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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萬。
兩千萬？！！！
這小子還真是……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埃裡森一臉黑線，在電話那頭快把手機都給捏碎了，咬著牙說道。
“哈哈，你說的嘛，我們之間只有純純的利益，談感情多費事啊！”
陳牧恬不知恥，汪汪大笑。
“有點……多了吧？”
埃裡森完全不知道該拿這個沒臉沒皮的傢伙怎麼辦了，之前談的這麼好，大家說的這麼歡，搞得像多年沒見的老友似的，就差喝酒拜把子稱兄道弟了。
現在你跟我說要加兩千萬？？！
“那個……”埃裡森整理了一下思緒，正色道：“我們準備給你的代言費是天價，你知道，我出手向來闊氣，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但是在那個基礎上，再加兩千萬……？這個這個……”
一個商界大鱷，在全世界都聞名的超級富豪，居然在陳牧面前像是初入商場的小鬼頭似的，開口說出來的話都變味兒了，他自己聽著都不自在。
“嗯嗯，我相信你的，因爲甲骨文從來都沒有請過代言人。第一次找代言人，要是合同金額被爆出來不好看的話，你們臉上也無光。”
陳牧倒是分析的門兒清，點頭道：“而且呢，你跟我籤代言人合同，肯定是包含同類型企業，甚至相關行業買斷條款的吧？”
“呃……這個還是有必要的。”
埃裡森點點頭，陳牧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準備這麼幹。
如果籤陳牧當代言人這事兒靠譜，最終得到的效果不錯的話。可以想見，甲骨文的競爭者們，肯定也會來打陳牧的主意。
如果陳牧立場不堅定，跳槽了，甲骨文好不容易吵起來的名號，一下子就會被人給搶了去。到那一步的話，就傻叉了。相當於是爲他人做嫁衣裳。
以埃裡森的商業頭腦和經驗，這點事情不可能想不到。不要說他了，最後和陳牧、達菲、76人球隊、甚至NBA聯盟這邊商談的，肯定不會是埃裡森本人。就算是甲骨文的簽約相關團隊。也都是業內最頂尖的，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低級失誤。
所以到時候條款裡，肯定會包含買斷內容，也就是陳牧今後的代言，不可以選擇與甲骨文存在直接競爭關係的企業。甚至連非IT行業。但在其他產業上和甲骨文有所競爭的企業也不行。
也正因如此，埃裡森纔會說，給陳牧的代言費會是天價——畢竟以陳牧如今的人氣和實力，保持全世界範圍的知名度起碼還能有個小十年。而且可以預見的是，陳牧的名氣還會隨著他的實力提升、榮譽提升等等因素，越來越高漲。
小十年時間裡，要求人家放棄可能會更加誘人的肥約，自然要多付點錢了。
可問題是……
問題是陳牧一個打籃球的，怎麼會知道這些小門道啊？？
埃裡森當然清楚，這種條款是不可能瞞住陳牧的。就算陳牧是個傻子。籤合同的時候那個鬼精鬼精的達菲一看，也會立馬看出端倪來，要求加價。
所以一開始埃裡森就沒準備在這一點上做文章，雙方都是專業的，沒必要耍這點小心眼。
但這種事情，等到合約商定細節的時候再說就好了，這個時候，怎麼會從一個傻大個運動員口中說出來呢？
中國小子……沒記錯的話，從小就在打籃球，以中國的體育體系。估計這小子連正經學都沒上過幾天。
這樣的傢伙，不應該是啥都不懂的門外漢嗎？
爲什麼這個時候，中國小子對這種小細節小門道，搞得這麼清楚啊？？
那邊埃裡森還在狐疑。並給身邊的手下使眼色，讓手下馬上去查一查陳牧的底細，想要看一看這個炙手可熱的超級球星，是不是有什麼商業相關的教育背景。
這邊費城球隊中心備戰室裡，陳牧心裡卻是笑的合不攏嘴了。
哈哈！意外吧？驚喜吧？沒想到吧？？
老子穿越前，就是在公司法務部工作的上班族啦！
沒錯。活了兩輩子的陳牧，上一輩子雖然短，但卻切切實實的從事法律相關工作多年。說不上有什麼成就，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一些合同條約裡的細節，陳牧還是有印象的。
來到新時間線之後，陳牧醉心於心愛的籃球，以前的商業、法律相關知識忘掉了不少。但巧的是，就在不久之前，UA的普朗克上門和陳牧商談籃球相關事宜之後，陳牧特地在練球間隙，花了一些時間重拾以前的知識。
