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李世民的邀請,大理寺新人!(二合一)
這一刻,佛殿內(nèi)靜悄悄的。
無論是半月庵的尼姑們,還是來自西域的慧智與慧源,亦或者普光寺的德渺等人,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藏不住的吃驚之色。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一件袈裟丟失的偷盜案,一個尼姑被殺案的背後,隱藏的真相竟然涉及大唐與前隋的家國之爭,竟然是前隋宦官爲(wèi)前隋舊主復(fù)仇的動機(jī)!
如果不是林楓推理出了真兇的身份,他們就算想破腦袋,都絕對想不到慧雲(yún)被殺,袈裟消失,竟然是這樣的隱秘!
韓霜霜瞳孔在此時也劇烈顫動,他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素白的手背上青筋暴露,額頭上的血管也在此時猙獰浮現(xiàn),他雙眼死死地盯著林楓,咬牙道:“沒想到,你竟然連這些都能推斷出來……林楓,我真是小看你了!”
林楓被韓霜霜那陰冷的眸子注視,只覺得彷彿被一條毒蛇盯著一般,他瞇了瞇眼睛,微微垂下衣袖,引動了綁在手臂上的小弩機(jī)關(guān)。
他平靜道:“只要能識破你太監(jiān)的身份,那麼猜出伱的身份和動機(jī),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並不算困難。”
“不過……”
林楓話音一轉(zhuǎn),笑呵呵的看著韓霜霜,道:“你這爲(wèi)舊主復(fù)仇的方式,說實(shí)話,還挺別緻的。”
“正常情況下,爲(wèi)舊主復(fù)仇,就應(yīng)該直接殺到仇人面前,能成功最好,失敗了也能捨生取義,留下一個忠肝義膽,不畏生死的形象。”
“可你呢?爲(wèi)舊主復(fù)仇,不對仇人出手,反倒是男扮女裝,跑到這半月庵內(nèi),偷走爲(wèi)太子祈福的袈裟,殺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尼姑……怎麼著?你不會真的覺得,沒有了這袈裟,太子真的就會出事,你真的就能復(fù)仇了吧?”
聽著林楓的話,韓霜霜只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一般。
他雙眼惡狠狠地盯著林楓,咆哮道:“你懂什麼!?如果我能近他李世民的身,你以爲(wèi)我會做這種事?”
“我隱藏了那麼多年,一直想要出手,可我根本沒有機(jī)會啊!”
“所以我只能蟄伏,只能等待機(jī)會!”
林楓似笑非笑道:“你等了這麼多年,等到的就是偷個袈裟的機(jī)會?”
韓霜霜牙齒都要咬碎了:“如果連袈裟都偷不了,如果連這件小事都做不成,那我還有什麼資格去爲(wèi)大隋復(fù)仇?”
“原本我以爲(wèi),這只是我的牛刀小試,只是十分簡單的一件事……可我沒想到……”
他滿是怨恨的盯著林楓:“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你這個怪物!我明明都那麼小心了,我穿小號的鞋子,我嫁禍給靜蘭,我儘可能的不留下任何線索……可還是被你給找了出來!”
林楓感受著韓霜霜的不甘與憤恨,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確實(shí)……遇到了本官,你的確夠倒黴的,這世上,估計也只有本官對足跡研究的那麼深。”
在唐朝這個時期,刑偵技術(shù)水平很低下,普通刑獄人員對腳印足跡的研究,都還停留在最淺顯的大小上。
可林楓來自後世,後世對足跡的分析,早已有了無數(shù)的理論和經(jīng)驗(yàn)支撐,所以林楓可以根據(jù)一個不起眼的腳印,分析出許多的線索來,從而順利的找到韓霜霜。
但若是換成其他人,肯定做不到林楓這種程度。
所以說,韓霜霜是真的運(yùn)氣不好,今天但凡是其他人來查案,韓霜霜逃脫法網(wǎng),靜蘭師太被冤枉的概率至少高達(dá)九成。
韓霜霜看著林楓那從容淡然的神色,回想著自己只差一步就要成功的計劃,不由怒從心來。
他雙眼怨毒的看著林楓,道:“我的確運(yùn)氣很差,遇到了你這個傳說中的神探!”
“但林楓……你覺得你就運(yùn)氣好嗎?”
