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你這院子來頭不小呀,滿清時期,至少是個郡王府吧?”
師父顏老見多識廣,前后一看就猜出了個大概。
“應該是的。這院子修復時,找京華大學古建筑大師王源教授給看過,王教授也是這樣說的!”宇文山回答了師父的猜測。
為師父兩人安頓好住處,都是自家親人,任由他們一起參觀整個院落,宇文山走進廚房準備中飯。
大師兄此前就跟宇文山打過招呼,作為建寧新任副市長,他帶著顏未晰自然有建寧駐京辦的工作人員負責接送,倒是用不著宇文山操心。至于老吳,則有公司的人等在機場,接到后也會送過來用飯。到時候師姐和薛掌柜也會過來作陪。
考慮到差不多有十來個人要一起吃飯,準備午飯的宇文山有些頭大。好在提前有所準備,儲備了一些食材,于是宇文山一頓操作猛如虎,弄了五冷五熱十道大菜,等師父兩人參觀一圈,轉回正房餐廳,十道菜已經在紅木雕花的八仙桌上擺碼整齊。
帶師父兩人在客廳的紅木軟墊沙發上喝茶沒一會,客人們就先后到了。最先到的是大師兄和顏未晰兩人。顏未晰來過這里,沒多大反應,親昵地喊了一聲“小山子,姐來了!”,沒等宇文山想好怎樣回答,就跑開找自己爺爺說話去了。大師兄陳建軍則被這大宅門給驚著了,跟宇文山一邊通過抄手回廊往正房走,一邊驚奇地四處打量。
“嘖嘖,小山,你這宅子了不得呀,怕不是前朝至少郡王以上才能住得吧?”大師兄同樣猜出了這宅子來歷不凡。
宇文山呵呵一笑道:“確實是這樣,剛才師父他老人也是這樣說的!”
把大師兄引入客廳,任由他們寒暄、說話,宇文山又返回了大門口。沒一會,兩輛公司的商務用車由遠及近開來,停到了門口。略過從打頭的車上下來的師姐和薛掌柜,宇文山來到第二輛車邊,剛想和下來的老吳打招呼,一聲驚喜的歡呼聲就傳入耳中:“宇文叔叔!”
隨后,小朱丹像一只飛舞的蝴蝶一樣,繞過車尾撲入他的懷中。把小家伙抱起來,親了親她挨過來的小臉,宇文山驚喜地對跟著下車的王美麗說道:“王姐,您怎么也來了!”
“王艷邀請我來京指導財務工作,丹丹要301醫院做一次徹底檢查……”王美麗微笑著回答了宇文山的提問。
把他們引進餐廳,人就算到齊了。相互介紹了一下,這頓十來個人的聚餐就開始了。
高高興興吃過飯,收拾清爽,安排老吳和大師兄同樣在這里住下,進房小憩,宇文山牽著小朱丹,把余下的女同胞連同薛掌柜送出了大門。王美麗、顏未晰應師姐之邀選擇住在她那里,因這些人下午還有工作就一同出了門。小朱丹不想離開宇文山,硬要留下來,王美麗下午還有工作,帶著她也不方便,就由了她。
第二天,是青妍齋開業的日子。一大早,士禮胡同的居民就感覺有些奇怪,今兒怎么這么熱鬧?沒聽說誰家要辦喜事?怎么人來人往的這么熱鬧?
