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當白清淺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

白清淺擦了擦眼睛，坐了起來。

看了一眼時間，她心中頓時一緊，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糟了，糟了，怎么就快十二點了！”

想起望北白天說的話，白清淺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來到大廳，開門營業。

推開了大門的那一瞬間，一陣涼風嗖的灌了進來，白清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11點57，還好沒有超時。白清淺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探出頭朝藥鋪外面看了一眼，天氣似乎不怎么好，外面一片霧蒙蒙的，把遠處街道上的燈光都給擋住了。

白清淺心中暗自奇怪，今天外面怎么這么安靜？帶著這種疑惑，回到了柜臺前，悠閑的靠著木椅上，想著這么晚了，應該不會有人來買藥材了吧？

“咦，怎么是個小姑娘？”突然，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出現在了柜臺前，看著白清淺說了一句。

白清淺被這突然出現的老頭嚇了一跳，但隨即又緩過神來，以為是自己剛才沒有注意。

白清淺平靜了一下心情后，說：“望先生的有事出遠門了，我是新來的員工。”

老頭也不再糾結掌柜的換人了這件事，只是簡單的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掏出一張藥方放在柜臺上，“小姑娘，膽子挺大啊，這是我的藥方，你按方子抓藥吧。”

白清淺拿起藥方，看了看上面的藥材，轉身從藥柜上取出當歸一兩，重樓三錢，陳皮五錢，都是尋常可見的藥材。

抓好稱量之后，包好遞給柜臺外面的老頭。

老頭掂量了一下分量，滿意的點點頭，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幣放在柜臺上，等著白清淺給他找零。

白清淺拿起這張紙幣，皺了皺眉頭，心中疑問頓生，怎么現在還有人用以前的大團結紙幣，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想起買藥的是個老人家，說不定是他以前存下來的也說不一定，反正這種紙幣在銀行也能兌換的，便收下之后，開始找錢。

白清淺按著價格，給老頭找了七十塊錢，老頭接過去之后，頓時叫嚷了起來，說白清淺找給他的錢是假錢，要白清淺給他換。

白清淺無奈，又換了幾張遞給老頭，老頭接過去，在手上摩擦兩下，“你是不是看我是一個老頭子好欺負，盡給我假錢。”

說罷，又將白清淺找過去的零錢扔了回來。

白清淺心中很是疑惑，拿起柜臺上的零錢，對著燈光看了幾眼，這應該是真錢啊，怎么老頭一直說是假錢。

“別以為是個小姑娘就可以騙人，重新找錢。”

老頭有些不耐煩。

白清淺無奈，只得又找錢，只是這次老頭依舊認定白清淺給的是假錢。

最后，白清淺想著自己是第一天上班，直接和顧客發生爭吵不好，便將那老頭給的大團結還給了老頭，嘴上說著：“實在不好意思，這藥錢您下次有空了再給吧，這次我這里實在是沒有零錢了。”

白清淺說這話犯了忌諱，哪有人抓藥還叫人下次再來的，不過老頭似乎也是著急，接過哪一張大團結之后，嘴上罵罵咧咧的朝著門外走去。

第一天上班，就要白搭三十塊錢進去，白清淺心里別提多郁悶了。

不過還好今晚除了第一個老頭以外，后續的客人都還好說話，大概快到三點的時候，門外面走進了一個小男孩。小男孩面無表情，在他的眉腳處有一顆黑痣，讓白清淺看的很不舒服，倒不是那種看見別人短處的不舒服，而是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姐姐，我要買五錢金銀花……”小男孩走到柜臺前，低著頭，說道。

白清淺從藥柜的第思排的第三個抽屜找到了小男孩要的金銀花，給小男孩包好后，遞到了小男孩的面前，問道：“小弟弟，你怎么這么晚還出門啊？”