他忽然一甩衣袖,只見一把匕首,直接從他袖口內(nèi)甩出,被他瞬間抓住!
他直接一步上前,向著林楓就衝了過去,一邊衝,他一邊滿臉殺機(jī),獰笑道:“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破壞我的計劃!”
“既然你讓我無法成功,那我就殺了你這個大唐最聰明的人!”
“只要?dú)⒘四悖筇茝拇司蜁僖粋€人才,我也算爲(wèi)大隋立了功,殺不了李世民,我就殺你……林楓,去死吧!”
眼見韓霜霜竟然向林楓突然殺去,在場衆(zhòng)人頓時大驚。
靜慈慌忙道:“林寺正,快避開!”
其他尼姑也都驚慌的不行。
可她們手上沒有任何武器,根本沒法幫助林楓。
而且韓霜霜的動手十分突然,根本就沒有任何預(yù)兆,使得她們就算想阻攔,也來不及了。
等她們反應(yīng)過來時,韓霜霜已經(jīng)要到林楓面前了。
“完了!”
她們心裡都咯噔一下,充滿絕望。
可就在這時,她們忽然看到一道身影,陡然擋在了林楓面前。
法願愣了一下,繼而瞳孔驟然一縮,失聲道:“蔓兒……”
沒錯,在這關(guān)鍵時刻。
林楓身旁的蕭蔓兒,竟然突然衝到了林楓前方,並且還要向韓霜霜衝去。
她竟然要用手無縛雞之力的肉身,去幫林楓阻擋韓霜霜。
這一幕,直接讓法願和法樂腦袋要炸開了,她們不敢想象,韓霜霜一旦真的被阻攔了,無法殺害林楓,震怒之下,那把匕首會如何刺進(jìn)她們妹妹的身體。
她們也要衝出,去保護(hù)蕭蔓兒。
可這一切,說時遲,那時快,她們的距離,根本就來不及。
“完了!”她們的心也絕望了。
可是,就在這一刻,她們忽然發(fā)現(xiàn),在蕭蔓兒即將衝向韓霜霜時,一張大手一把抓住了蕭蔓兒的手臂。
然後用力一拽……
蕭蔓兒那柔弱的身體,直接被拽了回去,後背瞬間撞進(jìn)了一個強(qiáng)壯的懷抱中。
蕭蔓兒一怔,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就聽耳畔響起林楓的聲音:“平常挺聰明一個姑娘,怎麼這個時候如此衝動……你忘記昨天送我的第一份禮物了?”
聲音響起的剎那,蕭蔓兒便見林楓另一隻手臂忽然擡起,旋即便聽咻的一道聲音響起。
在林楓那寬大的衣袖內(nèi),竟然直接飛射出了一枚箭矢。
那箭矢出現(xiàn)的毫無預(yù)兆,韓霜霜根本就沒有想到林楓還有這樣的底牌,而且他距離林楓也太近了,連躲的機(jī)會都沒有。
下一瞬……
噗嗤!
箭矢直接刺進(jìn)了韓霜霜的心口。
韓霜霜前衝的勢頭猛然一頓,他瞳孔劇烈一縮,下意識低頭看去。
便見自己的心口處,只剩下箭矢的尾端,整支箭矢,竟是完全刺進(jìn)了他的心臟。
他瞪大眼睛,不由擡起頭看向林楓,便見林楓一手摟著嬌美的蕭蔓兒,一邊平靜看著他:“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啊,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對大唐朝廷充滿惡意與敵意,又豈會對你沒有防備?”
“所以,我既然敢當(dāng)衆(zhòng)戳穿你的陰謀,自然是不怕你的報復(fù)的。”
“只可惜,你完全被恨意憤怒衝昏了頭腦,連如此簡單的事都沒想到。”
韓霜霜聽著林楓的話,臉色頓時漲的通紅。
“你……你……你該死!”
他指著林楓,還想忍痛繼續(xù)向林楓衝去,可這時,半月庵的尼姑們,以及德渺等僧人都反應(yīng)過來了。
德渺帶著普光寺的武僧,直接向著韓霜霜給出了一腳飛踹。
韓霜霜瞬間倒飛出去。
重重的砸落在地。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已經(jīng)無法爬起來了。
鮮血順著傷口汩汩流出,很快他周身就是一片血泊。
眼看韓霜霜再無攻擊之力,衆(zhòng)人這才鬆了口氣。
法樂和法願連忙衝到林楓身旁,她們看著被林楓摟著的蕭蔓兒,臉色既是怪異,又是責(zé)備:“林寺正,你還不鬆開蔓兒?”
