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吼叫聲在大廳內(nèi)迴盪著,茅森覓聲嘶力竭地叫著,他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大廳。
仇天佑的眉頭微微一皺,道:“茅兄,令郎是死在沈晟之手,與於靈賀沒有關(guān)係吧?!彼麑鹅`賀雖然也是恨之入骨,但是在沒有完全的準(zhǔn)備之下,卻依舊不願意與他死磕。能夠借刀殺人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是不能,他的心中卻是打了退堂鼓。
仇家已經(jīng)被神靈警告過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出觸怒神靈的行爲(wèi)啊。
茅森覓擡頭,他臉上神情悲慼無比,道:“三仙若不是爲(wèi)了算計於靈賀,又豈會被沈晟所殺!所以於靈賀纔是真正的罪魁禍?zhǔn)祝∷Φ萌擅鼩岇洞?,如此大仇,不能不報。?
沈凡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他心中暗道。
茅三仙明明是算計於靈賀不成,所以纔會被人所殺。如果他自己不去算計於靈賀,也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茅三仙這種人。
可是在茅森覓的口中,這一切是非黑白卻是完全顛倒了過來。
算人者反而成了無辜者,而那被算計之人雖然未曾殺害茅三仙,但卻被茅森覓如此惦記,真不知道他是否患了失心瘋。
不過,無論沈凡心中如何腹誹,都是緊閉嘴巴,一言不發(fā)。
“咦?”仇天佑的臉色突地一變,他從身上取出一物,那是一顆黑色影石,而此刻,影石上的顏色卻是突兀地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竟然泛起了一道詭譎的紅色。那紅色彷彿閃爍著邪惡的光芒,讓人無法直視。
“這是……影狼一族的感應(yīng)影石?”佟得勝的臉色微變,驚呼道。
仇天佑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最爲(wèi)古怪之物般的道:“不錯,這是狼魔留下的影石,記載著它的生命氣息,一旦有事,還能夠通過影石進行一些簡單的文字要求。”
他閉上了嘴巴,還有一件事情他並沒有說出來。
這顆影石除了特殊通訊的功能之外,還有著一個類似於同心石的作用。若是兩顆影石之間的頻率調(diào)到了一起,那麼當(dāng)其中一顆影石碎裂之時,另外一顆影石上就會出現(xiàn)鮮紅如血的光澤。
正如他們眼前所看到的一樣,另外一顆與它配對的影石已經(jīng)破碎了。
可是,那顆影石的主人就是狼魔,既然是放在狼魔身上的東西,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碎裂呢?
仇天佑擡起了頭,朝著佟得勝看去。不用任何交流,僅憑著一個眼神,佟得勝立即知道了他想表達什麼。
此刻,他們身邊的人雖然不少,但真正有資格商議的,卻也僅有這兩位信徒罷了。
佟得勝的臉色極爲(wèi)難看,他道:“狼魔如何了?”
苦笑一聲,仇天佑搖著頭,緩聲道:“怕是……兇多吉少了!”
他幾乎已經(jīng)可以肯定,狼魔捏碎了另一塊影石,所以纔會造成這個結(jié)果??墒牵悄?wèi)何要這樣做呢,這個答案早已是呼之欲出了。
佟得勝緊抿著嘴脣,整個大廳內(nèi)在這一刻寂靜無聲,哪怕是有人想要咳嗽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終於,佟得勝擡頭,低聲道:“仇兄,你打算如何做?”
仇天佑沉聲道:“若是換我,當(dāng)立即離島?!?
茅森覓張大了嘴巴,擡頭駭然看向仇天佑,就像是第一次看到此人般,一臉的難以置信。
佟得勝恍惚地道:“爲(wèi)何?”
“我不知道於靈賀究竟有什麼能力,但他既然能夠在沼澤絕地之中殺……得狼魔也要捏碎影石,那麼,在這個不能釋放出信徒絕對力量的島上,我們也是無能爲(wèi)力?!彼@句話說得極爲(wèi)隱晦,但話中的意思卻是人人明白。
如果於靈賀真的殺了狼魔,那麼不管他使用了什麼手段,起碼個人的實力就絕對不在信徒之下了。
而這裡是明琮島,是衆(zhòng)神禁忌之地,除了那神秘莫測的沼澤絕地之外,其餘地方若是釋放了信徒最強大的力量神物化形之外,肯定會引來島上自動的神罰。
他們兩人都是強大信徒,自然不肯在這裡等死了。
茅森覓的神情猙獰,他突地叫道:“兩位信徒大人,若是我們茅家能夠激發(fā)神殿的開眼結(jié)界,不知您兩位可否願意留下誅殺此獠?”
“開眼結(jié)界?”
佟得勝和仇天佑對望了一眼,都是心中大動。
雖然不知道於靈賀是使用了什麼手段才能夠傷害狼魔的,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小小居士罷了。這一戰(zhàn)之後,甚至於會有可能傷及根本。
而他們,卻是有著兩位信徒啊!
以二對一,怎麼看也是必勝無疑的。
只是,仇天佑的目光之中依舊是閃動著一絲猶豫之色。
佟得勝連忙道:“仇兄,我們並沒有出去尋於靈賀的麻煩,只不過是在神殿開眼結(jié)界中等候罷了?!彼J真的道:“你並沒有找他復(fù)仇,而是他妄想對付我們。嘿嘿,這樣做絕對不算是違逆神靈旨意的。”
仇天佑一怔,他壓緊牙關(guān),彷彿是從喉嚨中嘶吼道:“好,做了?!彼难垌虚W動著一絲嗜血之色,道:“希望這小子,能夠殺上門來?!?
