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方婷認真的開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凌晨的街道安詳得如同一只午后的貓咪。我很喜歡這個時間段,因為它讓人處于一種無比安靜的思維,無論白天多么的煩躁不安,在這個時候總是會得到釋放。
車窗外不知何時飄了起了朦朧細雨,雨點打在車窗玻璃上倒映出了這座城市的繁華,在繁華中于是我似乎看見了我的未來。
車內打著暖氣讓本來就頭昏的我有些想吐,我打開了車窗吹著外面的冷風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習慣性將頭靠在車門欄上,低垂著眼看著窗外繁華得無可挑剔的夜景。
方婷突然變道駛向了我居住小區的反方向,我看著有些不對,連忙喊道:“喂,喂你去哪呀!”
“去買吃的呀!和你折騰了那么久,我還沒吃飯呢。”我好像聽見了誰的肚子在叫。
“都這么晚了哪還有超市在營業呀!”我伸出頭向街道兩旁看了看,出了偶有的紅燈便無任何燈光。
“我知道呀!”
“好吧!”我無力反駁,我差點忘記她就是一只夜貓,這個時間段還在營業的超市她當然了如指掌。
片刻之后我跟著方婷來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我在便利店門口抽著煙等她,便利店門口還有三三兩兩一些人,這些人要么濃妝艷抹要么穿著暴露,我可以從這些身上看見方婷每天過的日子。
沒過多久方婷在收銀臺邊上對了招了招手喊道:“喂,你過來一下。”
“干嘛啦!”我扔掉煙頭便乖乖地走了進去。
“我錢包忘帶了,你幫我付一下唄。”方婷眨著眼對我撒著嬌。
“臥槽,你就直說想要我買單就行了嘛。”我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掏出錢包取出一張百元鈔遞給了收銀員。
方婷對我擠著笑臉,樂道:“你們男人本來也應該替我們女人買單嘛!”
“停!你少拿你工作的那一套對我,不管用。”我扭頭白了她一眼。
“就是就是,男人就該買單,聽見了沒,快點買單。”也就在這時旁邊一對年輕的情侶借著我和方婷的對話開始膩歪了起來,那男孩倒是爽快,直接取出錢包里的銀行卡就擺在了柜臺上。
“憑什么要是我們男人買單呢?憑什么,憑什么呢?”這句話我只是在嘴里小聲的念了念,并不是我有這么小氣,而是話不能這么說。
沒想到這話居然被方婷聽見了,她給了我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后貼近我的耳邊輕聲說道:“因為鈔票上印著的都是男人的頭像,如果哪天印著女人的頭像了,那我們女人就買單。”
“怎么沒有啊,兩毛錢的就印著女人的頭像。”我的聲音可不小,也許是我一時太激動,破口而出。
我的聲音一落,旁邊這對情侶和這個大媽級的收銀員還有門口那一群混夜店的全都向我投來了一種看神經病似的眼神。
我他媽太尷尬了,抓起找的零鈔就往車里跑,似乎我還能聽見跟在我身后的方婷那得意的笑聲。
折騰這一個來回,天就真的快亮了,也就意味著我一個晚上沒有得到真正意義上的休息。回到家后我啥也不管倒頭就睡,睡他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這兩個小時的睡眠我做了一個夢,而且還是真真實實發生的美夢,夢中我二八年華還是洋槐樹枝頭的一葉嫩芽,夢中我回到了我的大學校園,夢中的我還是那么的單純陽光。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何雅,是在大一的一次籃球比賽中,不得不說哥年輕的時候曾經幾時也是校籃球隊的隊員,雖然技術不咋地,但是哥可以靠顏值博得掌聲。
事情就那么地吧!在我傳球的時候一不小心滑了腳,籃球順著我的手就落在了地上,然后骨碌碌的滾到了籃球場的另一側。
我抹著額頭的汗水跟著籃球追了過去,突然籃球在一雙白色的板鞋前停了下來。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間心跳嗖嗖地上升到了170,夢中她還是那么美那么清純,扎著馬尾辮的她就是何雅,我們全系的女神。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還有些害羞,害羞到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能將迷離的眼神看向地上的籃球,然后弱弱的說道:“同學你好,我的,籃球。”
“哦。”她對我說的第一個字,點了點頭然后退了幾步。
可惡的籃球偏要跟著她走,于是我就一直貼近她彎腰去撿籃球,她看著籃球也一直往后退,突然腳后跟碰到了石梯子,然后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在她快要倒下的那一刻我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伸手就攔下了她的腰,然后......
我被可惡的鬧鐘給吵醒了,只睡了兩個小時的我有些迷糊的坐了起來,用手揉了揉臉,還在想著剛才的夢。為什么會做這樣一個夢,為什么會夢到何雅,為什么夢中還會和她發生這種關系,為什么?是我太想她了,還是故事本來就應該這樣發展。
我的思緒凌亂了,有些煩躁地撓了撓了枯燥的頭發,簡單洗漱后便去了公司。
來到公司后我以為我今天應該是最早的,可沒想到夏雪比我還要早,竟然都已經在開始工作了。
我走到她的辦公室前因為還沒到上班時間,于是我將手靠在門口處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說道:“挺早的呀!”
“嗯。”夏雪很冷淡的回了我一個字,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說工作時間你這樣也就罷了,現在又不是工作時間用得著這樣嗎。
我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關上門一句話不說回到了辦公大廳,嘴里還不停念念有詞:“什么玩意呀!真當這公司是自己家的了。”
我的怒氣還沒發完,夏雪拿著一本資料夾走出了辦公室直接向我走了過來,然后遞給我說道:“這是我整理出來的年度營銷方案,等會上班后你交給吳總。”
“你去哪?”我真想發火了,現在憋著一肚子火,有她這樣的嗎。
夏雪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的回答道:“我先去休息室睡會,一個晚上沒睡覺了。”
“什么?!”我開始懷疑我的聽力是不是又出現了故障。
“我說我一個晚上都沒有合眼了。”夏雪很認真的回答著我的話,盡管我現在看她這睡意朦朧樣子是很不愿說話。
我什么也沒說由衷的給她豎起了大拇指,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全消失了,意思說這一個晚上她一直在公司做這份資料,呵呵了我。我見過拼命的人,但沒見過完全當自己是機器的人。
啥也不說了,就憑有個這樣的領導拼命工作吧!
就此決定,還沒到上班時間,先去倒杯水然后玩兩把歡樂斗地主。
我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往復雜說是夏雪的分身,往簡單說就是一跑腿的。有時候想想還真沒啥動力,沒了當初激情也沒了當初的熱情,剩下的只是替別人端茶倒水。面對上級分配給那些同事的任務我都視而不見,我寧愿讓自己處于放空狀態也不愿讓自己處于羨慕別人的狀態。因為對比,往往使我顯得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