林楓聞言,這纔想起自己剛剛著急之下,怕蕭蔓兒被韓霜霜給傷了,所以情急之下,只能將蕭蔓兒困在懷中。
可這姿勢,確實(shí)不太合適,更別說還是在一羣尼姑面前。
他連忙鬆開蕭蔓兒,乾咳一聲:“蔓兒姑娘,非是我故意唐突,剛剛形勢危急,我只能這樣做。”
蕭蔓兒臉頰不由浮現(xiàn)一抹紅霞,平常乾脆爽利的她,此時也有些羞臊,道:“林寺正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法樂與法願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林楓,然後直接將蕭蔓兒拉走,在人羣后責(zé)備蕭蔓兒爲(wèi)何如此衝動,不要命了嗎?
林楓見狀,摸了摸鼻子,人家親姐姐教訓(xùn)妹妹,他還真的沒法插手。
不過一想到蕭蔓兒剛剛那不顧安危,直接擋在自己身前的畫面,林楓內(nèi)心就彷彿貼了一貼暖寶寶一樣,溫暖的不行。
“韓霜霜快不行了。”
這時,有人忽然開口道。
林楓聞言看去,只見躺在血泊之中的韓霜霜,此時眼神已經(jīng)開始渙散,的確是要不行了。
林楓心中嘆息一聲,如果韓霜霜不對自己出手,他至少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只可惜,韓霜霜自尋死路……
“韓霜霜!”
靜慈這時忽然走上前去,她向韓霜霜焦急道:“錦雲(yún)袈裟呢?你把錦雲(yún)袈裟藏到哪了?”
韓霜霜彌留之際聽到靜慈師太的話,忽然咧嘴大笑,用盡全身的力氣道:“我既然得到了錦雲(yún)袈裟,豈會留給他李世民?還不明白嗎?那袈裟已經(jīng)被我毀掉了哈哈哈……”
“還有……”
他突然看向林楓,雙眼瞪大,眼珠外凸,擡起手指著林楓,大聲道:“林楓,你不會以爲(wèi)大隋只剩下了我一人吧?你今天阻攔了我,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敵人,會有人替我報仇的,我在地下等著你哈哈哈哈……”
笑聲到一半,戛然而止。
韓霜霜擡起的手驟然摔落下去,他眼中再無光采,已經(jīng)嚥氣了。
靜慈師太聽到韓霜霜的話,臉色不由慘白了起來,她全身一晃,差點(diǎn)沒有摔倒。
錦雲(yún)袈裟被毀了,也就意味著她們交不出錦雲(yún)袈裟了。
哪怕真兇已經(jīng)找到,可李世民的怒火,也絕對不會輕。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到時候,半月庵一樣要吃不了兜著走。
“怎麼辦……”靜慈師太滿頭冷汗,手腳冰涼。
林楓也瞇了瞇眼睛,聽韓霜霜的話,前隋好像還有一些不願接受新朝代的人?
自己阻攔了他,算不算捅了這羣人的馬蜂窩了?
“還真是麻煩從天降啊……”
不過林楓倒也並不擔(dān)憂,想要對付自己的人還少嗎?四象組織,西域商人,金釵傳承者,現(xiàn)在不過是又多了一個前隋勢力罷了,債多了不愁,林楓心態(tài)很好,對這種事看的很開。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完全不受韓霜霜的影響,可靜慈師太,還有半月庵的其他人,可沒有林楓這樣好的心態(tài)。
一想到錦雲(yún)袈裟被毀了,她們交不出錦雲(yún)袈裟,即將要承受李世民的怒火,她們就憂從中來,情緒十分的低迷。
連德渺這些普光寺的僧人,也不由唉聲嘆氣,他們已經(jīng)能夠想象到,自己會如何受到牽連,何其倒黴了。
林楓看到這一幕,想了想,蹲下身,查看韓霜霜的情況。
他先是仔細(xì)檢查了一下韓霜霜的鞋子、衣服,蹙眉想了想,又?jǐn)E起韓霜霜的手,視線在韓霜霜的手上查看了一會兒。
片刻後,林楓放下了韓霜霜的手。
他擡起頭看向臉色難看,愁雲(yún)慘淡的靜慈師太等人,緩緩道:“你們真覺得他毀掉了袈裟?”
