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骨髓捐贈的事情,蘇岑歡這幾天也做了一定的了解,自然也知道這里的難度有多大。更不用說,要找到配比度非常高的骨髓。
何況,就算你找到了,對方也不見得愿意給。
說來也奇怪,他們和蘇暖都是直系的血緣,竟然沒辦法合適蘇暖的骨髓。所以,宋家的人,包括她自己在內(nèi),都完成不了這件事情。
這件事,從頭到尾也都是宋仲驍在負(fù)責(zé)的。
之前朱七七來過,蘇岑歡曾經(jīng)問過這個事,但是朱七七卻顯得有些隱晦,并沒完全告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隱隱的,蘇岑歡覺得,這個骨髓的問題,恐怕和找鬼手一樣,并不是這么簡單的。
“通過一些特殊渠道找來的。”宋仲驍?shù)恼f著,“一個死刑犯的骨髓。”
“這樣……”蘇岑歡驚愕了一下。
“嗯。”
然后,蘇岑歡就沒再繼續(xù)問下去了。有些事情的細(xì)節(jié),不需要知道的太詳細(xì),那樣的詳細(xì),總是讓人心里不舒服的。
人性是自私的,想著一方面,自然就會忽略了別人。
“暖暖的情況很特殊,一般的骨髓配比度達不到那么高,所以,只能通過特殊渠道去找。再加上有些人的想法,如果在暖暖進了無菌倉,他最后一刻反悔的話,那才是得不償失。我不能冒這樣的風(fēng)險,所以,只有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嗯。”
“七七那邊在準(zhǔn)備了,準(zhǔn)備就緒了,暖暖這段時間的情況也很穩(wěn)定,我回來后就問過七七,可以的話,那么十天后應(yīng)該就可以進行了。”
“嗯。”
蘇岑歡應(yīng)聲,但是心里的那種緊張卻始終放不下。畢竟一個事情沒有順利進行的時候,怎么的都沒辦法讓人心安。
想了想,她突然再度看向了宋仲驍:“那鬼手呢?有消息了嗎?”
這一次,變成宋仲驍不說話,臉色雖然沒變,但是蘇岑歡一瞬間就明白了:“你沒找到鬼手是嗎?”
“嗯。”他沒否認(rèn)。
在和陸子修電話后,又和朱七七確認(rèn)了蘇暖的情況,他在第二天就直接飛往了美國。
陸子修那里有鬼手的地址,在美國很普通的區(qū),沒任何富人聚集地,完全不符合鬼手的身份,但是真的讓人難以預(yù)料。
這段時間,鬼手沒任何出境資料,這代表鬼手人在美國。
可是,宋仲驍卻撲了空,鬼手就好似知道有人來找自己一樣,玩起了躲貓貓,不管你什么時候出現(xiàn),就是找不到這個人。
也不管你去他的哪一個住所找,也是仍然找不到人。
找了幾天,一直到那邊傳來有合適骨髓的消息,宋仲驍才先放棄,趕回了海城確認(rèn)骨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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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并不代表宋仲驍放棄了找鬼手這個事情。
只是有合適配比的骨髓的話,那么,只要骨髓移植成功,蘇暖的病情還是可以暫時等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就可以用來找鬼手。
“別擔(dān)心。”宋仲驍看著蘇岑歡憂心忡忡的臉,那大手捧著她的臉,安撫著。
“有你在,我不怕。”
“傻瓜。”
兩人牽著手,就這么看著彼此,那是一種心安的感覺。
……
美國,紐約。
高大的男人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一臉的痞氣。但是,那混血的五官和輪廓,看的出這男人有自傲的本錢。
但是,這樣一個看起來痞氣十足的男人,任誰也想不到他竟然就是醫(yī)學(xué)界赫赫有名的鬼手修釋。
“最近有人一直在打探我的消息?”修釋問的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
但是修釋的助理,或者說,外界從來不知道的助理卻顯得冷汗噠噠的,面對修釋,就算他再輕聲細(xì)語,他也有些恐懼。
這種恐懼,不是來自環(huán)境,而是來自修釋這個人本身。
痞氣下,是十足的陰沉。
“是。不過對方好像放棄了。”助理的聲音都在顫抖。
“是?”修釋揚聲看著助理。
助理這下一句話都不敢說。
然后,修釋手里的杯子就直接朝著助理的方向砸了過來,那個力道卻顯得極為的恰到好處,沒砸到助理,卻在他的面前開了花。
滾燙的水,就這么在助理的腳邊散開:“你還和我說是!身為助理,你不是應(yīng)該讓任何人找不到我的行蹤嗎?結(jié)果這個人竟然可以一路追著我,要不是我走的快,早就被他找到了。你身為助理,不失責(zé)嗎?”
