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阿蘭的手在顫粟著,那顆心跟著在顫栗。
要想對別人狠,首先對自己狠。
現在,羽阿蘭的心怎樣都狠不下來,相反,如把刀子在捅心窩一般,流出的是血。
“龍轅葉寒,今生遇上你,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錯誤。”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龍轅葉寒死人一般的臉上,突然多了幾滴水珠,是夜空下起了雨?紅著的那雙單鳳眸,淚水仿似絕堤。
喜歡龍轅葉寒又如何,羽阿蘭還是雙手掐在龍轅葉寒脖子上,稍再用力,她便親手殺了龍轅葉寒。
真要殺了龍轅葉寒。羽阿蘭心中在做著斗爭糾結,她內心在掙扎,天地獨霸自己承認她是坦白面對天地獨霸內心的情感。
“阿蘭,危險,不要靠近崖邊。”龍轅葉寒的面色在暈厥中還是在掛念著天地獨霸。
羽阿蘭手上觸到的是龍轅葉寒更為忽冷如玄冰,忽然又火如火般的即冷即熱的體溫。
殺了他!殺了龍轅葉寒他!
殺了龍轅葉寒,這天下必會易主,江山會是誰的,還有待逐鹿中原。
羽阿蘭在反復勸自己果斷些,要下手就下得快些。早點結束龍轅葉寒的痛苦,讓她羽阿蘭能解脫。
“冷。”在羽阿蘭深深感到絕望之際,龍轅葉寒的薄唇似乎在呢喃出這句話。
“你醒了?”羽阿蘭感到手中所觸到龍轅葉寒的體溫,如讓她羽阿蘭觸著冰凍了千年的雪般。羽阿蘭抬頭望月,耳邊還是聽到從遠處傳來的狼嚎聲。“頭狼都能有最優秀的母狼陪伴,龍轅,你說要許我共看江山,你醒過來!”羽阿蘭搖晃著龍轅葉寒。“你真的冷,挺住這一關好么?算羽阿蘭求你。”手還是從龍轅葉寒脖上拿了下來,羽阿蘭此時只愿龍轅葉寒活著。這宮里的人,發現龍轅葉寒失蹤了,何時等來救兵。
羽阿蘭費力的把龍轅葉寒拖到火堆般,火光照在龍轅葉寒臉上。羽阿蘭臉上顯得幾分頹廢:“龍轅,你醒過來吧,阿蘭求你了。”
任羽阿蘭如何搖晃,躺在積雪中的龍轅葉寒依舊是一具躺尸。
為什么當初要舍命救她羽阿蘭,她明明失去記憶,她己經不是那個武功蓋世超群,叱咤風云的天地獨霸,龍轅葉寒為什么還要舍命救她,后把自己弄個生死不明的下場,讓羽阿蘭如何獨自去面對皇室,朝廷,天下人?
“你若敢一直躺下去,龍轅葉寒,我羽阿蘭絕對不允許你這樣。”問君能有許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羽阿蘭無法令自己下狠手取了龍轅葉寒的命。羽阿蘭此時要殺龍轅葉寒,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火燃得再大,龍轅葉寒依舊死躺著不肯醒來。不時從遠處傳來的狼嚎聲,瞧著這地方她自己出不去。“龍轅,我這一輩子,男人也嫁過,女人也娶過。唯獨你,讓我動了心,從來不打算回頭陪你一直走下去。”羽阿蘭手撫在龍轅葉寒胸膛前,順著此俯身趴在龍轅葉寒胸前,淚水自羽阿蘭臉頰滾落,落在暈厥的龍轅葉寒身上:“龍轅,你說過帶我踏遍大江南北,你忘了嗎。你說過,我會是你最美的新娘,你還欠我一個婚禮,你怎能一直睡下去呢。我們還年輕,以后還會有皇子皇女,為你龍轅氏開枝散葉江山千秋萬代,你還要繼續穩坐皇位,一統天下各國,實現你的鴻圖霸業,江山為聘。醒來吧,阿蘭等你。”
這地方,萬里無人煙,唯獨羽阿蘭與這具躺著不知生死在何時的龍轅葉寒。沒等來龍轅葉寒的清醒,雪地中依畏在龍轅葉寒胸前的羽阿蘭,單鳳眸中落下滾滾熱淚。
再沒有龍轅葉寒的回應,自大邵時龍轅葉寒戴著那白金面具初識羽阿蘭,到今日月光朦朧下,月光傾灑在了誰身上,龍轅葉寒卻躺在了這里。“上邪為證,黃泉碧落永相隨。”無奈的淚滴,感傷柔情的羽阿蘭靜靜趴在龍轅葉寒玄冰一般的胸前,羽阿蘭回憶起了梅藍兒,當年大邵皇宮被她統領著數幾十萬牟軍殺進時,她找到了盛帝與梅藍兒的尸體。天地獨霸當年未曾經歷過,所以對梅藍兒與盛帝的黃泉碧落永相隨,只是哧之以鼻,根本不屑。
現在,龍轅葉寒為救她天地獨霸成了這副模樣,任她天地獨霸如何,就是喚不醒龍轅葉寒。天地獨霸懂了,梅藍兒隨了盛帝共赴黃泉。