好奇的閑人湊近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剛修葺完成的那家大院子里,真準備進行什么公司的開業儀式。氣派的大門敞開著,大門兩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籃。上面祝賀人的名頭,多種多樣,有私人的,也有諸如某某地產公司、某某建筑材料公司、某某協會、某某書畫社、書畫沙龍、古玩行等單位的名頭。大大小小的花籃沿門口一字排開,不下幾十個,而且還在不停地增加。
透過敞開的大門,視線穿過倒座房,看到二進院中已經搭起了一個巨大的涼棚,涼棚下擺滿了桌椅板凳,已經有不少人在里面三五成群喝茶聊天了。
這段時間,師姐和薛掌柜為了打響青妍齋的名頭,力爭開業典禮過后一炮而紅,能在上京書畫圈、古玩界爭得一席之地,發動自己和親朋的人脈,再加上精品展的強勁吸引力,鼓動了很多單位和個人過來觀禮、參觀,其中大多想借此機會淘弄點好東西的古玩和書畫的藏家和愛好者。還有一些資深的藏家則盯上了宣傳中要展出的精品古玩,想一睹為快,更想看看有沒機會收入囊中。
像上京書畫協會、黑省、冰城書畫協會這樣的單位,以及書畫社、古玩行等這些單位,都是師傅顏老、作為薛掌柜授業師傅的郎老,還有師姐和薛掌柜他們自己的人脈關系,吸引過來的。
而那些地產、建材公司,甚至工程公司,都是見了報紙公告,自己個主動上門的。其中有和萬宇合作的公司,也有沒合作過的公司,本著有棗沒棗打一桿的心態,也送了花籃過來,露了下臉。反正一個花籃、一個紅包,也沒幾個錢。
開業典禮定在10點58分。宇文山8點不到就穿戴整齊,和師姐、薛掌柜一起站在迎接道賀的來賓。而商中華這個沾了青妍齋廣告便宜的家伙,也帶了汪徵、芮世銘等人過來幫忙。這讓站在門口迎賓的宇文山不至于因為不熟悉地產方面的客人,而冷落了人家,畢竟來者都是客。“郎老,您幾位來了,快里面請……”
遠遠地看到上京古玩界的泰斗級人物郎老,帶著幾位俱是年紀不輕的老人過來,宇文山不敢怠慢,連忙迎了上去。
郎老把一個錦盒交給了宇文山,里面是徐悲鴻大師的一幅花鳥畫。神識穿透中,滄桑之氣濃郁,明亮耀眼,雖然尺幅不大,也是極珍貴的東西。畫中的花鳥,形象逼真、傳神,栩栩如生。
徐大師早年留學法國學習西畫,受西洋寫實畫風影響,主張現實主義,強調外為中用,國畫改革融入西畫技法,與張書旗、柳子谷并稱“金陵三杰”。宇文山曾經臨摹過他的素描作品,至于他的奔馬圖更是享名于世。
“郎老,這……太貴重了,小子受之有愧呀!”這幅畫寬不盈尺,縱一尺五有余,雖尺幅較小,也不見于徐先生畫作名錄,但市價絕對十數萬以上,宇文山感覺太貴重了,有些為難。
“呵呵,你就收著吧!難得碰到你這樣的年輕人喜歡這些玩意兒,難道讓我留給家里那幾個根本不懂欣賞的家伙?”
郎老不以為意,連連擺手示意他不要推辭,宇文山只能受了,交給門廊里負責登記禮賬的青妍齋員工。幾位同行的老人也把手中的賀儀交了,有信封包裹的現金,也有大大小小的禮盒。人頭最熟的薛掌柜上前協助登記人名、物件、錢款,宇文山則引眾人入院就坐。
把幾位老人安頓好,宇文山告罪回到門口。剛在門口站好,就看到幾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遠遠地走了過來。赫然竟是姜立偉等一眾,曾設計謀求萬宇地產的衙內、公子哥。這些人身后,還有七八個抬著花籃的工作人員。
來者都是客,不管怎樣,人家擺明了是來祝賀的,不想失了禮數,宇文山還是走下臺階迎了上去。
“宇文先生”姜立偉看著面前神采奕奕的宇文山,沒有了一點自命不凡的倨傲,只剩下了忌憚和羨慕,收拾心情說道:“我們不打不相識,今天冒昧前來道賀,這點薄禮還請手下!”說著遞給了宇文山一個薄薄的紅色信封。
他老子姜華在《消息》報上看到宇文山的青妍齋開業的消息,讓他借此機會到賀,消弭隱患,剛開始他有點抗拒,但一想到羅其旭父子的結果,他也就放下了那點作祟的面子,答應了。而同行的孔令軒、周鑫、黃彪等人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