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幾天的時間, 但是消息像流感病毒一樣迅速蔓延。
具體小道消息:有林詩音的地方就有羅小米,有羅小米的地方就有衛銘遠——這仨人現在是綁在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分也分不開。
熱情的夏天, 燦爛的午后,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
現在是解決肚子問題的重要時刻。
可是——
可是。
為什么她要和他們兩個以奶油夾心餅干的形態出現在外國語學院令人矚目的大道上。
羅密歐對學校不熟, 需要她帶路, 但是衛銘遠也黏在身邊究竟是為哪般?
為什么!
這是為什么!
林詩音現在很想死很想死, 但是她沒有這個勇氣。
更重要的是她一想到‘禍害遺千年’這個俗語,就更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去浪費寶貴時間和精力去實驗這種必定會失敗的事情——因為她是禍害,而她這種禍害注定如名言所說的那樣, 是不能輕易死掉的。
羅密歐疑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很像裝作沒有聽見。但是這個聲音的分貝度和語速, 都到了讓人找不到借口的地步。
“音音,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伴隨著疑惑的語氣, 他還給了她一個純真無知的小白的純凈眼神。
林詩音的腦海中有三秒的哀嚎——記住!僅僅是三秒,因為她現在還沒有老年癡呆癥, 她這樣完美的女豬腳注定智力超群、反應靈敏、性格無比瑪麗蘇。
(方塊:女兒,這就是你給自己下的定義?)
事實上,林詩音用簡短的語氣回復道:“食堂!吃飯去。”
“吃飯啊,我還不餓呢……”羅密歐撒嬌道,嗲聲嗲氣的讓人想起林志玲。
轟!
林詩音有種被天雷炸到的感覺, 渾身的毛細血管都要想超級賽亞人的頭發一樣豎立起來。
她早就知道囧人的人生不需要理由, 她早就知道眼前的男人不能用二十一世紀腦殘少年的形象進行概括。她早就知道他很欠扁很麻煩, 但是她居然沒有聰明地選擇避開這個恐怖分子。
林詩音極其不優雅地說:“不餓就給本大姐滾到一邊涼快去!我說你能不能像個新奇腦殘的孩子什么都問, 什么都要我跟你解釋!就算你真的很腦殘, 麻煩也裝作不那么腦殘吧。收起你泛濫的好奇心吧,我的耳朵和心臟快被它折磨死了。”
而這樣的威脅絲毫沒能嚇住或者‘教育’到羅密歐。
就在林詩音后悔到十萬八千里的時候, 羅密歐又很氣人地發話了。
“音音,你要死了啊?”
看來他弄錯了‘快被折磨死’和‘已經折磨死’的意義。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暴躁起來,隱約發現要在羅密歐面前控制情緒是多么困難和需要道行的一件事。林詩音鼓起已經快被氣死的眼神,充滿暴力地說:“去你的!你才要死,你們全家都要死!我警告你,以后不準以每分鐘2句的頻率問我問題!否則,你就等著被遺棄吧。”
10秒。
30秒。
59秒。
60秒。
羅密歐以極快的速度問:“食堂有蘿卜沒?”
“啊!你又來了?”她快要抓狂了。
神啊,你快來赦免我吧!
羅密歐語氣平靜,底氣十足地解釋:“我看過時間,算好了60秒的間隔時間,所以這不能算犯規。這真的不是每分鐘兩句的頻率。”
哈?
這個人是真傻還是故意逗她?
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啦。
‘沉默是金’,林詩音決定用沉默來應對這個好奇的孩子。
夏天的陽光真是好啊,為什么就不能刷亮這個世界的愚蠢呢?
如果陽光有用的話,我們為什么要用‘日’呢。
難得清閑幾秒,可是有人不愿意了。
衛銘遠在一邊用看戲的心態提醒道:“黃毛,你這是什么服務態度?對于小朋友的疑問要耐心地解答,不要裝作充耳不聞。”
林詩音瞪大了眼睛驚詫道:““你跟著摻和個什么勁,這么有愛心自己帶好你的表弟。”她加重了‘你的’兩個字的重音,意在提醒衛銘遠,他才是最需要良好服務態度的人。可是,這個邪惡的人有良好服務的意識嗎?他最大的樂趣應該是耍人吧。
林詩音繼續為自己的權利解釋道: “何況我討厭當奶媽帶小孩,更郁悶的是竟然是這么大個的小孩,你大伯怎么不給他轉校?”
衛銘遠充滿同情的眼光看向她,一般這種目光都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衛銘遠嘆了一口聽起來似乎哀怨的氣。
“我大伯說了,要轉我們也得一起轉。如果他身邊沒有一個人,很容易被孤立,被欺負,而且會造成嚴重的心理陰影,所以——”
沒等衛銘遠演完,她的小宇宙就已經爆發!
而這種爆發的心情迅速凝結成一句話。
“靠!”
邪惡的!猥瑣的!副教授!
“食堂有蘿卜沒?”
“哈哈哈哈……”林詩音覺得自己笑得像白癡一樣,為什么又是蘿卜?她其實笑得比哭還難看:“去你的!你這么喜歡吃蘿卜為什么還跟猥瑣教授告密說我虐待發育期的你?你的發育期也真夠長,難道你要一直發育到90歲?”
