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方戰(zhàn)事吃緊,各國間的交鋒一觸即發(fā)的時候,竺寧突然間收到了青玄過柔福長公主的信件。
竺寧早在這位柔福長公主嫁到秦家的時候就把她的身份來歷都摸透了,也知道韓兮君此人定是蘇錦的人無疑了。
知道這一點(diǎn),竺寧自然便想著利用幾分,可是韓兮君做事滴水不漏,她派過去的人即便是歡憂閣一等一的好手也不能從她身上得到什么消息,最多不過知道她對蘇錦有些不滿罷了。
另外,便是她與丈夫感情很好,兩人即使成親多年無子也是沒有絲毫怨言。
只是,如今她怎么會給她來信?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看著她疑惑的眼神,顏緋塵拿起一塊蜜餞喂到她口中,見她吃得開心之后,才把那件聽起來就十分惡心的事兒盡數(shù)說了出來。
他本來并不把韓兮君和秦桓當(dāng)回事,可是卻沒想到他們居然能夠與赫連鑠搭上線,正好赫連鑠對蘇錦十分不滿,所以便幫了他們幾次。
也正是因?yàn)檫@樣,顏緋塵才會讓人多關(guān)注了他們幾分,結(jié)果就知道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糾葛。
原本是不想把這些事情說出來臟了竺寧的耳朵的,可是既然韓兮君聰明地把信寄到了這兒來,他自然也是不能把事情再瞞下去了。
“前段時日這位柔福長公主砸了平洛城中比較偏僻的小院,那里面住著的,正是秦桓的外室和外室子。”
聽到這里,竺寧就不由皺起了眉頭。
她是知道秦桓和韓兮君是青梅竹馬感情好的事情的,原本還以為秦桓是個與顏緋塵一樣的深情人,結(jié)果這人居然背著妻子連外室都有了,還有了孩子,竺寧覺得自己真真是瞎了眼,這樣的男人怎么可能與顏緋塵相提并論?
顏緋塵見她皺起了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其實(shí)他也對秦桓的行事有些不恥,據(jù)說當(dāng)初是他自己承諾的一生只娶柔福長公主一人,即便是被人算計了,也應(yīng)該立時把那個女子斬殺了才對,然后把所有事情告訴妻子,即便得不到原諒,至少也不會讓妻子執(zhí)意決裂才是。現(xiàn)在倒好,一時的心軟,直接弄得夫妻離心,聽說那柔福長公主可是一直住在長公主府不讓他進(jìn)門了呢。
而且根據(jù)歡憂閣的消息說,柔福長公主已經(jīng)從許多地方找了不下十個面首,最寵愛的,還是一個暗衛(wèi),每天風(fēng)流快活至極。
那個能夠傳信過來的人,也是靠著面首的這個身份才能不引起蘇錦懷疑的。
把這些事情與竺寧一說,竺寧皺著的眉頭當(dāng)下便松開了,看上去心情好了許多。
“就該如此。別說那個女人是不是別人的算計,他既然允許她生下孩子,又把她給養(yǎng)了起來,便是負(fù)心了。要是柔福長公主期期艾艾地忍著這件事,我才要直接把這信給駁回去呢!”
顏緋塵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此時也不說什么來掃她的興,可是照顏緋塵看著,秦桓和韓兮君之間的事情,絕對不會這么簡單。
早晚有一日,兩人還是要和好的,哪怕是面子上的和好。
畢竟,無論是想要對
付蘇錦,還是想要依附蘇錦,韓兮君都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再次回到秦家,好好為蘇錦辦事。
不過,能夠想起找到無憂這兒,她也算是聰明了。
竺寧把信展開,卻見那信上只有兩句話而已。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知不知。”
竺寧看了一會兒,然后把這封信推到了顏緋塵面前,笑得開懷:“這信,不是送錯人了吧?”
顏緋塵看到信的話,臉色一冷,然后轉(zhuǎn)頭看向竺寧那戲謔的眼神,卻是瞬間柔了神色。
“自是不會送錯的。只是為夫不知,娘子竟然這么受歡迎,連女子都沒法逃過娘子的花容月貌了。情敵越來越多,為夫真是十分頭疼。”
一邊說著,顏緋塵還一邊揉著額間,仿佛真的頭疼了一樣。
竺寧笑著撲過去抓了一把蜜餞遞到顏緋塵嘴邊:“夫君怎么又頭疼了?來,吃點(diǎn)蜜餞,這玩意兒可是治頭疼的良藥呢!”
顏緋塵抬頭看她,就見竺寧那無比認(rèn)真的神色,仿佛在告訴他,她說的都是真的一樣。
兩人眼含笑意對視許久,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著竺寧的手含笑吃了一口蜜餞,顏緋塵就干脆把竺寧拉過來抱在了自己懷里,然后拿著桌上的糕點(diǎn)喂她。
這幾年竺寧都是習(xí)慣了顏緋塵的照顧,這等喂食活動更是從來不少,從起初的不舒服到如今的安然處之,竺寧已經(jīng)漸漸地處變不驚了。
她知道顏緋塵心中的感覺,也愿意縱著他。
夫妻一體,有些事情,只要不是踩在了她的底線上,她都可以接受。
“這韓兮君的意思,倒是也挺明顯了。君歡,你說我們要不要幫她?”
