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上時還真見到過小美這樣的女生,哇簡直太酷了。時莞口中的小美正是柳承安新劇中女主角的名字。
“是嗎,那真的很有個『性』,我見過野蠻的可夸張到這個地步的還沒遇到?!?
“是,我還記得當時他男朋友跟個受氣筒一樣,成天被又訓又打的,比野蠻女友里的牽牛還慘。還不敢說分手,全校的生都笑他?!睍r莞給柳承安倒了一杯。
“我演的崔夏比他還要慫吧,那他后來怎么樣了?該不會和我的劇情一樣,在她的『逼』迫下結婚了吧。”柳承安細細的眼睛笑了起來,成了一道彎月。
“哦,前輩猜得真準。畢業后他到哪上班她就跟到哪,沒多久就結婚了,他該多苦啊。我轉到他們班上的時候,剛進教室就看見他在給她按摩背,我都吃了一驚,沒想到她每天都有驚喜。”時莞同情地搖了搖頭。
“哦?那倒很有意思,我還以為這種女生只在電影里存在了呢?!?
“當然有了,只是前輩面前的女人都很崇拜你,哪敢野蠻。后來上課的時候,還讓他去買衛生巾。”
柳承安一口酒一下噴了出來,瞪著眼看著時莞:“衛生巾!h,ygd!這位妹妹真是個人才呢?!?
“那是,她折磨人的點子一串串的,說錯了話讓他扛凳子在樓頂上蛙跳,或者直接就一個大嘴巴子,夏天上課還要給她扇風,搞得我們班男生都很沒地位,女朋友都要求他們他呢。
柳承安有點詭秘地笑起來:“不會是時莞也受到這種待遇吧?!?
“我才沒有,我們班的女生思想已經被污染了,我可不敢找她們,不像她那么野蠻也夠得受?!?
兩個人越聊越開心,都喝得有點暈呼呼的了。
這時柳承安的手機響起來,直接掏出來按了接聽鍵:“你好?!?
“你好,柳先生。”話筒那邊傳來柔美的女孩聲音。
日語?柳承安在日本有幾個女『性』朋友,不過都不是經常打電話的關系。這聲音?猛然想了起來差不多兩個月前日本走秀的女主角菊地一葉。她甜美的長相和羞澀的神情,都還記得清楚。她送的禮物也擺在了床頭。
“菊地小姐最近好嗎?”他不知道說些什么。
“我很好,謝謝柳先生。我打電話是為了恭賀柳先生。”菊地那頭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了,她沒期待柳承安能對她有多大印象。
“哦?倒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恭賀的?”
“我昨天上看到你新劇開機的報道了,祝你新戲一切順利,注意保重身體?!?
“謝謝你的關注,我接受你的恭賀,不過我會把它當做是對我新劇殺青時的恭賀,因為我還沒有做出什么成績來。
“柳先生總是很謙虛,等您這部劇殺青時我一定再次恭賀?!?
“謝謝。對了,數碼相框很棒,我經常使用,還沒有感謝你,現在說聲謝謝?!?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很高興您喜歡它?!?
“那好,菊地小姐,我就先掛了,還有朋友在,以后再聯系。”打了個哈欠,然后掛了機把手機揣回兜里。
“前輩困了,今天太累了,我們走吧?!?
柳承安住在公司大樓后面,要從公司大門進去然后繞過大樓才是小公寓。他喝了很多也不是特別醉,但時莞怕他有意外堅持要送他回去。
剛進大門一個人迎面走了過來,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匆姇r莞和柳承安在一起,他走進他們聞到了濃重的酒味:“哦,新劇剛開張就酗酒,還帶著晚輩去?!闭f話的是柳承安所在的星道娛樂公司副會長的兒子趙泰,和他同歲,公司里很多人因為他的背景都對他畢恭畢敬的,他卻更加橫行霸道,拍了一些不出名的電影,演的都是小混混之類的角『色』。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時莞我們走。”柳承安定定身子低頭兩眼『射』出寒光不屑地掃了他一眼,然后盡直從旁邊擦過,走出十幾米遠還能聽他的在后面氣得嘴里辱罵著什么。
“前輩,這樣沒事吧?!睕]等柳承安回答又泄了憤似的得意表情,“他自以為有后臺就狂大,連哥也不放在眼里,這段時間也是看我們不順眼經常找我門茬,公司里的后輩都受過他教訓。今天前輩沒給他面子,真想看他氣得跺腳的衰樣子?!?