“江山,如果身旁少了你,龍轅葉寒,你說這江山與天地獨霸有什么聯系,那只是一副血染的畫。”龍轅葉寒若死,那么江山如畫,在天地獨霸眼中不過是被天地獨霸視為無物。
火堆雖熊熊燃燒,龍轅葉寒的身體依舊寒冷。只是天地獨霸不放開牽著龍轅葉寒的手,但是她恨也罷,愛也好,天地獨霸遲遲等不到那支蔥手上的溫度能溫暖起來。
地上積雪隨著火堆融化,隨著天地獨霸體溫融化。
“冷。”龍轅葉寒薄唇上哆嗦發紫,人還是沒醒來。
“怎么辦?”火也燒了,雪也化了,龍轅葉寒怎么還會感到寒冷。
羽阿蘭唯獨能想到,解開自己外衣蓋在了龍轅葉寒身上,龍轅葉寒對羽阿蘭的重要,羽阿蘭從來沒有像此時一樣這么徹底的體驗到。
“冷。”
“阿蘭……。”
羽阿蘭瞧著狼狽的龍轅葉寒:“其實是我太不天真了,龍轅葉寒我對你的要求很高,對自己卻總能寬恕,可我忘了,你也只個大我二歲,還未滿二十的小伙子,我怎能待你如此刻薄。”
“我錯了,羽阿蘭錯了好不好,求你睜開眼睛好不好。你可以生氣,可以把我逐出帝都,羽阿蘭都無一句怨言,只求你龍轅葉寒醒過來好么,天地獨霸從未求過人,你不是說過,羽阿蘭求的你都會答應嗎!君無戲言,你醒醒,別睡了。”羽阿蘭情緒幾臨崩潰的邊緣,她搖著龍轅葉寒的肩膀,只剩下淚水將羽阿蘭淹沒。
“冷。”龍轅葉寒發紫抖著的薄唇。
羽阿蘭心中肯定是疼痛的。黃泉碧落永相隨在耳,如果不是為了羽阿蘭,龍轅葉寒不會躺這里生死掙扎。
“我陪你冷。”羽阿蘭對著龍轅葉寒發紫的薄唇直直吻了下去。
宮中。
太后遲遲不見龍轅葉寒歸來,佛珠的崩落掉散了一地。太后的心,更是揪緊了,她就這么一個兒子了。
“快,快扶住太后娘娘。宣太醫。”眾人都慌成了一團,去扶住太后,眾人也慌慌張張的去宣太醫。
連慧嬪也慌不擇腳的圍著太后噓寒問暖的。
太后靠著榻上,憂心重重:“佛珠第二次掉落了,佛祖不會欺騙哀家。哀家的皇帝,這兒子不要出個什么事啊。佛祖保佑,皇帝要出了什么事,哀家將來就是到了地下,見了先帝,見了列祖列宗也沒法向祖宗們交代。”
“不會的太后娘娘,這皇上是真龍天子轉世,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慧嬪寬慰著道,這佛子都第二次掉了,慧嬪心中也沒底,心中亦慌。此時又走不開,否則她早就去燒香拜佛求佛祖保偌了。
慧嬪是沒想到龍轅葉寒會遇上生命危險。
她們都不會想到這一程,龍轅葉寒是什么人,無論是各方面幾近于天下第一,誰能傷著轅帝呢。頂多能傷點皮毛。
慧嬪心中亦想著,此次轅帝是與羽阿蘭在一塊,就是轅帝平安歸來后,羽阿蘭難逃一死。
慧嬪在心中求著佛祖保佑龍轅葉寒平安歸來,至于羽阿蘭,最好讓她死在外頭清凈。
嘴上卻是說:“愿佛祖保佑,保佑皇上與皇后姐姐平安歸來,臣妾愿折壽十年,只要皇上能與皇后姐姐能平安無恙,求祖佛保佑……。”雖沒必要說破,但誰人都知道,這慧嬪說保佑龍轅葉寒是真,羽阿蘭卻不見得罷,最好是死在外面。
最好佛祖保佑,老天見憐讓羽阿蘭死在外頭最好。
一個貴妃心生這種心思,不奇怪。這偌大的皇宮中,這金璧輝煌,富麗堂皇的后宮中,要知道這一道道朱紅高墻是隔了三千女人的多少情絲,羽阿蘭最好在外頭永遠人間蒸發。
高崖上,狼聲,風聲呼嘯,只要這堆火被風吹滅,或被風雪撲滅,羽阿蘭她們便會成為群狼的美餐,方圓百里的狼都會朝她這里覓食而來。
下不了手,親手殺了龍轅葉寒,羽阿蘭做不到。
“要怎樣才能救活你。”羽阿蘭只感到龍轅葉寒隨時會離她而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羽阿蘭己經說不出一句話了。
“冷。”龍轅葉寒依舊是這句,可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整個人就是暈死的狀態。
“如果沒有你,留羽阿蘭獨活有什么意思。”羽阿蘭單鳳眸如死,是絕望與無奈交迫。袖下的手落在羽阿蘭胸前的扣子解開:“反正你我就是夫妻關系,天地獨霸只想你活著。”
樹葉勾得破破爛爛的衣裳自羽阿蘭身上滑落在地:“這樣只要羽阿蘭沒冷死,龍轅葉寒你也要給我活著,我要你所說的江山為聘,敢死,我就再扛起大邵的旗幟扶起大邵太子,滅你大宛帝國,讓你看到山河破碎,大宛飄零,皇權一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