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曠野,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昏暗的天空籠罩著一層密集的烏云,給人感覺無比壓抑,一條似路非路的泥濘小道上,一個身穿漆黑斗篷的孤獨身影正在低頭前行。
忽然,一道電閃劃破遠方天際濃密的云層,在閃電光亮地映襯下,一座城池的輪廓若隱若現地出現在地平線上。
斗篷客兀地停住了腳步抬頭望著遠方,露出一張妖艷動人的女子臉龐。
咔嚓!轟隆隆。
驚雷之后,妖艷女子那望向遠方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微笑,然后繼續邁步前行,只是腳步明顯比之前快捷輕盈了許多,所過之處連一絲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妖艷女子女子走后,曠野再次恢復了寂靜,雨水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只有碧綠的小草在雨水地擊打下有節奏地跳動著。
然而這樣的寂靜并沒有持續多久,一道電閃再次劃破長空,直直的劈向路邊不遠處的一片亂石廢墟,緊接著是一聲響徹曠野的驚雷。
驚雷過后,一個全身長滿綠毛的怪人從亂石廢墟中的一塊石板下探出半個身子,指著天空,發出一連串的怪叫,想是在怒罵老天剛才的雷聲吵到他了。
然而他的叫罵卻引來了無數怪笑,于是他自己似乎也覺得罵的無趣了,正當他要將身體縮回石板下之時,目光卻似被什么東西吸引了一樣,身體不自覺得從石板后走了出來。
當綠毛怪人走到吸引他目光的東西跟前時,突然眼神一亮,然后興奮地朝著他剛剛藏身的亂石堆一陣怪叫。
緊接著,五六個綠毛怪人從不同的石板后走了出來,奔向怪叫的綠毛怪人身旁邊。
其實引得這群綠毛怪人如此興奮是一個女人,一個渾身濕透半匐在地上的女人,女人滿臉泥污,一身衣物破爛不堪,已看不出原本的形狀,只剩幾片破布半遮半掩的覆蓋在女子曼妙的軀體之上。
在綠毛怪人的興奮叫喊聲中,女人忽然動了動,所有人見狀都立即停止了叫喊,驚疑地看著地上的女人。
這一刻時間似乎是靜止了,然而下一刻,女人忽地翻身躍起,凌空翻轉了一下身體之后落在距離綠毛怪人們一丈開外的地方虎視眈眈地望著這一群身份不明的陌生人。
綠毛怪人也被女人忽然地動作嚇了一跳,驚叫一聲之后,也警惕地望著女人。
不過,女人的狀態卻是相當的糟糕,在落地之后,身體明顯有些搖晃,顯然是體力不支所至,但是女人顯然很不甘心就這樣倒下,身體雖已搖搖欲墜,但仍舊強自堅持。
就這樣女人和綠毛怪人對峙僵持著,雨水順著她那尖細的臉龐不斷地滑落,將原本污濁的臉沖洗的干凈無瑕,若是司徒天清等人在此便會發現,這倔強的女人不是第五銘又是誰。
然而身心的疲憊終于摧毀了第五銘最后防線,她只覺眼前一黑便軟軟地倒了下去,在她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只記得似乎身體被人抬起。
再度醒來時,第五銘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洞之中,身上的傷已被人處理過了,原本破爛不堪的衣物也被換成了一件灰綠色的毛絨長袖袍,雖然丑陋卻十分暖和。
第五銘費力地坐直了身子,放眼望去一片漆黑,除了身旁洞壁上放著的一盞昏黃油燈,光線所及之處,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古噠羅。”
正當第五銘疑惑之時,一個蒼老婦人地聲音幽幽響起,這聲音似乎是從黑暗深處的地底傳來。
“誰?”第五銘警覺地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喝道。
第五銘的問話卻讓對方氣息一滯,然后用十分怪異的語調道:“姑娘從何處而來?”
“南蠻沼澤,你是誰,這里是不是妖圣境。”第五銘冷冷地道,身體卻依舊保持著警戒的姿態。
對方喘息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良久才道:“南蠻——沼澤?你果然來自人間境嗎?”
“人間境?”第五銘遲疑了一下再次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什么人間境,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什么人?這里是不是妖圣境?”
對方再次喘息了一下道:“沒錯,此處確是妖圣境。”
第五銘沉吟了一下,忽然記得昏迷前所見到的那群綠毛怪人,于是質問道:“那你是什么人?你和先前那群綠毛人什么關系?”