衆(zhòng)人聽到林楓的話,不由一怔,她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林楓是什麼意思,便聽蕭蔓兒的聲音響起:“你的意思難道是說……韓霜霜在騙我們?他沒有毀掉袈裟?”
“什麼!?”
刷的一下!
衆(zhòng)人聞言,原本低沉的情緒,陡轉(zhuǎn)直升,她們雙眼瞬間浮現(xiàn)希冀之色,連忙齊刷刷看向林楓。
靜慈師太更是顧不得沉穩(wěn)了,忙問道:“林寺正,真的嗎?他真的在騙我們?袈裟真的沒有被毀掉?”
林楓迎著衆(zhòng)人緊張期盼的視線,緩緩道:“我在韓霜霜的屍首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趣的事,或許能幫你們找到袈裟……”
“真的?”靜慈雙眼不由露出期待之色。
林楓道:“至少可以試一試。”
說著,他看向靜慈,道:“師太,帶我去韓霜霜的房間看一看吧。”
靜慈一聽,當(dāng)即道:“林寺正這邊請。”
一邊說,她一邊前面帶路。
林楓跟在靜慈身後,迅速離開了佛殿,其他人見狀,彼此對視了一眼,旋即也都連忙跟了過去。
很快,靜慈停在了一個房間前。
她看著眼前房門緊閉的房間,說道:“這就是韓霜霜借宿的房間。”
林楓微微點(diǎn)頭,直接推開了門。
進(jìn)入房間後,林楓便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的裝修風(fēng)格,和慧雲(yún)的房間沒什麼區(qū)別。
都十分的簡單,走的是極簡風(fēng)。
桌子上擺放著水杯水壺,牆邊有一個櫃子。
然後就是牀榻。
寺廟的生活,果然都很儉樸。
林楓視線掃過房間,道:“師太,你們在搜查鞋子時,應(yīng)該翻過她的櫃子了吧?”
靜慈點(diǎn)頭:“翻過了,她的櫃子裡只有一個包袱,包袱裡裝的是衣服和胭脂水粉,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一點(diǎn)男子的東西都沒有,所以貧尼著實(shí)是無法想象,他竟然不是一個女子。”
林楓笑了笑:“他如此謹(jǐn)慎,豈會在這種日常細(xì)節(jié)上暴露?”
靜慈感慨道:“也是,否則的話,我們也不會這麼多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其實(shí)不是女子。” 說著,她看向林楓,道:“林寺正,你來他的房間,是認(rèn)爲(wèi)袈裟被他藏在這裡了嗎?可我們已經(jīng)搜查過了,這裡根本就沒有任何袈裟的影子。”
林楓聞言,笑道:“你們的確搜查過了,但這並不代表,袈裟就沒有在這裡。”
靜慈不解了:“我們搜查的很認(rèn)真啊,連牀榻下面,甚至房樑上都檢查過,的確沒有任何袈裟的蹤跡。”
“師太可知道我在韓霜霜的屍首上,發(fā)現(xiàn)了什麼?”林楓突然問道。
靜慈搖頭。
林楓一邊向牀榻走去,一邊緩緩道:“我之前檢查韓霜霜的屍首,是想從他的屍首上看看能否發(fā)現(xiàn)線索,來判斷他都去過什麼地方,從而來推測他有可能將袈裟藏在哪裡,或者毀掉袈裟時,是在什麼地方毀掉的。”
“不過很可惜,他的鞋子已然不是昨夜行兇時的鞋子了,上面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他的衣服上也很乾淨(jìng),同樣找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靜慈聽著林楓的話,心中不由一沉,她能夠感受到,韓霜霜究竟有多謹(jǐn)慎小心,這是真的一點(diǎn)破綻都不給他們留。
“不過……”
林楓來到牀榻前,笑道:“就在本官覺得什麼線索也找不到時,本官看到了他的手,出於習(xí)慣,本官仔細(xì)檢查了一下他的手,結(jié)果……在他的手指上,本官發(fā)現(xiàn)了……針眼的痕跡!”
