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找到了!真是謝天謝地!”江濤高興的一拍大腿站起來,去握江正的手,“阿正,看不出來你也有兩把刷子啊!這次二叔真要謝謝你?。 ?
“先別忙著謝,二弟他受傷了。”江正把手機塞進褲兜里,臉色忽然變得陰寒。
江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傷得……怎么樣?”
“要等見了面才能知道?!?
兩個小時后,江陽被幾個陌生人送了回來,三天不見,江陽面色灰敗如同將死之人。
“阿陽……”阮青一見兒子這樣,馬上就哭了起來,“阿陽你怎么會搞成這樣???阿陽……”
看到自己的媽媽,江陽灰敗的神色才慢慢有了好轉,一米八的大男人撲進母親懷里號啕大哭:“媽,媽……”
“阿陽你別哭,到家了不怕了啊!”阮青一邊抹淚一邊安慰兒子。
“媽,我完了,我完蛋了……”江陽嗚咽不止。
江濤聞言臉色大變,立刻把兒子扯起來:“他們把你怎么了?”
江陽默默的脫了衣服,滿身的鞭傷映入眼簾,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
“他們用鞭子抽我……”江陽抹著眼淚,幾天的身心折磨,他已經脆弱到了極點。
“江銘這混蛋!”阮青心疼得不得了,“媽媽這就給你上藥,不哭了不哭了??!”
“上藥也沒用……”江陽抽了兩下,可憐兮兮看向江濤,“爸,你快送我去國外治傷,晚了就來不及了!”
要去國外治的傷……
江濤臉色大變,下意識的看向兒子的褲襠。
“他們說我這輩子都做不了男人了,嗚嗚……”江陽大哭不止。到底是嬌生慣養的少爺,這一刺激跟孩子似的一點兒也沒有成年男子的樣了。
江正唇角微抽,興趣盎然的走過來,伸手往他褲間一掏,奇怪的咦了一聲:“還在啊!”
江正的碰觸讓江陽神經過敏的跳了起來:“不要不要!”
江正縮回手,皺著眉看向江濤。
江濤的臉上交錯著紅青白三色,精彩極了。他深吸兩口氣,說:“好,我們馬上回英國。”
“二叔,那你不管這里的事了?”江正問。
“有你爹和你四叔在?!苯瓭f,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兒子的健康!這事關系著兒子的終身幸福,關系著他們家的血脈傳承,必須立刻去治療!
江正點點頭:“也好!你們要去多久?”
“不知道,上次治了五年,這次……”江濤臉色陰郁,兒子的前景堪憂?。?
阮青已經火速去收拾行李了,江正走過來拍拍江陽的肩膀:“二弟,你去好好治,在哥幫你報仇!”
“大哥,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放心!”
從瑞豐花園出來,江正沒有乘車,而是一個人順著樹蔭慢慢的走,雙手叉在褲包里,面容白皙干凈,休閑裝配板鞋,一眼看上去就像個還在校的大學生。
可就是這樣干凈的面容下,隱藏著一顆黑色、變態的心。
他抬頭看天,行道樹的樹冠把藍天分割成片,他徐徐彎唇角,喃喃低語:“阿薇阿薇,你的兒子回來了繼承了你的家業,你是不是很開心?。俊鳖D了一頓,他又作苦惱狀,“你心滿意足了,我卻一點兒也不開心,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江宅,鑒于江銘是個傷病員,舒愉把大床讓給他自己去睡沙發,但是每天早上起來她都躺在床上,而且就睡在江銘的懷里!
每天醒來舒愉都覺得巨囧無比。
江銘同學是這樣解釋的:“老婆,我怎么舍得讓你睡沙發?”
“那你睡沙發?!?
“我是傷員!”
“你也可以睡其它房間啊,反正你受傷,情有可原!”
“可是江陽把協議復印件給爺爺了,如果我們再分房睡,爺爺會懷疑的……”
舒愉無言以對。幸好他是正人君子,只是抱著她睡一覺,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同床共枕著共枕著舒愉也就習慣了。
江銘壞笑著:先習慣了他的吻,再習慣了一起睡,最后就能裸裎相見啦!水到渠成指日可待!
三天,江銘的腦震蕩和手上的外傷都基本好了,就是在家里也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城南事件之后,江氏夫妻再度登上了容城的頭條,江氏股價也開始穩步回升。
閑來無事,舒愉下廚去烘烤糕點,張媽笑著贊道:“舒丫頭你可真行,我們小少爺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他不是每天都嘻嘻哈哈的很開心嗎?”舒愉一邊打雞蛋一邊說。
“那都是假象!”張媽嘆了口氣,“自從夫人死后少爺就沒有開心過,你別看他成天嘻嘻哈哈的,都是做給人看的!夫人剛去的那幾年小少爺背地里哭過好幾回了!偏偏他那個爹也是個沒心的,夫人一死就出國去了!哎!”
這是舒愉第一次在江家聽人提起江銘的父親,便好奇的問:“那他是去了哪里?為什么不回來?”
“剛開始還能收到個他的信,后來就徹底斷了消息,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張媽搖搖頭。
“這樣啊?”舒愉皺起眉。她在這個家十年,眼里只有江老爺子一個人,所以從來沒有過問過江銘父母的事情?,F在聽張媽這樣一說,頓覺江銘好可憐。
“這事江老爺子不讓人說,我是在江家呆得時間長了,新來的那些都不知道呢!”張媽一邊說一邊把牛奶打開,“舒丫頭,牛奶直接倒蛋液里嗎?”
“不不不,張媽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就行了?!笔嬗浼泵舆^牛奶。
張媽堅持不過擦擦手走了。
舒愉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著,腦子里始終浮現著十年前剛來江家時江銘的樣子:穿著價格不菲的西服,微胖,但臉上卻是沒有表情的。
算算時間,夏雨薇死的時候他還不到五歲,緊接著江父便離家出走。江家幾兄弟也還擠在這座大宅子里。雖然有江老爺子的庇護,但年幼的他免不了在叔伯手上吃苦頭。孤苦無依,手無寸鐵之力的他是怎么挺過來的?
心,不受控制的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