“我才不怕他那種二世祖的德行,不過盡量離他遠點,省的跟那種人浪費時間?!?
“我知道了前輩,我才不想看見他呢?!?
時莞把他送到門口就走了,柳承安開了門『迷』『迷』糊糊地倒了杯水一口喝干了,脫了衣服也不洗刷就趴到床上,一會兒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第二天倒是醒得很早,聞見自己一身酒味。洗完澡后倒了一杯純?!耗獭辉诓妥肋呑聛恚咁A習起今天要演的戲份。他多年來的習慣,提前預習一下當天的戲份,揣摩該如何表現才能更好,靈感來的時候會給導演一些修改意見。而且劇本要熟讀,不光自己的角『色』,還要參透每個與之相關的人物的特點,才能更好地變現當時的心里和情緒。
白天的戲拍完劇組匆匆吃了盒飯,就趕往郊外一處正在拆遷幾近廢墟之地拍場夜景。劇情是已經是大生的男主角崔夏在校交了一個好朋友,好朋友以前就住在這棟樓的前面的一片低棚區,母親帶著他獨自生活在這里,去年生病去世了,為懷念母親來到這里,看一眼高樓蓋起來前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
兩個人在倒塌的樓房廢墟里走了一會兒,便上了這棟樓即將拆的危樓頂,樓一共五層三個單元,從窗戶亮著的昏暗的燈光看出,還有些人家住在里面。坐在樓頂邊緣的水泥臺上向下望,好友的情緒越來越傷感,竟哭起來。崔夏還是那樣呆呆的樣子,拿紙巾不斷給他擦眼淚,兩人都不說話,就那樣默默地坐著望著廢墟。
坐了很久崔夏才說話,脫了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走吧,吹風久了要感冒的。我想伯母能感受你對她的思念之情,要為了她保重好自己?!?
崔夏站起來剛要拉他,突然聽見沉靜的夜晚一聲巨響,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身體已經毫無預警地被摔在地上,正好臉側面著地蹭破了皮,他頓時感覺左臉火辣辣的,來不及爬起來,自己身下的樓板已經轟然塌下,整個人隨著樓板掉到了五樓地板上,又被重重地摔了在水泥板上,更可怕的是頂樓的樓板還在繼續坍塌,他剛伸了右邊胳膊抓住一塊石板,正好掉下來一塊幾十公分長的厚石板砸在左邊胳膊上,柳承安清楚地聽見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慘叫了一聲蜷起身子。
五樓發生爆炸這一邊,還在繼續坍塌,身邊的樓板相繼落下去。巨大的疼痛讓他沒有力氣站起來,聽著噼里啪啦的火聲,腦子里只知道是發生了爆炸,樓下還不時傳來叫喊聲。他喊了兩聲根本沒人聽見,剛想試著站起來,身下的地板塌落了,他下意識地伸右手抓住了一塊一頭被壓住的木頭,大概是破碎的長凳。整個人就懸空在四樓頂,身體重量全靠一只右臂支撐著,自己若是松手,馬上就會掉到底部廢墟上,上面全是大石塊和木頭,不死也摔得不像個人了。他才意識到自己正在面臨生死關頭,緊張得臉部肌肉都在顫抖,他想使勁攀上去,可無奈只有一只手,左胳膊還在鉆心地痛著。徒勞無功做了幾次努力,實在沒力氣了才放棄,右手也越來越吃力,眼看就要撐不住了。下半身懸在四樓邊,墻早已經炸沒了,他能感到自己腿像是火上的烤肉,被屋里巨大的熱浪烤的越來越難忍受。
