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上杉炳化身為劍,流光四濺而起的那一瞬間,整個天幕似乎都被這璀璨劍光所籠罩。
于靈賀仰首而望,他終于有些理解于紫鳶昔日來到影城,那雪蓮遮天的威勢和場景了。
劍修,果然是最擅長戰(zhàn)斗的修者。雖然上杉炳僅僅是居士修為,而且天賦并不算多么杰出,但是當(dāng)他手持長劍之時,所發(fā)揮出來的威力卻是遠(yuǎn)非此前能夠相比。仿佛在這短短數(shù)日之間,上杉炳與街頭混戰(zhàn)之時就發(fā)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完成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就是劍修在擁有神兵利器之后的巨大變化。
相比之下,于紫鳶已經(jīng)開眼成功,并且獲得了神兵雪蓮認(rèn)可,兩者結(jié)合之下,又能夠釋放何等驚天動地的威力呢。
只要想一想,就足以讓人心向神往。
然而,哪怕是如此強(qiáng)大的劍修,在遇到庚楚之時,卻依舊是有些無能為力。
庚楚揮拳而上,他剛剛與梟凱以硬碰硬,以拳對拳的對轟數(shù)百下。梟凱的拳頭固然受到了重創(chuàng),但他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最起碼,在他的拳頭上也是血跡斑斑,若是沒有經(jīng)過一陣子的休養(yǎng),怕是難以痊愈。
但此刻,庚楚就是用著這個看上去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拳頭朝著天上的流光劍影轟擊而去。
“轟……”
爆響一聲,庚楚的鐵拳就像是金剛鉆一般的撞上了那漫天流光。而幾乎與此同時,這流光頓時為之一斂,竟然是生生地被庚楚的拳頭給打爆了。
于靈賀的眼眸一凝,就算是他,也被這一拳之力所震驚。
劍修之名,果然是名下不虛。上杉炳出劍之時,所使用的可不僅僅是本身力量,他甚至于已經(jīng)將觀想神物都融入了利劍之內(nèi)。可以說,那天空中所飛舞著的,已經(jīng)是使用了具現(xiàn)成像力量的上杉炳。
可縱然如此。在庚楚的一拳之下,卻將飛劍軌跡陡然轟裂,讓這形如流水般的劍勢再也難以維持了。一力降十會,不外如此。在絕對的力量碾壓之下。再強(qiáng)大的招式也變得不堪一擊了。
“呀……”
半空中,上杉炳忽然爆吼一聲,他身周劍光被那一拳打得近乎于潰散。可是,隨著他的爆吼,那散亂的劍光卻是再度凝聚。竟然在短短的一瞬間就變得更加璀璨了起來。非但如此,這凝聚起來的劍光不再往虛空飛舞,而是化作一道流線,直撲而下。
這一劍只有一個目標(biāo),那就是庚楚!
上杉炳已經(jīng)將他所有的星力,所有的意志,甚至于連帶著他的生命都熊熊燃燒!這一劍,凝聚著他全部的力量,孤注一擲地朝著庚楚刺擊而下!這一劍,不是敵死。就是我亡!這一劍,有去無回!
蔚然和上杉虎同時踏前一步,他們兩人的臉色迥異。
哪怕是蔚然,也想不到上杉炳竟然是性烈如此,明知不敵,但也不肯有絲毫退縮。
這一劍,已經(jīng)不是勝負(fù),而是生死了。
上杉炳竟然以他的生命為賭注,也要逼迫出庚楚的具現(xiàn)成像。
而上杉虎卻是雙拳緊握,他的嘴唇緊緊抿著。在這一刻。沒有人知道他是否后悔,若是早知眼前一幕發(fā)生,他又是否還會讓這唯一的兒子出戰(zhàn)呢?
庚楚抬頭,他的目光中終于流露出了一絲凝重和欣賞之色。
隨后。他再度伸出了拳頭,朝著劍光迎去。
無論這劍光表現(xiàn)的何等兇猛絕倫,他始終都不曾退卻。不管何時何地,庚楚都像是一塊巨大的巖石,任憑風(fēng)吹雨打,海浪吹拍。他都不為所動。
起碼,以生命為代價的上杉炳,還不是那能夠撼動他的風(fēng)雨。
又是一拳轟出,劍芒在瞬間便潰散了!
眾人的眼中被無數(shù)散亂劍芒所充斥,再也看不到其它東西了。而真正能夠看清楚那一幕的,縱然是在信徒之中,卻也僅有寥寥之?dāng)?shù)。
片刻之后,一切光芒消散。
眾人頓時看到了,庚楚凝立原地,他的身形依舊是如同山岳紋絲不動,縱然是以劍修的力量,竟然也無法讓他有片刻的動搖。
而在庚楚的對面不遠(yuǎn),上杉炳正以劍駐地,他的身體微微搖曳,似乎適才那一劍已經(jīng)消耗了他全部的力量。雖然他看上去仿佛隨時都會跌倒,但他就愣是以意志力支撐著自己。
“啪……”
一滴鮮血跌落下來,輕輕地落到了擂臺之上。
所有人都是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哪怕是適才那氣勢如虹的雙拳對轟以及遮天蔽日的劍修流光,似乎都不及這一刻的令人驚心動魄。
庚楚緩緩地抬起了手,在他的手臂上,已經(jīng)多了一道劍痕,那傷痕雖然并不厲害,可依舊是有著一絲鮮血濺出,并且落到了擂臺之上。
庚楚看了眼傷口,微笑著道:“好一個劍修,能夠讓我受傷,很不錯了!”
