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是自然中很卑微的生物,它們小的可憐,也弱的可憐,任何人都可以隨意碾死它們。人們喜歡在文章中以螞蟻來比喻一些弱小的力量,比如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或熱鍋上的螞蟻,或螻蟻尚且偷生等等,無不體現(xiàn)了螞蟻這種生命的弱小和卑微。但是誰又知道,再卑微的生命也有著它們可敬的一面。世人只知螞蟻的弱小,卻不知它們的團結(jié)。
像遇到火災(zāi)的時候,所有的螞蟻就會緊緊聚攏在一起抱成團,然后從大火中一路翻滾出去。無情的烈焰會將裹在外面的眾多螞蟻們?nèi)繜溃鼈儏s始終緊緊咬著牙忍受著火焰焚身的痛苦,前赴后繼心甘情愿的用自己弱小的身體為同伴們擋下足以致命的火焰,付出了無數(shù)生命的代價只為換來同伴們生存下去的一線希望。
犧牲了自己,只為成全別人。
這一刻有誰敢說它們是卑微弱小的生命?試問偌大的自然界里,有多少生物能像它們一樣做到無私與無畏?
大圈的戰(zhàn)士不是螞蟻,甚至放在整個黑暗界也沒人敢拿螞蟻來比喻他們,但他們卻有著堪比螞蟻的團結(jié)與無私精神,必要的時候,他們愿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同伴們生存下去的機會。這是真正的生死交情兄弟情誼,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懂。
兄弟不是燒幾柱香,拜拜皇天厚土,嘴里說一說就是兄弟。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xiāng),一起站過崗,一起嫖過娼的那充其量只是戰(zhàn)友,是關(guān)系夠鐵的朋友,仍不是真正的兄弟。
真正的吻頸之交只會是鐵血戰(zhàn)場上,在槍林彈雨中才能建立起來的。能彼此用自己的身體為對方擋下子彈,用自己的命換取兄弟的希望,這才叫兄弟!
就如此刻……
“小心!!”隨著一聲暴喝,一個大圈戰(zhàn)士連想都沒想就縱身撲上去撞開了已經(jīng)一腳踩上了地雷的阿財。尚不知自己已經(jīng)一腳踏在鬼門關(guān)上的阿財被他撞的摔飛出去,一屁股坐到地上。可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頭,身后突然傳來“轟”一陣爆炸聲。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震的大地都為之顫動了一下,無數(shù)被炸上天空被血染成了紅色的泥石沙土如雨點般紛紛灑落。
阿財呆呆的看著身后那具被炸碎了頭顱的尸體,張著嘴巴紅著眼眶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在不久前還一起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待他親如兄弟的戰(zhàn)友,就在這片刻之間沒了?如果說這個名叫六子的戰(zhàn)友是英勇戰(zhàn)死的,他或許還沒這么難過。但六子卻是為了救他而死的,這讓他如何不感到內(nèi)疚?那枚地雷的威力并不大,雖不至于把人炸死,但炸斷腿是肯定的。六子在危急關(guān)頭不顧自身安危推了他一把,雖然保住了他的腿,但付出的代價卻自己的頭摔在地雷上,結(jié)果把整顆頭顱都炸碎了。
呆呆的看著六子那具慘不忍睹的尸體,阿財在短暫的呆滯后,驀地通紅著眼仰天悲呼叫道:“六哥!!!”
在地雷爆炸聲傳出的同時,山下公路上,武大郎等人驀地一驚。大頭他們身上有什么武器他們很清楚,但絕對沒有帶著地雷。山上會傳來地雷爆破聲,只能說明有兄弟中埋伏踩雷了。
狠狠的跺跺腳,武大郎臉上閃過一絲決然,一揮手大聲叫道:“二隊跟我走!”
馬上又分出了五名戰(zhàn)士,一個個殺氣騰騰的跟著武大郎沖進了山林深處。
“小武!小武……!”某輛車中,許武強重重的錘著玻璃隔門大叫,但武大郎卻故意裝作沒聽見,片刻間就跑遠了。許武強狠狠的錘了一下車門,恨鐵不成鋼的怒罵道:“這個蠢貨。”可是他也只能在車里面叫,卻不能下車露面阻止,只要他一開門,就會立刻暴露了張振所在的位置。甚至對方的兩個狙擊手可能早就已經(jīng)扣準了角度位置,只要他這邊的門剛打開一點,恐怕直接迎來的就是對方的一顆子彈。武大郎正是吃準了他這一點才佯裝沒聽見,許武強也只能憋屈的呆在車里面,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跑遠。
霍地轉(zhuǎn)頭,許武強厲聲喝斥道:“無線電還沒調(diào)好嗎?”