巨大的無助襲來,差點要哭出來,用了最后的力氣喊了幾聲救命。可此時不但沒有人來救援,從屋里又響起爆炸聲,一塊十多公分長的玻璃飛出來,直接扎進他的大腿。柳承安用最后的力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腿,明晃晃的玻璃切肉一樣釘在自己大腿上,因為穿的黑褲子看不清血『液』,可是他已經感覺到了溫熱的血在順著腿往下流,他徹底絕望了,眨了眨眼,松開了已經沒有半點力氣麻木的右手。
他疲憊地閉上眼睛,在那瞬間想記起來點什么,作為對這個世界最后的告別。腦子卻一片空白只聽見耳邊呼嘯的風聲,他感覺自己好累,這一刻有種解脫的輕松。自己快到地面那一刻,聽見了好友和其他人的呼喚,可他再也睜不開眼了。
清隱谷瀑布邊。今天是月初,劉熙彤按照吩咐每月都來泡仙水,因為要全身脫光,所以她還是習慣在晚上過來。雖是彎月,襯著這白銀般的瀑布,谷底也是柔白一片。她正仰頭欣賞星空,想著何時才能見柳承安,忽然一團黑影遮住了視線,劉熙彤嚇得身子往池里一縮。
還未看清,黑影就開口了:“熙彤,快起來回去吧?!?
“默默?怎么現在過來了,是什么急事嗎,清蓉發生什么事了嗎?”她也顧不得羞了,跳出水池也不擦就往身上套衣服??茨恼Z氣似有著急的事情,但她只能想到是清蓉發生了什么事。
“不是師父,是你的柳承安,我把他給你弄來了?!?
“啊,他來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說,我也沒準備。”她慌『亂』地停下了扣扣子的手。
“別準備了,他受了重傷,我接他過來,你為他治療?!闭f著默默牽起劉熙彤就往上飛,劉熙彤也被默默的話說得云里霧里地忘了展開翅膀。
一上草原,劉熙彤著急地問:“他為什么會受傷,嚴不嚴重,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不然我接他來著干嘛,你先去看他吧。”
“他在哪個房間?”劉熙彤邊跑邊問。
“你給他準備的那個房間?!?
劉熙彤氣喘吁吁地跑到門口,剛要推門進去,心猛然緊了起來,她沒想到自己等待了兩年多,不,可以說是6年多,今天會以這種方式見面。她掃了一眼自己身上,扣子就扣錯了,趕忙改過來,然后又整理一下還在滴水的頭發。
“別顧形象了,他是昏『迷』的,看不到你?!蹦傲斯靶∶肌好?,無奈的表情道。
劉熙彤一聽,直接就擰開門把,忘了脫鞋,一身濕漉漉地走了進去。
視線比較昏暗,只開著床頭燈。劉熙彤從進門前心就狂跳不止,雙手死死地抓著兩邊的一角。
她咬著下唇,輕輕地走進床邊,看到了仰面躺在白『色』床上的柳承安。臉『色』蒼白,左臉和額頭上幾道明顯的傷痕,一頭都是灰土。上身只剩了貼身的背心,左上臂明顯扭曲。下面還穿著大生的制服褲,右邊大腿綁扎著一條白布,血已經侵透了一小片。
這樣的景象把她嚇了一跳,下巴顫抖著差點驚呼出來,用手掩住嘴,心痛得難以言喻,豆大的眼淚瞬間奔涌而出。她剛要去問默默他究竟怎么了,默默已經在身后繞過來停在柳承安身邊。
“快過來幫忙,拉著他的這只胳膊?!蹦p手按在那節扭曲的上臂上。
“默默,你要做什么,他的胳膊好像受傷了。”她不知道按哪里,怕他會痛。
“我當然知道他胳膊受傷了,不然我在干嗎呢。快幫我固定一下上下,他骨折了,我幫他對接上?!?
“哦”劉熙彤才知道這是骨折了,趕忙按住肩膀和下臂。
她看不懂默默是怎么醫治的,反正就幾下扭曲的胳膊就恢復正常的形態了。
“熙彤,你打些水來,幫他擦下傷口?!?
