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星惻選擇了天璣,自然就要與她為敵,如果選擇與她為盟,卻還繼續(xù)留在天璣身邊,就必定會遭到天璣的傷害。
她現(xiàn)在必須讓星惻清晰地選擇立場,才不能讓身體巨損,被告露仙靈身份的東凰凈,和星惻,以及她自己任何一方,受到立場之上的傷害。
“我……”星惻震惻猶疑,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十分艱難的選擇。
因為一個是對他有著教養(yǎng)之恩并一直對他呵護疼愛之至的師尊,一個是他最珍愛至惜的朋友,無論選擇哪一方,似乎都代表著與另一方立場敵對。
而論星惻的立場,論被妖物滅家滅族的不共之仇,他本該堅定站在天璣為首的滅妖靈術(shù)師這一邊,可論情意,他卻絕不想與鳳天月為敵,他……
思索之后,他堅定道:“如果師尊真的要與天月為敵,那我絕不可能與師尊一起對抗天月,我會阻制師尊,阻制他對天月做任何傷害。”
鳳天月怎么會不知道,天璣在星惻心中的地位。兩個都是他最為至重的人,若是敵對起來,他必定會選擇折中的方式,阻制她和天璣的敵戰(zhàn)。
可是,別說天璣不能被阻止,就算被他阻止,那星惻又阻止得了同天璣一樣,要置強妖附體的她為巨脅死敵的其它千千萬萬之人嗎?
所以,能夠明確立場,至密站在她身邊的盟友,也唯有東凰凈而已,可是她也不能不想,這個無愛無情的仙靈,也只是把她當(dāng)作完成自己目的愿望的工具。
一旦她失去價值,或是她的力量出現(xiàn)偏頗,不能為之所用,便也會被無情的拋棄和抹殺。
她竟然期望只是合作關(guān)系的東凰凈在利用自己的時候,不只是冷冰冰的利用,還會付出讓她心靈溫暖慰藉的情感。
她竟然期望無愛無情的仙靈,成為與她生死與共,心靈相藉的同伴,這樣,是不是太天真貪心了?
眼下,既然星惻只能選擇她與天璣之間的折中,那她打算離開上曜之事,也等到離開那時再相告道別吧,若是在意她
的前途和安危,星惻和師兄一定會理解她的離去。
而那時,縱使身離,她的心也依舊與他們在一起,不曾離去。
當(dāng)她得到更大廣闊不受限壓展示自己力量的天空,她一定會用自己和仙靈相助的力量,擊敗邪惡與妖物,為那些在意她和她所在意的人,創(chuàng)造一個沒有戰(zhàn)火虐殺的正義和平世界。
送走星惻之后,鳳天月扶著虛乏無力,為了不讓星惻擔(dān)心而頑自強撐的身體,就要躺下休憩,卻聽到一個清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前輩,你休息了嗎?”鳳天月順著聲音看去,看到窗上印出兩個清麗年輕的女子身影,這聲音和身形她都有印象,是瀟玉,和她的隨侍丫頭。
“進來吧。”認清來人身份,鳳天月躺至一半的身體,又強自撐起。
“天月前輩,你的傷,有好些了嗎?”瀟玉看著臉色蒼白虛弱的鳳天月,蹙著眉頭,擔(dān)憂內(nèi)疚地咬著下唇,“要不是我,前輩也……”
“小姐……”琳爾見瀟玉內(nèi)疚,也跟著皺起眉頭。
鳳天月望著這對內(nèi)疚的主仆,出口道:“這哪是你的問題,難道我聽到了真相,卻要裝作不知,讓你平白蒙冤嗎?我也是沒想到,你的出色,居然招來她人的如此嫉恨,給你帶來如此巨大的傷害,雖然那兩個惡女已經(jīng)遭到處置,但你還是要小心一個人,長琪。”
瀟玉是個聰明人,當(dāng)時長琪為了阻止荒煙揭露某個秘密,氣急敗壞將其刺昏之舉,就讓她明白了其中的端倪:“長琪會是栽贓合謀這件事情,我一點也不驚奇,因為師尊的緣故,長琪很不喜歡我。”
琳爾聞言氣鼓鼓道:“長琪是個嫉妒心很強的女人,又傲慢又刻薄,屢次欺負刁難我們小姐,我們小姐念她是長輩師姐,謙讓了她幾次,未跟她一般計較,想不到她竟變本加厲,與人合謀要置我們小姐于身敗名裂,簡直太惡毒了,還有那個荒煙,長得又丑,又沒有自知之明,自小就愛與我們至優(yōu)出色的小姐攀比較勁,可論學(xué)識家世容貌,她沒一樣比得過小姐,現(xiàn)在小姐拜琉尊為師,生怕小姐最不擅長
的靈術(shù)也超越了她,讓她僅以為傲的東西也被比了下去,便處處設(shè)計陷害我們家小姐,如今遭到懲罰報應(yīng),真是活該!”
眼看琳爾義憤不平,一張小臉氣得通紅,瀟玉忍不住出來說道:“好了,琳爾,說這么多勾心斗角的惡事,會打擾到天月前輩的心緒靜養(yǎng),何況,你執(zhí)著要跟來,不是專門過來向天月前輩道謝的嗎?”
琳爾聞言,吐了吐舌頭,帶著些許敬畏地走到鳳天月床側(cè),向著鳳天月重重地鞠了一躬道:“琳爾多謝天月前輩出手救了我們小姐,要不是有天月前輩正義強悍地出面,我都要以為上曜全都是一群黑白不分的惡毒賊人了,只可惜天月前輩這么厲害優(yōu)秀的人,也要同我們小姐一樣,遭到那些嫉惡之人的惡毒打壓詆毀,真是太令人氣憤難解,這些人簡直太惡毒無良,太有眼無珠了。”
眼看琳爾又義憤了起來,瀟玉望著鳳天月十分蒼白的臉色,打斷道:“琳爾,你向天月前輩道完謝便先出去吧,我還有幾句話,想單獨對天月前輩言。”
“是。”琳爾聞言垂首,乖巧地退了出去。
待琳爾走后,瀟玉走近床側(cè)一步,憂心地望著鳳天月:“前輩,你沒事吧,你的臉色……”
鳳天月?lián)u頭:“不礙事,我自己就懂醫(yī)術(shù),所以對自己的傷勢很清楚,只是傷了些皮肉,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不必太過驚憂。”
瀟玉見鳳天月這樣說了,也只好放下心來,只是看著鳳天月的眸色,變得異常的深邃和嚴肅:“前輩,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能與天月前輩如此距離地同處一室交談,前輩對我來說,一直都是傳說中的人物,是我幼時在這世上最敬佩仰止,發(fā)誓要追隨學(xué)習(xí)的奇女子,后來,前輩發(fā)生了那樣的變故,將自己徹底封閉了起來,我更是為此唏噓不已。”
“后來,來到上曜,發(fā)現(xiàn)前輩竟然復(fù)出,且依然強勢正義不忘初心,我又感到敬佩和安慰,而在昨日,在我不知道前輩被刺的傷勢程度之時,當(dāng)真嚇得魂神俱散,若是前輩真的因此有什么不測,那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