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于靈賀信步而走,但每一步跨出,都能夠尾隨岳起身后,就像是他的影子一般不離不棄。n∈,同時,他拳上力量隱而不發(fā),始終保持著足夠強大的威懾力。
他與岳起并沒有什么化解不開的死仇,而且岳起對他的態(tài)度還算尊重,雙方之所有發(fā)生沖突,也是因為影城的緣故。所以,于靈賀也不愿意與對方結怨,只是保持著足夠的壓力,想要讓他知難而退。
十里一過,于靈賀的腳步一頓,立即停了下來,而那猶如滔天巨浪般的拳勢也是在一瞬間消失無蹤了。
岳起的額頭上隱隱地冒出了一絲汗?jié)n,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于靈賀竟然能夠爆發(fā)出如此恐怖的拳勢。幸好他見機得快,并沒有與之硬抗,而是轉身就走,但他同樣沒想到,于靈賀所展現(xiàn)出來的速度之快,竟然也是毫不遜色。
正當他叫苦不迭之時,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的威脅盡數(shù)消散,腳步一頓,岳起停了下來。
他轉頭望去,只見于靈賀雙手背負,笑瞇瞇地看著自己,身上哪里還有半點兒的恐怖氣息。
一怔之后,岳起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苦笑。
他輕嘆一聲,轉身走了過去,道:“于兄弟,多謝手下留情。”
岳起在晉升通脈之后,從未想過,自己還有朝一日會對一個開眼信徒如此客氣,并且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在他真的說出來之后,卻并沒有什么失落的感覺。
于靈賀微笑著道:“岳前輩客氣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岳前輩,實不相瞞,影城此次確實出了大事。但那是災難,并非出現(xiàn)曠世異寶。”
岳起的雙眉輕揚,看著于靈賀,半晌之后點頭道:“老夫明白了。”但他隨即苦笑搖頭,道:“不過老夫一人之力,怕是無法打消他們的念頭啊……”
凌霄城乃是居延大陸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城邦。雖然遠不及居延城那么夸張,但是城內高手如云,他一介通脈,確實無法做主。而且,此次聯(lián)合行動,已經(jīng)不再是凌霄城的一言堂了,他的提議只能作為參考,而絕對無法左右局勢。
于靈賀微微一笑,道:“前輩相信就好。晚輩也不過是盡人事罷了。”他抱拳一禮,轉身就要離去。
岳起的心中一動,他叫道:“于兄弟,你說數(shù)日后就有分解,那是因何緣故?”
于靈賀停下了腳步,他猶豫片刻,道:“據(jù)我所知,數(shù)日后方家、青往天宮等勢力將會派遣強者來此調查。”
岳起的臉色大變。驚呼道:“真的?”
于靈賀點頭,道:“我得到的消息確實如此。”
雖然這句話只有鐵心域和他提過。但是看折孤山脈強者如此賣力,于靈賀就知道此事十有八九不是戲言了。
鐵心域就算是吃撐了,也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開玩笑的。
岳起的臉色變幻片刻,他終于是長嘆一聲,道:“老夫明白了,多謝。”
于靈賀微微一笑。目光突地朝著遠處某地望了片刻,然后他揮了揮衣袖,大步離去。
岳起的臉色微微一紅,當于靈賀的身形徹底消失之后,他才叫道:“人家都走了。你還藏著做什么?”
一道身影晃動了一下,已經(jīng)從那處來到了岳起的身邊,這是一位身材消瘦的年輕人,他懊惱地撓了撓頭皮,道:“真是古怪,我已經(jīng)收斂了氣息,怎么還會被他發(fā)現(xiàn)?”
岳起翻了翻眼皮,道:“此子雖然還是信徒,但卻有著通脈戰(zhàn)力,絕對不容小覷!”
那年輕人笑道:“是啊,岳兄你被他攆著追了那么遠,也算是有趣了。”
岳起怒哼一聲,道:“少說風涼話,你與他相比如何?”
年輕人的臉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他考慮了片刻,終于是長嘆一聲,道:“尚有不及。”
岳起倒是一怔,訝然道:“你冷鳴金也會自認不如,真是古怪了。”
冷鳴金沒好氣地道:“那小子肯定是開了力眼,其力之大,勝我一籌。至于速度嘛……”他的臉色頓時有著幾分古怪,道:“他的速度還有所保留,否則你絕對是難逃一劫。”
岳起不滿地哼了一聲,但卻明白他并未說謊。
若是一個通脈擁有這等實力,他們雖然也會欽佩,但卻絕對不會驚駭。可是,擁有這等能力的卻是一個信徒,他們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到了那眼底深處所隱藏著的一抹淡淡懼意。
此子如今已經(jīng)如此了得,若是再進一步,又會如何呢?
搖了搖頭,岳起道:“冷兄弟,你覺得他在撒謊么?”