“針眼?”靜慈一愣,還沒明白林楓的意思。
就聽林楓道:“針眼的痕跡很小,一般情況下,很快就會復(fù)原。”
“可是他手指上的針眼,卻仍舊存在,且十分明顯……這說明什麼?”
靜慈畢竟是女子,平常也都是自己做針線活,此刻聽到林楓的提示,她雙眼忽然一瞪,道:“說明他近期,用過針,做過針線活!”
“近期?有多近?”
林楓笑道:“敢問師太,他在半月庵借宿幾天了?”
靜慈連忙道:“三天了,正常他是要吃齋唸佛七天的。”
“那三天……針眼也差不多該癒合了吧?”林楓道:“也就是說,他手上的針眼,絕對是在半月庵內(nèi)出現(xiàn)的。”
“可他的衣服沒有任何補(bǔ)丁的痕跡,師太覺得……他沒有縫織衣服,那他用針做了什麼?”
林楓都提示到這種程度了,靜慈身爲(wèi)半月庵的掌門,若是還不明白,那也就不配做這個掌門了。
她雙眼亮起,忍不住激動道:“難道……難道是藏匿袈裟?”
“而能夠用針線藏匿袈裟,且我們搜查還沒有搜查到的地方,就只剩下……”
說著,她視線陡然看向林楓面前的牀榻,看向牀榻上疊的板正的被子,道:“難道,袈裟藏在那被子裡?”
林楓聽著靜慈的話,笑著拿起了牀榻上的被子。
他抓住被子縫著線頭的兩端,道:“是否藏在被子裡……一看便知。”
說著,林楓直接用力。
便聽“滋啦”的聲音響起。
被子瞬間被林楓給撕開了。
而隨著被子的撕開,一個暗紅色的,看起來很舊的袈裟,直接映入衆(zhòng)人眼簾。
尼姑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雙眼都亮了起來。
“錦雲(yún)袈裟,真的是錦雲(yún)袈裟!”
“錦雲(yún)袈裟竟然真的被韓霜霜藏在了被子裡!”
“太好了,袈裟沒有被毀掉!”
“我們不會有危險了!”
“林寺正真的幫我們找到了袈裟!林寺正太厲害了!”
“怪不得我們沒有搜到,誰能想到,他會把袈裟藏在被子裡,袈裟柔軟,不拆開被套,我們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他藏得如此之深,都被林寺正發(fā)現(xiàn)了,林寺正真的太神了!”
小尼姑們一個個目光崇拜的看著林楓,雙眼明亮的就和那璀璨的星辰一般。
饒是沉穩(wěn)的靜慈師太,此刻都忍不住道:“林寺正,貧尼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若是沒有你,今天真的就是我半月庵的末日了!”
靜蘭師太也連連點(diǎn)頭。
哪怕慧智和慧源這兩個西域尼姑,也都滿是敬畏的看著林楓,覺得林楓真的宛若神人。
而德渺等僧人,則都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聲音輕快了起來,再無剛剛的苦大仇深。
林楓感受著衆(zhòng)人崇拜感激的目光,輕笑著將袈裟交給靜慈,道:“師太將我請來,爲(wèi)的就是調(diào)查此案的,本官既然接受了師太的請求,自然要全力以赴,所以這不算什麼。”
“只要……”
林楓視線看了一眼人羣中含笑看著自己的蕭蔓兒,笑道:“只要師太別怪我拐走了你們的佛女就好。”
聽著林楓調(diào)侃的話,蕭蔓兒不由嗔怪的白了林楓一眼。
靜慈師太則笑道:“蔓兒有自己的想法,貧尼也支持她,不會怪她,更不會怪林寺正。”
林楓哈哈一笑,他想了想,忽然道:“師太,我還真有個不情之請。”
靜慈忙道:“林寺正儘管說,只要是貧尼能做到的,一定幫忙。”
