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爸爸。”季如云臉上還帶著笑容,“進屋再說。”女兒開心,她就開心。
喬錦跟在后面,咬牙切齒地瞄了夜千塵一眼,“誰讓你亂說的!”
“我又沒說錯。”夜千塵理直氣壯地道,“免得你心里憋著不知道怎么告訴他們。”
兩人還沒來得及喝杯水,季如云接了個電話,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媽,怎么了?”喬錦立即問道。
“千塵,你爸……自殺了!”
喬錦和夜千塵的臉色頓時劇變,調(diào)頭往外走。
兩人來到醫(yī)院,門口已經(jīng)圍了一層又一層的記者,在保鏢的疏通下,他們才順利進入醫(yī)院。
記者瘋狂地追在后面,不停地提問。
“夜先生,請問夜老先生突然發(fā)了什么疾病?情況怎么樣?”
“夜先生,耽誤你一分鐘的時間……”
夜千塵緊緊抓著喬錦的手,穿過人群,來到夜寧川的病房。
劉蓉和夜千暮守在床前。
“哥!”看到夜千塵,夜千暮驚喜地喊了一聲,“你沒事太好了!”
劉蓉將驚愕的神情隱藏起來,一臉敵意地看著進來的兩人,“夜千塵,這里有你弟弟在就可以了,你走吧。”
“媽!”夜千暮拉了拉她的胳膊,“說什么呢?”
夜千塵不理她,直接查看夜寧川的病歷,服毒自殺。夜家對外宣布的是突發(fā)疾病,自殺這種事情傳出去,并不怎么光彩,而季如云能知道真實消息,以她的人脈來說并不奇怪。
“情況怎么樣?”
“撿回一條命。”
幾人各懷心思沉默著,氣氛一下尷尬起來。
病床上的夜寧川臉色蒼白,和當日在醫(yī)院盛氣凌人的樣子大相徑庭,喬錦當下疑惑,是什么事會讓一個見慣風雨的人自殺呢?
“爸,你醒了?”夜千暮突然叫了一聲,幾人的目光都落到病床上。
夜寧川看清了床前的人,神色激動不已,“千塵,千塵,你沒事了?”
“嗯。”夜千塵的反應(yīng)卻非常冷淡。
夜寧川頓時黯然,目光落到喬錦身上,“小喬留下,你們都出去吧。”
喬錦看了看夜千塵,見他點點頭,同意了。
“走吧。”夜千暮拉著劉蓉,劉蓉甩開他,憤憤地看了喬錦一眼,不甘心地走了。
見夜千塵還在,夜寧川苦笑了一下,“放心吧,我不會把她怎么樣的。”
夜千塵關(guān)上門出去,房間只剩下夜寧川和喬錦兩人。
“夜先生,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喬啊,拜托你,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阻止他們兄弟相殘。你勸勸千塵,夜氏就留給千羽吧,不要爭了,千羽也是夜家的子孫。”
“夜先生,千塵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夜氏,您這么說,是在羞辱他。當日您在醫(yī)院逼迫他放棄治療,是為什么?”
喬錦不解地問,剛剛他看到夜千塵,分明是很欣喜的。
“我以為他救不過來了,是我太自私,只想到自己的名譽,因為千羽威脅我,我也沒辦法……”
“他威脅你什么?”
夜寧川臉色微變,搖搖頭,岔開話題,“總之,你告訴千塵,那不是我的本意,他是我兒子,我若是知道他還有希望活過來,我也不會那樣。”
“夜先生,您太自私了!”
“對,我很自私。以前,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可是,沒有我夜寧川,也沒有現(xiàn)在的夜千塵,我不欠他什么。”
“夜先生,您錯了。夜千羽不止一次找過千塵的麻煩,一次次都想要他的命。不說夜千羽,就說出了夜家后,他遭到過多少次暗殺,若不是他命大,早就沒命了。而你一句不欠他什么,就將一切都抹掉了嗎?你將他帶到這個世上來,難道不應(yīng)該護他疼他嗎?”
“我已經(jīng)給了他生命,就是對他最大的恩賜。”夜寧川臉色漲紅,大聲道。
“他的生命,不是您的恩賜,而是您的責任!他是您的責任,您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嗎?他在病床上時,您隨便找個女人來,要簽字放棄治療。得知你生病,他一刻也沒有停歇,身上還帶著傷就趕了過來。”
“我……不用你這個小丫頭來教訓我!”
喬錦知道自己說得過了,可是又沒有說錯,想起夜千塵這些年的遭遇,就忍不住心疼。
“還有他的那個妻子,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憑空冒出一個妻子,要決定他的命運!”
“小喬,你不要激動,結(jié)婚證是假的,再怎么樣,我也不能讓我兒子死都不安心。”
喬錦這才好受一點。
“你知道喜歡一個人卻不能和她在一起是什么滋味嗎?”夜寧川突然幽幽地問。
喬錦頓時語塞,滿頭黑線,這畫風轉(zhuǎn)變得太快她反應(yīng)不過來。
“我那么想和她在一起,她卻嫁給了別人。所以我心灰意冷,隨便娶了白梅,再隨便娶了劉蓉,就這么稀里糊涂地過了一輩子。”
“你說得對,千塵和千暮都是我的責任,我沒有盡到父親的義務(wù)。”
“白阿姨呢?她看你的眼神,現(xiàn)在還炙熱,可曾想過,她也是一個愛你的人,卻被你隨便傷害,隨便置之不理。將心比心,她這一輩子,過得有多煎熬。”
夜寧川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是啊,我這輩子就沒做過明白事,連自殺都失敗了。”
“可是夜先生,您為什么要自殺?”
“如果我死了能結(jié)束一切,就讓我去死吧。因為自己的聲譽,而做出算計自己兒子的事情,我還有什么臉活著。如果千羽威脅我時,我不是只想到自己,也不會做出違背良心的事。”
夜千羽到底威脅他什么?喬錦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他不說,她也不好再問。
“小喬,你來,我告訴你一件事。”
喬錦疑惑地走過去,夜寧川小聲對她說了一句話,喬錦頓時面色駭然,眸子中的震驚久久沒有散去。
她出去時,見她臉色不太好,夜千塵立即上前,“怎么了?他對你說了什么?”
“沒事。”喬錦搖搖頭,“千塵,夜先生讓你進去。”
夜千塵進去了兩個小時,還沒有出來,喬錦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安靜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