劉熙彤慌『亂』地奔下樓,一下跑進舞蹈室,然后馬上又出來。又跑進旁邊的書房,意識自己太慌了,雙手拍臉搖了搖腦袋。然后才跑進廚房倒了一大盆溫水,一路灑著跑上樓。
返回床邊時默默已經將柳承安腿上的白布換了新的,還是有一點鮮紅的血滲了出來。手臂也打上了石膏。神仙就是好,可以用仙術救人。
劉熙彤輕手輕腳地將木板和布條放在床邊的地毯上,看到柳承安這副樣子就難過,低聲問默默:“默默,他的腿受傷很重嗎,一直在流血,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默默讓她抬著他的胳膊,又在床邊拿起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木板,在石膏外面固定一圈,怕他不小心把石膏碰碎。邊道:“是燒燙的玻璃刺到腿里,『插』得很深,傷到骨頭了,這下要靜養很久才能好了?!?
劉熙彤一聽眼淚又要流下來,帶著哭腔道:“默默,求你了,一定救救他,我不要他只是活著,還要他恢復以前一樣的健康,他可是跳舞的天才啊。如果要我付出『性』命為代價,請不要猶豫地拿走吧?!闭f著就在床邊給默默跪下了。
“我已經做完初步治療了,只要你好好護理,他也配合的話,想要完全恢復應該問題不大?!蹦浑p小手把她拉起來,被劉熙彤對柳承安的感情感動得一雙大眼睛里也閃動著淚花。
“真的,默默,他可以恢復?太好了,默默,我不知道怎么謝你,讓我給你磕個頭吧?!瘪R上又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
默默阻攔不及,只得說:“這是你的心愿,我和師父都會幫助你的,你好好照顧他吧,我出來沒有告訴師父,現在該回去了?!闭f著往門口飛去。
“默默,他是怎么受傷的,傷得這么重,你又怎會帶他來這?!眲⑽跬湍介T口,才問起自己一開始就想知道的問題。
“他今晚在一棟危樓上拍戲,結果四樓發生爆炸,當時他在樓頂,爆炸后掉到五樓地板上,被樓頂的樓板砸斷了胳膊,他只有一只左手抓著一塊木頭撐著懸空的身體,又被四樓爆炸的玻璃刺傷了大腿,撐不住掉下樓去。我在他掉到地面的前一秒才趕過去接住他,不然他傷得這么重,從五樓摔到地上恐怕已經……”
“啊,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劇組為什么要他去那種地方拍戲。”她眼中第一次閃爍著這樣憤怒的光,她此刻恨透了那些帶他去的人,恨透了他的連續劇。
又想起剛才求默默的樣子,低下頭不好意思低聲道:“默默,我剛才還求你救他,原來是救了他的命,我真不該……”
默默笑笑:“我答應你的,把他帶到你身邊,不過卻是等到這樣的機會,也是我不愿看見的。我給你準備了些消炎『藥』,你看下治療這種外傷的書籍,會找到方法的。他失血過多,多吃些補血的東西,不要擔心,沒有太大問題的。我會再來檢查他的恢復狀況的?!?
“恩,我相信你默默,我一定把他照顧好。默默,你快回去休息吧,你一直幫助我,現在又是安少的救命恩人,我,”
還沒等她說完,默默就揮手飛走了,遠處傳來她的聲音:“快去看你的安少吧,癡情的女孩?!?
