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陳立辦公室的門，此刻是開著的。
後勤辦公室主任已經安排人，在裡面打掃衛生呢。
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再看看陳立之前坐的那把椅子，我心中感慨頗多。
一個副經理而已，想要坐上去，竟然這麼的艱難。
“左經理，您好。”擦桌子的小青見到我，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
正在掃地的徐亞娟也擡起頭來，“左經理，您看我們打掃的還可以嗎，有什麼要求請儘管提。”左經理？
我這個左經理還沒有得到集團的認可呢。
最終能不能做到這個位置上，還是未知數。
回頭萬一被郭立拿下，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挺好的。”我尷尬地笑了笑，轉身就走。
這個時候，迎面遇到了辦公室主任蘇晴。
“左經理您好呀。”蘇晴滿面春風地看著我說道，“我還說呢，咱們公司這個副經理的位置，除了您之外，別人都不能勝任。”
“看看，果然被我猜中了。”
“改天我請客，把咱們後勤的人全都喊上，恭喜左經理更進一步。”
她說完就嬌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笑的春風拂面。
“蘇主任。”我連忙打斷了她，“集團總部還沒有正式任命呢。”
蘇晴立刻露出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她揮了揮手，“姚總都已經對外宣佈了，這事兒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了。”
“如果沒有姚總的支持，別人能當得上這個副總？”
“縣官不如現管，再說了，姚總是誰呀？”蘇晴說著，眉毛衝我挑了挑。
我心中暗想，幸虧這是生在春風裡，長在紅旗下，如果是在萬惡的舊社會，蘇晴這個娘們絕對是一個成績優異的媽媽桑。
“借您吉言吧。”我衝她笑了笑，逃命一般地回了辦公室。
剛進辦公室，詩夢掐著腰質問道，“老左，幾個意思？”
我眨巴眨巴眼睛，被她幾句話給整迷糊了，“什麼幾個意思，我怎麼了？”
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樣子，我還真的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呢。
今天居然連師父都不喊，直接叫我老左，膽子簡直越來越大了。
“副經理都當上了，就不認我這個徒弟了？”詩夢趾高氣昂地問道，“昨晚上給你打電話，爲什麼不接？”
“都給我電話呢。”我說著，掏出手機給她看，上面全都是紅色未接來電的提醒。
“新官上任。”詩夢詫異地問道，“您這是要燒一把火呀。”
“燒個屁。”我張嘴罵道，“你也不想想看，郭立能讓我輕易的當上副總嗎？”
詩夢聽了這句話，眼珠晃了晃，“你的意思是，姚在沒有通過董事會的情況下，單方面宣佈你是分公司的副經理？”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
“我靠，這事兒大了。”詩夢表情誇張地說道。
我抱著肩膀，感覺有些無奈和無辜。
“我給我爸打電話。”詩夢說著，掏出了手機來給呂榮生撥了過去。
“算了吧。”我說道。
詩夢沒有理我，她對著電話說了幾句，要呂榮生幫我的話。
看著她掛了電話，臉上浮現出難看的表情。
我知道，她這是碰壁了。
呂榮生身爲一個小股東，哪有那麼多的話語權？
如果說提拔的人是詩夢，或許呂榮生會幫忙的。
但是讓他幫一個和他都不熟的人，呂榮生根本不會去做的。
“已經來不及了。”詩夢說道，“他們已經在樓下了。”
果然，三分鐘不到，姚雲打電話來，讓我去會議室開會。
看著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人，分公司主管以上的人，一個個衝我點頭微笑，而另一方集團總部來的人，這一個個面色鐵青。
姚雲沒有和集團董事會商量的情況下，擅自宣佈我是副經理，這已經觸到了他們的逆鱗。
接下來，必將是一番硬碰硬的角逐。
郭立坐在主位上，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語氣平緩地說道，“姚董事長身體不舒服，今天的會議，我以副董事長的名義來主持召開今天的這次會議。”
隨後，他的目光看向了集團總經理陳浩成，“浩成，你來講幾句吧。”
陳浩成這個人，我和他接觸過幾次，說話的時候頗爲和善，但是處理問題確實霹靂手段。
人送外號笑面虎。
他輕聲咳嗽一聲，“猶豫陳立的自動離職，分公司這邊的副經理位置一直空缺，經過集團高層的研究，結合上報董事會之後的意見參考，決定任命範文明作爲分公司下一任副經理，對於這個決定，一方面綜合考慮分公司這邊近年來銷售疲軟的狀況，希望範文明上任職後，能夠進一步開拓國內外市場，另一方面，也是考慮到範文明先生工作務實，能力出衆等等原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分公司這邊的所有人，全部將目光看向了我。
聽了陳浩成的宣佈，我反而沒有任何情緒。
既沒有那種大難臨頭的喪氣感，又沒有覺得沒當成這個副經理，在衆目睽睽之下，覺得太過於丟人。
相反，我覺的這倒是符合我的心理預期。
陳浩成的話剛一說完，姚雲立刻站了起來，“集團總部的意見我反對！”
這句話一出口，衆人皆驚。
雖然她是未來姚氏產業的繼承人，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以她一己之力來對抗整個董事會似乎多有不妥。
姚雲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落在了郭立身上。
“郭叔叔，分公司的情況與其他支公司不同，這邊的情況更加複雜，並且產業也與其他支公司不相同，所以我的意思是，是從分公司內部提拔。”
“姚雲，這是整個董事會的決定，不是你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郭立一句話，將姚雲的行爲列爲了小孩子胡鬧。
這種貶低的語調，分明是要給姚雲難看的。
不過，姚雲並不吃這一套，她目光微寒，“如果我是胡鬧的話，那公司的董事會在沒有任何調查的情況下，就武斷地派一個副經理過來，我現在懷疑董事會在搞一言堂。”
這種硬碰硬的話一出口，頓時房間裡安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