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187.與天書相關的四品可拓展機緣
新的上上簽?
雷俊先是一喜。
不過,看到這條命途指向執(zhí)事殿值守長老一職,雷俊略有些驚訝。
畢竟執(zhí)事殿不像寶閣那樣守著寶山,各路資源來回經手。
四品機緣,從何談起?
要說執(zhí)事殿值守長老,這差事本身說好也好,說不好也確實有點問題。
問題很直觀,事多且繁雜,執(zhí)事殿乃日常事務最繁多的地方,幾乎可以說沒有之一。
權力倒是不低,但不考慮借此牟利的話,那更多的是負擔。
尤其雷俊這種注重自身修行的修士,去執(zhí)事殿多少有些占用時間。
至于說好處,除了前面說的一些或明或暗的權力相關外,這個地方最鍛煉修士處理宗門庶務的能力,且人面廣人頭熟。
故而是府里專門培養(yǎng)重點傳人的地方。
凡是在執(zhí)事殿干得好的長老或弟子,將來基本上都是府內股肱。
有時候甚至是高功長老兼任負責。
歷代天師,在登位前,其培養(yǎng)流程中,幾乎都有一段執(zhí)事殿值守的經歷。
執(zhí)事殿就仿佛一個微縮的小型修道界社會。
能在這里順利干滿一任,將來執(zhí)掌整個天師府,自然更得心應手。
至于說四品機緣,出在執(zhí)事殿這里,感覺更可能和人有關而非物……雷俊心道。
這條上上簽的具體描述,也引起雷俊注意。
機緣可拓展,拓展前無風險無后患。
類似機緣,雷俊從前也遇見過。
言下之意就是這機緣本身可以隨意入手,大吉特吉,當前沒有危險,事后也沒隱患。
但未來可能會再面臨一次選擇。
屆時那次選擇,可能使這條機緣變化,到那時有沒有危險有沒有后患,就要看具體情況了。
當然,到時候也可以放棄后續(xù)變化,只保留當前這條四品機緣原本的收獲,該干什么還干什么即可。
現(xiàn)在大可以放心落袋為安。
至于中下簽提及的巡風長老,那個職司,某種程度上,同執(zhí)事殿值守長老有異曲同工之妙。
所謂巡風長老,職責便是巡查龍虎山本府的各地別府分院外,也經常來往于各地符箓派分支山門。
嚴格說來,這是個肥差。
倒不是說要貪污中飽私囊,而是交游廣闊,便于積累人脈和人望。
因此,這個職司同執(zhí)事殿值守長老,二職一對外一對內,基本上是府里中三天長老里人面最熟的兩個位置。
歷代天師登位前的培養(yǎng)過程中,基本要把這兩個職司先后走一遍。
不過,相較于執(zhí)事殿值守長老,雷俊對巡風長老這個位置,興趣更小。
四處游歷,觀覽山河他很有興趣,但不是當下。
至少,他考慮先穩(wěn)穩(wěn)筑成第五座道宮,并突破至六重天境界后再考慮相關事宜。
而這條中下簽所昭示的命途危險,雷俊大約也能猜到。
他如今已經在外界不少勢力的名單上掛了號。
其中不乏與天師府敵對者。
雷俊自己隨心所欲低調隱蔽而行的話,外敵還不那么容易掌握他行蹤進行針對。
可擔任巡風長老大搖大擺一個別府一個別府逛過去,說不定就給人家機會了。
這不比當初仙流山仙流宮時。
那是雷俊跟自家元墨白有心算計林族高手,元墨白其實是跟他一起出山,就在仙流山附近等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而現(xiàn)在,天師府人手緊缺,不管是新天師唐曉棠還是元墨白等高功長老,輕易都不會離山外出。
雷長老這時囂張地公開跳出去,簡直像是在高喊“來打我啊”一樣。
