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沼谷外,大裂谷棧道所通往的一處峭壁上,有一個極隱秘的洞穴,洞穴內聚集了數十人衆,有男有女,他們一個個或坐、或站、或半躺,或三兩成羣,有的閉目調息,有的靜坐發呆,有的似乎談論什麼有趣的事,不時還發出幾聲輕笑。
轟......
隨著石門機括開啓伴隨著地摩擦轟鳴,兩個年輕男子出現在了石門洞口,正是剛被夜邙訓斥過的夜琦和阿德,夜琦神色陰沉不發一言,阿德也靜默不語。
“二師兄,師尊叫你和阿德去是不是因爲昨晚的事?”一個長像清秀,看上卻柔弱無比的女子,一臉關切的上前詢問夜琦。
面對女子的關切,阿琦依舊面沉似水不發一言。
夜琦的態度讓女子有些手足無措,便向一旁的阿德詢問道:“師尊要怎麼責罰二師兄?”
阿德輕嘆了一聲道:“師尊原本是要廢了二師兄的武功......”
“啊!”女子驚呼了一聲,在場的衆人也紛紛低呼。
“大家放心,師尊後來並沒有這麼做?!卑⒌乱姞蠲ρa充道:“不過師尊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
“我早就說過瞞著師尊私自行動,會惹他老人家生氣,你們非不聽,這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的?!边@時一個略微帶著點幸災樂禍樂禍的語氣的聲音響起。
夜琦恨恨地瞪向那人,而衆人也隨著夜琦的目光紛紛看了過去。
那人卻毫不避諱衆人的目光,緩緩的從剛纔半躺的姿式調整爲成盤腿而坐,然後目光輕蔑地道:“你們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衆人雖然心中氣憤口中卻又無以辯駁,但是先前那個關切地詢問夜琦的柔弱女子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眼中寒芒一閃,一個閃身到了那人的背後,緊接著一把雪亮的匕首橫在了那人的咽喉之上,看來這女子來並非如她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柔弱。
只是面對女子的動作那人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露出更加鄙夷的神情看著夜琦。
“阿嵐放開他。”夜琦面無表情地道。
阿嵐聞言神情一軟放開了那人,重又回到了夜琦的旁邊,這時的阿嵐又再次表現出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似乎剛纔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阿忠,是不是你把昨晚的事告訴師尊的?”阿德質問道,不過阿德的問題也是所有人都想問的事。
阿忠再次輕哼一聲道:“我纔沒那閒工夫去打你們的小報告,師尊他老人家比你們想象的要精明,你們剛走沒多久,師尊就來了,見只有我一個人在,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你騙誰呀!”這時人羣一個聲音質疑道:“師尊很多年沒來過我們這裡了,從來都是我們去見他老人家,他怎麼會突然來這裡?!逼渌艘布娂婞c頭稱有理。
阿忠又是輕哼一聲,不過這次他沒有再解釋什麼。
“他說的是真的。”就在衆人都在指責阿忠不講義氣背叛同門時,一個聲音憑空響起,緊接著第五銘忽然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大師姐!”衆人一眼便認出了第五銘,紛紛興奮地上前見禮。
夜琦也一改冷漠的表情,喜出望外地道:“姐,你怎麼來了?!?
因爲夜琦是紅顏一手帶大的,所以夜琦一直都是稱呼第五銘爲姐姐。
第五銘也難得的露出笑顏道:“我來看看大家,你們都還好吧?!?
“大家都很好,就是都很想大師姐,我們聽師尊說大師姐和兩個陌生人進了鱷神廟,然後就失蹤了,我們都很擔心,尤其是師尊,他經常說如果大師姐在,很多事你辦比我們去辦會更好,對了大師姐,你是失蹤這段時間去哪裡了呀?”阿忠滿臉殷勤地道。
“發生了很多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我以後慢慢講給你們聽?!钡谖邈懶Φ溃骸拔蚁胛液芸炀湍苷蠊饷鞯膩砜茨銈兞恕!?
“真的嗎?”阿忠興奮地道:“師尊已經決定了麼?”
第五銘點頭道:“遲早的事,不過我現在還有些事要去處理,這就要走了,對了,阿忠並沒有出賣大家,因爲昨晚我一直都在暗處看著,義父的確來了這裡,而且我還去了沼澤,看到阿琦撲空,其實那夥人就躲在附近,只要你們略微搜索一下就能找到,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這段時間義父就拜託你們了。”
第五銘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消失不見了,衆人看著第五銘剛纔站過的地方,卻仍然興奮不已。
******
“我回來了!”第五銘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
司徒天清忙上前問道:“外面情況怎麼樣?”
