一人一車隨行,還是很搶眼,尤其是艾諾克的保時捷跑車跟在一個美女的身后,多威風凜凜?
小吃街其實是一間學校的后面,而這間學校,不是別的學校,卻是丁敏玲所在的一間三流大學。
前些日子丁敏玲逃了不少的課,總是回家住,但這段時間,丁家被陰影包圍著,上到丁成俊到殷惠下到丁敏玲心情都不太好,她也不想在家看丁成俊板著臉的樣子,就躲到學校來了。
今晚有人請她出來吃飯,丁敏玲在宿舍很無聊,便答應了,卻沒想到,丁霧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想也沒多想奔過去,攔住阿霧的路,挑著眉冷笑著看向阿霧:“丁霧,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很明顯,丁敏玲是來找茬的,她爸為丁霧那點兒破事搞得暈頭轉向,新聞壓不下,反而是愈演愈烈,對他們丁家多有攻擊,作為當事人的丁霧倒好,什么事兒都沒有,這里離丁霧家隔不知道多遠了,大晚上的,她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
阿霧也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丁敏玲,她哪知道這是丁敏玲學校?眼底閃過一道厭惡,阿霧譏笑地看了丁敏玲一眼:“難道這馬路還是你家的不成?我在這里,跟你有什么關系?”
丁敏玲被這話嗆得惱羞成怒,該死的丁霧,竟然敢這樣跟她說話?
丁敏玲用食指指著阿霧,“丁霧,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看看你闖的大禍,害的我們家整天不安生。你現(xiàn)在倒好,深夜一個人在這里閑逛。怎么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不該有你的小情郎跟么?讓我看看是何方神圣?”說著,丁敏玲左顧右盼,丁霧這出現(xiàn),定然不尋常,她倒要看看,丁霧是不是偷偷拍拖了,哼,讓外婆看看,她的得意弟子丁霧,也不過爾爾,剛剛畢業(yè)就耐不住寂寞了。
看了一會兒,丁敏玲沒見到想象中該跟阿霧一起走著路的男屌絲,反而是看到了后面開著保時捷跑車的艾諾克,頓時看好戲以及嘲諷的表情變?yōu)殛幊粒抗獗洹?
丁敏玲有些不信地眨了眨眼,車子里的艾諾克笑得爽朗至極,伸出手還朝著丁敏玲揮了揮。
“你可真是先淡吃蘿卜閑操心,我跟你有一分錢的關系嗎?丁敏玲你能不能不擋道?我要走了!”阿霧生氣地說。
丁敏玲收回視線,一副審視的表情瞪著阿霧:“艾諾克是跟著你?你什么時候跟他認識的?你怎么跟他認識的?”好似阿霧跟艾諾克認識就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
“丁霧!”丁敏玲氣得跺腳。
不知為何,阿霧突然想笑,為丁敏玲這個反應,她略微彎了彎腰,湊近丁敏玲,十指點在唇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我親愛的姐姐,后面跟的可是高富帥,你確定要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跟我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