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長裙,顯得嫋嫋婷婷,美麗大方。
韓風走上來,拉著李彬的手,笑道:“走,二弟,我們先入席?!彼吻蓜t是對李彬眨眨眼睛,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李彬知道她的意思是“我穿這身漂亮嗎?”,李彬當然是連連點頭,宋巧自然是心中甜甜的,垂下頭來不看李彬。
三兄妹在一個禮儀弟子的引領下,入席就坐,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沒有李彬的位置,韓風的臉色頓時變了,當即出言訓斥那個禮儀弟子。
這時候,一個鷹鉤鼻走了過來,卻是白展堂,他呵呵笑道:“韓師兄,這裡怎麼了?承老宗主信任,讓我負責壽宴的整個安排調動,可不能出亂子啊?!?
李彬心想,這白展堂這時突然跳出來,應該是早潛伏在一旁了,剛纔那守衛不準自己進入殿內,說不定就是受他的指使。
韓風皺眉道:“白執事,既然你負責席位的安排,正要問你一問,爲什麼沒有我二弟的位置?”
白展堂笑道:“韓師兄,這些座位都是早就安排好的,誰會料到你突然多了一個兄弟?!?
韓風道:“那就加個座位,大家擠一擠得了?!?
白展堂道:“韓師兄,這些座位本來就是很擠的,誰不想離老壽星近一點,如果加一個,就勢必佔了別人的位置,客人們都是遠道而來,如果有人吃不好飯,就要怪罪我這個主持者了,還請韓師兄不要讓我難做?!?
韓風哼道:“讓你難做?我看你是故意刁難吧?!?
白展堂淡淡笑道:“我哪裡敢刁難韓師兄的兄弟?。俊彪m然嘴上這麼說,但是那促狹得意的表情,卻是在告訴你,我就刁難你了,咋地。
宋巧道:“那就找人換個位置?!?
白展堂道:“宋師妹,我還是那句話,客人遠道而來,豈能讓他們吃不好,既然李彬兄弟是韓師兄的義弟,也是我們無相宗的人,算是主人,哪裡有客人給主人讓位置的道理,我看李彬賢弟還是退讓一步如何,我給你另外安排一個好位置?!?
韓風一拍桌子,就要罵人,但是李彬卻阻止了大哥,說道:“白執事說的有理,大哥,我去別桌,也是一樣的,老宗主的壽宴重要?!?
這白展堂處處強調爲客人著想,就算韓風等人鬧起來,被宗門的其他長老甚至老宗主知道,大家也會認爲李彬不顧大局,身爲無相宗的人,卻和客人搶座位,這白展堂雖然是故意刁難李彬,但是卻是佔足了道理,把你吃的死死的,所以李彬決定,暫時忍下這口氣。
韓風憤憤不平,但是也明白不能在壽宴上鬧事,也是無計可施,略帶歉意的看著李彬,李彬拍拍大哥肩膀,就離開了這桌酒席,白展堂叫來一個弟子,對他說道:“你看看哪裡有好的空位置,給我的李師弟安排一個。”然後又對李彬說道:“李師弟,雖然你還沒有入門,但是遲早是我無相宗的人,咱們還是師兄師弟稱呼,這次沒有你的位置,真的對不住了,師兄還有要事,也不能親自安排你,就由這位高師弟帶你去了?!?
李彬也是假客氣道:“白師兄哪裡話,有個座位就行?!?
這次的壽宴是流水席,早餐中餐晚餐三餐都有,菜餚吃完了馬上就有新的送上席,客人只要不停的吃就行了,而壽宴的主角,老宗主要到傍晚纔會過來。
高師弟引領著李彬,來到了大殿最角落的一席,這裡客人的模樣就比大殿中央要粗俗多了,都是穿的粗布衣服,車伕馬伕打扮,連無相宗的雜役弟子都不是,正對著滿桌佳餚,狼吞虎嚥,好像八輩子沒有吃過似的。
這些漢子見無相宗弟子領了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年過來,也是一愣,想不出這人和他們這桌有什麼關係。
高師弟一展胳膊,輕笑道:“師兄,實在是對不住,只有這裡有空位了,小的先去了?!北懔捷p搖的離開了。
李彬頓時明白,這白展堂安排自己和這些馬伕車伕一桌,就是爲了羞辱自己,這世界的一般人,被這樣安排,可能會勃然大怒,但是李彬心中,並沒有什麼上等人下等人之分,倒也並不覺得受到了侮辱。
一個車伕打扮的漢子道:“這位小哥也是來我們這席吃飯的?”
李彬笑道:“正是,衆位不必管我,隨意吃便是?!?
