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陽光燦爛的上午,宇文山登上了飛往建寧的飛機。隨行的還有學姐柳絮飛。畢業時間將至,學姐要回學校完善自己的論文,以及準備六月底的論文答辯。本來很興奮能跟宇文山同行,不用獨身一人坐火車的學姐,因為這段時間協助師姐籌備青妍齋開業的事,非常疲憊,很快就睏得不行,不再說話,飛機起飛沒多久就沉沉睡去。熟睡中的她,可能感覺不舒服,慢慢地把頭斜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飛機的轟鳴聲中,聞到她頭發上的淡淡馨香,以及看到她睡夢中偶爾抖動的長長的睫毛,宇文山也感到非常安定,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青妍齋開業后,宇文山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和老吳一起,在上京辦公室給公司高層開了一個發展、報告會。萬宇地產已經完全走上了正軌,因為有充足的資金,一路高歌猛進,正在整個華北,以及東南地區,國內目前經濟最活躍的區域攻城拔寨。按照商中華的預計,到年底實現的盈利額,將是一個天文數字。公司的總資產也將達到一個驚人的地步。而且把魯東省的泉城、越省的西子城列為了向后一兩個月內的重點推進城市。因為越省的商人比較抱團,排斥外省商人,他將親自到越省西子城主持開展工作,泉城則由芮世銘負責。
畫顏醫藥,在上京工廠開工后,也將迎來一個大的飛躍。兩家工廠,加上原來的浩然藥業,充分釋放產能后,到年底實現30億以上的營業額、以及十數億的利潤完全可期。后續的工作重點,就是確保原料供應,全力生產,培育自己的銷售網絡。爭取在明年中期,躋身國內一流藥企。
梳理了一遍向后的工作重點,把老吳留在上京坐鎮,宇文山就準備回建寧了。老吳非常理解他從二月份一直到現在,這段時間的辛苦,自然沒有意見,反而勸他在建寧多休息一段時間,順便準備一下學校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還笑稱,一旦掛科,被學校處理就丟臉了!一說到這里,宇文山氣不打一處來,當時老吳給學校捐款時,對他那個“掛科就開除”的奇葩約定,到現在還讓他想起來就恨得牙癢。
學姐均勻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就像催眠曲,慢慢地宇文山也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到了建寧,空姐正在通報到達信息。
在空姐甜糯卻沒有感情的播報聲中宇文山睜開了眼睛,入眼處,學姐的眼瞼徐徐張開,亮晶晶的雙眼有那么一刻稍顯迷茫,然后就是盈盈的笑意。
學姐把頭從宇文山肩膀上移開,坐正身體,伸了個懶腰:“嗯,睡得真舒服!”
“呵呵,是嗎?你看,口水都流出來了!”宇文山指著自己胳膊上,衣服被洇濕的一處笑道。
“呃……,不許笑!”學姐臉上微赧,伸手掐在了的他胳膊上,佯怒威脅。
“咝,姐,我沒笑,那是我喝水滴上去的,跟你沒關系!”宇文山連忙改口。
坐在學姐旁邊的一位花甲婦人看到他們打鬧,不禁莞爾。
出機場后,打車先把師姐送回學校,宇文山回到湖邊小樓。
院中一如既往地干凈,推開房門,室內更是窗明幾凈,宇文山把行李隨便放在門口,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太舒服了,滿滿的家的味道。
下午,宇文山沒有去學校,而是出去買了一大堆食材回來,然后擇擇洗洗、煎炒烹炸,弄了一大桌子菜,等鄧青嵐回來。
晚上6點多,鄧青嵐坐小鳳開的車回到小樓。小鳳不想當電燈泡,死活不肯進院吃飯,留下開來的車一個人返回學校去了。宇文山兩人留客不得,考慮到她也可趁機休息一下,就由她去了。
送走小鳳后,兩人擁吻在一起,很長時間才放開彼此。宇文山對鄧青嵐的口味非常熟悉,做的菜多數都是她喜歡吃的口味,她一邊吃飯一邊對宇文山說:“小山,我的室友褚眉這個周末想邀請我們去西子城玩……”
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宇文山:“我還沒去過西子城,我想和你一起去,行嗎?”
“當然可以!”宇文山怎么會掃了她的興致,馬上張口答應。同時也有些自責,自己東奔西跑好像忽略了她的感受。
“太好了,我明天就跟褚眉說!”鄧青嵐非常高興,歡呼起來。根本沒等到第二天,吃過飯在院中喝茶聊天的空當,她就通過宿舍電話通知了褚眉,兩人在電話嘰嘰喳喳地說了好半天,無非是哪里好玩,有什么好吃的,云云。
微風習習,新月如鉤,安靜的小院中,宇文山握住戀人的柔荑,心中安泰。
是夜,小別重逢的一對戀人,少不得一番征戰,風停雨歇后,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送走鄧青嵐后,宇文山帶上自己的課本去了學校。穿過寧靜中又透著活力的校園,宇文山走進自己班級的固定教室。因為到得比較早,教室里只有幾個早起的女同學在晨讀英語。他的突然到來,就像在蛙聲一片的池塘中投下了一顆石子,教室里陡然安靜下來,眾人都向他投去好奇、探尋的目光。
本想低調的宇文山,心中苦笑,向她們一一點頭致意,在她們目光的追逐中,穿過教室,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同樣掏出了自己的課本。
誦讀聲逐漸恢復,宇文山也暗暗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惆悵了,自己慢慢地在同學中已經成了異類,再想一般無二、與他們一樣融入校園,享受這寧靜、美好的校園生活,好像已經成了奢望。
花了好一會時間,宇文山才從這無用的失落情緒中脫離出來,開始翻起了自己的課本。隨著上課時間的臨近,同學們陸續進入教室,幾乎每個人都像打卡一樣,對他揮手打招呼,或者上前寒暄,宇文山一一微笑回應,感覺既溫馨又無奈。等309幾人踩著點進入教室時,這種另類的歡迎模式,進入了高潮。
“我去!老大,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不聲不響的,微服私訪嗎?”王成國和宇文山算是同生共死過,很是驚喜地錘了宇文山一下道。
“呵呵,昨天剛到,還沒來得及跟兄弟們報備,見諒!”宇文山接受一拳又一拳的問候,同時對眾兄弟拱手作揖。這學期他已經很少回到學校了,309的兄弟們卻沒有一點生疏,讓他心生暖意。
他們還在這鬧鬧烘烘地打鬧,上課鈴響起,潘教授夾著英語課本和教案同時走了進來。老教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宇文山,微微一愣后,向他點頭示意。他們這些任課教師,多多少少都知道了宇文山的情況,校外有了自己的事業,所以沒人再拿他當一個普通學生對待了。看到老教授跟自己招呼,宇文山連忙在座位上欠身回應。
兩節大課上完,宇文山拒絕了309兄弟請他去校外吃飯的邀請,和大家一起走進了食堂。打了一份大排、一份蔬菜,還有四兩米飯,大家做到一起,邊吃邊聊。
“老大,你知道嗎,齊凱歌退學了,沒有辦理退學手續,直接留了個紙條,不辭而別……,原因可能是家里太困難了,供不起他上學!”
吃飯時,王成國告訴宇文山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一聽到齊凱歌的名字,宇文山腦中閃現一個瘦削、白凈,略有些口吃的男生形象。想到自己入學前,同樣差點因為錢財的原因而棄學,宇文山唏噓不已。好在自己接受了師父載寧的傳承,有了眾多傍身的技藝,才沒有當真棄學,留下終生遺憾。
齊凱歌,但愿你能有一個好的前程!宇文山在心中默默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