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去扶,然而卻晚了半步,白夜蕭已經(jīng)接住了夏甜甜,攬在懷里,一個公主抱橫抱了起來。我的手只能尷尬地橫在半空,看著白夜蕭抱著夏甜甜,不知該作何表情,半天才悻悻地收回了雙手。
夏甜甜應該是聽到消息太過震驚,所以暈了過去,白夜蕭卻還是那么平靜,攬著她的手緊了緊,仿佛抱著自己的珍寶一樣,“甜甜應該沒有什么大事,只是聽到剛才的消息,情緒太激動,所以暈了過去,我先送甜甜回去,一會兒再回來照看。”
我很想問白夜蕭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我抓著他的手臂,輕聲地問他,可是他卻沒有回答,白夜蕭只是緩緩地看了我一眼,便抱著夏甜甜離開了,什么都沒有交代,也什么都沒有解釋,沒有回答。我望著他的腳步,無可奈何。
即便是這樣,我和裴錚兩個人都在逼問著他,白夜蕭還是這樣,依舊選擇什么不解釋,抱著夏甜甜就離開了。我寧愿懷疑所有的人,也不愿意懷疑白夜蕭,可是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卻真的不能不讓我懷疑。但我依然覺得,他只是有些難言之隱,并不是真的想要欺騙我們。
我嘆了口氣,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夏老爺子還沒有被推出來,裴錚也坐在我旁邊,手肘撐在大腿上,兩只手無力地垂著,而后開始蹂躪起了自己的頭發(fā)。他很煩躁,也很痛苦,我想安慰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若不是顧及到醫(yī)院有病人,估計裴錚早已經(jīng)大喊出聲,不過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煩躁地低吼了一聲。我轉(zhuǎn)頭剛要對他寬慰幾句的時候,裴錚卻猛地向后揮了一拳,拳頭重重地砸在墻上,墻上不平,我眼看著有一塊小石頭凸起,硬生生地把裴錚的手,劃破出血。
“你今天是怎么了啊裴錚!你是不是瘋了!”我扳過裴錚的手,仔細地查看,上面已經(jīng)破皮了
,甚至有的地方被劃得露了肉,裴錚卻好像沒有知覺似地,任由我檢查也不出聲,我知道他心里難受,可是這樣讓我看著覺得更難受。
“我求你了,你有事別憋在心里,你自己說出來行嗎?”我看著他這樣是真的很擔心,也很難受,我覺得裴錚像是陷入了一個死胡同,因為夏老爺子出事,所以他譴責自己,所以他瘋狂地想要找到罪魁禍首,甚至誤會了白夜蕭。
但其實這樣子只會讓他更方寸大亂,根本不能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情,裴錚捂著額頭,似乎在沉思什么,我看著他的手,先用手里的礦泉水幫他清洗了一下,然后用紙把血擦掉。我本來想找護士幫忙處理一下的,但是看裴錚好像并沒有想要處理的樣子。
他的手還在流血,我看了半圈,覺得還是先去找個急救包過來,幫他簡單地包扎一下。我正抬腿要走,裴錚卻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轉(zhuǎn)過頭去看他,他沒有抬頭,語氣平靜,“你說,如果是我自己去做,不讓阿蕭幫忙,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看著白夜蕭失落的樣子,我心中一緊,連忙坐回到位置上,“你別這樣說啊,阿蕭都說了,他不是故意的,但他的意思也不是說要怪你啊,這件事解決確實有難度,但是也不是說沒有辦法解決嘛,我們只要做好公關(guān),肯定沒有問題的!”
“你不知道……”裴錚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星城計劃幾乎投入了夏家所有的流動資金,而且還從江泉那里借了錢,如果星城計劃砸了,夏家的整個流動資金鏈條都會斷掉,根本沒有辦法運轉(zhuǎn),如果江泉這個時候要錢的話,我們根本拿不出來。”
“而且,你要知道,我手里還有一單生意沒有走,這一單生意如果能走完,大概能夠還上江泉的錢。但是就算還上了,夏家的資金還是斷著的,如果這個時候?qū)κ肿プC會,我們根本
連反咬的機會都沒有,就會瞬間隕落。”
“我剛才想了很長時間,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和白夜蕭有關(guān)……”裴錚終于睜開眼,眼神中多了一份堅定,不過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很快那一點點堅定又化為了遲疑,“我……我想我可能……”
裴錚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來,他到底會怎么樣,我也不想再聽了,反正裴錚和白夜蕭的事情我也扯不清楚,我只是覺得白夜蕭應該是無辜的,裴錚應該也是關(guān)心則亂,兩個人都沒有錯,只是太過關(guān)心夏老爺子和夏家的事才會這樣。
很快,夏老爺子被推了出來,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我本來打算拽著裴錚去找護士包扎一下手的,但是他卻一直守在監(jiān)護室外連地方也不動,我沒有辦法,只能去找護士要來了急救包,自己來給他包扎。
裴錚的手還在流血,我只能先用棉花幫他擦干凈,然后止血,慢慢地血止住了,我便開始上藥。之前我手也上過,其實上藥是很疼的,可是裴錚卻連一句都沒有喊,這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再抬頭時一看,裴錚的額頭上都是冷汗,可是卻固執(zhí)地沒有喊出聲,眼神凌厲得仿佛要把別人的身子硬生生穿個洞出來似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恨誰。我嘆了口氣,繼續(xù)包扎,慢慢地纏好繃帶。
“曲笙……”我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裴錚已經(jīng)看著我很長時間了,我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后繼續(xù)纏著繃帶,“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讓你一直跟著提心掉膽的,我也過意不去,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照看著就可以了。”
這個曾經(jīng)驕傲的男人仿佛褪下了一切偽裝,變得脆弱需要人安慰。雖然他想讓我離開,可是我卻不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離開。所以我只是輕輕地沖他微笑,幫他把繃帶系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沒關(guān)系,我不需要休息。我陪你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