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上摩托后座，對小光頭說：“快，跟上前面那輛出租車。〔〕”

“好羅。”小光頭答應了一聲，轟隆一下發動了摩托，箭一般地朝前駛去。

摩托緊緊咬著出租車，一步也不落。

“老弟，別跟得太緊了，最好留一段距離，免得被發現了。”我說。

“老兄呀，不跟緊了，遇到紅綠燈，就會跟丟了。”小光頭說。

出租車不緊不慢地駛著，看樣子，神秘人并沒發現有人跟蹤。

“老兄，我們好象被發現了。”小光頭說。

“何以見得？”我問。

“老兄呀，這輛出租車跟我們玩起了捉迷藏游戲呀，你看它連繞了好幾個圈子，顯然，是在確定是否有人跟蹤嘛。”小光頭說。

我一想：若是被神秘人發現有人跟蹤了，就會懷疑到瘦猴。那么，神秘人以后就不會再跟瘦猴聯系了。這么一來，這條線索就會中斷。所以，只能停止跟蹤了。

“老弟，停車吧。”我對小光頭說。

小光頭停了車，發牢騷道：“老兄，你這才用了二十分鐘的車，要是都象您這么用車，我就得喝西北風了。〔〕”

我笑了笑，對小光頭說：“我給您三百元，如何？”

“你給我三百元？！”小光頭喜出望外地說。

“對呀。”我掏出三張百元大鈔，遞給了小光頭。

小光頭笑瞇瞇地接過錢，高興地說：“老兄，你以后再用車，就給我打個電話，我保證隨叫隨到。”說著，他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瞅了瞅名片，然后小心揣進口袋里，說：“下次用車我還找您。”

“老兄，別客氣。”小光頭發動摩托一溜煙地走了。

我立即給瘦猴打了電話。瘦猴一接電話，就問：“章哥，我下一步咋辦？”

“瘦猴，三天內，如果神秘人給你打電話，你就推說沒找到下手的機會。三天后神秘人給你打電話，你就說：潑膠水時，丁菲躲了一下，所以，沒潑到她的頭上，全潑到衣裳上了。”我告訴瘦猴。

“好羅。”瘦猴滿口答應道。

我心想：這三天內，我得到懷孕女阿菊的老家去一趟，一來把銀行卡給阿菊父母親，二來，讓阿菊父母把她的墳遷回老家。如果時間來得及，我還得到無頭男尸劉堅的老家去，看望一下他的母親，再安排一下蓋三間瓦房的事兒。

一大早，我就開車前往阿菊的老家，好在不遠，傍晚時就趕到了。〔〕我把銀行卡給了阿菊的父母親，然后，告訴倆老，阿菊出了事故。

阿菊的父母親哭得死去活來，我再三安慰，總算讓倆老平靜了下來。

我詢問道：“阿菊的墳遷不遷？”

阿菊的父母親異口同聲地說：“遷回來。”

我在當地雇了一輛小皮卡車，又雇請了四個小工，連夜趕了回來。

天沒亮，我們到達了埋葬阿菊的山坡下。

我把手往右耳邊一放，百年“蛇精”變成的一根長發就跑到我的手上。

我捏著毛發，短促地吹了三口氣。

突然，平地刮起了大風，一團黑霧飄了過來。

“喂，大哥，你來啦！”千年女鬼飄到了我的面前。

“嘻嘻…你知道我要喊你來呀？”我好奇地問。因為，我發現千年女鬼穿著一條粉紅色的連衣裙，扎著兩根長辮子。

“嘻嘻…大哥，你請的那四個小工，是專門給人遷墳的，所以，身上的陰氣重。你們一進我的地界，我就知道是來給阿菊遷墳的。”千年女鬼笑嘻嘻地說。

“哈哈…你這一打扮，不象上次那么兇神惡煞了，有了不少女人味兒。”我欣賞地看著千年女鬼。

“我再漂亮，你也不會娶我，哼！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苗絲雨。”千年女鬼嘟起嘴說。

“你已經是我妹妹了，我還咋娶你？我看呀，你就安心做我妹妹吧。”我安慰道。

“不做你妹妹，還能咋樣？”千年女鬼兩手玩弄著辮梢，無奈地說。

“美美，我馬上要給阿菊遷墳了，這一遷，就離開了你的領地。以后，你再跟阿菊見面就難了。唉，阿菊父母執意要遷墳，就讓倆老如愿吧。”我勸說道。

“遷就遷吧，阿菊自己也想回老家去。”千年女鬼通情達理地說。

“美美，鬼嬰咋辦？阿菊一遷墳，他就再也見不到母親了，我有點擔心他會從中作梗。”我擔心地說。

“我跟鬼嬰說一下吧，他聽我的話。阿菊的墳遷走了，我每年可以帶鬼嬰去看阿菊一趟。”千年女鬼說。

“你咋去呀？”

“我可以到閻王那兒去申請路條，有了路條就能去了。不過，每年只能去一趟。”千年女鬼說。

“那我就遷墳了。”我對那四個小工揮揮手，說：“快挖吧。”

千年女鬼把鬼嬰喊來了，鬼嬰一見我，就歡快地跑到我身邊，拉住了我的褲腿。

“小不點，你還好吧？”我問。

鬼嬰點點頭。

我從車上拿下幾件玩具，遞給鬼嬰。

鬼嬰一見玩具，高興得伊伊呀呀直叫喚。

千年女鬼把鬼嬰喊到身邊，說：“吾兒，干娘要告訴你：你媽要走了，到你外公、外婆家去。你呢，以后就跟我一起過。”

鬼嬰聽懂了，他留戀地朝母親的墳頭望了望，然后聽話地點點頭。

“吾兒，以后我會每年帶你去和你媽見個面。”千年女鬼安慰道。

我見厲害的鬼嬰如此乖巧，不禁想：再惡的鬼，也有通人性的一面。

一個小時后，阿菊的棺材搬到了小皮卡車上。我對千年女鬼說：“我走了。”

臨走時，我又對鬼嬰說：“我把你媽帶到外公、外婆家去了。”

皮卡車開動了，我見一團黑糊糊的濃霧一直伴隨著皮卡車，就對著濃霧喊：“美美，別送了。”

那團濃霧聽我一說，就不再跟著車子了。

我用三天時間，幫阿菊遷了墳，了卻了一件事。

我想：等神秘人的事情有了眉目，再到無頭男尸劉堅老家去一趟，幫他母親蓋三間大瓦房。

我一到家，就給瘦猴打電話。

“瘦猴，神秘人跟你聯系了沒有？”

“章哥，還沒呢。”瘦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