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有些猶豫,千守一別過腦袋,重重的拍了拍我肩膀,意味深長的道:“兄弟,男人,生來就是要承擔責任的。不要怕,相信你自己,一定能成功的。”
成功嗎?如果我點頭,就意味著我要身體力行,建立最好的榜樣,在南高不會去主動的欺負任何人。還要讓兄弟們也不會去欺負任何的人,繼而,再廢除新人掌權,高年級打壓的這個操蛋惡習,我知道,這一切,說起來是如此的簡單,但真的做起來,卻是那麼的艱難。
但正如千守一所說。男人,當頂天立地,被踩了不要緊,被打了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心中信念,反抗一切不平之事,讓人生轟烈,讓!
想到這,我終於不再扭捏,而是對著千守一沉重的點了點頭,感激的道:“一哥,謝了。”圍圍撲血。
“說那些幹嘛?”千守一責備一下。道:“兄弟。那抽個時間,我把所有的兄弟全部交付給你。”
“什麼!”
我大吃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千守一,喃喃的道:“一哥,你不用這樣的。”
“不行。”千守一黑著面,深沉的道:“兄弟,唯有你們成爲了南高真正的扛把子,這件事情,做起來纔有威信,所以,聽我的。”
我靠著牆,身軀不停的發抖,千守一,這是要將自己的所有毫無保留的交付給我啊,這是要無怨無悔的放棄所有他曾經的心血啊!
千守一又拍了拍我肩膀,激昂著道:“兄弟。混子這條路,我從未想過沾染,之所以我能一路走到今天,全靠兄弟們的鼎力支持,現在,是該我退位的時候了呀。”
話語中,飽含有數之不清的無奈,畢竟,千守一,就算他不願意,也走到了南高的巔峰位,那麼他的心中,肯定有一些念想吧,但奈何……
又是一番勸慰後,我終於不再糾結,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見狀,千守一才鬆了口氣,開心的道:“那行兄弟,等你的那些個受傷兄弟迴歸後,抽個時間,咱們聚一聚,把這事情給辦了。”
我沒有矯情,直接說行,完了我倆才離開廁所,各自回到了寢室。
剛進宿舍門,劉傑張凡緊張的上前,拉著我不停的詢問道:“怎麼樣了?”
我神秘一笑,故作不答,惹得他倆連番不滿,幾近要撕開我的嘴巴,最後,我纔沒有吊胃口,隨便的點了點頭,也就是我那個點頭,直叫張凡劉傑大聲嚷嚷了起來。
“臥槽!”
“洪林你沒開玩笑吧?”
我看著兩人的驚奇,長喘了一口氣,道:“開個球的玩笑,真的。”
“哈哈!”
“臥槽!”
“我們是南高真正的扛把子了!”
“終於圓夢了!”
這下,不僅是張凡劉傑,連遍體鱗傷的楊洋他們都開心的叫了起來。
只是,看著他們那欣慰的笑容,我無動於衷,麻木得像個傻子,還是劉傑看出了我的不對,摟著我,關切的道:“洪林,其實你心裡,很不好受吧,畢竟……。”
不等劉傑話說完,我就給了他一拳,大聲的道:“打電話,把好消息告訴黃小練他們吧。”
那個中午,寢室的氛圍極其的歡快,就仿似胡一刀帶給我們的陰影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將要扛起整個南高的興奮與激動。
我躺在牀上,聽著兄弟們的歡笑聲,默默的無言。我想起來到南高後,自己吃了無數的苦頭,捱了一頓又一頓的打,總算苦盡甘來,換得了今日的幸福,可我的心中,難掩失落,因爲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我信誓旦旦的對某個姑娘許下承諾,但現在,她,已經走得太遠太遠,遠到我根本就追隨不到她的腳步。
也許,人生就是帶著遺憾茍且存活,可無論怎樣,我都比大部分的人要來幸運得多,至少,我還有柳婷的陪伴。
下午鈴聲響起,我洗漱完畢,剛接到柳婷,就揮灑心中鬱悶,嘴角泛著點點笑意。柳婷見我奇怪的模樣,雙眸如波的調侃道:“怎麼洪林,你撿到錢了?”
趁著人潮擁擠,我一下握住柳婷的手,淡淡的道:“比撿到錢還值得開心。”
“哦?”柳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阻擋不住笑容的劉傑張凡,疑竇橫生的道:“你們……怎麼了?”
“嘿嘿。”我訕笑一記:“我們,將會是南高新的霸主,自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上你了喲,我,也能真正的兌現諾言,可以好生的保護你了!”
“什麼?”柳婷張大嘴巴,難言相信的道:“難道……”
“嗯。”我篤定迴應,激動的道:“千守一,不僅主動讓位,還會把所有的兄弟交付給我們!”
“嘖嘖。”柳婷小臉通紅,滿是俏皮,那可愛的模樣,比我還要開心上幾分,良久,她才握著粉拳,感嘆著道:“洪林,你們八兄弟,終於能實現夢想了喲!”