竺寧的月份越大,少柳他們幾個就越是緊張,許是上次那個孩子的事情把他們嚇到了,竟然連陌桑都從長安那邊跑了過來,燕飛也已經(jīng)在路上了,初夏最近更是不去歡憂閣,整日整日地守在她身邊。
這些事情,一般都是由他們解決的,可是韓兮君這人,到底有些特殊,她的命被蘇錦捏在了手里,還有她和秦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以及背后赫連鑠的插手,怎么說這個時候幫她什么的,都不太靠譜。
只是他們也知道竺寧的性子,她最近可是因?yàn)轳T華山的事情處處給蘇錦找麻煩呢,若是能夠把韓兮君這個蘇錦曾經(jīng)著重培養(yǎng)的人個拉攏過來,也是極為有用的。想必竺寧應(yīng)該是不會拒絕。
與韓兮君合作,有得有失,有利有弊,但是總的來說還是風(fēng)險較大的,少柳沒有發(fā)表意見,只是等著竺寧決定,無論誰去問他,臉上都掛著那種狐貍一樣的笑容,連陌桑去問,也是如此。
甚至底下一些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已經(jīng)開盤了,就等著竺寧那兒的結(jié)果下來定輸贏了!
“無憂,你覺得應(yīng)該如何?”
把開盤的事情跟竺寧說了一遍,然后就看見竺寧那驚訝的眼神,以及“他們怎么都那么閑”的控訴。
顏緋
塵想了想,還是沒告訴她少柳成了莊家,無論誰輸誰贏,他都穩(wěn)賺不賠的事兒。而且也并沒有說他們不是閑得無聊,反而正是忙里偷閑,跟著少柳的步伐走而已。
自家大舅子那么會賺錢,而且有一半都花在了自家媳婦身上什么的,他還是不要介意了。
“一會兒我便給韓兮君回信,讓她給我們一點(diǎn)必須幫她的理由,交易這種東西,自然要多談幾次才好,不是嗎?”
顏緋塵聽見她的話,倒是有些詫異,原本他也以為竺寧會選擇幫韓兮君的,可是卻沒想到她竟然會這么冷靜。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顏緋塵倒是明白了過來。
他們都以為以竺寧那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和對蘇錦的恨意便足夠讓她與韓兮君做下交易,但是他們卻忘了,竺寧早就不是原來那個看到不平事便要上前襄助的人了,她也沒有一個偌大的韶家在背后支撐著,現(xiàn)在他們所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一著不慎便有可能滿盤皆輸。
所以竺寧早就習(xí)慣了三思而后行,她已經(jīng)把自己徹底當(dāng)成了云齊的人,所有有可能危害到云齊的事情,她都不會允許其發(fā)生的。
竺寧心腸確實(shí)柔軟,但是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之后,也不得不堅硬了起來。
顏緋塵還記得曾經(jīng)有一次他親眼見到她與人談判的樣子,一句話三個陷阱,任是對方智計百出,她也依舊巋然不動,一步不退。
最后硬是生生地把原來的計劃全部完成不說,還給他們多謀了三分利益。
那時的她,帷帽遮面,氣勢卻不輸任何人,讓他又一次心動不已。
似乎時日越久,他對她的喜愛便會越濃。
濃到溢滿心頭還不夠,還要貫穿一生。
只是現(xiàn)在他卻覺得,一生似乎也不夠啊,若是能夠生生世世,該有多好?
“君歡?”
竺寧還真是沒想到,她不過是說了這么一句話,顏緋塵的思維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此時聽她喚他,方才回過神來。
“好,我這就去安排,定然不會讓我們的人吃虧。”
竺寧點(diǎn)頭,到底是沒有問他方才想了些什么,而是被顏緋塵扶著站起身走到桌案前,洋洋灑灑下筆寫了一封回信之后,便不再去管了。
顏緋塵讓人把信收好,不多時便順著他們獨(dú)有的渠道寄了出去。
看著暗衛(wèi)把信取走,竺寧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君歡,如果你是秦桓,你會如何做?”
顏緋塵似乎是沒想到她的這個問題,愣了一瞬,然后很快回答道:“我不是秦桓,也不會那么輕易地被人算計。即便我真的被人算計了,也絕對不會瞞著你,到時候,選擇權(quán)便在你手里了。若是你無法原諒,以后都不想再見到我,那么我便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暗中護(hù)著你就好。若是你能夠原諒,那我必然會待你更好,再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無憂,你會選擇什么呢?”
竺寧沒想到他又把問題扔了回來,一時怔住,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