“師父,弟子有心去執(zhí)事殿歷練一二。”雷俊收攏自己放飛到不知何處去的思維,語氣如常回答元墨白。
如果沒有這次趨吉避兇,他本來計劃去道童院當一段時間的總教習。
現(xiàn)在就先去執(zhí)事殿好了,雷俊還挺好奇那道可拓展的四品機緣是什么。
元墨白聞言,微笑頷首:“晚些時候,為師同掌門和姚師兄、上官師姐他們協(xié)商一下。”
唐曉棠太過年輕。
除非她自己主動退位,否則她這個天師怕是能干到同輩師兄弟姐妹全老死。
要培養(yǎng)下位天師繼任者,怕是主要看更年輕一代。
故而雷俊等人也談不上為接班做準備。
執(zhí)事殿值守長老固然權利不小,可是擔子也重,因此不是什么熱門職司。
雷俊主動挑起這副擔子,當然沒人和他爭。
于是,執(zhí)事殿值守長老雷俊,新鮮出爐。
不出大變動的情況下,他將在這個位置上先任職三年。
道童院總教習,由藺山擔任。
而新的巡風長老,則是姚遠的弟子柯思成。
據說,是姚長老幫忙爭取。
師徒倆具體如何考慮,不得而知。
雷俊提醒了一句,倒不擔心別人懷疑,畢竟當前這個大環(huán)境下,巡風長老位置的風險,大家都看得到。
元墨白、姚遠、上官寧等人,亦提點柯思成注意安全。
眼下就只能祝愿大傷初愈的柯長老否極泰來。
客觀地說,他沒有雷俊顯眼。
可能盯上雷俊的人,未必會盯上柯思成。
而另外一名新晉長老張靜真的職司,則是敕書閣值守長老。
所謂敕書閣,換雷俊穿越前在藍星時熟悉的講法,就是藏經閣。
雖然類似《正法真一大道經》和符經等最核心的典籍另有收藏方法,但敕書閣里藏書仍然豐富。
雷俊隔三差五便會去上一趟,瀏覽閣中藏書。
其中很多典籍并非道經道法,而是閣中史書掌故。
天師府作為道家符箓派圣地,不僅歷史悠久,而且藏書豐富種類齊全,有不少孤本文獻。
雷俊正是在敕書閣里,閱覽不少有關這世上修道界其他地方的記載,了解其他名門、圣地的公開信息,以及各種傳奇記錄。
相對而言,守這里,最為清閑。
但這個位置,一早便已經內定給了張靜真,所以雷俊等人都不惦記。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張靜真如今修行到了最關鍵處。
目前府里中三天修士中,以張靜真最有希望在短時間內突破至七重天境界,為天師府新添一位上三天修為的高功長老。
雷俊近年來上升勢頭極為迅猛,外界關注度后來居上,同輩弟子中基本上僅遜色于許元貞、唐曉棠。
但客觀條件上他目前努力的目標,是六重天道印境界。
而張靜真,此前原本就是沖擊上三天最被寄予厚望的種子選手。
現(xiàn)在天師府經過新一次內訌人手匱乏的情況下,大家自然更期望張靜真可以盡早邁出這一步。
是以雷俊、藺山、柯思成三人,眼下是作為府里中三天修士新一輩的中堅人物來培養(yǎng)。
除了日常修行外,都擔負起一定的管理職責。
而張靜真被安排更多專注修行,為六重天沖擊七重天境界做準備,至少當前如此。
雷俊對此并不介意。
他在執(zhí)事殿上任,擔任值守長老,雖然初時因為事務太過雜亂繁忙而有些應接不暇的感覺。
但短時間的適應之后,他便漸漸開始上手。
雷俊心態(tài)很輕松。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把這也當做磨礪自身的一部分。
受此打磨,心境越發(fā)平和淡定。
于修行而言,看似占用他一部分時間,但閑時自己再修行,似乎更容易進入狀態(tài),心情不為之煩雜,反而更容易集中精神。
