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華陽宮。
嬴澤在把趙姬弄暈……是哄睡著以後,再次開始幹正事兒了。
當然,沒幹什麼,正人君子的。
……
只是在這大殿前,他遇到了一個不太熟的小屁孩。
長安君成嬌。
雖是嬴政的弟弟,但是這兄弟二人的關(guān)係……實在是不敢恭維,倆人都是天生的影帝,兄友弟恭的演技讓嬴澤都自嘆不如。
而在看到嬴澤後,成嬌充滿著陰翳的眼神瞬間就轉(zhuǎn)化成符合他十來歲少年的天真無邪。
可惜,演技對嬴澤沒用,剛剛那種壓抑的嫉恨太強烈了,嬴澤看的清清楚楚。
“叔父。”成嬌面露欣喜的跑到嬴澤身前,看起來就是一個天真可愛的翩翩少年。
“嗯。”嬴澤心情複雜,他記得成嬌以前不是這樣的,這王室的爭權(quán)奪利,居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才十來歲的小屁孩就養(yǎng)成了這種老陰比性格。
“叔父可是來見祖母的?”成嬌認識嬴澤的時間比嬴政還要多幾年,自是要多一些瞭解的。
只是對於嬴澤與華陽太后之間的矛盾……就連他這個從小養(yǎng)在身邊的人都不知道,甚至他都覺得莫名其妙,是那種突然就有了的。
“要出征了,告?zhèn)€別吧。”嬴澤沒有明說,其實他是來告訴華陽,悠著點,這次他出去,咸陽城裡誰也不準鬧,誰鬧誰死!
爲了穩(wěn)定咸陽的治安,他才特意把蒙武留下,還把蒙家的火騎兵也編進禁衛(wèi)軍。
“走吧。”在搞清楚成嬌的小心思之前,嬴澤還不打算和這個侄子說太多,他怕自己忍不住抽他。
……
“大王要隨軍出征?”華陽這邊纔得到這個消息沒多久,因爲昌平君去安慰痛失愛侄的陽泉君了,沒人來後宮給她報信。
“據(jù)說是洛陽君提議,而大王也同意的。”華陽的貼身女官,亦是華陽宮的宮正回覆道。
“還有,洛陽君已至殿外。”
“……”華陽眉頭微皺,倒不是對於嬴澤直接就跑進華陽宮而生氣,她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嬴澤從小就沒有這個事先通稟的習慣,昭王和孝文王也一直慣著他,給了特權(quán)允許他這樣跑,這咸陽宮,就沒他不能去的。
只是,大王隨軍出征?這嬴澤自己胡鬧怎麼還把秦王給拉上了?
要知道,自昔日武王舉鼎而死,後輩秦王就對個人勇武是深惡痛絕,這嬴政纔剛剛繼位,怎麼能跟著嬴澤去胡鬧?
雖然她鼓動成嬌與嬴政爭位,但是並不代表她真的願意支持成嬌爲王。
這只是爲了製造矛盾,她好暗中在朝內(nèi)安插自己人而已。
成嬌雖然自小養(yǎng)在她身邊,但他的生母終究是韓人,若是夏太后還在,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但是她不一樣,她真正支持的還是嬴政,甚至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在準備把楚國的小公主湊合到嬴政身邊了,怎麼可能讓嬴政出意外。
“請洛陽君進來。”華陽想讓嬴澤改變這個主意。
……
“太后請洛陽君入內(nèi)。”
華陽的貼身女官走了出來,看向等待的嬴澤。
成嬌也跟著站了起來,只是女官再次出聲,
“只是洛陽君,請長安君稍後。”
“……”成嬌微微一愣,這可是從未發(fā)生過的情況。
他失寵了?