腦海深處，上一輩子的記憶還在，稍微一回憶，大部分都回來了。
雖然陳牧的那點三腳貓功夫，在埃裡森面前當然是連一根寒毛都算不上。但有這點東西墊底，陳牧就可以出其不意，讓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埃裡森，對自己有更深刻的印象。
這點印象，現在看起來似乎是沒有什麼用。可是以後，當陳牧真的和達菲一起，與甲骨文那聲勢浩大的談判團面對面談判的時候，就可以讓甲骨文方面更加重視，更加謹慎，不敢輕易在小細節上忽悠陳牧和達菲。
就像在籃球場上，陳牧經常做的一樣：
陳牧，這是在對方的心裡埋下一顆種子。
這顆種子短時間內看不出實際的效果來，一段時間過去，對手纔會突然發現，自己不知爲何，居然對陳牧產生了某種特殊的感覺。
那感覺，大部分時候都化爲恐懼。
最後，就變成了勝利。
埃裡森是不可能對陳牧感到恐懼的，但這顆種子遲早會有用，遲早會讓陳牧在雙方今後的合作中，找到更多的盈利機會。
“所以嘛，有這樣的買斷條款，代言費現在算是不少了。”
陳牧繼續道：“但再過幾年，我再拿到一些MVP，拿下總冠軍戒指，成爲更加有名的天皇巨星的時候。人們會不會突然扒出來，說‘當年甲骨文公司，居然用這麼便宜的價格就簽下了陳？真是太陰險了，賺大發了啊！’，是吧？”
“這個……”
埃裡森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性。別的不說，以前喬丹還沒有成爲籃球之神的時候，NIKE方面和喬丹簽下的合約，就在多少年後成爲了人們攻擊NIKE的理由之一。
“如果不是運氣好傍上了喬丹的話，NIKE哪裡會成爲籃球運動品牌領域的一哥？？”
當然了，這對NIKE日後的輝煌和發展沒有任何影響，可輿論上說起來，總是不好聽的嘛！
甚至於，埃裡森都可以想到，多少年後，這筆簽約的金額真被人爆出來的話，當天甲骨文的股價會不會就……
誒誒誒誒誒……？！
怎麼的就天皇巨星了？怎麼的就“再過幾年”了？怎麼的就“一些MVP”了？怎麼的就“拿下總冠軍戒指”了？？？
你哪裡來的自信啊喂？！！
“咳咳咳……”
想著想著，滿肚子的吐槽能量馬上就要爆發出來了，埃裡森一開口，嘴裡一口水沒喝完，差點沒嗆得背過氣去。
“冷靜冷靜，我只是說一說可能性罷了，不要這麼緊張。”
陳牧急忙開口道：“這些事情是不一定會發生的，但我成爲天皇巨星，是肯定會發生的。其中的邏輯，你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
埃裡森點點頭，隨即又覺得不對勁，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陳牧繼續道：
“所以呢，爲了以後考慮，代言費之外，我們還要留一個後手。到時候如果真有人爆出這種新聞來，你們大可以站出來搞個官方新聞發佈會，大大方方的告訴大家：”
“‘感謝大家的關心，但當年和陳的合同中，還有一個隱性條款，大家可能並不清楚。當年我們在代言費之外，還額外給陳支付了兩千萬美元的BONUS。原因很簡單，我們當時就認定，陳一定會成爲天皇巨星，我們不願意打破市場規律，給他過高的代言費。但也不忍心讓陳吃虧。所以我們不聲不響的做了這一切，本來是不希望被大家知道的。’”
陳牧模仿著新聞官的樣子，居然連到時候的說辭都給埃裡森想好了。
“‘現在網絡上有很多針對我們的言論，我們認爲有必要出面澄清，陳也來了，他可以確認事情的真實性。我們甲骨文公司，向來都是有遠見、有情懷、有膽魄的公司，銳意進取，是我們的目標。感謝大家的支持和關愛，有更多問題，可以由陳來回答。’”
說完一通，陳牧那副嗓音一收道：“然後我出面，如此這般一說，壞事變好事，大衆輿論瞬間就會扭轉。還能塑造甲骨文的完美形象。一舉兩得，豈不樂哉？”
“嗯……有道理……”
這一次，埃裡森聽完之後，不再對陳牧的自說自話感到不滿，而是仔仔細細的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利弊。
兩千萬對於公司來說意味著什麼，名譽和未來的保險，對公司來說又意味著什麼。
這道題，很簡單。
還好。
想清楚一切之後，埃裡森額頭上冷汗直冒。
還好這個中國小子，是個打籃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