倒有幾分磨刀不誤砍柴工的意思。
這叫元墨白見了,不禁連連點頭。
過往十幾年修行的經歷,叫雷俊已經漸漸習慣了抓工夫。
渡過最初一段時間的不適應后,他在執(zhí)事殿越來越得心應手,平時又重新開始有時間,忙自己的事。
除了每日修行,爭取早日筑成第五座道宮外,雷俊余下來的其他時間,便是煉制自己的法器。
南極寒鐵和纏龍麻,漸漸都被他耗盡。
結合廣法云靄和千里傳音符等其他材料后,一支又一支元磁纏龍旗,被雷俊祭煉成功。
最后,共得十二支。
雷俊接下來的研究方向,便是利用這十二支元磁纏龍旗,布置成陣,從而獲得更廣闊的前景。
“說起來,沒有合適材料,讓我再改良一下神目鏡石。”雷俊忙于煉器布陣之余,也考慮另一個方向的改良。
旗陣用處多樣,倒不局限于只能配合元磁劍丸。
不過,配合劍丸的話,多少仍有些被動。
主要使用方向,乃是伏擊,而不方便用于主動進擊或者突然遭遇。
如果能將神目鏡石進一步提升改良,獲得更大偵測范圍以及更高明的觀測功能,與元磁劍丸配合起來,想必更加主動。 “看接下來的運氣和機緣了。”雷俊倒是不急躁。
他的設想有很多。
如今開始陸續(xù)落地到實際,讓他心情已經很好,并不急于求成。
倒是上上簽中提及的四品機緣,執(zhí)事殿里一直沒見端倪。
雷俊平日里一切如常,繼續(xù)自己的生活和修行。
結果不曾想,沒等來自己的四品機緣,卻等來了新任巡風長老柯思成。
嗯,柯長老又受傷了。
是被人抬回來的。
傷勢頗重,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柯思成本人欲哭無淚。
其恩師姚長老長嘆一聲,安慰徒弟幾句,親自照料徒弟休養(yǎng)。
“倒不是黃天道亦或者江州林族還有……李家的人。”
柯長老,不是被人打傷的。
而是不巧遭遇大妖,故而遇險。
好在當時二妖相爭,注意力并不主要放在柯思成身上。
柯長老這才有命回山。
滿志躊躇出山,結果卻遭池魚之殃,再次負傷。
相較于身上傷勢,柯思成當前更多的感覺,怕是……心累。
雷俊接到相關消息,心中亦不由嘆息。
如果是他擔任巡風長老,遇上的劫難,不一定同柯思成相同。
那些劫難如果給柯思成遇上,后果怕是更加難料。
府里本就人手緊張,一時間也不好臨時抓誰的壯丁去頂柯思成的缺。
故而巡風長老一職,只能先暫時空下。
好在,隨著時間推移,夏去秋來,天氣漸寒,幾個月之后,重新入冬。
如此,時日飛快過去。
新一年年關將近。
龍虎山天師府,即將召開新一屆傳度大典。
原本應該是今年年初輪到三年一次的傳度大典,但因為戰(zhàn)后事忙,外加新天師登位,故而這次傳度延后一年。
在唐曉棠夏天七月十五正式接任天師后半年里,龍虎山雖然不好說元氣恢復,但山門祖庭總算安穩(wěn)平靜下來。
因此,新一屆傳度大典,即將召開。
借此機會,山外各地別府分院的主事者,以及各分派支脈的掌門人,都將陸續(xù)趕來龍虎山。
巡風長老一職,可以暫時空懸。
而臨近大典,又有眾多山外來客,雷俊主持的執(zhí)事殿,自然比先前更加繁忙。
好在雷俊眼下已經完全可以應付得來。
直到……
十二月的一天,雷俊正在執(zhí)事殿里辦公,忽然感覺自己心神微微悸動。
起自靈魂深處,真一法壇洞天內。
雷俊略有些驚訝,就見洞天里真一法壇前道場上空,懸浮的那一頁天書,居然無風自動。
見狀,雷俊忽然福至心靈:
莫非,那道四品機緣,終于要來了?
什么樣的事情,非要執(zhí)事殿值守長老,才能趕上趟,而其他人卻可能錯過?