她想起那天猥瑣教授說要把菜買好了送到她家的事情。
羅密歐盯著她的臉,認真說解釋:“我沒有……”
林詩音沒有發現,他們這樣造謠的模樣早已經在教學樓通往食堂的大道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周圍的眾多八卦人民早已經對他們議論紛紛了。
當然議論的中心是他們三人堪稱撲朔迷離、像霧像雨又像風一樣迷蒙的三角關系。
各種猜想層出不窮。
下面附上不明真理的圍觀群眾的熱烈討論。
不明真相的同學A:“哇!林詩音好兇啊,你猜他們在做什么?”
同樣不明真相的同學B大膽地猜測道:“三角形雖然穩固性絕佳,但是重心偏移的話——”
不明真相的C:“這么說,他們的三角關系即將破裂咯?”
……
好吧,千言萬語、千疑萬惑匯聚成一句話:“那個黃毛丫頭和衛銘遠還有新來的羅小米是什么關系?”
某位不要命的群眾攔住衛銘遠大膽地提出了這一疑問。
衛銘遠微笑著解釋廣大群眾的疑惑,發表官方言論:“羅小米是我表弟,林詩音是我女朋友,我和林詩音是純潔的男女關系,而他們是很純潔的未來嫂子和未來小叔的關系。”
“暈——”
“蘿卜……”羅密歐不依不饒地用言語糾纏道。
“滾!”林詩音忍無可忍地憤怒。
“咚!”一個不算溫柔的巴掌打在林詩音頭上,衛銘遠居高臨傲地教育道:“你就這么對待未來的小叔子?”
林詩音揉著被敲擊的頭頂,嘴硬地辯解:“我什么時候答應嫁給你了?”
在眾多圍觀群眾的面前,林詩音可不敢對衛銘遠施以飽拳,他的鐵桿粉絲可在人群里觀望,伺機抓住她的小辮子把她往死里整。
衛銘遠自我感覺甚好,厚著臉皮說:“以我的魅力,以我的氣質,你跑得掉嗎?”他又把手搭在羅密歐的肩膀上,態度詭異地說:“表弟既然這么喜歡吃蘿卜,等下我去給你種。”
三個人看似冰釋前嫌。
在眾人眼中:林詩音是受了氣的小媳婦,衛銘遠和羅小米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大少爺。
林詩音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開了。
她傻里傻氣地問:“你還會種蘿卜?”
衛銘遠的眼神分明顯示他在耍人。
事實也證明他確實在耍人。
因為他的證詞如下:
“QQ農場。我等級超高。蘿卜只需要10小時成熟。等我收了地里最后一季檸檬,就給表弟種一地的蘿卜。”
林詩音翻白目。
她早知道衛銘遠這小子嬌身慣養又愛耍人——
哎,得了,衛大俠,您就繼續吹吧,繼續忽悠吧!
外國語學院的食堂里,每天吃飯的時候都是它最繁華的時刻。這里聚集著眾多上了半天的課,憋了一肚子悶氣的學生。人群慢慢的挪動著,在林詩音眼中,眾人頭就好似一山還比一山高,山重水復疑無路。
好不容易排隊打到了食物。
三個人在人群里晃了半天才找到一個空著的桌子,林詩音眼尖端著飯盒就跑了過去,搶先坐了下來。
桌子是2X2,四人小方桌,凳子和桌子都是連身的,無法移動。翠綠色的桌面,橙黃色的椅子。
林詩音先扎著頭吃了起來,慢慢地把菜里的辣椒挑出來,堆在一角。
羅小米和衛銘遠爭了起來。
羅小米的眼神看起來很較真,衛銘遠的樣子則更像是逗趣玩耍。
“我要坐這里!”羅小米堅持。
“這里該我坐。”衛銘遠不退讓。
羅小米的語氣里竟有了委屈,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狗。
“音音身邊的位子一直是我的……”
“可是她現在是我女朋友,你也不好和我搶吧。”衛銘遠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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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音傻了眼,從衛銘遠的笑里看懂了他的無聊用意。
她小聲制止道:“衛大俠,你別鬧了。食堂里的同學都在看我們呢,何況你也不喜歡和我呆一起,干嘛逗羅小米,誰坐不一樣?”
衛銘遠的回答很欠扁:“看吧,看吧,我喜歡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平時是無所謂,今天剛好我就像坐在這個位子。”
“你去死!”林詩音想了一個兩全其美又可以開溜地方法:“你們真的這么喜歡這一排,我讓給你們,我到別處吃去。”
衛銘遠狡猾地拉住準備撤離的林詩音:“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多沒有趣味。”
于是事情的最后變成那個了羅密歐和衛銘遠兩個人坐在那一排座位上,林詩音站在中間的小縫隙里吃。
衛銘遠笑瞇瞇地看了她一眼,安慰她說:“站著吃,長得快。”
“……”
他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林詩音感覺自己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林詩音替自己默哀了三秒鐘,猛地低下頭,快口地扒起飯。
她現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一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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