劉熙彤這才靜下心來,才意識到,她日思夜想的柳承安,她心中的神,終于降臨到自己身邊。
依然輕輕走到柳承安床邊,跪下,看著他慘白帶著傷痕的臉,卻依然那么『迷』人,致命地誘『惑』著她。在忙『亂』中慢下來的心跳驟然又不安分起來,撫了撫他受傷的胳膊,悲傷再次襲來,看他承受這樣的痛苦,她的心痛得無以復加,如果可以她是多想為他承擔這所有的傷痛。她想自己為什么沒有魔法,可以解除他的痛苦,或能將他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
柳承安臉上的傷口又滲出細密的血珠,劉熙彤在洗手間放了盆熱水,用熱『毛』巾輕輕擦了,也把臉上的灰擦干凈。又整理了身上和頭發上的灰,然后在默默放在床頭上的一堆『藥』中找出碘酒,極輕微地涂在傷口上,怕碰痛了他。
“安少,你一定要堅強,一定會好起來的,然后跳舞給全世界人看。你可是大明星,不能受傷,你也是我的神,不可以受傷。我答應你,就算我不要『性』命了,也要求默默她們治好你?!眲忧榈乩^柳承安的手貼在臉上,哭完了才心中一驚,不知什么時候握著他的手了。她細細觀察這只握住木棍支撐身體的手,潔白的手心和手背居然到處都是傷,除了這次的新傷,其它都是一道道傷疤。
她把手送回被中,掖了掖蓋得完好的被子。走到書房找醫書籍,她后悔以前沒有習這類的知識,若不是默默幫忙,自己哪能應付得了,萬一耽誤了他的治療,她不敢想下去。覺得有用的都抱到桌前,大部分都是中醫著作,因為清隱盛產的是各種中草『藥』,準備找出針對安少傷情有用的信息,綜合參考后再實施。
劉熙彤一個晚上都在翻書,中間去看過柳承安兩次,怕他醒來會不舒服。天快亮時她已經抄了滿滿10張紙,針對補血的摔傷骨折的外傷的方子都有。她到廚房熬上小米粥,受傷的人不是最愛喝這種清淡的粥了嗎。又輕輕在門口往里看,看他是否醒了。她希望他醒來,越快越好,卻又不知道如何面對他,自己這樣的形象會嚇著他吧。
她才想起自己一天一夜沒照鏡子了,幾次來看他都沒有進旁邊自己的房間。她照了照鏡子,這不老的容顏果然厲害,一天一夜不睡覺,居然不干不燥也沒有一點黑眼圈,若不是有些疲憊,看不出來熬了夜。以前做劉涵時,是絕不能超過20小時不睡覺的,不然那對熊貓眼和暗淡的臉簡直慘不忍睹。
她還是洗了洗臉,想著柳承安今天可能要醒來要不要花點淡妝。到了旁邊的客房,看見一堆的瓶瓶罐罐又沒了心情,覺得自己的特點就是素臉也驚人得美,無需畫蛇添足了。換了身自己認為最好看的衣服,頭發弄來弄去換了幾個造型都覺得不能讓柳承安給這銀發一個好印象,最后用了跳舞時的頭巾把頭發包起來,先不要給他那么大沖擊。
熬好了粥,再看柳承安。他身體一點也沒動,還是昨晚的位置和姿勢,表明他還沒有醒過來。第一縷溫軟陽光籠罩著柳承安,劉熙彤能看到柳承安唇邊細小的茸『毛』。他睡覺的樣子真好看,劉熙彤心想,她寧愿說他是睡著了而不是昏『迷』,她試探了幾次他的氣息,都很均勻,她的安少小寶貝的心臟有力而勻速地跳著。
她守在床邊盯著他看,迎著白日的晨曦,她才敢相信,如此清晰地躺在自己眼前的人,就是柳承安了。以前遙不可及的神話般的他,就在自己家里,接受著自己的照顧,聽著他細細的呼吸,似乎忘了他是個經歷了生死的重病患者,幸福得一塌糊涂。她不再想將來,若是他此時不見了,這些回憶也足夠她支撐完一生,當然,這一生指的是凡人壽命的長度。
真想親親那依然蒼白的在她眼里卻有著致命誘『惑』的嘴唇,最終忍住了,她怕他會在那一刻睜開眼睛,自己就羞得無處遁形了。
把粥放在床頭,又去廚房煮補血健體的雞肉黑豆湯,菠菜粥,紅棗粥。她想讓他醒來后先用食補的方法調理一下身體,有了力氣才能喝中『藥』。等這些都弄完了也快中午了,都盛在碗里放在蒸籠上,等他一醒來熱一下馬上就可以吃了。這一次走到門口,心跳得很快,感覺他好像快醒了,在門口徘徊,想著見了面要說什么,用什么語言。
