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自在并不知曉天生靈獸之秘,是以也不敢插話,傾北思忖片刻,便又示意華自在繼續說下去。
“得龍王之命,屬下一路暗中尾隨幾人。正好中途那凡間少年突發疾病,暈死過去,傾穎公主以龍息呼喚水族聽令,屬下便即刻現身……待找到傲島之后,屬下突生一計,要以療傷為由探查少年體內傷勢。一探之下不但探知他身具四種靈性,且體內還有一股極其怪異之力,似乎不容于天地元氣。屬下神識一經接觸便被怪力差點吞噬,雖是迅速逃離卻已被怪力所傷……這怪力,當真是威力無比!”
華自在說到此處,心有余悸,一臉凄凄然。傾北掃了一眼華自在,眼中掠過一絲不喜,卻不動聲色地問道:“那個燒火道士之事,處理得如何了?”
華自在并未注意到傾北眼中的不滿之意,答道:“一切穩妥,請龍王放心。那個燒火道士法力低微,不足為慮。”
“哼……”傾北卻是冷哼一聲,斥道,“若真是如此,為何那人特意囑托小心看管這個燒火道士,這其中定有深意!既是那人所托之事,必須謹慎從事,不得馬虎。對了,那個燒火道士押來之時為何沒有身著道袍?”
華自在怦然心驚,見傾北一臉肅然,不免惶恐,當即恭敬答道:“是,末將自當盡心盡力,請龍王放心。道袍一事,自中土一入北海之時,那燒火道士突然發狂,不知何故體內生火,將身上道袍燒壞,又自己脫下扔到水中。我等也情懶得理會一件破爛道袍。便任由道袍被海水沖走。”
傾北聽了,微微點頭,心中不知何故卻掠過一絲不安,究竟是哪里不妥。一時也說不出來!
按下北海之事不提,再說傲島之上,傾穎憂心忡忡。一臉憂色,見張翼軫仍是昏死不醒,心中火燒火燎,猶豫若是返回東海,只怕路上耽誤過久。若是在此守候。幾人又無人精通醫術,張翼軫這病又來得奇怪,幾人束手無策,一籌莫展。
傾穎左右為難,和青丘商議。青丘也是未曾見聞如此怪異之病,也是黯然搖頭。
左思右想一番,正當傾穎下定決心不能在此白白等候,說不得先返回東海龍宮再說,突然聽見畫兒一聲驚呼:“主人師兄,你……你醒了!”
傾穎尚未回頭,忽聽背后張翼軫悠悠說道:“好霸道,險險要了我的性命。轉載?自?我 看書?齭”一回頭,傾穎便見張翼軫忽地站起。神色全然恢復正常,渾身上下恢復淡然出塵之意,竟無一絲病態。
這些時日一直奔波忙碌,突逢無數變故,張翼軫竟是忘記體內中脈之中,還隱藏無數的死絕之氣。原本以為中脈即便不刻意煉化。若是不理。或許也會自行隱藏體內不出,不料今日正要探查神識之中的控水之術之時。體內中脈不知何故突現體內,且有一縷死絕之氣突兀逸出!
死絕之氣一經逸出,便即刻與張翼軫體內的地仙靈力糾纏在一起,只一招面,地仙靈力便全面潰敗。張翼軫一時不及反應,體內頓時布滿死絕之力,只覺猶如天地之力在體內拉扯,頓時一陣巨痛傳來,當即昏死過去。
張翼軫卻不知道,這一昏死不要緊,體內靈力失去控制,竟是全部龜縮于經脈之中,不敢與死絕之氣照面。死絕之氣一時在體內暢通無阻,眼見就要在體內匯聚成一股,若是沿著經脈與體內靈力相交,兩股相克之力一旦互相吞噬,張翼軫定會被瞬間化為灰燼。
突然,張翼軫體內不知從何處跳出一道細長的影子。這影子頗為靈動,跳躍之間竟是刻意在阻擋死絕之氣侵入經脈之中。死絕之氣數次被影子擋在外面,一時不管不顧地猛然朝影子撲去。影子也不甘示弱,瞬間卻化成一團云霧,竟是將死絕之氣死死包裹在內。
死絕之氣自是不甘失敗,試圖突圍而出,左沖右突卻始終無法突破影子地包裹,最后死絕之氣只好作罷,乖乖地被影子圍困其中不得而出。而影子雖將死絕之氣包裹在內,卻也無力將死絕之氣湮滅,是以兩者在張翼軫體內形成僵持之勢,此時,張翼軫體內的靈力見危險已過,又重新遍布重歸經脈之中,靈力一經滋潤經脈,張翼軫便恢復神識,悠悠醒來。
卻說張翼軫醒來之后,略一探查,但已然明了體內局勢,雖是暫時無事,但危險仍在。微一思忖,也一時難以顧及傾穎等人疑惑之色,四下一看,但見不遠處有一方巨石,巨石高約丈許,正矗立在海邊,猶如望海石。當下也不及多想,快步來到巨石之前,伸出右手按在巨石之上,意念一動,體內將死絕之氣包裹的影子沿手臂從體內逸出,被張翼軫引導到巨石之內,強行壓到巨石的石心之中!