“哇!他受傷了……”
“是啊,他竟然流血了!”
擂臺之上,瞬間變成了歡樂的海洋,無數(shù)人高興的手舞足蹈,似乎讓庚楚受傷就已經(jīng)足以讓他們興奮得找不到北。
庚楚踏足居延大陸,一路挑戰(zhàn)二十余城,每過一城,都將迎來數(shù)場挑戰(zhàn)。
可是,在這百余戰(zhàn)中,還沒有聽說有哪位能夠讓他受傷呢。
其實,適才梟凱與庚楚對轟,雙方的拳頭雖然不能說是血肉模糊,但也是血跡斑斑,甚至于是有著部分地方皮開肉綻。但,那是江花城的杰作,影城修者卻是不屑據(jù)為己有。
而如今,上杉炳竟然完成了這個壯舉,自然是他們歡聲如雷。此時此刻,他們的心中都有著一個念頭,哪怕是不能逼迫庚楚使用具現(xiàn)成像,他們也已經(jīng)滿足了。
上杉炳聽到了這句話之后,他的氣勢似乎為之一滯。唯有他才知道,自己這一次出手,確確實實的拼了性命。其實,以他目前的實力,哪怕是催動了具現(xiàn)成像的極限,也無法達(dá)到這等速度。而對于劍修來說,速度就是最大的仰仗。
幸好的是,在他的身上有著一件神秘寶具,正是借助于這件寶具的力量,他才能達(dá)到這等程度。
能夠傷得了庚楚,并且得到他的親口承認(rèn),這一場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了。心中一松,那強(qiáng)撐著不倒的身體終于無法堅持,手中一輕,和長劍一起跌倒。
不過,還沒有等他的身體著地之時,上杉虎就已經(jīng)跳上了擂臺,將他扶了起來。
上杉炳見到父親,掙扎著想要起身。但上杉虎卻是難得一見地笑道:“躺著休息,你,很不錯!”
一股暖流瞬間涌上心頭,上杉炳只覺得心中暖洋洋的,就連眼睛似乎都因為充斥著某種液體而變得模糊了。
從小到大,他能夠得到父親認(rèn)可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而今日,就是他一生中最為重要的一天了。
雖然輸了,但卻已經(jīng)全力以赴,已經(jīng)無憾了。
上杉虎深深地看了庚楚一眼,緩緩點頭,低聲道:“多謝。”說罷,他抱著兒子下了擂臺。
庚楚適才那一擊分明就是留有余地,否則的話,他也未必會受傷了。不過,若是他全力以赴,那么堵上性命的上杉炳卻是必死無疑。
上杉虎看得是清清楚楚,這才開口道謝。
庚楚毫不在意地?fù)]了揮手,體內(nèi)星力流轉(zhuǎn),手臂上的鮮血頓時止住。他沉聲道:“劍修已去,何人再來?”
下方眾人都是一怔,他們這才想起,上杉炳雖然傷了庚楚,但那僅僅是微不足道的皮肉傷罷了。可是,如此強(qiáng)大的劍修卻也在一招之下落敗了。
蔚然深吸了一口氣,道:“宣海,該你出手了。”
“是!父親。”
一道爽朗地聲音從下方響起,一人緩步登上擂臺,抱拳道:“在下蔚宣海,請指教!”
庚楚輕輕抬手,道:“請。”他的這句話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很顯然,哪怕是經(jīng)歷了兩場戰(zhàn)斗,他的心境依舊沒有太大變化。單是這份心理素質(zhì),就已經(jīng)給讓許多人難以企及的了。
蔚宣海空手上臺,或許他知道,在這位強(qiáng)大同階的面前,任何兵器都沒有用處。
抱拳一禮,蔚宣海輕喝一聲,他邁步前進(jìn),一拳轟出。
這一拳也是威猛,若是在以前,肯定會引起眾人的叫好和歡呼。但是,在經(jīng)過了梟凱那驚天撼地的重拳之后,蔚宣海的這一拳卻仿佛是變得軟綿綿的沒有多少力氣。
在看到這一拳之后,許多人的心中都是閃過了一絲無奈的感覺,他們甚至于覺得,蔚宣海根本就不應(yīng)該登臺出丑。
或許蔚宣海的實力比上杉炳更高一籌,但是珠玉在前,他的拳法已經(jīng)很難引起眾人的認(rèn)可和共鳴了。
然而,庚楚卻是沒有絲毫小覷的意思,他同樣揮舞著血跡斑斑的拳頭迎了上來。
蔚宣海的拳頭雖然遠(yuǎn)沒有梟凱那般的強(qiáng)勢,反而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陰柔味道。可是,這一拳的力量卻也非同小可。
雙方一場交鋒,庚楚紋絲不動,蔚宣海卻是連退三步。但此刻,他的身上卻是突然間閃過了一道紫色光輝,讓他的身體穩(wěn)穩(wěn)站住。非但如此,他的拳頭上亦是紫色流轉(zhuǎn),哪怕與庚楚如此強(qiáng)悍的力量對轟,他的這雙拳頭卻依舊是毫無傷損,反而像是白玉一般,沒有半點兒的癖暇。
庚楚的雙目一亮,訝然道:“全能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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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氣,萬不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