第五銘又吐了一口氣道:“表面上很平靜,實際上是暗潮涌動,你們說的那個李天行也到了南沼谷,而且帶的人還不少,另外還有一夥人從中洲境而來,已經進入沼澤正在朝南沼谷方向行進?!?
第五銘一口氣將外面的情形簡述了一番之後,來到桌前坐下,拿起北風剛泡好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李天行真的追到這裡來了!”對於這樣的結果司徒天清並不意外,但說話的語氣卻仍有一種打死也不相信的意味。
“哼!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麼,你偏不信?!币粋€聲音冷哼一聲道,卻是左邱佘。
在第五銘出去的這一段時間,左邱佘也從昏迷中醒來,由於真力被北風封住,所以他很生氣,在簡單的說了一下他知道的一些外面的情形之後,便賭氣不再說話。
“可以解開我的禁制了吧。”第五銘幽幽地道。
她這個時候說這話,是想告訴左邱她也是受制於人的,所以無力救他。
左邱佘有些愕然,他是怎麼也想不到第五銘也被北風他們控制了,本來還指望第五銘是來救自己的,不過他細想一下便又不意外了,如果不是第五銘受制,憑北風和天清也不敢封住他的真力。
北風卻露出一臉猥瑣地笑道:“銘大美女,還是麻煩你們再忍耐一段時間,等我參悟了密室的玄機,我自然會放了你們,到時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
第五銘本來沒指望北風會答應,於是淡淡地道:“希望是真的纔好?!?
******
“宗主!機關已經被我破了。”可幽滿臉興奮的來到鄭小正的面前。
鄭小正憐惜地看著臉色蒼白,身體似乎還有一些顫抖的可幽,忍不住理了理她凌亂的髮絲溫柔地道:“辛苦你了!”
可幽輕咬著嘴脣沒有說話,她很想說沒事,但她已經被鄭小正的溫柔給迷醉了,頭腦中一片空白,剛剛那些九死一生的經歷給她帶來的不適,統統的化成了煙霧消散地無影無蹤。
“好了,去洗洗休息一下吧,半刻鐘之後我們繼續行進?!编嵭≌脑拰⒚宰碇械目捎睦亓爽F實。
可幽很想多站一會,因爲這是她第一次在鄭小正身上感受到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但可幽卻也並不敢多再奢望什麼,於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朝著營帳走去。
鄭小正看著可幽瘦弱的身影唏噓不已,從很小開始,可幽便一直照顧著他,要說他對可幽沒有一點感情那是假的,只不過沒不是男女之情而已,他也明白可幽對他的情素,所以以前都故意迴避著這一切,他只是怕傷害了可幽。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可幽都一直在他的身邊,他發覺他對可幽的感情也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現在他覺得是時候給予可幽些什麼了。
可幽的營帳是單獨的,因爲隨行人員當中只有她一個女人,更因爲她和鄭小正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所以沒有任何人有異意。
可幽輕輕擦拭著身體上的污漬,洗澡是鄭小正給予可幽的特殊待遇之一。
來時隨行帶有五個中型水車和兩車糧草,這些東西本是足夠百人半月所需,只是在前日的混亂之中四個水車和兩車糧草都被遺留在了機關陣中,也無人敢貿然前去取,所以可幽現在用來淨洗的水已是最後的儲備了,一方面表明了鄭小正對可幽的照顧,另一方面表面鄭小正決定孤注一擲。
梳洗完畢的可幽恢復了往日清麗可人的樣子,緩步來到鄭小正面前。
鄭小正微笑的看了一眼可幽道:“怎麼不休息一下,雖然沒有了機關的威脅,但一會行進時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沒有足夠的精力怎麼能應付?!?
可幽感激地微笑道:“不用了宗主,我們最好趕緊通過機關羣,我怕遲則生變。”
鄭小正微笑點頭道:“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也不免強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鄭小正說完轉身吩咐衆人開始起程。
******
李天行這幾天一直都呆在房中靜修,以前他做事一直都是無往不利,可最近卻總是碰壁,使他對自己的修爲產生了懷疑。
其實從幾年前他的修爲增長開始變的緩慢時,他便已經開了有了隱隱覺得有些恐慌,起初他以爲是殺的人不夠,後來他發覺並不是這個原因,因此他更加的恐慌。
直到司徒天清的出現,他的心中便產生了一個荒唐的念頭,他認爲不是殺的人不夠,是他殺的人不對,修爲初期只要殺普通修者就行,而現在他已經成長了所以必須殺和他體質相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