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狂風呼嘯,夏仁被蛛絲一直拉扯著,不知要飛往何處。
他來到一片虛無的空間,周圍到處的恐怖的無形黑暗,閃耀的光球不時在遠處掠過,還有一種有翼生物躲在黑暗裡,發出狂笑。
不過好在蛛絲拉扯的速度極快,少頃,蛛絲斷裂,他被放到了一片懸崖上,崖底便是那片虛無空間。
夏仁伸頭看了一眼,只感覺心驚膽顫。
下面被蠕動的黑暗包裹著,深不見底,彷彿沒有盡頭。
“這是哪裡?”
他不明白蛛絲是何用意,一回頭。
……
……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夏仁臉上,他面容平靜,沒有一絲痛苦,顯得很安詳。
寬敞明亮的房間裡,一切打掃的整整齊齊,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花香,微風習習,吹動窗簾,靜謐而美好。
夏仁身上蓋著大紅色的被子,被套上用金綠色絲線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甚是華麗。
牀頭櫃上的花瓶裡,插著幾束淡雅的蘭花,瓶身上,用紅色的藝術字體印著百年好合。
旁邊還有個紅色的茶壺,寫著永結同心。
牀頭的牆上貼著一張大大的雙胞胎小孩圖像,中央花團錦簇的幾個大字:早生貴子。
秦蕓正坐在客廳沙發看書,封面是《母豬的產後護理》。
她一邊饒有興致地看,一邊還唸唸有詞:
“母豬的產後護理首先要從產前做起,母豬產前四五天要逐漸減少飼餵量,其目的是減少腹部壓力,產前吃得少,產後才能吃得多。若產前吃得多,會始產程變長……”
在她面前的茶幾上,還有其他幾本書,分別是《癱瘓病人的護理指南》、《植物人護理》、《康復訓練實踐操作要點》、《做好這十件事,植物人長成周樹人》等等。
全是秦蕓爲應對夏仁昏迷情況而買的書籍。
至於這本《母豬的產後護理》,則是秦蕓誤拿的,她買書是光看到護理兩個字,就直接扔進購物車裡了,直到回來才發現。
剛買來的,又不好直接丟了,索性便留了下來。
沒想到今天拿起來看一看,感覺還挺有意思。
就在她看得投入的時候,臥室裡突然傳出了一點動靜。
秦蕓愣了愣,然後條件反射一般從客廳幾步跑到了臥室。
紅色的大牀上,夏仁睜開了眼睛,只是眼神中還有些迷茫。
他記得自己站在懸崖上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出現的畫面,就是眼前的天花板。
在那片荒涼的世界流浪如此之久,陡然回到現實,思緒一時間有些混亂。
“夏仁,你終於醒了。”
秦蕓緊緊握住他的手,熱淚盈眶,眼淚啪嗒啪嗒滴到被子上,溼了一片。
竟然真的回來了。
夏仁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想說話,但是喉嚨有點啞。
“我給你倒水。”
秦蕓反應過來,拿過杯子,從準備好的熱水壺中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夏仁靠坐在牀頭,喝了兩杯之後,情況終於好了許多。
“我睡了多久?”
“十多天了。”
秦蕓心疼地說,很自然地再次握住他的手。
“竟然這麼久了。”
夏仁理了理思緒,隨後注意到周圍的景象,感覺有點熟悉。
秦蕓解釋說道:“把你送回來的是一個個頭很高,名叫九鳳的女人,當時你渾身都是傷,還昏迷不醒,把我嚇壞了,後來超人協會的牛長壽過來,看了兩天,然後說你只能靠自己甦醒,我問他需要多少天,他只是嘆氣。”
“當時我感覺天都要塌了,怎麼也不能讓你死在外面,就把你拉了回來,在家裡照料。”
經她這麼一說,夏仁頓時回想起來:“這是你原來的那套房子。”
秦蕓淚眼婆娑地點點頭:“嗯。”
畢竟在這個房間裡,兩人還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夏仁差點就要童貞不保,當時秦蕓的外甥,使徒劉傅生也在,可謂印象深刻。
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色,夏仁感覺有點物是人非。
在秋鳴山那場戰鬥中,死去的只是劉傅生善良一面的人格,邪惡的一面藉助別人的屍體成功逃離,不知去了何處,不過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如果再次相遇,對方應該打不過自己。
【此處詳見第二百七十九章末尾。】
想著想著,他下意識地捏了捏秦蕓的手,柔弱無骨,而且溫暖。
“抱一下。”
夏仁忽然說,然後張開雙臂。
秦蕓怔了怔,隨後反應過來,擦了擦眼淚,露出溫柔的笑容,俯身靠在他懷上。
豐腴柔軟的身軀摟在懷中,感受著對方傳來的溫度,嗅著她髮絲的香味,夏仁手掌撫摸著秦蕓的後背,竟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並沒有產生什麼奇怪的想法,只是單純地想擁抱一下,感受生命的氣息。
在那片絕望的世界待這麼久,看不到一個人影,甚至連一個活著的東西都沒有,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早已經瘋掉了。
到後期,夏仁不止一次產生過自殺的念頭,來擺脫孤寂,但所幸都被殘存的理智剋制住。
“秦蕓。”
“嗯?”
“謝謝你。”
說完,按照正常情況,夏仁就應該鬆開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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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沒有,他要繼續抱著。
又過了幾分鐘左右,察覺到秦蕓身體發燙,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意識到再抱下去可能要出事,夏仁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雙臂。
真軟啊。
“夏仁。”
秦蕓眼眸似水,耳垂泛著紅潤:“你終於想開了……”
“呃……”
夏仁心想我好不容易剋制住了,不會吧。
自己剛剛甦醒,正是虛弱的時候,秦蕓力氣不是一般的大,自己未必能反抗的了……
這下玩火自焚了。
夏仁透過臥室門看向客廳,強硬地轉移話題:“莉莉怎麼不在?”
“這個啊……”
秦蕓似是呢喃地說著,從牀邊站起,目光始終放在夏仁臉上,身子都沒有轉過去,直接用腳尖勾起房門,“啪”地一聲關上。
“她倆出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現在家裡只有我們兩個。”
秦蕓彎下腰,雙臂撐著牀尾,嫵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