張翼軫匆忙之中將影子連同死絕之氣逼出體外,再微一探查體內,中脈已然隱去不見,心知中脈之中仍是存留大量死絕之氣,或許還有隨時發作地可能,只是眼下急于追尋戴嬋兒下落,一時還顧不上靜心按照玄真子前輩所留功法煉化,且留待日后再說。
張翼軫倉促之間以為將影子和死絕之氣壓入石心之內便確保無虞,一時只顧去除自身危險,卻未曾留意此塊巨石之內的石心之中,竟是隱隱光華流動,其內靈氣沛然靈性逼人,只差一絲機緣便可化形而出。影子包裹死絕之氣一入石心之內,竟生生將已然圓潤無比的靈氣和靈性擾亂,又重新將靈氣和靈性梳理一遍。
受了影子和死絕之氣影響地靈氣和靈性頓時混亂無比,原本形成的柔順之意被打消,注入了死絕之氣的叛逆之意和影子的無敵戰意,靈氣和靈性受其影響,柔順之意頓消,逆反和斗志之意高漲。張翼軫卻不知道,若干年后,巨石偶得機緣化形而出,受其死絕之氣影響,天生不服管教,后來學得無上神通,又在影子指引之下到東海尋得無影棍,其后又上得天庭大鬧天空,做出了令張翼軫拍手稱快之事。此為后話,暫且不提。
將隱患暫且除去,張翼軫只覺全身無比輕松,心意一動,體內一切無恙,心中大安。回頭一看,只見傾穎、畫兒還有青丘都一臉關切之意站在身后,不由心中一暖,想到自己昏迷期間定是又讓眾人擔心不已,愧然一笑,說道:“或許是地仙之境不穩,成就地仙過快,體內靈力一時混亂,體生反應,自行閉氣過去。日后若再遇到此等狀況,傾穎你們倒也不必擔心,我自會閉塞神識自行處置妥當。”
張翼軫輕描淡寫將此事略過,騙過了傾穎,哄笑了畫兒,卻是瞞不過青丘。青丘心中疑惑未去,心知張翼軫體內絕非是因靈力混亂所致,那股怪異之力他見所未見,一經想及怪力之威便莫名心悸,張翼軫定有隱情隱瞞不說。
青丘自是不會當面向張翼軫提出疑問,是以也就按捺心中不解,暗自琢磨一番,卻也得不出什么結論,只好再略過不想。正好幾人眼下正在傲島停留,青丘略一沉吟,便將一路所想的應對燭龍之法說出,與眾人商議:
“燭龍之神通,合我等四人之力,若是力敵也無法取勝。但御敵之道,并非實力決定一切。若我四人謀算周密,又深諳燭龍弱點,趁其虛弱攻其不備,再精心布下陷阱,不愁不一舉將燭龍斬殺。我四人之中,若論修為高深,法力高強,翼軫當為第一,是以翼軫為我四人之中主力。”
“我青丘最大依仗便是夢幻泡影。到時我便全力施展夢幻泡影,在燭龍沉睡之時現出真身之際,將其拉入幻景之中,令其神識恍惚,心神失守。隨后畫兒便以縛形之術將燭龍束縛當場。自然以畫兒修為只可將燭龍拖上片刻,正是這片刻之功,傾穎公主地元水劍全力一擊之下,若能擊傷燭龍一兩處,此時便大功初成一半。”
“燭龍受傷定然惱怒,一怒之下,燭龍之威斷難抵擋。不過暴怒之下,心神最易失守,此時我再轉換夢幻泡影,令燭龍轉瞬之間進入美夢之境,若是燭龍暴怒之中突見和順之境,一時放松之下,被幻境所牽,此時便由翼軫拼力一擊,一劍斬下燭龍頜下三尺之處的逆鱗。龍之逆鱗,觸之必死。逆鱗一去,燭龍不死的話,也不過半條命矣!”
“此時若是燭龍尚有命在,我便轉夢幻泡影為無邊惡夢,燭龍此時受傷嚴重,斷然無法抵抗,當即便會被拉入惡夢之中,到時不須我等動手殺他,惡夢驚恐,再加上身受重傷,燭龍便會在無比恐懼之中,生生嚇死。如此一來,燭龍即便身死,也是留得全尸,可將其龍皮龍筋龍骨取下煉制,皆是不可多得的法寶。”
說著,青丘忽然站起,向傾穎揖了一禮,說道:“傾穎公主勿怪,青丘所言皆指惡龍,并非四海龍族,還望傾穎公主不要多心才是。”
傾穎燦然一笑,說道:“青丘道長不必解釋,傾穎自是心中明白。燭龍雖有龍名,卻與我等龍族全然不同,若論血統,卻是高貴許多!”
青丘卻是初次聽到此等說法,頓時奇道:“傾穎公主,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