每次去都感覺他要醒來,在門外調整好了心情和儀容進去,然而他都依然沉睡著,劉熙彤開始擔心起來,他已經睡了16個小時了,顯然還在昏『迷』中。她想要不要喚醒他,又實在不忍心。這時自己的肚子想響起來,她才發現自己也10多個小時沒吃飯了,端了床頭的粥到廚房也沒心情加熱了,涼著喝了。正午的陽光太慵懶了,吃飽了肚子,眼皮就開始打架,快抬不起來了,使勁撐了撐也頂不住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居然手背上居然有口水,一看腕上空間轉換器上顯示的時間,已經下午3點多了,睡了三個小時居然。她抹了嘴上的口水,在舞蹈室照了下鏡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跑到柳承安門口,她一直沒有關門,方便她在外面觀察。床上依然安靜,沒有柳承安醒來的跡象。躡手躡腳走到床前,聽到他的呼吸才放下心來。
下午也沒事做,想起該給病人的房間準備些花,醒來心情就會好得多。她認真想了想柳承安的各種愛好,喜歡的顏『色』運動甚至連衣服款式都知道,就是沒有喜歡的花的種類。只得上樓頂挑了些適合送病人的『色』彩鮮艷的花,搭配起來『插』在了柳承安房間的花瓶里,自己看看都覺得心情好,心想他一定喜歡。還特意放到了床邊的柜子上,讓他一醒來就可以看到。這是她專門為他留的房間,所以只有一張很大的床,和一直延伸到墻邊的床頭柜。
又細細打掃了每個角落的衛生,然后才想起來柳承安最近不能出房門,甚至連下床都困難,根本看不到的,自嘲地笑了笑,撂下抹布想著怎么給他弄個輪椅。突然想到很多病人心理上抗拒輪椅,因為那樣看上去好像已經殘廢了,正好自己也做不出只得作罷。
在門口來回踱著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不時地往里張望,劉熙彤期待的動靜一直沒響起來。急的好幾次都想去找默默問個明白他到底怎么了,要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當太陽快接近海面時,晚霞像只巨手為清隱淡淡地撒上了一層金粉,徐徐拉開了柔軟的帷幕,一番別于晨曦的美好,讓劉熙彤看得出神。就像拍室內照片樣瞬間換了一個背景,而背景前的人依然,連姿勢都沒有變,可是心情卻越來越恐慌。一雙放在唇邊的手,就在這黃昏的夕陽中抖起來,牙齒死命地咬合著。
應著海面最后一絲金『色』閃耀的波光,屋里的人終于有了動靜,本來緊張的心情又猛然被提起來。劉熙彤感覺自己的喉嚨像著了火,每一次呼吸都劇烈燃燒一次,心也到了嗓子口,快跳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是又開心又緊張,樣子很是奇怪。她本來想馬上就奔進去,可腳像被綁住一樣,比上次見fl還要沉。雙手一直像寒冷的冬夜一樣放在嘴邊吹氣,不知該如何進去。
里面的人重重的呼了口氣,劉熙彤心一提,顧不得許多走了進去。床上的人身體絲毫未動,只是嘴在一張一襲地動著似乎在艱難地呼吸,眼睛還沒睜開,微弱地喊著“水,水?!?
劉熙彤馬上端起床上的水杯,用湯匙送了一匙到他微張的嘴里,接著又喂了將近半杯水。柳承安睜開了眼睛,嚇得劉熙彤馬上從床邊彈開了,端著杯子站在衣柜旁邊,瞪著兩眼緊張地盯著他的臉。
柳承安有些『迷』糊地看著眼前一身白衣和雪白肌膚的女人,眨了眨眼確信不是幻覺,用自己的國語道:“你是誰?”身體卻深陷在柔軟舒適的床里。像是專為自己量身定做的凹槽一樣,正好嵌入其中,舒服得動也不想動。
床上的人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反應那樣激動,或是他身體還動不了吧。她也用韓語回答:“我是…我是誰你會知道的,你記得你發生了什么事嗎?身體難不難受?”