林楓道:“我想看一看你們半月庵的寶物紫檀雲(yún)珠。”
…………
一個佈滿牌位的房間。
靜慈向牌位拜了拜,然後點(diǎn)燃三根香,旋即將供奉的一串佛珠取了下來,遞給了林楓,道:“這就是紫檀雲(yún)珠,若非紫檀雲(yún)珠是我們半月庵創(chuàng)始人留下的遺物,以林寺正對我們的恩情,送給林寺正都可以。”
林楓笑道:“我就是對這紫檀雲(yún)珠有些好奇,看看便可。”
靜慈點(diǎn)了點(diǎn)頭:“林寺正隨便看,貧尼還要處理後續(xù)之事,就不陪林寺正了。”
林楓拱手:“師太去忙便可。”
靜慈不再耽擱,轉(zhuǎn)身離去。
房間內(nèi)只剩下林楓。
林楓低頭看著手中的佛珠,佛珠的重量不輕,表面塗抹著油膜物質(zhì),使得哪怕過去了百餘年,佛珠仍舊光滑,並未開裂。
這串佛珠一共有四十九顆珠子,每一顆珠子上都雕刻著佛像,林楓對佛教沒什麼研究,也不知道這些佛像代表著哪些菩薩羅漢。
而除此之外,佛珠就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慧智她們?nèi)寺牭搅藗餮裕f紫檀雲(yún)珠上藏著皇室寶庫的秘密……靜慈師太也說過,這串佛珠傳說藏有一些秘密……”
“不出意外,這佛珠應(yīng)該真的有些秘密,可秘密在哪呢?”
林楓一顆顆的佛珠看過,並未發(fā)現(xiàn)這些佛珠有什麼值得深思的地方。
“難道……秘密不在佛珠表面,而在佛珠裡面?需要將佛珠弄碎?”
他磨了磨牙,這可不是他能輕易嘗試的,不說這佛珠是半月庵的至寶,單說他沒有萬全把握秘密一定在佛珠內(nèi),一旦將其弄碎了,結(jié)果什麼都沒發(fā)現(xiàn),而佛珠也沒法復(fù)原了,那可就傻了。
所以再三檢查後,確定無法直接窺破佛珠的秘密,林楓也便不再糾結(jié)。
原本佛珠的消息就是意外得到的,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未必有什麼用,他可以先讓人盯著這串佛珠,等以後有機(jī)會了,再來破解佛珠之謎也不遲。
將佛珠放回原處,林楓向牌位拜了拜,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走出房門,便看到蕭蔓兒正站在樹下,看著兩個麻雀湊到一起嘰嘰喳喳。
聽到林楓的腳步聲,蕭蔓兒回過頭看向林楓,陽光照在她的臉龐上,襯得她那本就白皙的臉頰,更加的美豔。
“看完了?”蕭蔓兒雙手背在身後,輕笑開口。
林楓只覺得眼睛都被蕭蔓兒的美麗給晃到了,他笑著點(diǎn)頭:“沒研究明白。”
蕭蔓兒笑道:“師太她們研究了一百多年都沒研究明白,你若是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那才奇怪。”
“也是。”
林楓來到蕭蔓兒身旁,聞著少女身上傳出的清香,道:“這裡的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回長安?”
“不和師太她們辭別?她們對你十分感激,接下來肯定要好好感謝你招待你。”
“不了。”
林楓看向蕭蔓兒,輕笑道:“我今天來蕭府,可不是爲(wèi)了她們而來的,我是爲(wèi)你而來的,既然她們的事情解決了,那我得抓緊時間好好陪你,比起與你在一起的二人時光,那些感謝又算得了什麼?”