“等著吧,我和太后很久沒見了,敘敘舊。”
嬴澤拍了成嬌一把,
跟著女官走了進來,接下來的話也確實不好當著成嬌說。
……
殿內(nèi),嬴澤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這位名義上的母后,雖說是現(xiàn)在秦國輩分最大的太后,但是她的年紀真不大,也就比趙姬大幾歲,三十多歲。
身材嬌小卻有著另一種厚重之感,眉眼輾轉(zhuǎn)之間,盡顯嫵媚,但整個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輕浮之色,反而有一種別樣的威嚴,當這種威嚴與嫵媚交織在一身時,昇華出另一種獨特的魅力。
同爲太后,但是華陽有著趙姬沒有的氣質(zhì),身爲王族的氣質(zhì)。
“你們先退下吧。”華陽看向剛剛那位女官,示意她把人帶出去。
“是。”
很快,偌大的宮殿中,就只剩下嬴澤與華陽兩個人了。
誰也沒有說話,倒不如說是誰也不好先開口,因爲他們?nèi)缃竦年P(guān)係有些尷尬。
“好久不見了……太后。”終於,還是嬴澤率先打破了沉默,只是沒有像小時候一樣叫她母后。
“好久不見了……洛陽君。”華陽看起來也有一些尷尬,她實在是很多年沒和嬴澤單獨說過話了,上一次……好像是十年前了?
說起來,在嬴澤遭受刺殺之前,他們倆的關(guān)係還是很好的。
因爲白芷對嬴澤管的很嚴,很多時候嬴澤受不了了,就會悄悄跑去找當時的華陽夫人,那個時候,華陽也纔不到二十歲,比白芷還要小幾歲,那時她只當嬴澤是個可愛的小孩子,而且很好玩兒,但是……
人終究是會變的,小時候他們還可以說是朋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情也會被利益問題所腐蝕。
當年嬴澤遇刺,爲什麼不了了之?很簡單,家醜!
刺殺的謀劃與執(zhí)行都是安國君的一位楚國夫人,與華陽算是親戚的一位楚國夫人所爲,因爲嬴澤鋒芒太過,讓昭王有了立儲之心,那位楚國夫人就直接動手了。
至於之後如何處理……嬴澤不太清楚,只是那位楚國夫人消失了,她所生的那位算是嬴澤的兄長也被髮配邊疆,運氣不好,遇到動亂,沒能活下來。
也因爲那件事,嬴澤與楚國的仇算是結(jié)下了,和華陽的關(guān)係也一落千丈,哪怕她沒有參與,但……
命懸一線,沒人能大度,嬴澤當時實在是放不下那份心,繼續(xù)和華陽走近,因爲除了他母親和華陽,就沒人知道他在什麼時候會悄悄跑出去玩,那個時候……
“你還對我有怨氣?”華陽對於嬴澤其實沒什麼敵意,因爲了解,知道嬴澤的脾氣,所以她從未把嬴澤當做敵人,當年認下嬴澤支持的嬴子楚爲子,也是想對嬴澤示好,只是沒什麼用。
“沒有。”嬴澤走到華陽身邊的位置上坐下,
“當年的事情我早就調(diào)查清楚了,跟你沒關(guān)係,所以我沒怨你。”
“那你這些年來爲什麼一直躲著我?”自從嬴澤投身軍伍後,他們就很少見面了,甚至嬴澤就沒回過幾次王宮,除了昭王的喪禮,還有孝文王的喪禮,他就幾乎沒進過王宮了。
“我忙。”嬴澤還真有點不好說這件事,因爲在調(diào)查清楚之前,他一直以爲是華陽和那個楚國夫人聯(lián)手要弄死他的,所以,不僅是擔心,也有很多的失望,他當時和華陽已經(jīng)認識了四五年了。
但是知道和華陽沒關(guān)係以後,他又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了,誤會太久了,心裡就很難放下了,他也不好意思。
“忙著和興樂宮的那個女人?”華陽的態(tài)度突然就變了,怎麼說呢,在生氣,還有恨鐵不成鋼。
“我忙著打仗呢,怎麼和她扯上關(guān)係了?”嬴澤下意識有些心虛,他和趙姬的關(guān)係好像沒那麼明顯吧?
“真的?”華陽的表情明顯不信。
“當然,我纔回咸陽多久?”嬴澤不會承認這件事的,無論在誰面前,因爲這件事可以發(fā)生,但唯獨不能承認。
“我還沒問你怎麼就跟我槓上了呢。”
這纔是嬴澤想不通的事情,他和華陽沒有利益衝突,因爲之前他在朝內(nèi)沒有半點勢力,他的權(quán)力只在軍界,現(xiàn)在能壓住這些人,也是因爲戰(zhàn)爭在即,他手握重兵。
等仗打完,他的威懾力起碼要下降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