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文接過了馬韁。
“最后面那一輛馬車里,躺著的就是夜大夫。”白有山看著他道,“他現在還在昏迷狀態,你且先把他安置好。”
安置好夜中卿后,他們便來到了夜家的內堂。話說,這還是白有山第一次來到夜家。
夜中武居右而坐,夜雨凜立右而侍。坐在中間的那位老者,即是夜蠻,夜家的家主。
看起來,夜蠻有四五十的樣子,他是那般的精神抖擻。實際上,夜蠻不僅比白有山大,而且還要大上小一百歲。
“白先生,您來坐。”夜中武下來拉著白有山,坐到了夜蠻的左邊。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夜中文,則是坐到了他的旁邊。
從內堂外進來了一位美婦,她端著茶水,給白有山倒上了茶。她沒有說話,只是對著他笑了笑,倒了茶水便退了下去。
白有山很不是滋味,那美婦就是他的女兒啊。十多年了,她似乎發胖了。
“白先生,聽我家孫輩說,中卿那孩子失蹤了?”夜蠻中氣十足,聲音很是厚重。
“非也”,白有山道······
他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夜蠻。
沒想到,白殿主竟然是智善智美的外公。不過,三叔沒事就好了,真是要謝謝白殿主了。夜雨凜知道他三叔沒事后,松了一口氣。
“謝謝白殿主”
夜蠻走到了白有山的跟前,單膝跪了下去。夜中文、夜中武、夜雨凜都跪了下去。
“哎,使不得,使不得。”白有山連忙扶起了夜蠻。
他支吾的說了一句,“都是親家···用不著跪。”
“哈哈,親家說的是。”夜蠻笑得很豪爽。
白有山用著近似幽怨的眼神看著夜中文,仿佛在說,“你小子搶了老夫的女兒,若是要老夫知道你虧待于她,定不饒你。”
夜中文嘿嘿一笑。
“這么說來,三弟沒有失蹤的事還得隱瞞一下了。”夜中武道。
“諸神殿中可能有鷹老的打手,另外幾位殿主,也不能排除是鷹老手下的可能。”白有山又皺眉道,“此外,還有幾件事老夫也還不太清楚,鷹老的身份和實力都是未知數,所以暫時不要暴露的好。”
“白先生說的是。我們夜家都是鄉野粗人,就會打打殺殺的,一切聽您的就好。”
白有山點了點頭又道,“另外,智善、智美這些小家伙還得去學習,以防敵人察覺不對勁。”他拍拍胸脯道,“你們放心,老夫就算是死,也不會讓智善、智美受半點傷害。”
夜蠻若有所思,隨后笑了笑,“一切都聽白殿主安排。”
夜蠻相信白有山說話算話,但聽他所言,鷹老怕是元嬰境界的強者。或許白有山不清楚什么是元嬰境,但夜蠻卻十分了解,畢竟他就是元嬰巔峰。想當初,他也是靈虛國的頂級天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軍隊將帥······
練氣之上是筑基,筑基之上是金丹,而就金丹之上就是元嬰。在百圣大陸每提升一個境界,提升者就多百歲左右的壽齡。能活三四百年的老家伙,實力絕對不會弱。
說實話,夜蠻來到這荒莽極地,從來沒有展現過自身正真的實力。荒莽極地是百圣大陸最惡劣的環境,他不相信,能在這里存活千年之久的人,誕生不出來強者。今日,聽白有山說起鷹老,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元嬰境。不過,至于真實信息,還得等夜中卿醒來之后才清楚了。
“夜族長,還請盡快張貼尋人啟事啊。”白有山囑咐道。
“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做了。”夜蠻笑道。
囑咐好夜蠻之后,白有山便回去了。他,是時候回一趟本家了。他總覺得小時候,在家里什么地方看過一篇關于“魔”的書。他得回去找找,也許在那本書上能夠找到關于‘鷹魔’的記載。
到走的時候,白有山也沒有看見白雪來送他,他有些失落。看來,女兒還在生我的氣。
其實,白有山沒看見。他上馬車的時候,白雪還蹲在土胚的‘小山丘’旁偷偷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的馬車動起來,直到走遠。
“二嬸,你蹲在這里干嘛?”夜雨凜很好奇,他一回過身就看見白雪呆呆地看著遠方。
“哈哈,雨凜別理你二嬸。她呀,就是自作自受哇。”夜中文笑道。
“嘿,我說夜老二,你是不是皮癢了。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白雪‘怒氣沖沖’道,殊不知,她的耳根已經泛起了微紅。
“二嬸,等等我。我找智善智美。”夜雨凜快步跑到了她的跟前。
“你呀,可害慘我咯。”白雪捏了捏夜雨凜的臉。
“對不起嘛,二嬸。”夜雨凜吐了吐舌頭。
夜中文這邊都笑了起來。
“中武啊”夜蠻突然嚴肅了起來,“該活動活動了,這么多年了,手腳沒生疏吧。”
夜中武猛地單膝跪地,他左手放于胸前,右手平撫腹間。他昂首,驕傲的像個軍人。不,他本來就是個軍人。“沒跡禁地,未曾忘本!”
夜蠻欣慰的笑了,“不愧是我的兒子!”他拍了拍夜中武的肩膀,“保護好,智美。智善和凜兒。”
夜蠻又看向夜中文,“中文啊,一直以來,你和中卿都是我夜家的智將。對我們夜家的發展,一直都是盡心竭力。”
夜中文不卑不亢道,“為了家族生存,義不容辭。”
夜蠻看著昏黃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依你之見,老三為什么要去見那個鷹老?”夜蠻有些不解。
“三弟本就獨立好強,他這么做必是有他的理由。”夜中文又道,“或許,老三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夜蠻喃喃道,“回去嗎?”他嚴肅地看向夜中文,和夜中武,“若是現在讓你們回去,你們想回去嗎?”
夜中文和夜中武語塞了。回去嗎,怕是回不去了。
是啊,他們是被驅逐出來的戰犯,被自己的國家拋棄的罪人。或許,他們心有不甘;或許,他們曾想卷土重來。但,十幾年的時間早就把他們的仇恨沖洗干凈。現在,這里才是他們的家。保護自己的家,是他們唯一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