……
那些天,校園,終於沒有了動盪,平靜得不像話,而與我們不再有干戈的胡一刀,回校後就繼續隱匿,低調的守護著葉小茜,只是,南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居然是再也沒有看見過葉小茜,看來,有些緣分,隨著時間的消磨,終究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拋開苦澀,掛念兄弟,我開始在柳婷的陪伴下,瘋狂的學習,本身我的學習底子就不錯,這一番惡補之後,我感覺自己提升很快,連柳婷都誇獎我悟性驚人。
在瘋狂的學習中,平淡的度過了幾天後,兄弟們的身體陸續好了起來,連最爲嚴重的莽夫都一掃陰霾,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了南高,至此,八兄弟,總算再次齊聚。
千守一眼見我們恢復元氣後,讓正哥主動前來,邀我帶著兄弟們聚上一聚。
高三,火箭班,我們八兄弟並肩而行,氣勢十足的奔往教室之中。這會正值午間,校園人去樓空,倒也爲商談留了一個好環境。
剛到時,火箭班只有三人存在,千守一,正哥,還有那個軍師。這會,我發現軍師的臉色極其不好,看見我們來,他更是心生牴觸,陰測測的盯著我們。不過,他的那副神情我倒是能夠理解,畢竟要拱手讓出自己辛苦所得的勞動果實,不是每個人都有千守一那種魄力。
“八位兄弟,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就行。”
千守一見我們剛到,就熱情的招呼了起來,我們點了點頭,利索的就坐了下來。千守一微微一笑,看著我道:“兄弟,咱倆該說的都已說完,其他的就不再多言,直接談正事,如何?”
“嗯。”我沒有反駁,瞬間答應,千守一笑了笑,道:“交付兄弟這事,不能一蹴而就,就算我願意,我的兄弟們,也肯定會有意見,畢竟,那麼大的蛋糕,不是我一人就能做出來的,這一點,能理解嗎?”
我神情淡然,擠出笑容道:“當然能理解,對了一哥,既然如此,你會決定怎麼做?”
“這個嘛……”千守一眉頭微皺,手指不停的在課桌上飛舞,看來是陷入了深思之中,片刻後,他蠕動嘴脣,些許釋然的道:“我是這樣想的,明天就是週六,中午我會在外面擺兩桌,宴請自家頗有地位的兄弟相聚,到時候,你們也來,不過……”
話未完,千守一就停了下來,我當然知道他爲何這樣,但也沒有表現得太過焦慮,直接就道:“沒問題的一哥,如果我們這點本事都沒有的話,你不就是看錯人了?”
“哈哈,好樣的。”千守一大笑一聲,鼓了鼓掌道:“那就這樣吧,明天,我期待你們的表現。”
離開後,我抿著嘴,心情有點沉重,黃小練他們也如我一樣,各自閉著嘴沉默無言。可這會,張凡不樂意的道:“麻痹,洪林,你剛纔那話是啥意思,什麼有沒有本事的?”
我感慨的搖了搖頭,一面走路,一面耐心的解釋道:“是這樣的張凡,千守一雖然已經答應會將一切都交付給我們,但你要知道,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麼。而這只是千守一的一己之言,就算他能震懾全軍,他身後的兄弟,也未免就會心甘情願,那樣一來,你猜明天會發生點什麼?”
“會發生什麼?”張凡眼神茫然,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想了半天,才試著回答:“會起爭執?”
我隨意一笑,道:“或許,會打上一架也說不一定,到時候,你可得給點力啊。”
“切,這玩意啊,簡單得很。”張凡自信的拍了拍胸膛,吹著牛逼道:“在南高,誰還能是我的對手?”
“多了去了,就比如千守一,打你兩個都沒有問題,還有胡……”我本不想拆穿張凡,但還是開了口,只爲小心叮囑:“總之,明天那一場是最爲關鍵的談判,無論怎樣,我們都要拿出威信,佔據上風,才能征服那些跟隨千守一的大混子,繼而將他們收服,走上巔峰位!”
下午放學後,我照例和著柳婷以及兄弟們準備去食堂吃飯,可這會,老媽突然打來電話,說哥嫂帶著小侄兒回家了,讓我趕緊回去,一家人吃頓晚飯。沒有辦法,我只能聽命的回家。
回到鄉下,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晚飯後,我騎著自行車,在村中閒逛,到處溜達,騎著騎著,不覺間,我就來到了當年的校園,又不經意的來到了那條分岔路。
我推著自行車,眺望路的遠方,心中莫名的惆悵,曾幾何時,我和葉小茜在這裡數次告別,那時的我們單純無比,只是一個簡單的告別,都那麼的依依不捨,甚至我還會站立原地,目送葉小茜回家,可時過境遷,樓房依舊風霜,只是那裡,再沒有那個對我微笑揮手,說著小流氓,快回家的姑娘了。
時光啊……
第二天,我睡了個大懶覺,起牀洗漱一番,見臨近中午,我趕緊跟父母打了聲招呼,便匆匆的趕去了學校。