柳承安動了動胳膊想起身,突然的劇痛讓他低吼了一聲,昨晚的畫面就清晰在腦中了:“我在樓上,被砸斷了胳膊,腿也受傷了,然后就掉下去,難道我沒摔死?”
劉熙彤笑了笑,『露』出了上面一排潔白如玉的牙齒:“當然,否則怎么還在這呢,你不會死的?!?
柳承安被那個純美的笑擊中了神經,眼前開出一朵巨大的白『色』玫瑰,還在一圈一圈地繼續旋轉著增大。他閉上眼睛,還是不相信眼前的人,美麗得那樣不真實,朦朧得像天上的月亮。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端粥來?!闭f完人已經在門外了。
柳承安快速整理一下自己的情況,昨晚在拍戲時受傷了,然后我松手時掉了下去,之后就沒感覺了,難道真的只是昏『迷』了,沒有摔死?他看了看自己左臂,已經上了木板。右手掀開被子,下身穿著一條不是自己的白『色』的七分褲,右腿上纏著白布,他試著動了動,又痛得一聲怪叫。
聽見側面的墻上有鐘表針前進的聲音,上面的時間告訴自己現在是下午黃昏時分,自己昨晚點左右受的傷,難道已經睡了快一天一夜了,自己殘廢了嗎,這里是醫院嗎,豪華病房也沒有這么好啊,剛才那個女孩也不像是醫生和護士,劇組的人呢,我的家人知道了嗎,怎么沒有來,一堆問題纏繞著他,他費勁地坐了起來,胳膊和腿都在痛,沒辦法下床去。
劉熙彤很快熱好了好幾碗不同的粥,一起端了上來??此呀涀似饋?,拿了靠墊放在他背后:“依在床頭吧,這樣坐著很累?!毙睦韰s在翻騰著,靠近他的那一刻臉都有點紅了。對,一樣,和熒幕上的他一『摸』一樣,臉部每一個清晰的線條,潑墨般濃厚的眉,薄而『性』感的唇,細長泛著桃花的眼。臉上的傷疤擋不住他的英俊和精致,卻更添了男人味道,只是他現在太虛弱了。
柳承安乖乖地靠了上面,果然舒服多了。
劉熙彤端著一碗到他面前,拿了湯匙舀了一匙就往他嘴里送,柳承安本能地一歪頭躲開了:“我先不吃,你告訴我,我現在在哪,昨晚樓上發生了什么,劇組的人都在哪里,他們都怎么樣了,我的家人知不知道我出了事?!?
這些問題劉熙彤早就想好了該怎么回答,反正他早晚要知道這是個不同于凡間的地方,說些實話也沒有關系,他以后會明白的。
“你現在在我家。你昨晚發生了什么我沒有看到,但我知道你受傷很重,從樓上摔下來,就這樣到了我家。所以你們劇組的人怎樣我不知道,你家人知不知道我也不清楚?!睕]有告訴他是默默救了他的『性』命,主要原因是不想讓他對自己抱太多感恩的心。她說過,要他無負擔地愛上自己,顯然現在已經不能了,所以她要盡量減少他的負擔。
柳承安聽到了重點,不是大跌眼鏡不可置信的表情,而是望著劉熙彤自嘲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像小說里的一樣,玩了穿越,從樓上掉到了你家?”
“可以這么說?!眲⑽跬桓碧煺娴谋砬槁柫寺柤纾硎就?。
柳承安做了他的習慣動作,吹了吹頭發,卻忘了頭發已經短的吹不到了。用那只能動的手拍了拍腦門,感覺面前這個美麗的女孩有點不正常,但現在似乎不是說理的時候。他的確餓了,想吃點東西。等有力氣了,再搞明白現在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