“……”助理無言以對。
其實他的內(nèi)心在怒吼,特別想問修釋,他又不是通緝犯,干嘛躲著每一個人。不想接的手術(shù)就不要接就好,何必搞得自己和神秘大盜一樣。
下意識的,助理看向了二樓的房間。
這一年來,修釋何止是不接手術(shù),包括所有的醫(yī)學(xué)活動都不出席,目的就是為了二樓的那個雙目失明的人。
這世上,竟然也有修釋沒辦法的病癥?
不過,這些話,助理一句話都沒膽子說出口,除非是活膩了,不然就準(zhǔn)備等著被修釋虐死。
就在助理默不吭聲的時候,修釋突然開口:“找我的人是誰?”
“額?”助理一愣。
“你是傻子?不會說話?”
“不是……”助理立刻搖頭,“那個人是宋氏集團的總裁,宋仲驍。海城人。”
“宋仲驍?”修釋的眉頭擰了下,似乎在哪里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是。就是他。為了他女兒來找的您。我大概了解了下,他女兒的病癥很奇怪,恐怕這個世界上沒人敢接手術(shù),若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么大費周章的找你。”
助理立刻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了修釋。
修釋倒是聽出了一點興趣,看著助理,歪著腦袋似乎在沉思什么。這倒是讓助理覺得驚訝了起來。
修釋不是雞婆的人,這年頭,也不是沒有比這個更有挑戰(zhàn)的手術(shù),修釋都沒理,結(jié)果宋仲驍女兒的事,他卻有興趣了?
“資料找給我看看。”修釋許久后,開口說著。
“……”助理愣住,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我知道了,我馬上給您。”
“嗯。”
修釋沒理會助理急忙去找資料的身影,一直低頭在沉思。
因為他想起來宋仲驍是誰,是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朱莉安的初戀,他們不止見過一次,應(yīng)該是見過無數(shù)次。
當(dāng)年兩人的甜蜜蜜,任誰都以為兩人在畢業(yè)后結(jié)婚理所當(dāng)然。
但顯然,兩人最后還是分道揚鑣。
修釋這人,冷情的很,但是唯獨對朱莉安不那么冷情,很疼愛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有時候,人和人相處是一種緣分。
對宋仲驍,修釋的印象還算不錯,如果是朱莉安的這層關(guān)系,那么修釋也許會管。但是偏偏不是。
更何況,當(dāng)年朱莉安差點死在手術(shù)臺上,若不是他趕到,后果不堪設(shè)想。
朱莉安流產(chǎn)的時候大出血,差點性命不保。那一次以后,他就把宋仲驍給記上了,只不過十幾年來,從來不曾有過任何交集。
久了,自然就淡忘了。
只是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后,十幾年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碰面。
現(xiàn)在的宋氏如日中天,修釋也沒傻到認(rèn)為宋仲驍查不到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倒是想知道,宋仲驍如何和自己提出這個要求。
自然,提出要求的前提是,要想找的到自己。
思及此,修釋拿起手機,撥打了朱莉安的電話,這是這一年來,他第一次主動聯(lián)系人,包括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修釋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朱莉安在開會。
朱莉安在宋氏的一切行為都顯得極為的正常。從來不曾提及宋仲驍,也不曾和宋仲驍主動接觸。
這樣的舉動,讓外界的記者逐漸也放棄了追逐朱莉安和宋仲驍八卦的新聞。
加上本身宋仲驍就對朱莉安的回避,更是讓他們無從探聽到任何消息。
原本還顯得有些戒備的宋仲霆,也逐漸的放松了下來。
今天的會議是一個大的推薦,所有的高管都聚集在此,看的出兩個集團對今天會議和這個項目的重視。
在修釋的電話響起的時候,她應(yīng)該選擇靜音,事后再回給修釋。
但是朱莉安卻比任何都了解自己的這個哥哥,她對著自己的秘書交代了幾句,然后歉意的從后門走了出去。
宋仲霆看向了悄然走出的朱莉安,微擰了下眉,但是卻沒說什么。
朱莉安一直走到了無人的角度,這才接起了電話:“什么風(fēng)讓哥哥親自給我打電話了?”
“你在哪里?”修釋倒是問的很直言不諱的。
“我?”朱莉安也楞了下,“你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我在哪里了?”
“好奇。”
“海城。”
“海城?你和宋仲驍在一起?”
“沒有。是和宋氏合作,不是和宋仲驍在一起。”
朱莉安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仍然解釋了。修釋不是這么無聊的人,為了詢問自己在哪里專門打一個電話。
若沒記錯的話,他們最少一年沒聯(lián)系過了,去年的十月份,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而后,就再沒見過了。
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這樣?”修釋問的很隨意。
“嗯哼。”
“那告訴你一個消息,有沒有興趣?”
“你什么時候不做醫(yī)生,改行做狗仔了?還這么神秘的消息?”朱莉安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