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這話給噎了一下,一時半會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來,最后只好硬轉了個話題,說眼下小軒還沒找回來,扯那些有的沒的做什么,還是趕緊找孩子要緊。
這話倒是說到了王翠心坎上,她現在也沒功夫跟三姨這一家子計較這些,也沒這個心情,兒子還在匪徒手里呢,只想趕緊把兒子平平安安的給救出來。
姜素素開口道:“李壯,今天你要是不幫王翠姐這個忙,以后書院你也不用再來了,你的試用期不是還沒過嗎,我們書院不收狼心狗肺的人。”
三姨一家子一聽這話可急了,“哎喲,院長啊,可不行啊,這一碼事歸一碼事,咋能不讓我家大壯在書院教課了呢!”
這每個月好幾兩銀子還包午飯的活計可不是在哪都能找到的,更何況平時只需要給學生上課,輕松得很,這種好事八百年也不見得遇上一回。
“別別,院長,我去,我跟你們一塊去還不成么。”李壯連忙開口,生怕下一秒姜素素就把他從書院給辭退了。
楊玉婷還想說幾句,被李壯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大不了到時候見勢不妙再跑也來得及,眼下要是自己不答應去幫忙,以后可就賺不到這份銀子了,再說袁玲看自己的眼神已經從鄙夷變成了厭惡,他可不想留下一個喪良心的印象。
按照商量好的計策,姜素素從書院里頭找出來一個木頭箱子,先在底下鋪上一層石塊,再讓宋萍兒領兩個伙計去百杏林把現銀取出來鋪在上頭,只要不仔細看,就會以為這是滿滿一箱的銀子。
“院長,咱們啥時候把這箱子送過去,匪徒在紙條上只說了明晚之前,可是他咋知道咱們啥時候去呢?”小六問了一句。
這句話算是問到了眾人心里,是啊,這紙條上沒標注具體的時間,那匪徒怎么能保證箱子他可以第一時間取走,而不是被其他路人拿走呢。
姜素素眼睛一亮,她拍了一下手掌說道:“柳霖巷那地方本來就偏,過路的人很少,不過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保證一個路人都沒有,那匪徒肯定是住在那附近,并且住的地方能一眼就看得到巷子里的情況。”
王翠也點頭:“對!院長說的對,那軒兒是不是也在柳林巷,咱們要不現在就去吧!”
“不能這么著急,既然現在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一下子去這么多人恐怕對方就會有所警惕了,要不這樣,小六你腿腳麻利,你先去那邊裝作路人溜達一圈,從各家門口經過的時候聽聽有沒有孩子的哭鬧聲,或者看看有什么位置能把柳霖巷的情況看得一覽無余。”
小六領了命火急火燎的就跑出去了,把姜素素的囑咐都給記到了心里。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王翠等的心急如焚,要不是姜素素強按著她,她八成自己就要去柳霖巷救兒子了,小六總算是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小六,咋樣啊,有沒有啥情況?”
“沒...沒有孩子的哭鬧聲,我特意挨著墻邊走的,這個時辰了家家都安靜的很,不過...我倒是發(fā)現了一處地方,柳霖巷口正對著巷子有一家客棧,那客棧的窗子倒是能看得見整個小巷,你們說那匪徒會不會就在客棧里頭啊?”
“極有可能,那客棧叫什么名字?”
“叫...如意客棧。”
姜素素領著幾人跟在小六后面去了如意客棧,到了客棧門口的時候,她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確實這里正對著柳霖巷,是唯一能看得清巷子里什么情況的,那么匪徒極大可能就在這客棧里,沒有孩子的哭鬧聲可能是因為吳軒的嘴被堵住了。
她讓袁玲陪王翠一塊留在了家里,看著那個裝著銀子的木箱,又讓宋明領著另外幾個漢子裝作是過路行商的樣子,住到客棧里去,到時候她跟王翠去巷子里頭送箱子,等到那人出來取銀子的時候,再跟客棧里的人里應外合。
宋明點點頭,領著小六等人進了客棧,李壯雖然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但還是乖乖的跟在宋明的后面進了客棧。
“掌柜的,要兩間房。”宋明走到客棧的柜臺前面,掌柜的是個五十多歲胡子斑白的老頭。
說話慢聲慢調的,打量了宋明四人一會,“四位看著怎么像是本地人啊,不像是走馬的行商啊。”
“喲,掌柜的眼尖,我是本地人,后面三個是我鄉(xiāng)下的表弟,來鎮(zhèn)上讓我?guī)椭麄冋一罡傻模@不第一天剛來,沒地方住,我就領他們來客棧睡一宿。”宋明隨機應變答道。
“哦,難怪呢,我瞧著你挺眼熟的,那你們上樓吧,左手邊第二間房和第三間房都是你們的。”
宋明從腰間的錢袋子里掏出二兩銀子,一邊遞給掌柜一邊有意無意的打探道:“對了掌柜的,你們這客棧晚上睡覺安靜不,我這幾個表弟趕了一天一宿的路都累了,本來我領他們去的東頭那家客棧,結果那里頭有個孩子一直哭鬧,吵人得很,所以我們才寧可多走幾步路來你這住。”
老頭樂呵呵的把銀子收下,“您就放心吧,我這地方最安靜了,今天客人少,店里雖然也有個男孩,不過很早就睡下了,不會吵到你們的。”
宋明點點頭,領著小六幾人上樓去了。
進了房間,把門窗都關好,小六連忙問道:“宋大哥,剛才那掌柜的說,客棧里頭住了個男孩,會不會是小軒啊。”
宋明比了一個小點聲的動作,“噓,小聲些,我覺得很有可能,掌柜的還說那孩子睡著了,恐怕不是睡著,而是被人下了藥給迷暈了。”
“那咱們還等啥呀,都知道小軒就在客棧里頭了,那咱們就挨個房間的找找唄!”另一個伙計說道。
李壯白了他一眼:“你不要命了,現在要是打草驚蛇,不僅小軒有危險,萬一對方有好幾個人,咱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我看我們就在這等著,啥時候姜院長那邊打信號了,啥時候咱們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