“綠毛人?呵呵呵!”聽了第五銘的問題,對方忍不住笑道:“我等并非什么綠毛人,那綠色的毛皮只不過是我等身上穿著的衣物罷了,雖外表丑陋卻是極其的溫暖干燥,名叫碧蜥袍,乃是我族特制,這碧蜥袍用來應對封魔原漫長的雨季是最適宜不過的了。”
第五銘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身上穿著的灰綠色衣物,語氣稍稍緩和道:“那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
對方氣息又是一滯,接著語氣中似有些不快地道:“我等為何要處置你?我等雖是下級妖族,卻生性溫良,從不愿與人結怨,日前族人乃見姑娘身受重傷昏倒于荒野,心生惻隱才將姑娘抬回醫治,若是姑娘自覺已無大礙可隨時離去,我等絕不阻攔。”
第五銘聞言遲疑了一下,勉強地站了起來,然而一用力身體各處便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險些讓她站立不穩。
“姑娘!”黑暗中蒼老婦人的聲音有些緊張地道:“你傷勢未愈,老嫗勸你還是靜養幾日再走吧。”
然而第五銘卻是一刻也呆不住,她沒有忘記自已此來妖圣境的目的,若是能早一天找到司徒天清等人,便能早一在回去解救南沼谷的居民。
“不,我不能再耽擱了,我的族人還在等我回去。”第五銘忍著疼痛倔強站直了身子道:“煩勞老人家帶我出去。”
婦人嘆息了一聲,并沒有再做挽留,從黑暗中走出,來到那盞昏黃的油燈前,端起油燈便朝黑暗深處走去,第五銘踉踉蹌蹌地緊隨其后。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前方的頭頂處有一點光亮。
而此時婦將油燈小心的放在洞壁的一個凹槽之中,然后對身后的第五銘提醒道:““小心臺階。”
第五銘聞言忙仔細辨認,若不是婦人提醒,恐怕真的要被絆倒。
洞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洞口幾塊石板搭成的簡易空間將雨水阻隔,不至落入洞內,里面還站著一個臉上畫著復雜紋飾的“綠毛人”。
那人見婦人到來,忙站直了直身子,嘴里咕嚕了一句,應該是在向婦人問好,婦人微笑著點了一下頭,向綠毛人囑托著什么。
而第五銘此時才看清了婦人的樣貌,確實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滿臉褶皺的臉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地侵蝕,婦人臉上的紋飾比之那“綠毛人”卻是要簡單許多。
老婦對“綠毛人”說完便又轉身對第五銘道:“姑娘,你傷勢未愈,我實不放心,我想讓咕嚕送你一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第五銘看了一眼老婦,又看了一眼“綠毛人”道:“是他嗎?”
老婦微笑點頭道:“是的,最初發現你的也是咕嚕,他雖相貌兇悍,但性格卻十分溫良,而且他也會說些簡單的人類語,有他陪同想是再適宜不過的了,我讓他送你到最近的城市你覺得如何?”
第五銘遲疑了一下道:“不知距離這里最近的城市有多遠?”
老婦見第五銘沒有拒絕的意思喜上眉梢道:“距此一百五十里有一座封魔城,那是方圓五百里最大的一座城池了,姑娘此來妖圣境想是有十分重要的事要辦,那里是旅人和客商云集之所,所以消息是十分的靈通,相信對姑娘會有所幫助的。”
第五銘感激地望了一眼老婦道:“那我便卻之不恭了。”說完向咕嚕投去一個感謝的微笑,兩人便齊齊向雨幕的深處走去。
兩人離去之后,又一個滿臉褶皺的老婦出現在了洞口,與之前的老婦并肩而立望著第五銘離去的方向,咕嚕了一句一什么,而之前的老婦卻是笑而不答,后來的老婦只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封魔城內
連日的陰雨,并沒有阻擋來往的旅人和客商,城門口的城市內人頭攢動車水馬龍的好不熱鬧。
一輛暗紫色的馬車,緩緩行步入城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擋在馬車前方道路上的人,紛紛避讓,所有人望向馬車的目光中都充滿了崇敬和畏懼。
“咕嚕!”人群中第五銘好奇的問一旁站著的咕嚕道:“什么人這么大派頭?居然所有人見到都主動讓路?”
咕嚕有些靦腆地用生硬的人類語道:“紫色馬車,城主用的。”
咕嚕的人類語并不熟練,所以有時很難表達清楚想說的意思,但是第五銘和他相處了幾日,也漸漸習慣了咕嚕地說話方式:“你的意思是說馬車里坐著的是封魔城的城主么?”
“嗯!”咕嚕再次靦腆地點了點頭。
第五銘沒有再問咕嚕什么,而是再次將目光望向了那輛暗紫色馬車,她隱隱覺得這輛馬車,準確的說是馬車內的人,或許對自己尋找司徒天清等人會有所幫助,可自己在傳送時發生意外受了很重的傷,現在的功力還不足原來的一半,所以無法用念力對馬車內的情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