冷鳴金沉吟片刻,道:“我覺得他說的是實話。”
岳起重重地點頭,道:“不錯,我也有著相似感覺。呵呵,如果幾日后真有絕代強者過來,看見我們與十城火拼,只怕……”
冷鳴金緩聲道:“不僅如此,我怕的是,這十城合圍其實是奉命而行。”
岳起一怔,訝然道:“奉命?什么人能夠給十城下令啊。”
冷鳴金一字一頓地道:“三大勢力!”
岳起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的臉色變幻莫測,終于是狠狠地一跺腳,怒道:“好個十城,他們害人不淺啊!”
冷鳴金嘿然一笑,道:“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我是他們,也會隱瞞信息的。”
岳起怒視了他一眼,轉身離去,道:“老夫要和他們說個明白,告辭了!”
冷鳴金并未追趕,而是朝著影城的方向看去,他口中喃喃地道:“影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呢?”他凝立許久,終于是搖頭嘆息,轉身離去。
雖然他對于影城的變故十分好奇,并且想要一探究竟,但他卻更加明白,到了這一層次的事故,所牽扯必然巨大,遠不是他這個小身板能夠撐得起的。所以,無論心中有多么的不舍,他也唯有放棄了。
※
于靈賀馬不停蹄地回到大道之上,遠遠的就看到鐵心域和徐逸兩人并肩而立站在大道中心。
眉頭略皺,如果僅僅是鐵心域也就罷了,但多了一個徐逸,他卻有些膩味。
雖說以他如今的心態(tài),并不會將徐逸的傲慢放在心上,但無論是誰,都不會愿意與一個如此驕傲的人打交道吧?
然而,當他來到這兩人面前之時,卻見徐逸主動向他點頭,而且他的目光中更是有著一絲探尋的味道。心中一動,于靈賀立即明白,看來自己將岳起迫退之事已經(jīng)傳揚開了。
“哈哈,于兄弟回來了!”鐵心域大笑著上前,將于靈賀迎了過來。
徐逸微微點頭,道:“于……公子,不知那岳起何在?”
他對于鐵心域的那番話抱著極大的懷疑態(tài)度,但是詢問了在場之人,卻都證實了于靈賀的實力。雖然他很難相信一個開眼信徒能夠將一位擁有赫赫聲名的通脈信使打跑,但此時此刻,他也不愿意惡了于靈賀。
這小子所做的那些事就算是有些夸張,但也不會相差太遠的。對于擁有強大實力的人,徐逸還是會釋放足夠的善意。
當然,讓他直接和于靈賀稱兄道弟,一時間還是有些改不了口啊。
于靈賀微微一笑,道:“岳前輩已經(jīng)回去了。”
“回去?”徐逸一怔,他猶豫片刻才問道:“于公子,你與他一戰(zhàn),莫非是勝了?”在說到這個勝字的時候,他的表情極為怪異。
于靈賀哈哈一笑,道:“談不上勝負,我們并沒有真的交戰(zhàn),只是談了兩句就分開了。”
徐逸和鐵心域對望一眼,對于這句話,都是絕不相信。
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岳老兒會如此的善罷甘休?他能夠在凌霄城中穩(wěn)穩(wěn)的占據(jù)一方勢力,又豈是好說話之人?
不過,既然于靈賀這樣說了,他們也無法表示質疑。這種平白得罪人的事情,他們這樣的老人可不會做的。
輕咳一聲,鐵心域岔開了話題,道:“于兄弟,我先前去了總部,想要給你討一個巡查的差事。嘿嘿,他們狗眼看人低,說什么信徒無法擔任。”他眉飛色舞地道:“不過,今日之后,怕是再也沒有人敢懷疑你的實力了。”
于靈賀微微一笑,道:“多謝前輩謬贊。”
鐵心域擺著手,大笑道:“老夫可是實話實說。”他轉頭,叫道:“徐兄,你說是不是?”
徐逸的眉頭略皺,心中暗道,你們說的天花亂墜,但老夫卻并未親眼所見,又怎能為你作保啊?只是,一想到適才的詢問,以及于靈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就是莫名地有些警惕。
沉吟片刻,他笑道:“不錯,于公子可以嘗試一下。不過,巡查之責關系重大,于公子對路線不熟,不如隨我走上兩日如何?”
霎那間他已經(jīng)決定,只要將于靈賀帶在身邊,那么無論他實力如何,都可以交代過去了。
于靈賀啞然失笑,道:“也好,有著前輩照拂,在下也可以放心了。”
鐵心域卻是暗自搖頭,徐逸這老家伙,真是越活越膽小了。不過,他轉念一想,也是釋然,自己若非親眼所見,怕是也難以相信于靈賀會擁有如此實力。
嘴角蕩起了一抹笑意,希望這老家伙不會被嚇一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