小男孩沒有說話，接過白清淺找來的零錢后，便蹲在屋子的一個角落，一張一張數了起來。

燈光本來就比較昏暗，加上大廳本來就比較大，小男孩埋著頭數錢幾乎看不到他的臉了。

一開始白清淺以為小男孩細心，怕自己少找了錢，后來白清淺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小男孩將手中的幾十塊錢零錢數了一遍又一遍，幾乎是不厭其煩，重復著一個動作。

很長的時間，那小男孩就一直蹲在角落。

小男孩來后，藥鋪里面便再也沒有進來客人。快到四點，白清淺正尋思著讓小男孩出去，準備關門睡覺。回過頭去，才發現小男孩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走的。

白清淺扶了扶額頭，心中也只是想是自己白天搬家太累，加上今天是第一次上夜班，導致的心神不寧。

將門關好之后，轉身來到柜臺，準備算一下賬目，將來也好跟老板交代，只是當她算賬的時候，卻發現不管她怎么算都不對，因為她的柜臺上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張大團結，就是她還給老頭兒的那種老版的早已不再流通的那種。

白清淺心中嘀咕，難道是當時那老頭沒有將錢拿走？

看著手中的這張大團結，白清淺皺著眉頭，這種貨幣雖然已經停止流通，不過在黑市之中，這種老版的錢還是十分有收藏價值的。而且就算花不出去，銀行也可以兌換。看著這多出的一百塊錢，白清淺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戰勝了心中的貪心，畢竟這多出來的錢，誰也不知道，況且那個老頭在買藥的時候，她還倒貼了錢進去。

不過思想斗爭了好一會兒，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貪心，白清淺沒要這多出的一百塊錢，把錢放進了柜子之中，便去休息了。

第二天晚上，白清淺依舊按時開門，剛一開門，外面就進來了七個人，把我的藥鋪擠的是滿滿當當的。

不過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進來的這些人身上好像都有些煙熏火燎的痕跡，有些人的臉上還有一些黑黑的像是草木灰一樣的東西。

白清淺忍不住好奇，多打量了這幾人幾眼，只是這幾人面色一直陰沉，不說話，只是低著頭。

不管白清淺怎么問話，幾人都不搭話，最后就在白清淺快要以為幾人是聾啞殘疾人的時候，七人中的一人才說要買些治療燙傷的草藥。

白清淺很好奇，但也沒有多話，只是拿了幾貼治療燙傷的藥膏給了幾人，這幾人拿到藥膏，付錢之后便一個個排隊走出了藥鋪。

這波人走后，一直無事，期間白清淺好幾次都快睡著了，只是每次快要睡著之時，總是隱約能夠聽到藥鋪二樓有人說話，她瞬間驚醒，凝神細聽之下，卻又什么都沒有發現，她也只能覺得是自己太累，導致出現幻聽，畢竟她一個女孩子，要是幻想一些其他有的沒的，那她還上不上班了。

時間滴答滴答的走，快要到凌晨三點的時候。

“姐姐，我要買五錢金銀花……”

一聲熟悉的聲音在白清淺的耳邊響了起來，那個眼角有痣的小男孩再次出現在了柜臺前。

白清淺接過錢，動作熟練的把藥材和零錢都找給小男孩之。

小男孩接過錢之后又蹲在了藥鋪一個昏暗的角落，一張一張開始數起錢來。

“小弟弟，放心吧，我數過了，不會少的，要是少了的話，你回頭找我！”我說道。

小男孩站起身來，說：“姐姐，來的時候我看到有六個人從你店里出去，他們也是來買藥的嗎？”

白清淺愣了一下，那波人都出去那么久了，眼前的這個小孩怎么會看見他們？而且怎么會是六個人，明明是七個人啊！

白清淺剛要抬頭問問，小孩是不是看錯了？

只見小男孩這時也不數錢了，只是直勾勾的看著白清淺身后的藥柜。

白清淺疑惑之下，回頭看了一眼，只是后面除了一排排藥柜，并沒有其他東西，于是有一絲疑惑的問道：“小弟弟，你在看什么呢？”

小男孩伸出手指，指著白清淺身后。

“姐姐，你身后有一個姐姐正在對你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