但是看李彬的打扮,身份肯定不低,而且剛纔桌內眼尖的人,還隱隱約約看到大殿中央,李彬先是拍韓風執事的肩膀,然後又是白展堂執事親自送李彬,當下,桌上的衆客人便有些拘束,吃東西也變成了小口。
李彬見衆人還是放不開,哈哈一笑,抓起一隻大羊腿,抱在手上就啃了起來,衆人見李彬也是如此,這才放開,不再拘束,也是大吃大喝,李彬很快和大夥打成一片,互相敬酒,稱兄道弟起來。
酒席中一人提到,他們這些車馬伕的席位,本來是安排在大殿外的,老宗主聽說了之後,特意吩咐挪進來的,衆人自是稱讚老宗主仁德不已,李彬也是對老宗主多了一絲好印象。
雖然每人都有固定的座位,但是筵席也並不是單純的吃飯,還不時有戲曲班子,來到大殿中央,唱歌跳舞雜技,甚至還有客人喝上了興頭,臨時表演鬥劍,大家都是練武之人,如此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而迎來了滿堂喝彩。
李彬吃完了這一頓,便走到大殿中央,看看熱鬧,韓風和宋巧也是離了席過來,宋巧還在生氣,說道:“白展堂真是可惡,下次找個機會,我也一定要好好惡心他一次?!?
李彬道:“三妹,還在想這事啊,別給自己找氣受了。”
宋巧嘟著嘴巴,道:“二哥,坐我旁邊的是一個大胖子,我想了一個辦法,等下裝作不小心把酒潑到他身上,他必然要去換衣服,然後你便坐過來?!?
李彬不禁失笑道:“那他要回來了怎麼辦?”
宋巧道:“怎麼會有這麼不知趣的人,那我就再潑他一身?!?
李彬和韓風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欣賞了一番歌舞之後,時間也是到了中午,這時候,突然一個細眼中年人跳入中央的地毯,正是武山,只聽得他喝道:“白師弟,你的劍術,我一直是很欣賞的,不如借這個機會,我們以劍作舞,以娛賓客!”
武山雖然是以“劍舞”的名義,但是擺明了是要和白展堂單挑,看來他聽說了韓風退出大執事競爭後,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向白展堂挑戰,只要能在這公開場合勝過白展堂,那麼在以後的大執事競選中,武山自然會大佔優勢。
宋巧眼睛一亮,抓住李彬的胳膊又捏又掐,喜道:“太好了,白展堂要被教訓了!”李彬的胳膊被一隻白嫩的小手捏來按去,也是十分的舒服,他一邊受用著美人按摩,一邊看這場熱鬧。
白展堂臉色陰晴不定,他沒有預料到武山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挑戰,這世上以武爲尊,如果他拒絕,只怕會受到衆人嘲笑,聲望大跌,但是如果他答應,也沒有戰勝武山的把握。
宋巧在旁譏諷道:“有些人啊,空有一副威武的樣子,結果臨陣退縮,看來是虛有其名?!?
白展堂哪裡還受得了,手臂一抖,就要下場接受武山的挑戰。
就在這時,突然大殿正後,傳來一串爽朗洪亮的笑聲,那聲音大喝道:“小輩們都過來!”聲震屋瓦。
無相宗的人,都聽出這是老宗主董大全的聲音,當下便有人歡呼“老宗主來了”。
老宗主來的正是時候,這一下,白展堂和武山兩人的單挑是挑不成了,白展堂心中暗喜,武山也只能無奈作罷。
老宗主要小輩們都過來,殿內的衆小輩便都聽話圍攏了過去,李彬也是和宋巧韓風走了過去,不過走的慢了點,只能站在人羣最外圍,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只聽得老宗主朗聲道:“難得出關一回,我選幾個小輩出來,考較一下劍法,看看你們進步了沒有?”
便有長老喝道:“散開一點,圍成一個圈,老宗主要考較小輩劍法了?!?
李彬這纔看清楚老宗主董大全的模樣,白鬚白髮,頗有幾分仙風道骨,董大全在人羣中看到了白展堂,撫須笑道:“展堂啊,我閉關這些年,門內可有什麼新秀弟子啊?”
這時李彬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原來老宗主是要考較小輩,我那爛劍法……哎,還是不要上去丟人了?!闭f著便往後退。
李彬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離他不遠的白展堂聽見,白展堂心中一動,當即叫道:“老宗主,韓師兄剛剛結拜了一個兄弟,聽說是難得的劍術天才!”說話間,便走過來抓住李彬的胳膊,笑道:“李彬師弟啊,不要謙虛嘛,演示一下你的絕世劍法,讓老宗主看一看。”一邊說一邊將李彬往前面推。
李彬的劍法,白展堂當初是見過的,稀疏平常,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白展堂極是得意,心想,這下能讓李彬出一個大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