蕭蔓兒沒想到林楓會突然說這些話,她漂亮的眼眸定定的看著林楓,旋即……眉眼彎彎,俏皮吐舌:“好,那我們就偷偷離開,不讓她們知道。”
…………
翌日。
休息了兩天的林楓,神清氣爽來到了大理寺。
自從進(jìn)入大理寺後,就都是同僚的問好聲。
這讓林楓對自己在大理寺排行前五的身份,有著十分清晰的感受。
來到自己的辦公房後,林楓便伸了伸筋骨,直接投身到卷宗的翻閱中。
雖然這段時間一直忙於案子,但也不是沒有收穫的,林楓對接下來重點(diǎn)要翻閱的卷宗類型,心裡已經(jīng)有一些想法了。
他有預(yù)感,距離他找到卷宗裡隱藏的秘密,不遠(yuǎn)了。
就這樣,林楓迅速將卷宗分門別類,將自己要重點(diǎn)翻閱的卷宗找了出來。
然後開始對卷宗內(nèi)容進(jìn)行檢查、分析和判斷。
一份份卷宗被林楓翻過,放到右手邊。
漸漸地,右手邊的卷宗開始堆積了起來,而林楓的表情,也越發(fā)的凝重了起來。
“咚咚咚。”
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蕭瑀的聲音傳來:“子德,是本官。”
林楓聞言,這纔將視線從卷宗上移開,他說道:“蕭公請進(jìn)。”
嘎吱——門被推開。
蕭瑀揹著雙手走了進(jìn)來。
看到林楓,他笑呵呵道:“本官還以爲(wèi)你來大理寺後,會先找本官聊聊天,沒想到你直接一頭就扎進(jìn)了辦公房內(nèi)。”
林楓伸了下腰,請蕭瑀入座,笑道:“王寺正的卷宗一直沒時間翻閱,下官只能抓緊時間,免得又發(fā)生突發(fā)事件,耽誤時間。”
蕭瑀點(diǎn)頭:“的確,身在朝堂,很多時候並不是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總會有一些事落到我們頭上。”
林楓起身,爲(wèi)蕭瑀倒了杯水,道:“蕭公來找下官,應(yīng)該不是爲(wèi)了閒聊吧?”
“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蕭瑀看向林楓,也不耽擱時間,直接道:“第一件事,大理寺來了一個新人,接替你之前的位置。”
林楓眸光一閃:“新的大理寺丞?是誰?”
自從林楓成爲(wèi)大理寺正後,大理寺丞的位置就一直空著,林楓本以爲(wèi)蕭瑀會從大理寺的其他人員裡選擇,可聽蕭瑀的意思,似乎不是這樣。
蕭瑀沒有賣關(guān)子,直接道:“張??(yǐ)。”
“張???”林楓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
蕭瑀道:“張??,字慎微,工部尚書張亮之子……本官送你的弩箭,就是工部爲(wèi)你專門製作的。”
林楓恍然點(diǎn)頭,張亮他自然知道是誰,未來的凌煙閣功臣,也是開國功勳。
他看向蕭瑀,道:“下官怎麼一點(diǎn)都沒聽過張??會來大理寺的消息?”
蕭瑀端起水杯,抿了口水,道:“所以本官剛剛纔說,身在朝堂,總會有一些事落在我們頭上。”
林楓眼眸微閃,明白蕭瑀的意思了。
蕭瑀沒有明說,就代表不好說出來,毫無疑問,這裡面肯定涉及多方的博弈,關(guān)乎多方的利益。
就如之前大理寺正的位置,吏部尚書高士廉還想讓別人來擔(dān)任呢,如果不是蕭瑀、魏徵和戴胄三個大佬一起爲(wèi)自己爭取,大理寺正的位置可能就要被高士廉的人代替了。
思於此,林楓道:“對張??……下官該怎麼對待?”
他對這種朝堂官場的明爭暗鬥並不瞭解,需要好好請教大佬。
蕭瑀笑道:“來了大理寺,那就是你的下屬,你不用管他是什麼來歷,就和李浩淼一樣,正常使喚。”
林楓明白了。
插人可以,但人來之後,就得好好做事,否則蕭瑀也不是吃乾飯的。
這樣說來,李浩淼也是李靖一方弄進(jìn)大理寺的?
這大理寺的人員成分,也很複雜啊。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下官明白。”
蕭瑀說道:“你畢竟?fàn)?wèi)官時間尚短,時間長了,你就明白這裡面的條條道道了,有不懂的可以問本官,有本官在,只要在大理寺,誰也翻不起浪來。”
林楓笑了笑,他自然知道這些。
“那第二件事呢?”他問道。
“第二件事……”
蕭瑀看了下外面的天色,估摸了下時辰,道:“走吧,跟本官去一個地方,有人要見你。”
“見我?”
林楓一怔:“誰?”
然後他便見蕭瑀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道:“昨天你在半月庵所做的事,今天已經(jīng)傳開了,你找出真兇,找回了錦雲(yún)袈裟,讓高僧爲(wèi)太子的祈福可以正常舉行,陛下很高興……所以……”
蕭瑀笑道:“陛下,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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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