原本開車的司機正滿頭大汗的調(diào)著無線電頻道,聞言苦著臉說道:“強哥,所有的頻道都連不上,恐怕他們早就在這附近裝上了屏蔽裝備。”許武強恨恨的磨了磨牙,11這一手做的實在太絕了,屏蔽了所有通訊工具等于切斷了他們跟戰(zhàn)場上大頭等人的聯(lián)系,也無法請求總部再派人來支援。盡管明知道他們的屏蔽區(qū)域只會在公路附近的這一小塊地方,可他們愣是沒敢移動一下,更不敢派人出去尋找并破壞屏蔽設(shè)備,那無疑是把兄弟們白白送上門去給人家一口一口吃啊。
實在太憋屈了,為什么碰這個災(zāi)星,大圈就變得事事不順?許武強不由的恨恨想著。
在武大郎帶人趕來支援的同時,林中深處的戰(zhàn)場上。
被地雷炸上天空的泥石沙土漫天墜下灑了阿財一身,可是他卻恍若未覺,仍一臉悲痛的看著六子的無頭尸身。
“阿財躲開!”就在這時,又一道身影朝他撲了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推開他,這個叫阿天的大圈戰(zhàn)士毅然用自己的后背擋在了阿財?shù)纳砗蟆?
“嘭!”隨著身后不遠處一記槍聲響起,阿天悶哼了一聲整個人摔到了阿財?shù)纳砩稀0⒇斶@時才驚醒過來,急忙抱住他,焦急的大聲叫喚道:“天哥!天哥!”
阿天緊咬著牙,面色蒼白如紙,冷汗急如雨下,雖是未斷氣但也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剛剛阿財失神的片刻給了11偷襲的機會,但因阿天的及時救場,本該打進阿財后腦里的子彈最終打在了阿天的后腰上,并打斷了他的腰椎骨。可以預(yù)見,阿天就算能救回來,也要落得個終生癱瘓的下場。
“呀!!”反應(yīng)過來的水牛紅著兩眼,的將槍中的子彈朝11攢射而去,可11卻在開了一槍后就直接閃回到樹后面,水牛也只能發(fā)泄一通卻奈何不了他。
看著倒在懷中的阿天滿臉痛苦之色,阿財懊悔的心如刀割般疼痛。兩個視他如兄弟的“哥哥”,都是為了救他落得個一死一殘。阿財狠狠的咬著嘴唇,直將血都咬出來。
“**你媽!!!”他霍地狀若瘋癲的仰天一聲狂嘯,抓起身邊的沖鋒槍不要命的一邊朝著11所躲藏的樹干不停開槍,一邊咆哮著沖了過去。
見他一付要拼命的模樣,水牛吃了一驚,大聲吼道:“不要過去!”
躺在地上的阿天也想要伸手拉住他的褲腳,可是身體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連動一動手指頭都做不到。只能努力將眼皮撐開一條縫,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部肌肉帶著焦急之色看著阿財?shù)谋秤啊W齑轿⑽⒁粡堃缓纤埔獑舅貋恚蓞s連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飛快的沖過來,隨后一道巴掌重重摑在阿財?shù)哪樕稀!芭荆 鼻宕嗟陌驼坡曋校⒇敯脒吥樃吒吣[起摔到地上,抬頭想要怒罵打他的人時,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竟是大頭。被大頭怒目一瞪,他所有的怒氣、怨氣都不由的咽回來,只有緊咬著嘴唇滿臉的不甘與懊悔。
大頭冷著臉看著他,雖沒有露出兇惡的模樣,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壓的阿財不敢出聲說話。重重的“哼”了一聲,大頭沉著聲音說道:“戰(zhàn)爭不是過家家,戰(zhàn)場上任何的失神、猶豫都會害己害人。你給我牢牢記住今天的教訓。”
瞥了11躲藏的那棵樹一眼,大頭冷聲說道:“你馬上給我背著阿天出去。”
“不!”阿財霍地抬起頭,紅著眼眶咬牙切齒倔強的叫道:“我不走!我要干掉那個雜種!”
大頭側(cè)面向著他,頭也不回的厲聲喝斥道:“這是命令!”
阿財緊緊咬著牙,直欲將牙齦都要咬碎掉,眼淚如珠簾般直墜而下,卻是再說不出半句話。
“回去!”大頭指向后面,厲聲喝道。
阿財身體輕顫了一下,雖是極度不甘心,可還是默默的咬著嘴唇,擦了擦眼淚,一聲不吭的站起來,將阿天輕輕的背到自己背上,再回頭怨毒的神色狠狠的瞪了11所躲的方向一眼,最終一咬牙背著阿天頭也不回的脫離這片戰(zhàn)場。
阿財背著阿天離開后,大頭依舊陰沉著臉,眼中透著濃濃寒光凝視著11的方向。這是一場戰(zhàn)爭,最終的結(jié)果只有贏或輸,中間的過程不重要,死再多的人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結(jié)果。
大頭朝水牛打出一個手勢,水牛點了點頭,悄悄跟他拉開些距離,從另一邊包抄向11所躲藏的樹后面。而大頭卻緊握著一支手槍,不躲不閃的一步步正面朝這棵大樹走過來。
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當大頭走到樹前時,水牛也已經(jīng)繞了個半弧形從另一邊包抄過來。沒有手勢也沒有言語,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跳向樹后面,但剛想扣下板擊時卻愣住了,這棵樹后竟空無一人。
11竟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