雷俊心中好奇,緩步走出自己辦公的暖閣,來到執(zhí)事殿正堂內。
大殿里,可見天師府弟子三三兩兩站立。
雷俊目光掃視一圈。
忽然,他的視線停留在一個青年道士身上。
定睛看清對方是誰,雷俊表情不禁略微有些古怪。
倒是熟人了。
張源。
當年同雷俊在道童院時相識,晚他一界傳度大典入天師府。
如今算來,張源正式入府拜師,也有十年時間了。
在雷俊最近的印象里,當前年紀也差不多三十歲許的張源,比早年沉穩(wěn)干練了許多。
不過,今日他卻似乎有些越活越回去的跡象。
整個人昏昏沉沉,雙目無神,甚至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
如此情況,自然引起天師府同門的注意。
當即有人就近去請執(zhí)事殿值守長老。
雷俊不動聲色間,人已經回到自己的暖閣里。
聽了那天師府弟子的稟報,雷俊便自然而然,去往大殿,查看張源的狀況。
他吩咐其他人各行其是,無需聚集,然后單獨帶了張源,回返自己的暖閣。
雷俊查看了一下張源的狀態(tài)。
不僅神魂有異常,其肉身氣血,同樣顯得有些混亂。
雷俊以自身法力,衍生乙木陰雷。
此雷有滋養(yǎng)人身,乃至療傷之功效,應了春雷響萬物生之奧妙。
張源的身體狀況,暫時穩(wěn)固下來。
暈暈沉沉頭腦混亂的他,當場昏睡過去。
但在睡夢中,他的神魂與肉身,得到調養(yǎng),神思念頭和氣血不再一團亂麻。
而被雷俊的雷法一激,張源身上,竟出現(xiàn)一團詭異的陰影。
陰影原本附著在張源身上,這時竟沿著乙木陰雷碧綠的雷光,向雷俊靠近。
雷俊不驚不慌,只仔細觀察這陰影。
首先,不是什么邪崇作祟。
然后,不是外敵利用邪法附著在張源身上意圖潛入龍虎山。
接著,也不是張源本人發(fā)生什么異常變化。
最后,那附著在張源身上的陰影,本身似乎并沒有靈智,亦沒有目的。
難怪萬法宗壇和守山大陣半點反應也無。
雷俊仔細揣摩那陰影,甚至在其上察覺不到邪性戾氣亦或者妖氣惡氛。
陰影本身,不正不邪,不偏不倚,亦無善無惡。
只是,受此陰影影響,則人從里到外,從神魂到肉身,都會變得混亂。
張源便是如此。
雷俊以自身法力接觸陰影,初時無感,但隨著時間推移,竟也生出相同癥狀。
肉身氣血雜亂顛倒。
神思念頭飄忽不定。
雷俊覺察之后,第一時間默運玄功,鎮(zhèn)壓自己的心神與氣血。
神魂深處天師印,也馬上有了反應,令他頭腦為之一清。
不過,相較于天師印和真一法壇洞天,洞天內的那一頁天書,反應更大。
沒有流露出敵意。
反而竟像是有幾分親密之感。
受天書引動,陰影頓時也有了更大變化,形成似虛似實的黑線,竟就此被吸引入雷俊的神魂,然后投身真一法壇洞天內。
雷俊沒有加以阻止,而是冷靜觀察。
一入洞天,這黑線重新化作陰影,然后同天書接觸。
陰影沒有與天書融合,但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
就仿佛這一頁天書的影子。
雷俊見狀,嘖嘖稱奇。
陰影同天書結合后,那影響人肉身、心神的奇妙作用,頓時消失,讓雷俊亦不用凝神運功抵擋。
雷俊又仔細觀察片刻,果然陰影再無異動,安靜地同天書待在一起。
張源這時,終于悠悠醒轉。
“我檢查下來,你身體已經沒什么不妥,你自己感覺呢?”雷俊在旁問道。
他基本已經可以確認,那陰影就是上上簽所言四品機緣。
只是對他來說是四品機緣,對張源來講卻可能是災禍。
準確說來,對修為不足又沒有天書的人來講,都算是災禍。
張源抬手摸著自己腦袋,目光還有些茫然,好半晌后才回過神來:“……見過雷長老,我好像沒事了,但剛才,好像是夢魘一樣,被什么東西鎮(zhèn)住了神魂。”
雷俊預備晚些時候再仔細研究那陰影,眼下聞言安撫張源幾句,然后問道:“還記得是在哪里碰上的事么?”
PS:再來個5k章節(ji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