佟得勝暗中鬆了一口氣,唯有兩位信徒聯(lián)手,他纔會留下來。
否則的話,哪怕激發(fā)了開眼結(jié)界,他也不會孤身一人與能夠斬殺狼魔的強者拼命死磕。
不過,只要仇天佑能夠留下,那他就有著絕對的把握,可以將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一舉斬殺。
佟得勝轉(zhuǎn)身,厲聲道:“快去激發(fā)開眼結(jié)界。”他停頓了一下,道:“半個時辰內(nèi)沒有激發(fā)成功的話,我們就離島而去了?!?
茅森覓大叫一聲,他的腳下就像是裝了彈簧一般,立即高高跳起,朝著門外飛一般的奔去。
不過多時,他已經(jīng)是如風(fēng)似火般的衝入了神殿之內(nèi)。
神殿,乃是奉供神靈的地方,他雖然是四大家族的族長之一,但卻也不敢在這裡放肆。
當(dāng)然,以他的身份,也不是一般神殿護衛(wèi)敢攔阻的。他大步流星的來到了茅森嚴的主持居處,一把推開了門。
門內(nèi),神殿四大主持之一茅森嚴詫然望了過來。
他的眼眸中有著一絲怒色,可是在見到自家兄長之後,卻是立即換作了一片納悶之色。
茅森覓快步進入,叫道:“森嚴,三仙孩兒死了!”
“什麼?”茅森嚴厲聲問道。
他雖然神殿主持,但同時也是茅家之人,如果沒有茅家這個後臺靠山,他哪裡有資格登上如今的位置。
茅森覓三言兩語將一切講述清楚,道:“森嚴,爲(wèi)了給三仙報仇,請立即激發(fā)開眼結(jié)界,否則遲恐不及。”
茅森嚴的臉色極爲(wèi)難看,道:“你應(yīng)該知道,想要激發(fā)開眼結(jié)界,就必須要經(jīng)過四位神殿主持的一起同意才行啊。若是我一人私自激發(fā),那可是大罪??!”
茅森覓的臉色陰沉,他突地壓低了聲音,道:“森嚴,你知道我爲(wèi)何要留下佟得勝他們,並且一定要置於靈賀爲(wèi)死地麼?”
“你,難道不是因爲(wèi)喪子之痛?”
“三仙死了確實令老夫悲痛欲絕,可是,與家族日後傳承相比,那就不算什麼了。”茅森覓迅速地道:“那於靈賀既然能夠殺了狼魔,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佟得勝和仇天佑若是脫身而逃,他的這股怒火肯定會發(fā)泄在我們茅家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別說他姐姐於紫鳶,就算是以他能夠斬殺妖將的實力,就絕非我們能夠匹敵了。嘿嘿,若是他一怒之下,殺入茅家,後果又會怎樣呢?!?
茅森嚴倒抽了一口冷氣,面色驚疑不定起來。
“殺了於靈賀,是解決後患的唯一辦法,森嚴,爲(wèi)兄求你了,救救茅家吧。”茅森覓重重跪倒,誠懇地道。
茅森嚴長嘆一聲,無奈地道:“好吧,拼著我主持之位不要,今日如你心願?!彼鹕?,朝著神殿正廳行去。
一刻鐘之後,一道奇異的,但又是震撼人心的力量從神殿中瀰漫開來,那力量純正而充滿了威嚴,瞬間就已經(jīng)籠罩了整個城市,並且繼續(xù)向外蔓延,足足達到了三十丈的距離才逐漸停下。
開眼結(jié)界,這就是神殿所特有的力量。
不過,這一次所釋放的開眼結(jié)界動靜並不大,明顯受到了刻意的壓制。所以,除了極少數(shù)的高階神恩居士之外,竟然沒有多少人能夠察覺。
或許他們能夠感應(yīng)到一瞬間的力量侵襲,但又有誰會將這股力量與神殿的開眼結(jié)界聯(lián)繫在一起呢。
神殿中,其餘三位主持先後趕來,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絲驚恐之色。
神殿釋放開眼結(jié)界,他們身爲(wèi)主持,竟然是一無所知。
然而,片刻之後,他們都得到了一個消息。
於靈賀發(fā)狂入魔,殺了茅三仙和沈晟,正在朝黎明之城趕至。爲(wèi)了斬殺這個魔頭,滯留於茅家的兩位信徒大人將會慷慨出手。
一時間,神殿內(nèi)變得沸沸揚揚,再也沒有半點肅然氣氛。
遠方大海之上,一艘海船在極限速度之時卻是更快了三分,朝著明琮島筆直馳來。
而此刻,就在衆(zhòng)人爭吵之際,城頭上警戒的哨聲卻是突兀響起,所有守衛(wèi)者都看到了令他們驚駭萬分的一幕。
一個人,他渾身鮮血淋漓,揹負一人,腰懸首級,就這樣一步一個血腳印般的朝著大門走來。
他的步伐並不快,但是不知爲(wèi)何,卻顯得那般堅定有力,遠遠看去,帶給了無以倫比的恐怖壓力。彷彿此刻過來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正在移動的恐怖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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